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紫微
林若山整理好衣服:“咱们现在出发吧。”
“等等!”
燕七仔细端详着林若山几眼。
林若山整理一下衣襟:“燕七,我今天是不是很帅?”
“臭屁!”
燕七鄙视了林若山一下,端起酒杯,递到林若山面前:“把这个喝了。”
“还喝酒?”
林若山连连摇头:“好不容易酒气散了一些,难道还喝?胡言先生闻到我一身酒味,会更加生气。”
燕七道:“怕他干什么?咱们今天就是要整他,你若是没底气,咱们这计划就彻底泡汤了。还有,你这首诗必须要找到癫狂、快慰的感觉,不喝酒哪里会有潇洒自如的感觉?”
林若山又喝了两碗酒,醉意醺醺,有点头重脚轻。
林若山扶着桌子:“燕七,我有点站不住了。”
燕七满意的打了响指:“要的就是这个感觉,咱们走着。”
两人出了门。
王直白和孙声已经带着一帮新晋的才子在这里等待。
林若山道:“这些人都是干嘛的?”
燕七道:“这都是咱们的啦啦队,也是咱们的托儿,一个好汉三个帮,有了这帮人给少爷壮声势,少爷就只管借酒发挥。”
林若山鼓掌大笑:“好,让我也疯狂一回。”
燕七小声嘀咕:“大少爷,先给各位意思一下,刺激一下大家的情绪。”
林若山穷的就剩下钱了,随手拿出一把银票,递给燕七。
燕七将银票又递给王直白和孙声,大声道:“各位,少爷打赏了,每人十两银子,这仅仅是一点皮毛,事成之后,少爷重重有赏。”
众才子一阵欢呼。
毕竟,也有家境贫寒的才子,十两银子也算不少,顶一个月的工钱呢。
快到学堂时,林若山的腿肚子有点颤抖,一想到胡言那恐怖的戒尺,整个身子都会软下来。
不过,看着后面那几十人的粉丝团,又有了底气。
燕七问林若山:“学堂谁说了算?”
林若山道:“当然是胡言了,他资历深厚,又是举人,还有我那个便宜四叔力挺,他也做了学堂的书官,也就是头儿。”
燕七又问:“那副书官是谁?”
林若山道:“是韩秦,也是举人,但资历没有胡言深厚,也没有四叔支持,和胡言看不对眼。不过,人倒是不错,学问也好。”
燕七点点头:“那我就心里有数了。”
马上就要迈进学堂的大门。
林若山有些担心的问:“燕七,我就算这次蒙混过关,但胡言先生会不会记仇,下次故意整我。”
燕七道:“我以人格保证,胡言一定会这么干。”
林若山吓了一跳:“那我不是惨了?”
第82章 针尖对麦芒
燕七摇摇头:“少爷放心,我已经有了精密计划,这一次,我必须让胡言下课,为大少爷摘掉这个紧箍咒。”
林若山非常开心:“燕七,你能做到?你有什么计划?”
燕七道:“还能有什么计划,硬怼胡言呗!我要怼得他回家找奶妈。”
林若山咬咬牙:“麻痹的,本少爷豁出去了,必须硬起来,和胡言刚一次。”
学堂门口,站着一帮林家子弟,歪着头看着林若山,俱都露出讥讽的笑容,一副看好戏的作态。
林若山鼓足了勇气,一脚迈入了学堂。
燕七等人鱼贯而进。
他四处打量。
林家学堂极大,占地足有半个足球场,学堂古色古香,装裱精致,一缕古香之气飘摇,引人沉醉。
前面的书桌被分开两边,场地中间居然横着两张凳子。
而在凳子旁边,横着一根三尺长的戒尺。
林若山一看,不由得吓了一跳,屁股一紧:日.你娘啊胡言,这戒尺一定就是给我准备的,这是要我趴在凳子上挨打啊。
“林若山,你还有胆进来,给我跪下!”
忽听高台上传来一声威严厉喝,只把林若山吓得双膝一软,差点跪倒。
燕七抓住林若山的胳膊,使劲一拎,才勉强把二百多斤的林若山抬起来。
燕七抬头望去,前面是一座高台,一帮人围在高台四周。
而在高台之上,站着一个一身灰衣,打扮庄重的长者。
长者年逾五十,胡子足有半尺,垂在胸前。
国字脸,鹰钩鼻,双眉上挑,一双眼睛盯着林若山,迸发出凶戾的光芒。
此人正是胡言。
“大胆林若山,我让你跪下,你居然还不下跪?难道你竟然不把师傅放在眼里吗?如此不肖,藐视师长,我岂能容你?”
胡言气势汹汹的冲到了林若山面前,指着林若山的脑门,劈头盖脸一通咒骂:“我教了你十几年,你把规矩丢到哪里去了?我让你跪下,你居然敢不跪,成何体统?满身酒气,令人作呕,罪加一等,你立刻跪下,本师要代替林家列祖列宗,代替过世的林老爷,好好教育你。”
这一顿咆哮,如疯狗咬人,谁能不怕?
林若山虽然做好了准备,但还是紧张到腿肚子抽筋。
燕七盯着胡言,见他如此强势,颐指气使,像是个蛮横霸道的屠夫,哪里有办法儒雅气度?
果然是故意针对林若山啊。
既然如此,那我绝不会给你面子,今天就是你的滑铁卢。
燕七立刻挡在林若山面前,道:“胡言先生别激动,唾沫星子四处翻飞有碍观瞻,辱没了读书人的斯文。”
胡言霸道惯了,哪里想到会出现这么一个人,居然敢指责他,冷笑着质问:“你是谁,居然敢这么与我说话?”
