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父马维 第367章

　　长期受马维熏陶的尤妮亚，并不赞同布兰登大主教的言论，但她也没多说什么，继续争论下去没有任何意义，反而容易暴露。

　　“尼古拉斯，你觉得，一只日狼族能卖多少钱？”

　　布兰登大主教在一座铁牢前停下脚步，掀开遮盖牢笼的黑布，里面关押着一只脏兮兮的母性狼人。

　　“这……”

　　马维一时也给不出答案，他根本不了解行情、成本，张口就来那不是胡扯吗？

　　“教会给出的价格是500金镑！”布兰登大主教说：“为了捕捉到它，教会付出了两瓶水银之血的代价，加上人力物力以及其他杂七杂八的事项，成本大概在120金镑左右……虽然狼人长得丑陋浑身是毛，但总有些顾客好这一口……不要误会尼古拉斯，女神在上，我绝对没有这方面的癖好。”

　　“猎奇心理我能理解，可跟母性狼人上床，不怕遭到反噬吗？”马维对买家的想法感到十分震惊，虽然他已经见过类似的事情了，可每当看见，还是难免心中的惊讶。

　　“我也不知道。”

　　布兰登大主教耸了耸肩：“在教会购买活体超凡生物，我们通常会附赠一瓶水银之血，并教给买家使用水银之血的方法，日狼族白天会变成人，说不定买家想体验一把呢？”

　　“可如果是在日狼族最虚弱的白天动手，那跟普通的人类有什么区别？”

　　“……”

　　布兰登大主教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他真的不知道。

　　“尼古拉斯，我今天带你来，是想让曼施坦因魔药公司开展同样的业务。”布兰登大主教把刚才的问题抛到了脑后。

　　“买卖超凡生物？”

　　“是的。”布兰登大主教重重点头：“这项业务称得上暴利，当然肯定不如贩卖魔药赚得多，但谁会嫌钱多呢？你说对不对？”

　　“唔……”

　　思索片刻，马维开口说道：“我觉得，还是不要在曼施坦因魔药公司开展这项业务。”

　　“为什么？”布兰登大主教一脸不解：“你不想赚钱吗，尼古拉斯？”

　　“正因为我想赚钱，才不想染指这项业务。”

　　马维神色认真道：“曼施坦因魔药公司的许多渠道，是通过固定的接头人进行交易，而这些接头人当中，有一部分和超凡生物有接触，简单来讲，我之所以能搞到这么多稀有的魔药材料，是因为得到了超凡生物的帮助！我为它们提供需要的物资，它们给我材料，就这么简单！”

　　“如果曼施坦因魔药公司开始经营超凡生物买卖的消息被这些超凡生物得知，它们会怎么想？还会跟我们公司合作吗？断了渠道，还怎么赚钱呢？”

　　“大主教你刚才也说了，买卖超凡生物赚的利润，远不如经营魔药来的多！需求决定市场！”

　　若是把超凡生物比作宠物，那么魔药就是医药，宠物市场固然庞大，可跟医药市场相比，终究是小巫见大巫了。

　　退一万步讲，把昏睡吐司比作香烟，香烟每年的市场净利润，难道不是远远超过宠物市场吗？

　　捡芝麻丢西瓜的这种蠢事，马维肯定不会做，何况他并不认可命运三女神教会买卖超凡生物的举动，根本不想参与。

　　这不仅是保护自己的底线，还是保护真理教会在蛇人族、树人族、血族等超凡种族心目中的形象。

　　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任，马维可不能让它一朝崩塌。

　　“好吧，既然你决意如此，我也不好强迫你。”

　　提议被拒绝，布兰登大主教略感失望，不过很快就打起了精神：“买卖超凡生物的事，就让教会自主运营吧，曼施坦因魔药公司还是按照以前的政策，专门经营魔药。”

　　“过两天的定期国会上，教会和王国要商讨魔药一期法案，教皇和我说，让你一起参加。”

　　“我？”

