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说红尘 第209章

作者:真费事

  自己武功竟然又有进步,但也不值得欣喜,游方僧看着武官叹息一声道。

  “出家人不打诳语,贫僧并非细作,还请将军勿要牵连他人,丁飞雄愿意束手,我佛慈悲……”

  说完这句话,游方僧松开了捏住的枪杆,双手合十并闭上了双目,就这么站在了原地不再行动。

  能在乱军之中如入无人之境,是实力,在你面前选择束手就擒,是态度!

  武官忍住了立刻抽枪刺去的冲动,他看向前方。

  刚刚倒成一片的士卒虽然不少人在哀嚎,却几乎无人失去生命,见血的大多是被同袍误伤,甚至是被碎裂的兵刃崩伤的。

  虽心中升起了敬佩,但武官还是厉声下令。

  “给我拿下!”

  随着武官一声令下,数把兵刃在这一刻全都架到了和尚的脖子上,周围更是抵住了多柄长枪。

  有士卒伸手去取和尚脖子上的佛珠,却发现沉重非常,用足了力气才缓缓将佛珠取下。

  从头到尾,和尚都一动不动,也让紧张不已的一众兵将都微微松一口气……

第224章 真不是细作

  丁飞雄真就如他所说的那样束手就擒,根本没有任何反抗。

  行佛礼的双手也被反在背后,戴上了专门克制武者的铁枷寸头锁,脚上也被带上了脚链,同时又被送入一辆铁杆囚车之中。

  直到这一刻,一众武官士卒心头才算松了口气。

  有士兵用力抓着那串铁佛珠送到为首武官面前,后者伸手接住,顿觉一股明显的沉重感从手臂上传来。

  仅仅粗略感受就明白这串佛珠怕是得有数十斤重,明显不是一般的黑铁。

  武官看了那边的似乎在低声念诵佛经的游方僧一眼,再向旁人下达命令。

  “将相山禅院所有僧众和香客全都控制住,除非有人反抗,否则注意分寸!”

  “是!”

  寺院外的士兵中分出一部分进入寺院内部,三相县的官差也纷纷现身辅助,主要是安抚寺院内部僧人和百姓,让他们不要反抗。

  在士兵们冲入寺院的时候,照梨和尚看向易书元那边,见易先生都没有什么反应,那他便身形消散不再现身了。

  寺院内的人都已经被吓坏了,也没有多少人敢反抗,上至方丈下至小沙弥,以及诸多留宿的香客,全都被士兵们控制住。

  因为有三相县的官差在中间劝解,倒也没生出什么额外的乱子,士兵们也没有为难这些一眼可辨的普通百姓。

  那些能很快确认身份,行李和随身物品都没有什么问题的本地香客最先被释放,几乎没用去一个时辰就都被放走了。

  而一些外地经过的客商旅者,以及一些明显有武功在身的人则和寺院的和尚一样,全都被留在禅院内不得立刻离开,其中就包括易书元师徒。

  除了相山禅院内部的动静,也有士兵和官差一起上山,寻着剩余的足迹仔细搜索,将山中的尸体全都搬了下来,甚至就连被野兽拖走的那些人,也找到了残留的衣物。

  半天之后,整个相山禅院内外几乎成了一座临时军营,两营兵马在此暂时驻扎。

  对于丁飞雄这样的高手,直接带去城中看押并非最好的选择,而且也得搞清楚这人为什么会来相山禅院。

  当然,一份急件也在第一时间送往了溯州的都督府。

  ……

  相山禅院最大的一间僧人禅房内,囚于笼中的丁飞雄单独被看管在这里,更有诸多武官和当地一些官差在此。

  领兵武官直接在此盘问他的情况。

  “丁飞雄,你此前是不是杀了不少人?”

  囚笼中的和尚似乎有所回忆,笑了笑道。

  “丁飞雄一生杀过不少人,我不知道将军指的是哪些,若是在大庸境内的话,也就杀过十六人,皆死在这禅院后山深处。”

  “你与那十六人有何仇怨?为什么要杀了他们?可知道他们乃是南晏细作?”

  囚笼中的和尚虽早已猜到,却还是作出恍然的样子。

  “原来他们是细作么……”

  武官从怀中取出一封信。

  “这是其中一人收到的秘信,能送信就说明有送信的渠道,你真的不知?”

  “贫僧不知。”

  “和尚,你若与他们无关,那他们为什么纠集人手专门来找你?信件中提及务必要得到的两样东西,又是什么?”

