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钟爱花花
第920章 什么才是成功？
老头继续开口，声音仿佛从深不可测的山洞里传来：“其实，杀死你不管是我的事情，也是整个悬空寺的事情。”
“或者说，这就是我们悬空寺，存在的意义。”
听到这话，就连一向胆子大的林凡，也吓得猛然瞪大眼睛。
这话说得，一个最最顶级，存在数百甚至上千年的门派。
它最终的目的，就是要杀死自己？
林凡嘿嘿一笑：“不是小子我不信，实在是您这话说的太离谱了。”
这个时候，林凡就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了。
他面前的这个老家伙，可是悬空寺的掌门，京城第一势力的掌控者。
说是当世最狡猾的老狐狸，也丝毫不为过。
想要从他的嘴里，套出些有用的消息，可不比登天容易。
可反观老者，仍旧是波澜不惊，面无表情。
听他话里的语气，也根本不想对林凡隐瞒，而是和盘托出。
“我换一种说法，也许你就能理解了。”
“不知道多少年前，王朝动荡，民不聊生。一帮心怀天下的术士，偶然间领悟上天旨意。”
“原来这看似动荡的年代，全都是因为一些不可捉摸之人的存在。”
“普天之下，不管你是黎民百姓，还是王公贵族，命格皆由天定。”
“偏偏有些人，他们仿佛从天而降的流星，只在人间留下灿烂一笔，从转瞬即逝。”
“但是没有人知道，这些灿烂会给后世留下什么，可根据以往的经验，多半就是动荡和变革。”
“这些人，就被称之为不可捉摸之人，因为他们的命格，就连上天都不曾掌控。”
“从上天领悟到这些之后，当时最强大的术士，决定召集一伙人，专门用来消灭不可捉摸之人。”
“因为只有这些不可捉摸之人死了，世界才会太平，百姓才会有好日子过。”
“后来，召集的术士越来越多，也就有了第一个所谓的门派。”
“随着时间推移，那个最强大的术士陨落，门派之中渐渐有人起了异心。”
“有的术士厌倦了打打杀杀，只想归隐田园。”
“有的术士被欲望蒙蔽双眼，参与到了世俗权力的斗争中。”
“还有的术士，只想安稳发展，追求自己修为的精进。”
“最后，门派四分五裂，大家各自为王，最终化为了大大小小，十几个宗门。”
说到这里，老人突然停顿，眼神中流出一丝骄傲：“到最后，只剩下原始的那个宗门，还坚持着本心，那就是寻找不可捉摸之人，为世间谋求太平！”
听到这里，林凡其实已经明白了七八分。
他眉头一挑：“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坚守本心的门派，就是现在的悬空寺吧？”
老者点点头：“没错，虽然门派名称换过，传承功法换过，甚至就连最初的门规也不见踪影。”
“但都不重要，因为每一任悬空寺的掌门，都会被口口相传，这个最重要的任务。”
林凡却咧嘴一笑：“那我想问你们，成功了吗？”
“当然！”
老者斩钉截铁：“我们默默守护了华夏上千年，杀掉那么多不可捉摸之人，这难道还不算成功吗？”
第921章 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默默？守护？"
林凡脸上的笑容更加不屑：“我想你是不是，对这两个词有什么误解？”
“当初你们悬空寺联合其他门派，对玄天门背后下手，偌大的玄天门几乎覆灭。从那个时候开始，你们就已经成为了所谓的第一大门派，你管这个叫做默默？”
“至于你说的守护，更是可笑得很。”
林凡目光如炬，死死盯着老人：“自从悬空寺势力强大之后，你手下的这些长老弟子，胡作非为奸淫掳掠，可强盗有什么分别？”
“还有你所谓的不可捉摸之人，且不说你是如何判断，到底谁才是不可捉摸之人，但我想无非是宁可错杀一万，不肯放过一个吧？”
“这么多年来，有什么善良百姓，被你的弟子残害？又有多少无辜之人，惨死在你的手下？！”
一句句振聋发聩的质问，让老者突然语塞，想不出该如何回答。
看着老者的样子，林凡没有就此罢手，而是步步紧逼。
他追问道：“你刚才说，你们悬空寺存在的意义，就是杀掉不可捉摸之人，为世间谋求太平。”
“好，那就来问问你，你执掌悬空寺这么多年，杀掉了多少个不可捉摸之人？这个世界有没有你的行为，而变得更好？”
“还可以再往前追溯，上一任掌门又杀掉了多少，你们口中的不可捉摸之人？结果呢？”
老人的脑海中，开始泛起无数年前的回忆。
当自己还是个孩童的时候，好像真的无忧无虑。
但随着自己长大，他看到的只有师傅脸上，越来越深的皱眉，越来越爆的脾气。
直到这刻，在他的心中终于萌生出一丝疑惑。
难道自己，真的错了吗？