　　“没错，你现在是教会的魔药经销商，很多政策，我们不知道会不会对你造成影响，为了避免产生误会，你也来参与法案制定，给公司争取有利条款，这样就万无一失了！”

第211章 莫斯克危机

　　参与立法什么的，马维还真没想过。

　　他觉得自己是个异乡人，哪怕拥有了公民身份，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接触到立法层面。

　　温莎王国的政体形态是以国会为主导，商议大事都是各党派一同参加，他一个小小的商人……

　　凭什么？

　　但布兰登大主教的话提醒了他。

　　在来到温莎王国之前，马维把自己包装成了‘资本家’，尤其是拿下竞标之后，他一跃成为了伦敦最富有的上流人士，影响力已经不可同往日而语了。

　　而资本介入，操控法案立项的腐败事，在温莎王国并不罕见，很多表面看似公允的法案，背后都有资本势力的影子。

　　美曰其名保护国内企业，实际上，就是资本介入操控！

　　眼下的马维，何尝不是一位有足够能力影响立法的大人物呢？

　　他的背后，是二王子、教会，纵观伦敦，比他更有权势的存在，恐怕也是屈指可数了。

　　“你应该还没习惯自己的新身份。”

　　布兰登大主教见马维迟迟没有说话，含笑道：“现在的你，不仅是教会的魔药经销商，一举一动也关乎到教会的脸面，遇到问题，只要不犯错，教会就一定会给你撑腰，你再也不是一个普通的魔药商人了，你将得到女神的庇护，得到教会的帮助。”

　　换个人来，或许就该感激涕零的向布兰登大主教表示忠诚了，可站在布兰登大主教面前的马维不是普通的资本家，对于女神庇护、教会帮助之类的话……

　　他一点感觉也没有。

　　参观完地下囚笼，命运三女神教会把这里叫做‘鸟笼’，似乎在暗示关押的超凡生物不过是笼中鸟罢了，只能成为被人类亵玩饲养的宠物……参观完，马维又跟着布兰登大主教回到伊甸教堂，这里才是储存魔药材料的地方。

　　超凡生物不怕阴暗潮湿，魔药材料就不一样了，很多草药需要恒定的温度、湿度保存，否则就会产生霉变、腐烂，好在温莎王国对酒类储存很有心得，在这方面做的不错，请了许多药剂师，将草药进行了细致划分，分区储存。

　　命运三女神教会收集到的魔药材料几乎占满了伊甸教堂的仓库，堆积如山，有些盒子上落满灰尘，显然已经存放在仓库里很久了。

　　“教会虽然有很多配方，但收集到的材料种类不足，要么缺少主材料，要么缺少辅材，导致很多魔药无法进行制作……”

　　望着仓库里储存的无数魔药材料，布兰登大主教叹了口气：“如果尼古拉斯你了解教会历史的话，或许就知道为什么了。”

　　马维当然知道为什么，命运三女神教会是从天启神系分裂出来的，天启神系分裂出了无数座教会，遗产也被这些教会分割，如果天启神系保持完整，他们就能从任何一块区域收集材料……

　　现在不行了，各教会、王国之间设立了边界，使得魔药材料无法流通，命运三女神教会缺少的材料，或许在罗曼诺夫王国境内，也可能在腓特烈王国……

　　想要让魔药配方重新发光发热，需要建立一条纽带，将分裂的教会、王国重新联系起来，只有这样，各教会才能得到需要的材料，配制魔药。

　　在伊甸教堂仓库，马维发现了几种草药，正是真理教会缺少的，因为地缘偏差，在温莎王国稀松常见的草药，在罗曼诺夫王国一株也见不到，如果二国能再次建立邦交……

　　很可惜，这是不可能的，至少短期内难以实现，温莎王国已经和罗曼诺夫王国彻底断绝了联系，这是教会与国会共同商定的决案，想要推翻，除非改天换日！

　　“我要所有材料的清单，储存数量、生长地区和各自的特性、用处，珍稀程度。”

　　在仓库内走了一圈，马维对布兰登大主教说道：“教会想售卖这些魔药材料，必须进行重新定价，从各方面因素考虑，给出合理的价格。”

