神父马维 第362章

　　有了公民身份，很多事就方便多了。

　　就像成为命运三女神教会指定的魔药经销商，前提之一便是经销商必须是温莎王国本国人以及教会信徒。

　　这些小事已经解决，真正关键的是明天的竞标，大王子、三王子凭借自己的身份，已经拿到了几种魔药配方，曼施坦因魔药公司需要拿出成品魔药和他们竞争。

　　“殿下，你觉得水银之血能否拿下竞标？”史密斯说道：“现在教会对水银之血的需求量这么大，有它在，应该没有太大问题吧。”

　　“不，只有水银之血还不行。”二王子摇了摇头，沉吟道：“曼施坦因魔药公司已经和教会签订了长期合同，无论尼古拉斯能否赢下竞标，都不影响教会获取水银之血，咱们还需要拿出另外一种强力魔药。”

　　说完，史蒂文和弗雷德里克男爵对视一眼，扭头看向坐回沙发上喝茶的马维：“尼古拉斯，除了水银之血，曼施坦因魔药公司还能拿出其他的高等魔药吗？”

　　配方，马维手里有很多，高等魔药也不止水银之血一种。

　　但……

　　这些都是他的底牌，不可能轻易拿出来。

　　“我手里倒是还有几个普通的魔药配方，不过跟水银之血有些差距，恐怕不能达到预期的效果。”马维说。

　　“没关系，我都给你准备好了。”

　　二王子从怀里拿出一张纸条，递了过去：“这是布兰登大主教拿到的高等魔药——迷恋花的配方，你看一下。”

　　迷恋花？

　　马维接过纸条，仔细阅读了起来，看完后发现，所谓的迷恋花，其实是一种用魔药和鲜血喂养出来的花朵，效果十分强力，迷恋花产出的花汁，可以让被服用者爱上花汁的主人。

　　在《魔药配方大全》中，有过迷恋花的介绍，不久前在科文特皇家歌剧院观看海莲娜小姐演出《仲夏夜之梦》时，马维就通过里面的花汁想起了迷恋花。

　　他一直以为迷恋花是自然生长出来的草药，现在看来……

　　所谓的迷恋花，是被人工制造出来的！

　　效果也十分可怕，只要喂养者每天给随便一朵花浇注迷恋魔药，再挤出一滴自己的鲜血，等一个月后花朵开放，就能得到让服用者爱上自己的可怕魔药！

　　更关键的是……

　　迷恋花的时效非常恐怖，喂养一年，可以让服用花汁者爱上自己1个小时，随着喂养时间增长，药效持续时间会以几何倍数增加！

　　“真是可怕的魔药。”

　　记下配方后，马维拿起珠宝商史密斯的火机，点燃纸条，看着纸条在火焰中化作灰黑色的余烬：“迷恋花，确实是高等魔药了……这种魔药，必须严格管制。”

　　“严格管制？”二王子挑了下眉，大笑道：“只要提高价格就可以了！何需管制！能买得起这种魔药的，都不是普通人！”

　　“可是殿下，你想没想过，如果有人利用迷恋花做可怕的勾当怎么办？”

　　“多么可怕？”

　　“比如……”马维面无表情的说：“有人想陷害你，在你喝的茶水里滴入花汁，怀上你的孩子之类的，我想很多人都愿意用这种方式让家族跨越阶级，反观贵族豪绅，他们就算不用迷恋花，往往也能凭借权势得到自己想要的。”

　　“……”

　　二王子瞥了眼刚端起的茶杯，默默放下了，思索许久后说：“有道理，这种魔药确实该管控一下，不能放任它流入市场……”

　　“反正迷恋花的配方掌握在教会手中，短期内不会大规模生产，咱们的当务之急是赢下竞标，不用理会这些。”弗雷德里克男爵提议道：“我觉得迷恋花很不错，应该能得到教会的重视，尼古拉斯，一晚上的时间，你能制作出迷恋花吗？”

　　“有原材料的话，可以。”马维点了点头：“可是我手上没有生产迷恋花的原材料。”

