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沉默的糕点
他们也别无选择啊。
眼看着苏曳就要大获全胜了,难道他们坐以待毙吗?
苏曳裁撤八旗之后,就轮到他们湘军了。
而这是他们最后,也是最佳的出手时机了。
而且这一次曾国藩之所以志在必得,还要从某一天说起。
杭州之战后,发逆主力大败,石达开和陈玉成率领六万人朝着安徽境内逃窜。
结果被王世清的骑兵切割成了好几段,石达开运气不好,被苏曳抓获了。
而陈玉成也逃得非常狼狈,不能带着大股军队跑,否则目标太大。
所以,他最终也就带着一二百人,假扮士兵逃窜。
结果,确实逃到了安徽境内,没有被苏曳俘获。
但是……他却撞上了湘军的大股部队。
被湘军秘密俘获了。
而后,曾国藩和陈玉成彻夜长谈。
历史上,陈玉成被部下苗沛霖出卖,交给了胜保,被押往京师。胜保担心中途生变,所以将其在半路斩杀。
而在漫长的对战生涯中,曾国藩不知道多少次劝降陈玉成,都被拒绝了。
反而陈玉成屡次劝说曾国藩反清自立,不要为满清卖命。
但在这个世界,或许就不一样了。
但总之,湘军秘密俘虏陈玉成后,又秘密释放。
而后,陈玉成几经辗转,率领溃军,返回了天京。
……
随着洪秀全的诏令,各地的太平军不断回师。
最后,除了赖文光部距离太远,剩下所有的太平军都返回了天京。
浙江一战,太平军确实损失太大了。
以至于最后在天京所有太平军加起来,也只有十五万而已。
但哪怕这个数字,也足够多了。
曾国藩的湘军从各省,源源不断赶赴天京战场。
湖南,湖北,江西,江苏,安徽的湘军,甚至当地的绿营,也几乎被抽调一空。
进入天京战场的军队越来越多。
整个长江,船只不息。
不计其数的运兵船,运粮船,运输军火弹药的船,在南京周围登陆。
无数的军队在周围挖凿壕沟,修建工事。
一个接着一个兵营,拔地而起。
天京大决战,一触即发。
……
天京城内!
气氛压抑,悲观。
杭州一败,后果太严重。
整个太平天国的军队失去了一半,而且面临的是毫无抵抗的失败。
但是,李秀成、林启荣,李世贤、黄文金、谭绍光等人,依旧是战意冲天。
之前病榻上缠绵的曾天养,此时甚至奇迹一般地好转了。
变得精神奕奕。
林启荣和曾天养正在密谈。
“我一直都在想着,天国会是何等之结局。”曾天养道:“我们心向苏曳,身在天国。每一次想到苏曳率军前来攻打天京,我们何去何从,真是让人内心如焚。”
这不仅仅是曾天养的想法,也是林启荣的痛苦。
他们想过无数次,苏曳大军来攻天京,他们应该怎么办?
直接投降?
那对不起天国无数的弟兄们。
和苏曳对战?那也做不到。
他们的女儿,孙女,都苏曳那边。
曾婉儿许配给了苏曳的弟子王正谊。
林裳儿更是嫁给了苏曳,都是一家人了。
林启荣和曾天养如此,就更别说李秀成,李世贤等人了。
而现在这个局面,或许是最完美的了。
天国哪怕要落幕,也一定要以最华丽的方式。
现在就很好。
湘军那边,名将全出。
曾国藩,彭玉麟,罗泽南,李续宾,李续宜,李鸿章,曾国荃等人全在。
甚至连满洲名将多隆阿也在。
天国这边,也名将荟萃。
轰轰烈烈地打赢最后的圣战,给天国一个体面的结局。
而后,大家找到全新的道路。
……
哪怕遭遇了杭州之战大败。
陈玉成也依旧是太平天国这边的顶级名将,近十五万大军他手中就有四万人,把守最重要的几个城门。
但是这十五万大军里面,是什么成色,他心中也知道。
最最精锐的军队,伤亡大半了。
这十五万人中,起码有四五万都是新招的兵。
被湘军俘虏一事,目前没有人知道。
因为被俘之时,他身边的卫队几乎都被战死了。
这段时间,他的脑海之内,仿佛无时无刻不在浮现那天晚上他和曾国藩之间的密谈。
一字一句,不断回响。
这段时间,他也在一次又一次拷问自己的内心。
一次又一次重现杭州大战的画面。
忽然,心腹来报:“英王,有人求见。”
陈玉成道:“谁。”
心腹道:“不知道,只说是故人,并且送来了拜帖。”
陈玉成接过拜帖,上面只有一个离字。
顿时,他面孔微微一颤。
足足好一会儿,他才开口道:“让她进来。”
片刻后,一个浑身黑斗篷的人进入。
陈玉成清退了所有人,缓缓道:“这个时候,你敢来见我?”