燕七不卑不亢:“在下燕七,是大少爷的书童。”
“原来你就是那个小书童。”
胡言盯着燕七看了好久,他已经风闻燕七的大名。
张和管家刚才和他通信的时候,也特意提到过此人。
许松华许举人永远不得再踏入林府一步,也是拜此人所赐。
燕七见惯了大世面,丝毫没有被胡言的气场吓住,对林若山道:“大少爷身份尊贵,先请坐。”
胡言看着燕七,忽然一声冷笑:“我在和林若山说话,哪里轮到小书童插嘴?”
燕七针锋相对:“我在和大少爷说话,哪里轮到匹夫插嘴?”
胡言大惊,怒吼:“我可是举人,你敢骂我是匹夫?”
燕七理直气壮:“霸道、蛮横、嚣张、粗鲁,皆是匹夫之像,敢问先生,你的这副做派与匹夫如出一辙,哪有半分举人之态?”
“你……好啊,小小书童竟然敢辱我?”
胡言没想到燕七如此厉害,刚一交手,三言两语,就开始犀利嘲讽他。
果然是个难缠的对手!
胡言脸色一板:“燕七,你不过是个小书童,竟然如此嚣张!我现在要管教林若山,没时间和你计较,稍后我再收拾你,林若山,你给我跪下。”
燕七抢先一步:“你为何要林若山下跪?”
胡言哼道:“他逃学不归,犯了规矩,又饮酒作乐,有伤风化,两罪并罚,焉能不跪?”
燕七挺着胸膛:“大少爷逃学,饮酒,皆是听从我的意思,与大少爷何干?”
胡言抓住了燕七的小辫子,恶狠狠怒斥:“好你个小书童,不过刚刚上任,就唆使大少爷逃学饮酒,常言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由你做大少爷的书童,大少爷岂能安生?”
燕七哈哈大笑:“你这句话说得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看来,大少爷读书多年至今一无建树,原来是沾了近墨者黑的缘故啊。”
胡言吹胡子瞪眼:“你敢辱我?”
燕七呵呵一笑:“不过说个是事实而已,我可是个诚实的人,有一说一,这不正是君子坦荡荡的表现吗?”
胡言几乎要气疯了。
与燕七斗嘴这么久,居然没有一次占得上风。
这厮到底是什么来路?
胡言忍着怒气质问燕七:“其他暂且不管,我就问你,为何唆使林若山逃学,甚至于饮酒作乐?这不是要把林若山带上歧途吗?你到底是何居心?”
燕七道:“大少爷这不叫逃学,这叫劳逸结合,好好休息是为了更好的学习。”
胡言满脸冷笑:“那饮酒呢?这难道不是寻欢作乐?”
燕七摇摇头:“此言荒谬!大少爷饮酒也不是为了作乐,而是为了作诗,寻找灵感源泉。”
胡言气的直摇头:“寻找作诗灵感?难道喝酒就有灵感了?”
燕七点点头:“酒是灵感之源,这是当朝解解员说的,可不是我说的,你若不服气,只管去京城找解解元对质。”
“我……”
胡言这几句质问全部落空,气呼呼道:“林若山,既然你喝酒是为了作诗寻找灵感,那我现在问你,你的诗作出来了没有?”
林若山低着头,糯糯道:“诗还没有作出来,但是,我真的找到了灵感,这首诗马上就会作出来。”
胡言一声冷笑:“那就是你没有作出来喽?林若山,你居然还敢诳我,过来,给我立刻跪下,我要代替林老爷执行家法。”
说完,伸手拿起了那根三尺长的戒尺,满脸阴笑,凌空向林若山比划着。
第83章 犯了众怒
林若山吓得脑门出了一身冷汗,缩头乌龟一般躲在燕七身后。
堂堂林府大少爷,居然被戒尺吓成这个样子。
虽然燕七明白林若说有些故意装可怜的意图,但他瑟瑟发抖的胳膊已经证实了,他的内心依然非常恐惧。
“你给我滚过来。”
胡言拿着戒尺,指着那两根长条凳子,凶神恶煞的瞪着林若山:“我数三个数,你若再不回来,我将重罚你五百戒尺。”
“五百戒尺?”
听闻此言,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是要打死人的节奏啊。
燕七朗声道:“胡言先生,你是读书人,应该腹有海量,但为何行事却如此鲁莽,居然挥舞戒尺,用起了恐吓手段,难道这跟戒尺才是你所谓的道理吗?”
胡言一瞪眼睛:“林若山逃学饮酒,焉能不罚?古语有云:棍棒出孝子,严师出高徒,我打林若山越狠,说明我对林若山越负责。”
燕七再一次强调:“大少爷刚才也说了,他喝酒是为了培养灵感作诗,而且,灵感已经有了,想必这首诗已经有了雏形,胡言先生就算要殴打大少爷,也不用急于一时啊。”
胡言一阵冷笑:“什么寻找灵感?喝酒乃是恶习,酒气熏天,无可救药。林若山寻找灵感之说就是在撒谎。想骗我胡言?没有一点机会,我还要给他加上一条撒谎的罪名,加罚戒尺一百下,必须严惩。”
“胡言先生,你真是不讲道理。”
燕七一步踏入场中,直面胡言:“说来说去,你不过是个假公济私之辈。你自己不喜欢喝酒,进而讨厌别人喝酒,大少爷喝点小酒,在你眼中就成了十恶不赦的混蛋?我敢说,在场百分之九十九的才子学生都喝过酒,难道所有人都该死,都无药可救吗?”
“你……”
胡言宛如受了当头一棒,脑子一蒙,竟然一时间对答不上来。
很多人都向胡言投来气愤的目光。
燕七向王直白等人使了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