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紫微
平儿很郁闷,却不明白这地方隐藏极深,又是福满楼,闲人免进,后台极硬,但冷幽雪怎么就找到这里来了?
一点都不科学。
燕七背着手,哼着小曲,悠哉的走了进来,向冷幽雪说道:“你都不知道,那个吴舵主被铁甲飞龙、霸王龙这些威猛的名字吓成了什么样子,那真叫六神无主,屁滚尿流,跑的也是那么狼狈,像是屁股着火一般。你说你也不感谢我一下。”
冷幽雪撇撇嘴:“就你厉害,行了吧?我感谢你,我感谢你十八代祖宗行吗。”
燕七很郁闷:这小妞儿夸我还是损我?
怎么听起来像是骂人呢?
“燕七!”
平儿一看到燕七,神情错愕,眼睛瞪得溜圆,再也合不拢。
“哈哈,这不是平儿嘛。”
燕七笑着向平儿打招呼:“能在这里见到你,还真是够震撼呢,你是不是和我一般的想法?”
平儿看到燕七那一刻,非常震惊,稍一思索,将一连串的事情串起来,想了好久,终于理清了头绪:“好啊,燕七,你是在设局坑我,你害得我好苦,那个秋香肯定就是我要找的人……”
燕七哈哈大笑:“没想到你还挺聪明!可惜啊,你知道的太晚了,这等秘密,只能死后长眠于地下了,好郁闷啊。”
平儿想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心里这个气啊,也知道燕七早就盯上了自己。
这个燕七,果然奸诈。
燕七对冷幽雪道:“动手吧,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冷幽雪带着捕快冲了上去,像是一只母老虎,虎趟羊群,几剑下去,莲花余孽死了三个,重伤五个,还剩下六个没有受伤,吓得瑟瑟发抖,浑身筛糠,没有半点战斗力。
包房内血腥浓重,杀气四溢。
燕七没想到冷幽雪出手如此果决,随手就杀人。
他原本以为冷幽雪一个女人,不会轻易杀人呢。
燕七见此一幕,反而放下心来。
捕快每天和坏人打交道,若是没有这份冷酷手段,如何震慑宵小之徒。
“给我绑了。”
冷幽雪一声令下,将所有莲花余孽都绑了起来。
平儿算是幸运的,没有被剑气伤到。
燕七笑着走向平儿。
平儿换了一副可怜巴巴的哭腔,央求道:“燕公子,都是我不好,我错了,我不该监视秋香,你帮我一次好不好?我有钱,有很多钱,我都给你,只求你能放过我……”
“好啊!”
燕七拿起宝剑,做出一副要割开绳子的姿态,对平儿道:“放了你?呵呵,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让我看到你的诚意先。”
平儿一看有门,急匆匆道:“我有诚意,我大大的有诚意。”
燕七笑了:“既然你有诚意,那就先交代一下你的罪名吧,如果态度坦诚,让我满意,我就放你一马。”
平儿一愣:“我哪有什么罪名?我没干过什么坏事。”
燕七哼道:“既然你没有诚意,那就算了。”
说吧,转身要走。
“别!”
平儿一急,赶紧说:“我……我也没干过什么坏事,就是贩卖过五个孩子,毒死过两个老婆婆,还在一个小村子的井里投毒,要挟钱财……”
日!
燕七一听,不由得感叹:最毒妇人心,果然说的没错。
都干了这么多的坏事,居然还有脸说没干过坏事?
平儿交代了罪行,满怀希望的看着燕七:“燕公子,罪行我都交代了,你放过我好不好?反正你们抓了这么多教徒,放我一个,也没什么影响,我给你钱,我有好多好多钱。”
“谁稀罕你的臭钱!”
燕七火冒三丈,举起刀子,凌空一划。
呲!
刀锋在平儿咽喉划过,鲜血喷涌,溅了燕七一身。
平儿不甘心的看着燕七:“你……你骗我……”
说完,就地嗝屁。
平儿死掉,秋香的身世就可以永久保密下去了。
冷幽雪质问:“你怎么杀了她?”
燕七比划了几下刀子:“她拐卖儿童,毒素老妪,又在井中投毒,罪恶滔天,罄竹难书,就在刚刚,还重金利诱我,妄图用金钱买命!杀了她,有什么不妥?”
冷幽雪盯着燕七看。
平时,燕七总是一副嬉皮笑脸,玩世不恭的样子,脸上带着坏坏的笑,像是一个坏痞子。
但是,此刻冷幽雪眼中的燕七,满脸石灰,一身乞丐服,手握匕首,满身溅血,虽然看起来很狼狈,但充满杀气。
尤其是那副正气凛然的样子,坚毅果决的眼神,嫉恶如仇的态度,都深深打动了冷幽雪。
她忽然觉得,燕七这样子好帅,好有男人味道。
没来由的,她脸上一红,美眸中充满柔情。
燕七被看得莫名其妙,摸了摸脸:“你看我干什么?脸上有花,还是有血,是不是不帅了?”
冷幽雪扭过头去:“没,没什么。”
一边有捕快小声嘟囔:“快看,冷捕头脸红了。”
“是啊,像个小女孩。”
“冷捕头怎么看了一眼燕公子,脸就红了,这两人有事啊,果然不是空穴来风。”
……
十几个捕快开始八卦起来。
冷幽雪回头狠狠瞪了他们一眼:“胡说八道什么,立刻把人绑好,带走。”
“是!”