　　布兰登大主教笑着朝门外招手：“我都让人准备好了。”

　　一名穿着神父长袍的老者走进仓库，手里捧着一本厚厚的登记簿，翻开一看，里面记录着所有材料的进出库信息，从一年前开始记录，直到今天，全部都登记在册。

　　魔药价格绝对不能张口就来，马维给水银之血定的价格，是迪诺经过仔细考量得出的结果，迪诺综合水银之血的制作难度、材料价值、材料稀有程度以及对其他魔药的比较等诸多方面，最终给出了50金镑／盎司的价格。

　　奇货可居的马维，当然可以给水银之血标上几百、几千金镑的高价，可这样做的后果，一定会破坏物价平衡与魔药市场。

　　市场被破坏的后果什么？

　　50万马克一磅的面包就是最好的例子。

　　毫不夸张的说，如果马维今天早上喝的白粥售价5000金镑一碗，他绝对抄起家伙冲出去找人拼命。

　　没办法，活不下去了啊！

　　饿急了眼的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过两天的定期国会上，马维需要拿出魔药材料的大致价格，但给魔药材料定价不是他擅长的，他打算回去找迪诺帮忙。

　　收起登记簿，马维带着尤妮亚离开了伊甸教堂——仓库的登记簿一般都有副本，所以不必担心拿走登记簿会造成仓库混乱的问题。

　　回到花街，莱文还没回来，他已经三天没回家了，一直住在里昂·安格尔的家中，店里也只有爱德华和缪尔，因为分店开业的缘故，店内生意有些惨淡，没几个客人，反倒是聚集了不少记者。

　　曼施坦因魔药公司赢下竞标的事情已经扩散开来，各大报刊纷纷报道相关新闻，可至今马维也没有在报纸上做出正面回应，这些记者为了业绩，只能找上门来了。

　　新闻都是有时效性的，只要熬过这阵子风头，等风波平息，平静的日常就会回归，马维可不想跟这些记者纠缠，他们就像狗皮膏药一样难缠，追着你问东问西，纯粹是浪费时间。

　　冲出记者们的围堵，马维对公司的事情闭口不谈，来到楼上暗室，发动众神议厅，开始尝试与迪诺进行联系。

　　迪诺似乎不在圣瓦西里大教堂，尝试联络了10分钟也不见人影，等待期间，马维拿起今天早上的泰晤士报翻阅新闻，自动忽略有关自己的报道，在报纸后几页，发现曼施坦因魔药公司的股价已经涨到了6金镑／股，相比前几日上市时的终盘价格，足足翻了一倍！

　　股价高，意味着马维手里的股份价值翻了一倍，一定会有贵族售卖股票换取资金，关于股票市场的自由买卖，马维现在已经不在乎了，他手里掌握的股权已经达到了51％，不需要再搞炒股这套手段。

　　但……

　　这件事，让他想起了一件事。

　　在曼施坦因魔药公司上市前，他曾以罗素·本杰明的身份，借给大王子150万金镑，现在竞标已经结束，这笔钱……

　　也是时候索要回来了。

　　正好趁要钱的机会，打探一下大王子对两天后魔药法案的看法……

　　正当马维这样想着，头顶的灰雾忽然开始涌动，片刻后，迪诺的声音传出：“神父，你找我？”

　　“嗯，我这里拿到了命运三女神教会的魔药仓库登记簿，过两天还要参加制定魔药一起法案的国会，到时候需要提交魔药价目表，所以来找你帮忙。”

　　“没问题，稍等，我记录一下。”

　　众神议厅可以看到对面的景象，马维翻开登记簿，迪诺找到人手，抄录了起来，就在这时，马维忽然听见迪诺那边似乎有争吵的杂音，忍不住问道：“谁在吵架？”

　　“……”

