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紫微
谁也没有想到,最终的局面会演变成用银子开道。
宋战四大豪门你望我,我望你,不由得暗暗佩服燕七。
这个小家丁神了,他怎么猜的这么准,竟然真的算到了陶东山要以银子开道。
这种手法,银子开路,就是陶家惯用的伎俩,简单粗暴,极为实用,宋战等豪门吃了不少的亏,憋屈的不行不行的。
“哈哈,银子开路吗?”
陶东山闻言,笑的合不拢嘴,得意的望向燕七,讥讽道:“小家丁,现在你还敢大放厥词吗?知道金陵谁的钱最多?当然是我们陶家!我不妨告诉你,现在,就算你向七大豪门借钱,你也不是我的对手。不客气的说,七大豪门在我们陶家眼中,钱财加在一起,也不过是瘦骨嶙峋的小细腿,单单一个陶氏钱庄,就足以打败任何敌人。”
宋战等人被陶东山羞辱,气的鼻子都歪了。
贾德道朗声道:“下面,我宣布,乔氏漕运以一百万两银子起拍,上不封顶,价高者得!陶二当家,燕七,你们都回去取银子吧,这回时间延长一些,一个时辰为限。”
陶东山挺直了腰杆:“取银子?不必了,银子我已经带来了。不过,一百万两银子起拍,是不是太少了点?这根本不够我陶家塞牙缝的。”
他挥挥手,下面上来一伙人,抬着五个大箱子。
这箱子好沉,装的可不是银票。
砰砰砰!
箱子重重的放在了高台上,震得台子直颤。
陶东山挥挥手:“打开,全部打开,小家丁,你望过来,给你开开眼,什么叫做有钱,小心别羡慕的晕死过去。”
箱子一打开,五光十色,色彩缤纷。
红玉、白脂、瑙石、珍珠翡翠,满满的占据了五个大箱子。
五个大箱子,竟然没有一点银子,全都是珍珠玉石、玛瑙金钗。
一眼望去,珠光宝气,晃瞎了眼睛。
下面一片嘘声。
“陶家太有钱了,保守估计,核算成银子,这些足有八百万两。”
“是啊,咱们赚十辈子,也赚不来这么多银子啊。”
“陶家以一家人之力,足可以抗衡七大豪门,实力真心强大。”
……
听着下面羡慕嫉妒的声音,陶东山特别得意。
他背着手,不屑的看着燕七:“燕七,怎么样,是不是亮瞎了你的眼睛?你小子馋的眼珠子都合不上了吧?你还敢和我争吗?你去借钱啊,去借啊,你能借到这么多钱,算我输。”
燕七摇摇头:“我可借不到。”
陶东山撇撇嘴:“算你有点自知之明,你个卑微穷酸的小家丁,好好干你那份有前途的家丁工作吧,居然还想和我抢夺乔氏漕运,真是吃了豹子胆了。”
“今天,我就用钱来好好教育教育你,别以为你是个人物,在我陶东山眼中,你什么都不是。”
陶东山此番赢了燕七,激动的开怀大笑。
前几日的东郊会展,他被燕七打得丢盔卸甲,衣帽生意近乎于全线溃败,别提多郁闷了。
这一次,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干掉燕七,拿下乔氏漕运,也算是搬回了一局。
陶东山向贾德道拱手:“贾府尹,这些珠宝玉器,就是我购买乔氏漕运的本钱,请府尹大人查收。”
贾德道看着那些珠宝玉器,眼眸中的兴奋光芒冷不丁的一闪,又赶紧隐匿下去。
这些金银珠宝相当值钱,可以弄些手段,将这些珠宝少称三分之一的重量。
而这隐去的三分之一的珠宝,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收入囊中了,如此贪财的手段,谁人能比?
贾德道想着一下子多了将近二百万两银子的贿赂,高兴的屁颠屁颠的,急忙起身,又觉得有些轻浮,赶紧收敛笑容,故作稳重的走下高台。
他先是走到燕七面前,拍了拍燕七的肩膀,一副语重心长的口气:“燕七,既然你拿不出那么多的银子,那败局已定。不过,你不必灰心,你还年轻,日后有的是机会,本府尹相信你,今后你必将大展鸿途,鹏程万里。”
燕七听得一愣一愣的。
这厮,还真是虚伪。
陶东山急不可耐,催促贾德道:“府尹大人,请宣布结果吧。”
“好,下面我宣布……”
贾德道清了清嗓子:“恭喜陶家,取得了乔氏漕运的经营……”
“慢着!”