众捕快见冷幽雪拉下脸来,一副母夜叉的模样,再也不敢瞎说,低头去干活。
笑话,冷捕头发起飙来,那真是不给面子。
冷幽雪带着莲花余孽走到门口时。
忽然,前方出现了一帮气势汹汹的打手。
为首一人四十多岁,锦衣华服,背着手,不屑的看着冷幽雪,很有范的举起手:“给我站住!”
第160章 周扒皮
冷幽雪蹙眉紧锁,握紧了宝剑。
燕七问冷幽雪:“这人你认识?”
冷幽雪缓缓道:“他是周福东,福满楼的老板,人称周扒皮,不是一般的狠,逮住人就能扒层皮。”
燕七呵呵一笑:“原来他外号叫周扒皮啊,好巧,我也有个外号,和周扒皮有的一拼。”
“他叫周扒皮,你外号叫什么?”
燕七微微一笑:“我叫燕剔骨。”
“你这厮……”
这么严肃的场合,冷幽雪很不想笑,但听了燕七的外号,还是憋不住笑出声来。
燕七点点头:“这才对嘛,气氛要活跃起来。”
“笑什么,你们再笑什么,还有脸笑吗?”
周福东火冒三丈,指着冷幽雪雷霆训斥:“冷幽雪,别以为你是捕快,就敢在我这里抓人?我这可是豪华酒店,是金陵首屈一指的上层酒庄,来往之间,不是才子,就是权贵,人脉广泛的很。”
“而你,你一个小小的七品捕头,居然敢不经过我的同意,在这里私自闹事,你到底长了几个脑袋?你脑子里装的是垃圾吗?”
周福东这一番辱骂,像是一条疯狗,大放厥词,手指几乎指到了冷幽雪的脸上,唾沫星子翻天。
冷幽雪和燕七对望一眼,都很生气,刚才还很活跃的气愤被周福东一番唾沫星子浇灭了。
冷幽雪本来觉得,偷偷溜进来抓莲花余孽,是有些不符合程序,但事急从权,抓人可不能耽搁半刻。
再说,从律法上来讲,捕头抓人,除了闯进官宦之家需要衙门告书之外,其余场所,俱都可以先抓人,后补告书。
这叫先斩后奏。
刚才一番打斗,惊走了许许多多书生,才子,狗男女,又彻底毁了福满楼的包房,就算是抓人有理,也很不好意思。
冷幽雪琢磨着怎么向朝廷要银子,赔付给福满楼,补偿些损失,但也要处理完了手头的案子才行。
可是没想到,还没走出福满楼,就被周福东这头疯狗给死死咬住,满口臭气熏天,好不难受。
燕七这厮更是不能忍,先没有说话,抱着肩膀,在一旁冷眼相观,眼睛微微眯着,倒要看看周福东骨子里卖的什么药。
一个伙计取来一把虎头椅。
周福东派头很足的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抽着大烟袋,吞云吐雾,看着冷幽雪,一脸嚣张:“姓冷的,别以为你是捕头就敢为所欲为,你就这点七品小官,在我眼里算个屁!”
“告诉你,多少达官贵人都是我的座上宾,就连刘押司都是我的朋友,你还敢狂,还敢在我这里闹事?”
居然还提到了刘押司。
冷幽雪见周福东将刘押司抬出来压人,对刘押司更加憎恶,一帮狐朋狗友,相互勾连,不讲道理,以势压人。
如果说,自己和燕七勾搭在一起,叫做官商共赢,那么,周福东之流和刘押司凑在一起,那就叫官商勾结。
冷幽雪不卑不亢:“周老板,我不是闹事,而是抓捕坏人,这些人都是莲花余孽,我要抓他们归案,因为事急从权,所以,就先闯进了福满楼……”
“我管你急不急,你事急从权,与我何干?来我这里抓我,就得和我沟通,你当我周福东是好惹的?”
周福东大声呵斥,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燕七在一边看在眼里,眼睛眯成了一条线,有些纳闷。
按照道理,周福东应该不清楚冷幽雪在抓什么坏人,他听到莲花余孽从冷幽雪口中说出的时候,应该是非常震惊才对。
——毕竟,莲花教徒的口碑太差,闻之胆寒。
可是,周福东根本没有任何惊诧的感觉,好像早就知道这件事一般,平静得让人蹊跷。
周福东将诧异的桥段掠过,反而质问冷幽雪不该在福满楼抓人,这是什么狗屁逻辑?
有猫腻,绝对有猫腻!
冷幽雪和刘押司的赌约时间马上到了,她没时间和周福东争吵,耐着性子回应道:“周老板,你到底想要什么?我尽量配合。”
“我要什么?”
周福东指着空空如也的大厅,牙缝中挤出几个狠呆呆的字:“我要你赔钱!”
冷幽雪道:“我们衙门办案,一定会给予补偿的,容我先把犯人压回去,再说补偿的事情。放心,我冷幽雪说到做到。”
“你想先走,那怎么可能?你当我的福满楼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
周福东神情中充满鄙夷:“你先赔我银子,不然,你绝对走不出福满楼。”
好嚣张!
燕七看在眼里,笑在心里。
冷幽雪心里很气,但事情总要解决,想了想,终于做出了决定:“先行赔付不符合流程,但既然周老板如此坚持,那我就先个人垫付,我这里有一千两,还请周老板收下。”
“一千两?”
周福东接过冷幽雪递过来的银票,仅仅是看了一眼,忽然哈哈大笑,将一千两银票仍在地上,狠狠的踩了两脚,讥讽道:“一千两银票就想打发我周福东,你当我是那么好欺负的吗?”
冷幽雪气得柳眉倒竖:“周老板,你太过分了吧?”
“这有什么过分的,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七品捕快,就算刘押司来了,也要对我客客气气的,你算老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