　　“迪诺，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其实没什么大事……”迪诺吞吞吐吐道：“前两天，蛇人族的一员在酒馆喝酒，跟别人起了争纷，起因是有人骂它们是畜生，它们没忍住，把骂人的给揍了一顿，险些闹出人命，后面就有许多居民开始游行抗议，说允许超凡生物自由活动会影响到普通人的人身安全……”

　　“这还不是什么大事？”

　　马维眉头一挑：“都闹到圣瓦西里大教堂来了！有多少人游行？”

　　“千八百个吧……”迪诺的声音有点底气不足。

　　“到底有多少个？”

　　“差不多两千……红场上都是游行示威的居民，横幅都拉起来了……”

　　面对民众的游行示威，迪诺显得有些束手无策，他从未处理过这方面的事，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再加上游行示威的居民要求见教皇，而马维又不在莫斯克……

　　不仅是马维不在莫斯克，莱文、爱德华甚至是尤妮亚都不在家，这就导致真理教会缺少了主心骨，迪诺处理政务没问题，可他不太擅长应对游行示威的居民，赶又不敢赶，出面也无法说服对方。

　　“真理教会宣传的教义一贯是求同存异，血族就是最好的模板，在我离开前，人类和超凡生物之间从未发生过冲突……”

　　眉头紧皱，马维在这件事里察觉出了一丝不对劲的味道，沉吟许久，他想到了一个办法：“迪诺，去找卡捷琳娜陛下，让她代为出面。”

　　“陛下她前天离开莫斯克，去边境犒劳军队了……巴巴斯它们都跟着出门了。”

　　一听这话，马维瞬间反应过来，这绝不是一次单纯的冲突，而是有人刻意挑拨！

　　他已经来到温莎王国几个月，在这段期间内，自己一直没有在莫斯克露过面，对方搞这一手，其真实目的恐怕不是挑拨人类与超凡生物之间的关系，而是……

　　试探他！

　　一旦处理不当，就会暴露他离开莫斯克的事实！

第212章 大国崛起之路

　　面对如此棘手的状况，马维给出了两个应对方法。

　　“迪诺，你要尽快抓住那晚和蛇人族爆发冲突的人，有猫猫军团的帮助，我想这不是什么难题，抓住他们之后，立刻进行审问，问出他们背后的势力。”

　　“其次，联络卡捷琳娜陛下，让她赶紧回到莫斯克主持大局，教会方面，你要对外宣传我去了极北海域，半个月内，我会派一名极光会成员易容成我的模样，乘坐船只返回莫斯克，如此，可以化解这次危机。”

　　迫于无奈，马维展开了远程指挥，如果卡捷琳娜没有离开莫斯克，对方是根本不可能趁机作乱的，遇到示威游行，卡捷琳娜肯定会第一时间出面，而不是等到教会出手。

　　“那些被鼓动的民众怎么办？”

　　“不要抓捕他们，他们想游行就游行好了，真理教会允许抗议行动，绝不能采取武力镇压！”

　　武力镇压，正是真理教会敌人想看到的，一旦那样做了，真理教会和腐朽的旧王朝又有什么区别呢？

　　说一套做一套的行为，马维干不出来。

　　“可他们不肯离开啊！”迪诺担忧道：“我怕他们过几天会组织工人进行罢工！”

　　“不要急，发动教会的修士，派他们展开民意调研，看究竟有多少人对超凡生物存在抗拒心理，等拿到真实数据再展开下一步行动，告诉外面游行的修士，教会一定会和王国联手解决他们的问题，然后当中提出民意调研，同时派猫猫军团监视城内状况，如果发现有人从中作梗，在民意调研的相关问题上发表明显诱导、蛊惑性质的言论，不用多说，立刻抓捕！”

　　虽然主张言论自由，但马维必须提防来自敌对势力的舆论攻势，他不允许有人恶意造谣，宣传根本不存在甚至从未发生过的事情。

　　民众容易被煽动，真理教会当初能够取得胜利，就是依靠了民众的力量，现在敌人也想通过煽动民众推翻真理教会，马维又怎能看不透呢？

　　“教育普及任重道远，迪诺，罗曼诺夫王国普及教育的工作做的怎么样了？有进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