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木啊
虞良的心中意念一动,转而就想到了“之”说过的另外一些内容。
规则怪谈是不死不灭,只能够进行封印,但与此同时,真正不灭的其实是祂们的规则,而不是祂们本身。
换句话说,根源怪谈的意识可能会消亡,消亡后就会诞生另一个新的意识来掌控这份规则。
那么“作画者”的能力确实对部分的根源怪谈有克制作用,因为祂可以强制与锁定的根源怪谈产生维度差,从而进行降维打击。
不过这种克制仅限部分的根源怪谈,至少虞良就能想象到一些无法凭借降维打击杀死的根源怪谈。
最简单的例子就是赛博城的“村民”。
那些赛博人不死,祂就不可能真正的消逝死亡,祂的本体在平面国中会变成封闭图形,但不会因为被锐角刺穿而死。
赛博人的意识是祂的存在逻辑,也是祂的规则。
规则是平等的,所以“作画者”无法利用降维规则来杀死“村民”。
再比如“之”,她是汉字“之”的化身,只要这个字不消亡,不彻底消失在人类的意识之中,她的意识同样不会消散。
这种在抽象概念事物中诞生的根源怪谈的意识很难消灭,除非彻底消灭祂们的存在逻辑。
比如杀死所有的赛博人,比如让所有人类忘记汉语,那么自然会忘记“之”这个汉字。
或许只有那些存在逻辑中没有相关规则的根源怪谈可以被降维杀死,例如“兔形神”。
祂是一只四维生物,一只统合了四个维度的生物,并不是从抽象概念中诞生的根源怪谈,所以祂是有可能被降维规则杀死的。
当然,杀死“兔形神”的难度可能比杀死“村民”的难度更大,在你以为将“兔形神”送进平面国的时候,在你觉得离杀死兔形神的时候,突然间发现梦醒了。
绝不绝望?
而这就是兔形神的能力。
虞良在心中将“作画者”能力猜测记录下来,这些都是重要的线索,是交作业时的重要参考项。
他望向不远处,那里有大片看不见尽头的线段,而在线段的空缺处,一些具有色彩的线段在缓慢地移动着,身上的颜色明暗有致。
菱城到了。
虞良作出判断,同时将225号道府取出并切换到了安不尘。
他不是想依靠二维化的道府战车来强行闯卡,现在还没必要这么做,而且在平面国里,坦克道府是可以被锐角士兵给刺穿的,他可不想试试看。
225号房间在平面国的设定中就很奇怪,它是建筑型生物,所以可以凭借未封闭的状态存在,它可以开门,开门后并不会像人蛇解体一样遭受巨大的压力差。
安不尘走进坦克道府,利用道府中蕴藏着的能量绘制了几张符箓,主要就是隐身符。
她自己也不知道这绘制过程究竟是怎么样的,只知道自己用着练习过无数遍的手法,轻松就制作出了符箓,并且是二维态的符箓。
隐身符放在三维空间里几乎没有什么用,因为它只能进行光学迷彩一般的透明化,仔细看都是能够看出来轮廓的。
在二维世界的平面国中,这种隐身符得到了极大的加强,因为图形的轮廓本就是“线段”。
二维视觉有极大的局限性,看其他的图形都像是线段一样,而隐身符还能进一步限制图形的视觉,现在连表示“虞良”的线段都看不见了。
贴上隐身符后,虞良就像是完全消失在图形们面前一般。
凭借着隐身符的强大功效,他很轻松地混进了菱城之中,然后便按照记忆中彩色图形聚集的地方走去。
那里很可能就有着染色店,找到染色店的话,阿泽也就有着落了。
他从身上的口袋里掏出一块椭圆形的食物,这种椭圆形的食物被图形们称之为“圆豆”,是三角形画农们的生产物,类似于农作物,是中低端的食物。
唯一的区别是农作物是种出来的,而圆豆是画农用特定的手段耗费体力和精气神画出来的。