燕七又跳出来,高声打断了贾德道的话。
第448章 发飙了
陶东山指着燕七,哇呀呀大叫:“你到底有完没完,拿不出银子,还纠缠不休?你个小家丁,已经一败涂地了,可笑啊可笑。”
贾德道看着燕七,‘劝慰’道:“燕七啊,我理解你的心情,可是,输了就是输了,岂能胡搅蛮缠?你要是再这样下去,那就别怪本府尹强制把你赶出去了。”
燕七道:“我这人最讲道理,胡搅蛮缠?你说的是我吗?哈哈,我只是有些疑问,想请教一下府尹大人。府尹大人若是能给我解惑,以理服人,我当然心服口服。嘿嘿,只是怕府尹大人不敢和我辨明道理。好了,我不说也罢,不说也罢!府尹大人尽管宣布结果吧。”
贾德道很不想拖延时间,但燕七不阴不阳的几句话,说的他好像很‘理亏’似的。
尤其是这么多人在场,他又极端爱惜羽毛。
这种场合,怎么可能不和燕七辨明道理呢?
更何况,他自认很有道理。
贾德道哈哈一笑:“燕七,有什么话尽管说好了,你放心,本府尹行端坐正,一定为你细心解答。”
“府尹大人果然开明啊。”
燕七哈哈大笑,忽然问道:“我想请问府尹大人,乔氏漕运公开竞标的初衷是什么?”
“这还用说吗?”
贾德道有些不耐烦:“本府尹已经说过很多遍了,一是为了公平公正,二是为了民生社稷,给乔氏漕运找一个有社会责任感、资金充裕的主人。”
燕七道:“那我现在来总结一下,府尹大人公开招标的目的主要有三点。一:公平,公正。二:有社会责任感,三:资金充裕!是不是这样?”
贾德道点点头:“可以这么说。”
燕七说道这里,突然话锋一转,质问贾德道:“可是,我却认为府尹大人的竞选提议与公开竞标的初衷毫无关系,甚至于背道而驰呢?”
贾德道闻言,眉头紧蹙:“燕七,你说什么?”
“看来我说的太文雅了,府尹大人有些听不懂。”
燕七清了清嗓子,看着贾德道,淡然自若道:“不客气的说,我觉得府尹大人所谓的竞选是在作秀。说什么公平、公正、有社会责任感、资金充裕,都是空话,屁话,没有一句是真的,甚至于狗屁不通。府尹大人,你是拿我们当猴子耍呢。”
此言一出,如平地起惊雷。
啪!
贾德道平日虽然隐藏的很好,涵养极深,尽管动怒,也会露出一副笑脸,但听了燕七近乎于骂娘的话,愤怒交加,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表情,脸色阴沉,眉头紧蹙,腮帮的肉不停的颤栗,似暴雨来临前的黑暗。
众人也都惊呆了,面面相觑。
谁也没想到燕七说翻脸就翻脸,说骂人就骂人,而且,竟然敢无情的讥讽贾德道。
这里人好多。
他到底有多大的胆子啊?
就连坐在一边的老江湖宋战都吓出了一身冷汗。
“这个臭小子,真是生了一副虎胆啊,竟然骂贾德道说的话狗屁不通,你小子是真牛,不怕蹲大牢啊。”
林若仙、冷幽雪、徐双儿等红颜也忘记了嫉妒,美眸盯着燕七,柔软的手心出了一层细密的香汗。
狄人凤坐在椅子上,不停的擦着额角的汗珠。
只有安天,稳稳当当坐在那里,没有任何的反应。
燕七看到安天那副心安理得的模样,心里暗暗给他点赞:小天倒真是个做大官的料子,有些底蕴,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啊。
陶东山看好戏一般的讥讽燕七:“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嘲讽府尹大人,活腻歪了?府尹大人,请立刻以诽谤之罪拿下燕七,判他个十年八年的。”
燕七主动伸出双手,迎向贾德道:“府尹大人生气了?没想到府尹大人竟然生了一副玻璃心,不敢让我说话,害怕我揭露你的伎俩?那就请抓我吧,反正我是个小家丁,只能逆来顺受,哪里敢和府尹大人这样的大官叫板呢?这叫以卵击石,不知死活。”
“这混帐东西,真是奸诈!明知道我现在不敢动手,还装可怜?装你娘啊。”
贾德道气的鼻孔都要堵上了,张着嘴,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也想着一发狠,给燕七安一给诽谤之罪,先把他抓进去再说。
但是,一想到安天还在一边虎视眈眈的看着,就觉得自己太过天真了。
人家是通判,上书房派下来调查官风官纪的,若是就这么抓了燕七,岂不是给安天留下了把柄。
身为金陵府尹,连百姓骂一句都要治罪,这不就是典型的霸道府尹吗?这不就是恃强凌弱、滥用权力吗?