不，不可能！！
他兢兢业业一辈子，完全是按照上一任掌门的嘱托行事，而这一脉相承的责任，已经延续上千年！
不管这件事是对是错，他都必须要做下去。
因为只有这样，他的坚持才有意义，悬空寺的存在也才有意义。
想到这里，老人的眼中涌现出一丝疯狂。
而他看向林凡的眼中，也迸发出浓浓的杀意。
林凡脸上仍旧带着笑意，可心中已经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他心中当然清楚，凭借自己三言两语，根本不可能说服眼前的老人。
但只要能在他心中，埋下一颗自我怀疑的种子，也就够了。
林凡装作不知道，继续开口：“远的暂且不说，恐怕你对座下的弟子，也是当做随意利用的工具吧？”
“你胡说！”老人直接否认。
林凡不紧不慢：“是吗？别人我不了解，那个聂子豪我可清楚得很。”
“能让他如此死心塌地的为你卖命，要么是你传授他无上功法，要么就是许诺他崇高地位，我说的对吗？”
见到老人沉默，林凡继续侃侃而谈：”可你拍着胸脯说，这些你真的能做到吗？“
“毕竟他可是在我身边待了好几个月，谁知道他到底怎么想的，说不定早已经沾染我的气息。”
“你们悬空寺对于不可捉摸之人，一贯就是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那聂子豪的下场，还用我多说吗？”
第922章 不急，慢慢来！
听到这话，老人沉默了。
因为林凡说的没错，对于老人来说，聂子豪不过是个棋子。
而且是可以用完随时丢掉的棋子。
偌大的悬空寺，比聂子豪有心计的，比聂子豪修为强大的，都大有人在。
老人之所以选择聂子豪，一就是因为他没有靠山，就算消失也不会溅起水花。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聂子豪有野心。
对于这个几乎是必死的任务，如果没有野心，恐怕做到一半就早早放弃了。
这几个原因结合在一起，才最终造就了选择聂子豪。
可也正如林凡所说，聂子豪知道这一切，他怎么可能活下去？
老人面色平静，缓缓开口：“他的牺牲，是为拯救天下苍生，就算死了也是心甘情愿。”
“哈哈，这话还真够无耻的，分明是你用谎言，把人家推进火海，现在却说什么心甘情愿？”
自知理亏的老人，眼中多了几丝戾气：“我也不想和你废话这些，你总归是要死的，就算多贪几句口舌之利，多拖延几分钟，又有什么用？”
林凡冷笑：“有一点你说对了，我的确是在拖延时间，但死不死的，可不是你说了算。”
“哦？”
老人眼中突然闪过一丝意外：“你现在已经走进了我悬空寺，难不成你还觉得自己有什么活路？”
只见林凡不紧不慢，从地上抓起一块石头。
轻轻一捏，石头就碎成了几块。
林凡微微一笑，先是拿出其中一块，放在桌子上。
还没等老人开口，外面突然传来声音：“掌门，柳家突然带着一众高手，围攻了咱们的寺门！”
“什么？”
老人眼中闪过诧异：“这个老家伙怎么搞的，我已经把他的孙女还给他了，不是说好不再插手吗？”
像是想到什么，老人猛然抬眼：“是你，难道这是你们故意演给我看的？！”
林凡耸耸肩，笑道：“没想到人老了，反应还不算慢嘛，这么快就想通了。”
事到如今，林凡自然不再藏着掖着：“其实我也没想到，你们下手还真是狠，竟然连柳老爷子的宝贝孙女都敢动。”
“动了他的逆鳞，他当然对你们是恨之入骨，但当务之急先救出柳紫妍。”
“于是我们两个人就定下计谋，假装吵架，让你觉得有机会拉拢，那个摔门就是做给你看的。”
“从我这里气呼呼的离开之后，柳老爷子就找上你，你果然上当。”
“和我们想的一样，你为了拉拢柳家，立刻就放了柳紫妍，只是要求柳老爷子要装作没有放人的样子。”
话音落下，林凡把桌子上的小石子，推向了老人：“这一颗，就是我不死的底气。”
“哼，我承认是有些小看你了，不可捉摸之人，的确有几分本事。”
老人眯起眼睛：“不过，单凭一个小小的柳家，还不足以构成威胁。”
听到这话，林凡随意的晃了晃手中石块：“别急，咱们慢慢来，这盘棋才刚刚开始。”
第923章 高处不胜寒！
对于林凡的话，老人显然也是起了兴致。
自从他有了记忆开始，就一直待在悬空寺。
从一个小沙弥，做到了大掌门，权力至高无上，修为无可匹敌。
但，这样的人生总归是寂寞的。
唯一能让他感兴趣的，就是不可捉摸之人的出现。
但前几次的那些，都太弱了。
弱小到连老者自己，都有几分怀疑，这几个家伙有什么能力，能够颠倒世界？
直到林凡的出现，终于让老者，看到了那么一点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