虞良将圆豆塞进随身铃中,这样就可以令随身铃卡住,不会再响起,不会暴露隐身状态下他的行踪。
混在图形群体之中,虞良还得到了一些关于颜色法案的最新消息。
比如现在的《全民颜色法案》比原先完善了更多,其中的新增条款主要是针对于极多边形这些高等图形的。
首先,不规则图形只能拥有单一的纯色,这已经是统治阶层法外开恩。
已经染有多种颜色的不规则图形将会强制褪色。
其次,当一个图形的边长数超过十,他便有资格享受两种特殊颜色——金色和银色。
与此同时,为了突显高等图形在日常生活中的卓越地位,同时为了方便管理和辨认,极多边形的身上只能拥有“金色”和“银色”两种颜色。
对,三角形拥有三种颜色,四边形拥有四种颜色,而更高等的十边形乃至圆形,他们的身上只能拥有两种颜色。
两种最高贵的颜色,它们是分隔排列的,一段是金色一段是银色,任何一个看见这种染色形象的图形都可以很轻松地分辨出来。
在这条街上,虞良见到了部分金银相间的极多边形,他们的身边往往空出一大块,其他的图形纷纷被这种奢华的颜色所震慑,不敢随意靠近,只敢远远地观赏光芒中那高调的金色和银色。
某种程度上来说,颜色的出现促进了这个社会的发展,至少现在虞良在充满色彩的大街上并不需要时时刻刻盯着自己的前方看,生怕一个不注意就撞上了某个图形的锐角,遭遇杀身之祸。
这一点上,平面国中每个图形都是如此看待的,而且颜色的出现无异于是将二维世界的美学与艺术感推向一个巅峰。
在大街上,一些商业嗅觉敏锐的四边形商人将自己的店铺涂成了耀眼的色彩,配上卖力的吆喝和提神的音乐,往往可以在瞬间吸引街道上图形的注意力。
虽然用颜料涂满建筑这种行为有些浪费,但是从每天增长的营业额来看,这绝对是一招好棋。
染色后的图形会更倾向于去染色后的店铺中消费,而这种现象将会造成店铺中聚集大量的染色图形,无形中提高了染色图形对染色店铺的认同感。
染色图形在店铺中高谈阔论,卖力地摆弄自己绚丽多彩的身体。这会造成店铺中未染色图形的心理压力,他们往往会自觉地离开。
不过这并不会造成客源损失,因为这些图形往往会下定染色的决心,迅速入坑。
简单地巡查后,虞良对菱城中染色情况的发展有所了解,但同时他还是有些好奇。
阿泽发明了颜色究竟是为什么?
是因为想要赚钱吗?
虞良并不觉得。
他潜入了若干家染色店内部,都没有看见阿泽的身影,对那些染色店老板的盘问也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这些染料是每天前往固定地点提取的,只要将购买染料的钱放在一个暗藏机关的小箱子里就行。
从头到尾老板们都没能见到这个神秘的“染色工”。
不光是染色店老板们找不到他,就连一些高等级的图形都找不到“染色工”的下落,甚至圆形阶级想要为发明了颜色的幕后图形封爵都没有办法。
史书急需以“染色工”的名义猛添一笔,但很显然,这个家伙对这些虚名并不在意。
虞良本以为阿泽发明颜料是为了赚钱,为了获取更高的地位,但仔细想来并非这么回事。
老板们购买颜料的钱他并不在乎,从不点验,基本上都是有多少收多少,就算少给也没事,下一次继续合作愉快。
难道阿泽是因为纸片人的特殊身份才不敢露面?
开玩笑,先不说官方会为他专门创造一个身份,比如来自极北之地的炼金师或冒险家,三大城市中这样的纸片人并不在少数,就说阿泽自己,他完全可以操控一个图形来代为出面。
假如发明颜色的是一个高贵的正五边形,那么平面国将会毫不犹豫地赐予他最高的荣誉,给予大量的奖励并进行表彰。
看,一个五边形的智慧就足以令一个时代惊叹!