来人掀开斗篷,露出了艳丽的面孔,正是洪人离。
“丕成。”洪人离道:“我原本不该来,但还是来了。”
听到这个小时的名字,陈玉成觉得特别久远。
陈玉成,李秀成这些好听的名字,都不是原名,都是后来改的。
“苏曳非常非常看重你,在赠书名单中,你一直排名第一。”洪人离道:“上一次在杭州,他对你和石达开做出最后的劝降,你们决绝了。杭州之战后,石达开被俘,他最后算是慷慨赴死。但是……他其实是想要投降的,但苏曳就是不愿意开口,石达开找不到台阶下,唯有自杀。”
陈玉成寒声道:“那又如何?”
洪人离道:“在苏曳心中,石达开大节有亏,所以在苏曳那边,也没有石达开位置。”
“但是你,虽然一直和苏曳作对,但对于天国来说,大节无亏。”
陈玉成道:“你好意思说这样的话,你对天国呢?大节有亏吗?”
洪人离道:“当然有亏,我是天国的叛徒。”
然后,双方陷入了平静。
洪人离道:“陈玉成,你在安徽的时候,是不是被湘军俘虏,你是不是和曾国藩密谈过?”
这话一出,陈玉成脸色剧变。
几乎本能地拔刀。
洪人离道:“所以你知道,我一个人来见你,是冒着生命的危险吧。”
“我揭露了你这件密事,很有可能被你乱刀砍死。”
陈玉成握着剑柄道:“你大可以去向天王告密,看他是否信你?”
洪人离道:“我不去。”
接着,洪人离拿出厚厚的一叠书信道:“你要不要看一看?”
陈玉成道:“劝降信吗?”
洪人离道:“不,当时你给洪仁稚苷律系氖椋肭笸贫旃⒎ǎ褂心愣蕴旃埽撞√岢龅募浣樱荚谡饫锪硕月穑俊�
陈玉成一愕,他确实想法很多,对天国现状无比痛心。
所以写了很多很多,想要改变时局。
接过来一看,发现上面密密麻麻都有了批注,红笔批注。
他的这些看法,这些方针政策,写得很不错,但比较幼稚。
而被这些红笔批注之后,顿时变得透彻多了。
厚厚上百页,整整几万字,都被详细批注过。
洪人离道:“这是谁批注的,你心中大概有数,就是苏曳。”
陈玉成嘶声道:“你是来劝降的吗?”
洪人离道:“不,不是。”
“苏曳赠书,写信,你永远是第一个,但每一次你都把书信烧了。”洪人离道:“但是这也没什么。”
“这是他最后一次给你送兵书,还有关于杭州之战的详细分析。”
“你可以看,也可以烧掉。”
“但是,作为你曾经的前辈,想要告诉你一句话。少年人不要因为负气,而折损了自己的骄傲。”
“你是陈玉成,你是英王,不要玷污了自己。”
“你的敌人或许是苏曳,但敌人的敌人曾国藩,他不是你的盟友。”
接着,洪人离把一大堆书信放在桌子上,道:“如果你不杀我的话,我就要走了。”
陈玉成道:“你,你不告密?不向天王告密?”
洪人离道:“我不向天王告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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