这大帽子扣上来,谁能受得了。
贾德道憋了好久,终于收敛了一些怒气,但是仍笑不起来,目光阴森的盯着燕七,冷冷道:“本府尹气度宽宏,不与你计较!但是,我身为金陵府尹,代表了一方百姓,岂能任人随意谩骂?那岂不是相当了辱骂金陵百姓?”
“燕七,你必须说出本府尹哪里不公平、不公正了,社会责任感又哪里是骗人的?还有,资金充裕又哪里错了?你若指出来还则罢了,若是说不明白,本府尹必定代表府衙,治你一个诬陷诽谤之罪。”
燕七呵呵一笑:“我这人最讲道理,岂能空口白话骂你?我骂人,都是有道理的。”
靠!
这厮骂人都有道理。
贾德道忍着怒气,黑着脸问:“说出你的理由。第一,本府尹哪里不公平、不公正了?”
燕七直言不讳,指了指陶东山:“府尹大人,你最后一条提议是什么?谁的钱多,乔氏漕运就归谁?而且上不封顶。”
贾德道点点头:“这没错啊,陶东山钱多,乔氏漕运归了他,哪里不公平了。”
燕七大声质问贾德道:“真要是以上不封顶的金钱来竞标的话,我们还竞标什么?那些小商小贩还竞标什么?七大豪族还竞标什么?”
“整个金陵,谁不知道陶家最有钱,陶家的钱加起来与七大豪门的总资产不相上下。我们这些小商小贩全加起来,都不是陶家的对手,还竞标个屁呀!府尹大人,说句大实话,你还装模作样办的什么竞标啊,简直多此一举,莫不如直接让陶家经营乔氏漕运得了,费那劲干嘛呀?”
贾德道闻言,脑子里嗡的一下,似惊雷般炸开了。
第449章 如遭重击
燕七的疑问角度刁钻,就似犀牛角一般,噗呲一下,生生将无懈可击的铁瓮戳出了一个大洞,那股气一下子就散开了。
贾德道愣在那里,脸色铁青,久久不能回应。
燕七此言一出,众人错愕,仔细回想一想,顿时觉得,燕七说的真尼玛有道理。
“燕七说的没错啊,说什么公平公正,最后还不是用钱来定输赢?那还竞标干嘛,直接把钱摆到高台上,谁的钱多,谁就赢了,岂不是好。”
“真心感觉我们被当猴子耍了。贾府尹这么做,太过于赤果果了。”
“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连号称正直无私的贾府尹都为陶家说话,伤心啊,这世道,哪有什么天理。”
……
贾德道被千夫所指,一瞬间,脑子都木了。
陶东山也急了,站在贾德道身后,焦急的小声提醒:“府尹大人,醒一醒,府尹大人,如何是好啊。”
“啊?这个……”
贾德道从浑浑噩噩中回过神来,再也不敢保持沉默,整理思绪,支支吾吾道:“那个,燕七,你说的很好,本府尹虚心接受,但是,乔氏漕运最终用钱来解决,还不是因为陶二当家和燕七,你们两个都太优秀了嘛。”
“哎,似你们这般势均力敌的对手,百年难遇,无论换做谁来评判,也难有取舍,本府尹也没有没有办法,无奈之际,才最终用钱来分出胜负。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希望你能理解。”
这番话虽然牵强,但也算有些道理。
燕七冲着贾德道一笑:“贾府尹此言初听有理,但却根本经不起推敲。”
贾德道被燕七追着打,心情很不好,沉着脸哼道:“本府尹哪里说的不对了。”
燕七道:“府尹大人口口声声说,陶二当家与我都很优秀,难以取舍,我认为,此言大谬。可以这么说,陶家根本就没有资格竞标乔氏漕运。”
“我没有资格?”
陶东山急了,夸张的挥舞着手臂:“小家丁,你又大放厥词,我有没有资格,是你说的算?你算老几啊。”
“让你死鸭子嘴硬。”
燕七撇撇嘴,指着那几箱子金光璀璨的珠宝玉器,质问陶东山:“我来问你,这些珠宝玉器来自于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