只要获得了崇高的地位,后续的主线任务将会轻松得多。
然而阿泽不在乎,他想玩得更大一些。
虞良默默地看着那些彩色图形,他不知道阿泽究竟要怎么做,但心中已经隐隐有了猜测。
有一点他必须承认,阿泽的实践能力远远强于他,无论是计划的丰满程度还是最终的展现结果,阿泽的表现都是无法比拟的。
虞良知道自己能够跟上阿泽的节奏,但仅此而已,不使坏的话是没有占据主动权的可能的。
没办法,这一项他确实不如阿泽,毕竟阿泽每次都是十几个人一起出动,能力的相互配合中可以轻松搞事。
虞良觉得现在甚至已经有圆形被阿泽渗透了,接下来颁发的法律甚至都会有明显的“阿泽特色搞事主义”。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他都在染色店老板和阿泽约定的交易点蹲守,想要找到阿泽,但每隔几天这交易点就会变化,唯一一次逮住交易者后,虞良却发现对方仅仅是一个染成了绿色的不规则图形而已。
阿泽比他想象得要小心太多了。
不过他并非一无所获,至少这段时间他偷了不少银色染料并囤积下来,准备到时候带到西海岸去进行染色。
这样一来,那些极多边形反而失去了染色的机会,一时间,菱城中的高等图形表示严正抗议。
当然,这只是一个小插曲而已。
暗中的虞良在等待暗中的阿泽出招,他也很好奇阿泽的下一步究竟要作何打算。
现在来看,颜色的和平意义远远大于战争意义,阿泽喜欢的革命起事似乎没有发生的可能。
就像是虞良没想到阿泽弄出了“颜色”作为突破口一样,他现在就像是局外人一样期待着阿泽所找的下一个突破口。
反正不管怎么样,他的镜海计划肯定会执行下去的不是吗?
从战略层次来看,他至少算是立于不败之地。
他虞小狼最擅长的就是两件事。
一是抄作业,二是掀桌子。
哦,对了,还有第三件事。
放狗。
在三天后,在虞良意料之外的突破口出现了。
女性。
似乎……
利用弱势性别的杀伤力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虞良想起了蕾吉尔。
第四百四十四章 玩家标本与蜕皮
下一步是女性图形?
虽然虞良和阿泽可能算是对手,但他还是佩服阿泽这天马行空的思路。
黑白的世界中找出“颜色”作为突破口,和平的时代里利用“女性”作斗争点。
既天才又合理的想法。
过去的革命只是涉及到那些低端的三角形阶层,所以那实际上只是对高阶级和低阶级之间的斗争,贵族们可以凭借这两种阶级的差异性做文章,利用智慧分化各部分就行。
而女性不一样。
假如她们参与进来的话,斗争的范围就极大地增加了。
上到圆形家庭,下到三角形家庭,家庭里面都会有女性图形存在吧?
从虞良之前对蕾吉尔的了解来看,平面国中有相当一部分的女性图形是具备智慧的,就比如蕾吉尔这样的多边形贵族,但她们却并没有凭借智慧得到应有的地位。
这似乎和高智慧图形们一直以来宣传的贵族制度和政治传统不相符。
拥有锐角的三角形武力值强大,所以适合作为士兵保家卫国;拥有大量钝角和边的多边形更具备智慧,所以适合作为管理者,统筹规划平面国的资源。
在忽略图形自私心的基础上,这种宣传的论调是有道理的,只是不太容易忽略而已。
而在此之中,来自高等图形家庭的女性多边形们则成为了宣传论调之外的“特殊物种”。
她们在高等学校中成长,具备一定智慧,又总能够听见高职位的丈夫或父亲与其他权力阶层的谈话,拥有一定的政治敏锐力,但却依旧没有渠道。
简单来说,三角形们没有智慧,没有决断力,他们缺少的东西女性图形刚好有,甚至他们双方的革命诉求都是相似的。
在他们之中,女性的低等图形就是双方沟通的桥梁,她们既是女性图形又是低等图形,同时还无法离开家庭,是两个群体天然的粘合剂。
在这样的斗争中,认同感是非常重要的东西,而阿泽就拥有着蛊惑图形心的能力。
无论是宏观层面还是微观层面,阿泽对人性的把握都非常精确。
呃,好吧,其实应该是图形性格。
假若能煽动这些图形参与进来的话,斗争的力量就得到了强化。
不过阿泽的做法和虞良预想得不太一样,那家伙可不是简单地学习性别战争那一套。
想想也是,性别战争是随着社会生产力的发展才涌现出来的,这平面国并没有发展基础。
凡事讲究的都是一个因地制宜,讲究一个平面国特色。
在这里,女性的强大力量同样是由颜色来体现的。
第三天的上午,虞良就从小酒馆的流言蜚语中知道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由于颜色法案未对女性图形能够拥有的颜色进行规划,这就导致大量的女性选择了金银交替的染色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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