　　“绝大多数材料，都能在教会的仓库里找到。”

　　二王子皱着眉头说：“唯独一样主材料，是我们到现在也没发现的。”

　　“什么材料？”

　　“人鱼的眼泪！”二王子长叹一声：“皇家海军知道塞壬族喜欢在哪片海域出现，可前不久的战争，让皇家海军受了重创，剩下的兵力忙着封锁航道，教会方面也一直没心思去找塞壬族，毕竟迷恋花不是刚需，有没有对教会的影响不大。”

　　皇家海军受到重创，当然跟罗曼诺夫王国没关系，卡捷琳娜击退的是陆军，海军压根没交手过。

　　凭罗曼诺夫王国的海军实力，也不可能击败强大的皇家海军。

　　温莎王国是个岛国，能有今天的繁荣，依仗的就是海军，皇家海军至今找不到对手，除了……

　　入侵罗曼诺夫王国时，在东海遇到的两只庞然大物。

　　事到如今，温莎王国都不知道是谁袭击了皇家海军，可马维心里清楚，绝对是鲸祖赛西达和北海巨妖克拉肯，也只有它们能在那个时间段出现在东海了。

　　受到重创的皇家海军纯粹遭了无妄之灾，两只远古巨物厮杀，哪管得上水面上的船只？

　　至于迷恋花需要的主材料——人鱼的眼泪……

　　马维确实没有，他没遇到过塞壬族，不过他有人鱼眼泪的平替品……水妖的眼泪！

　　根据《魔药配方大全》上的介绍，水妖塞冉族和人鱼，也就是普通人认知里的海妖塞壬族，属于同宗同源，《异兽图录》里也把它们划分到了一起。

　　塞冉族的眼泪，和塞壬族的眼泪在药效上区别不大，几乎可以说一模一样。

　　或许……

　　可以将配方里的人鱼眼泪，换成塞冉族的眼泪？

　　塞冉族的眼泪马维手里就有现成的，不多，只有10滴，这还是塞冉族为了换钱拿来交易的。

　　“尼古拉斯，你怎么不说话？”

　　见马维低头沉思，二王子忍不住问道：“莫非你有人鱼眼泪？”

　　“嗯……算是吧。”

　　“啊？”二王子张大嘴巴，震惊道：“我就是随口一说……你真有？”

　　“我也不确定是不是……”马维有些为难道：“是别人卖给我的，他们说这是人鱼的眼泪，真伪我没来得及检查……”

　　“你花了多少钱？”

　　“1000金镑，1滴。”马维说出了迪诺定下的价格。

　　“太好了！”二王子一拍大腿，兴奋的说：“管它是不是真的，反正也没其他办法，就用它吧！”

　　制作迷恋花的材料，除去人鱼眼泪，全部材料加起来也不超过200金镑，对二王子等人来说，200金镑的试错成本完全可以接受！

　　亏也就亏1200金镑，万一成了呢？

　　秉着理论不如实践的态度，马维离开肯辛顿宫，先去街边花店买了盆玫瑰花，然后才乘坐马车回到花街，没过多久，二王子说好的其他材料也送到了。

　　莱文不在家，丹尼尔也不在家，还要留着爱德华看着店铺，尤妮亚自告奋勇要给马维打下手……

　　让女神打下手，估计是信徒们想也不敢想的事情，在马维这儿倒是稀松平常，准备好工具，戴上手套口罩，马维就准备开始制作迷恋花需要的魔药了。

　　“爱玛，小刀！”

　　“来啦！”

第204章 迷情药剂

　　“双头蠕虫晒干后蜕下的外皮半盎司、枯死槲寄生根部浆果挤压出汁液1汤匙、丛林毒蛙分泌的粘液1汤匙、麻痹草去根1盎司……”

　　昏暗的地下室内，一丝光亮从头顶的透气格栅射进，点着煤油灯的桌子上，马维正在处理着炼制迷恋药剂需要的材料。

　　这些材料都是二王子送来的，是命运三女神教会收集到的珍贵物品，其中大部分都是罗曼诺夫王国难以寻觅到的。

　　比如双头蠕虫，只生长在热带区域，根本无法在罗曼诺夫王国寒冷的气温下生存，丛林毒蛙就更不用说了，这是来自花旗合众国所在西大陆的魔药材料，据说是有一支丛林探险队在进入林子深处时，被这些五颜六色，比指肚还小的蛙类袭击，仅需一滴黏液，就能让一个成年男子在半分钟内毙命！

　　对待这些材料马维必须慎重，他戴着皮手套，手里拿着镊子，一点点撕下双头蠕虫晾成肉干后，体表泛白的皮蜕，辛辣的味道一直在灼烧他的眼睛，戴着口罩也能闻到。

　　放在天平上称量，确定好份量后，马维将皮蜕倒进研钵中，递给尤妮亚：“把它们碾成粉末，越细越好。”

　　“嗯！”

　　尤妮亚接过研钵，卖力的压了起来，晾干后的皮蜕十分脆弱，一碰就碎成了渣子，碾压起来一点也不费力。

　　趁尤妮亚碾压皮蜕的功夫，马维又开始准备槲寄生的浆果，槲寄生的浆果一般是青绿色的，枯死后就不再生长，这是普通的槲寄生，在温莎王国北部，爱丁堡一带，生活着一群特殊的四眼麋鹿，它们以植物的浆液为食，被它们吸吮过的植物，会在短时间内枯萎，彻底死去。

　　但四眼麋鹿吸吮过植物后，通常会在原地留下粪便或者尿液，缠绕在树上的槲寄生会吸收这些排泄物，它们会历经一次枯萎的过程，在枯萎之后，根茎将结出黑色的浆果。

　　浆果散发出的气味，会吸引其他食草动物前来采食，采食过后的动物，会进入发情期，不断地交配，直至死去，成为丛林的养料，滋补新生的嫩芽。

　　马维把黑色浆果放在玻璃皿中，挤压出红黑色的汁液，倒进试管中摇晃、过滤，去除杂质后，再把剩余的汁液混合丛林毒蛙分泌的黏液，不断搅拌，直至彻底混合。

　　“爸爸，磨好了！”

　　正好此时尤妮亚磨好了皮蜕，马维把这些灰白的粉末和刚才搅拌的液体倒进坩埚，开始进行加热。

　　咕嘟嘟……

　　咕嘟嘟……

　　坩埚内的稀少的液体很快便冒起了泡，没一会儿，水分就彻底蒸发，在坩埚底部留下一层黑色灰烬，这才是马维需要的。

　　刮下锅底的灰烬，放到天平上称量，正好1盎司，放到一旁备用。

　　“清水1夸脱、成年克鲁佐毛虫十五只、蝙蝠屎1盎司、河豚血1及耳……”

　　马维换了一个新的坩埚，开始将剩余材料按照顺序一一丢入锅内，一边拿着玻璃棒搅拌一边回忆着脑海中的配方，这些稀奇古怪的材料不可怕，可怕的是它们背后的计量单位！

　　温莎王国一直都是这样的反人类，好像不把什么事情搞复杂就显不出他们的高贵一样！

　　波庞王国流传的一句谚语说的真是一点也没错：【温莎人就是一群狂妄自大、自命清高的蠢货！】

　　拿着玻璃棒，马维感觉自己变成了中古世纪的男巫，在不见天日的暗室里进行违反教会法律的活动，一旦被发现，等待他的将是绞刑架或者火刑场……

　　思绪翩跹中，尤妮亚的声音传来：“爸爸，该加麻痹草了！”

　　马维低下头，发现锅里的液体已经变成了一团浑绿色的液体，十五只克鲁佐毛虫已经彻底淹死了，它们的身躯内不断喷涌出绿色的汁液，而蝙蝠屎、河豚血这两种剧毒物质，也彻底消融在了坩埚内。

　　很难想象，这一锅由剧毒物质组成的液体是用来干什么的，哪个疯子会把这些从天南海北收集到的材料混在一起？

　　发明者要么是天才，要么是彻头彻尾的疯子！

　　锅内液体变得粘稠，玻璃棒搅动时感受到了明显的滞涩感，尤妮亚说的没错，时间差不多了。

　　马维拿起切成小段的去根麻痹草——据说这样溶解的更快，倒入锅中，往埚下添柴，加大火力进行熬煮，很快，液体表面炸开一颗颗气泡，伴随着阵阵白雾升腾，仿佛在进行某种奇特的化学反应，颜色也从一开始的浑绿变成黑红交织……

　　随着液体不断蒸发，当水平线下降到一半，露出刻在锅内的水位线时，马维将滚烫的坩埚端起，放到一旁的架子上空置。

　　等液体彻底放凉后，加入事先混合好的粉末、水妖的眼泪，疯狂搅拌！

　　马维使出了浑身力气，制作魔药不仅是个技术活，还是个体力活，繁复冗杂的过程，一般人还真坚持不下来，越复杂强大的魔药，往往步骤越多，水银之血的制作过程在高等魔药里只能算入门简单，迷恋花过程也不算太复杂，真正复杂的高等魔药往往都是以天计算制作时间的……

　　连材料都没收集齐，想挑战都没机会！

　　当坩埚里的液体变成一团七彩色，能够倒映出人脸的诡异液体时，马维猜测自己炼制成功了，因为他透过口罩，能够嗅闻到一股介乎清香和辛辣之间的味道，闻久了还有点上头，体内燥热，仿佛有一团火在横冲乱撞，皮肤也逐渐红了起来。

　　迷恋药剂不能直接引用，有剧毒，而且直接服用效果并不好，只是单纯的催情剂，如果只是为了催情，干嘛要费这么大功夫呢？

　　市面上有的是具备催情效果的‘良药’，随便一家药剂店都能买到！

　　屏住呼吸，马维加快动作，小心舀起七彩液体，存放进了大玻璃罐中，一切完成后，他还要打开门窗透气，才敢摘下口罩。

　　尤妮亚一点不受影响，她没戴口罩，脸色始终正常，毕竟是女神，马维难以承受的药力，对她只是小儿科。

　　“价值1200金镑的原材料，就炼出了这么一罐子……”

　　马维望着面前仅有半夸脱，约500毫升的迷恋药剂惆怅的叹了口气，这是他接触魔药以来见过成本最高的魔药了，光成本就1200金镑，售价得多高呢？

　　恐怕1盎司的迷恋药剂，售价就要超过水银之血，卖到150金镑去了。

　　更为关键的是，1盎司只能堪堪培养出最低等的迷恋花，想要效果更好，需要不停喂养，每天一滴迷恋药剂，时间越长，迷恋花效果就越强力。

　　如果能接连不断地持续10年……

　　恐怕一滴迷恋花的花汁，能让对方死心塌地的爱慕自己一辈子。

　　“难怪原材料需要用到人鱼眼泪……”

　　马维感慨道：“无论是塞冉族还是塞壬族，从不轻易流泪，如果没有特殊状况，它们只会在伴侣死去时流下一滴眼泪，珍贵程度可想而知了，使用这种珍惜材料制作出的魔药，效果又怎能不强力呢？”

　　“可是爸爸，塞壬族的姐姐们没有伴侣呀！”尤妮亚好奇的问道：“它们是怎么流出眼泪的呢？”

　　“这……”

　　马维一时间不知道如何解释，他总不能说塞冉族的水妖们是因为想穿漂亮衣服才兜售眼泪的吧！

　　这也太廉价了……

　　“我觉得是因为物质。”

　　犹豫许久，马维还是将自己的理解说了出来，摸了摸尤妮亚的头发说：“物质基础会影响精神，精神状态也会影响外界物质，这就是炼金术的奥义，水妖们渴求新鲜物质，于是便用精神化作的泪水进行交换……这是它们的选择。”

　　“价格高吗？”

　　“很高啊，一滴眼泪1000金镑呢！”

　　尤妮亚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原来哭也能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