  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和尚直接开口说出事情。

  “他们想要的是我的归元功,以及归元丹,前者是我修习的武功,后者则是辅助的丹药……”

  和尚并未如之前的回答那样答完即止,而是将一些江湖往事也一起说了出来,归元功为何,归元丹为何,丁飞雄这个名字又意味着什么。

  听完笼中僧人的回答,在场不由难掩惊色,若他所言属实,那确实可能不惜代价专门来找他这个人。

  此刻领兵武官也不由问了一句。

  “那归元功和归元丹,可还在你手中?”

  和尚看了领兵武官一眼。

  “归元功不过是一部功法,没有书册我亦能口述,不过归元丹则早已经没了,江湖人皆以为我手中还有,实则当初我便只留了一粒,其余几粒给了他人,不过皆为其招来祸患,不想再提……”

  到了此刻,这个武功奇高的和尚几乎问什么答什么,武官便又问了一个较为关心的问题。

  “你为什么来相山禅院,为什么这么久都不走?”

  “云游至此想要寻个清净,得闻真经,参禅数日!”

  武官看向旁边,三相县的县尉微微点头,这和之前他们打探的消息一致。

  “那个和你一同参禅的和尚是谁,我们找遍相山禅院,都没能找到特征一致的,你可知他在哪?”

  囚车中的和尚笑了,那位高僧应该根本不是凡人,此刻回想起来他也觉得分外神奇,能有缘一起听闻真经,也算是幸事。

  “我亦不知一同听经的高僧去了何处,或许本就是菩萨罗汉化身吧。”

  和尚虽说的是实话,但这种话在场之人自然不可能信,不过武官也没有抓着这一点不放,但却敏锐察觉到了对方话语中的一点异常。

  “不是那个和尚给你讲的经?”

  游方僧微微皱眉,没有回答。

  “讲经的是谁?”

  游方僧已经闭上眼睛不再言语。

  三相县县尉上前一步道。

  “和尚,你说你不是南晏细作,我看未必,那一同听经的和尚定是你的同党,那为你们讲经之人,怕就是你们的上锋!”

  其实参禅多日这种引人注意的动静,很难归为细作的联络事宜,但却难有其他解释。

  不过和尚听闻此言却忽然睁开双眼,神色浮现怒意,一开口声音震耳欲聋。

  “南晏来此心迷茫,无处可去身彷徨,他乡禅院闻真经,不打诳语不惘惘!我佛慈悲,行之有德者近人,得开神妙之门,观身自在,无有恐惧,无有恶类……”

  和尚前几句话犹如雷鸣,震得在场之人耳中嗡嗡作响,士卒将官更是纷纷抽出了兵刃,但到后几句话,声音逐渐变小。

  至此刻,只闻喃喃之语,好似在不断念诵经文。

  禅房之内的武官和官差有不少维持着戒备的姿态,好一会之后才放松下来,这个和尚被锁成这样都能给人带来这般压力。

  此刻和尚只顾念经,其他什么话也不说了。

  不过众人也看出来了,这和尚是真的没有反抗的意思,否则之前军阵之中束手就擒且先不提,眼下是否真的能困住他都令人怀疑。

  良久之后,几名武官和三相的官差一起走出了禅房。

  “呼……从没见过武功如此高强之人,此人只怕已至武道先天之境!”

  “确实可怕,也不知南晏武林中这样的人还有多少?”

  “另一个和尚和那个讲经之人究竟是谁?”

  三相县的捕头忽然开口道。

  “诸位大人,他不愿说,但寺中其他人未必不知啊,那长须和尚可是穿着相山禅院的僧袍的!”

  “不错,问问寺中僧人,他们可未必有丁飞雄嘴硬!”

  定下此策之后,相山禅院的僧人被分别单独带去一些个禅房或者佛堂盘问。

  广济禅师和一些个老和尚虽然心中惧怕,但问及一些问题也选择修闭口禅,但一些小和尚本就心神不宁,威逼之下经不住吓就把知道的全都说了出来。

  长须和尚究竟是谁倒是没个定论,也无人知晓,但易书元却被供了出来。

  毕竟易书元之前和两个和尚走在一起也不是没人看到,两个和尚醒了之后,周围僧人也听到他们谈及“易先生”。

  而如今整个相山禅院内的人只有一个姓易的。

  ……

  易书元暂时和一群被滞留的外来香客一起被看管在一处僧舍,此刻膝支手肘掌撑面,正在靠坐在墙角闭目休憩,而石生则靠在他身边睡觉。

  实际上这里的一群人虽然不是本地人,但嫌疑也已经不大,所以看管也不算太严格。

  但这会外面忽然传来一些动静,易书元也睁开了眼睛。

  “唉……这事闹的,查了半天查我头上来了……”

  易书元笑着自语一句,倒也并不十分懊恼,反而在荒唐中自得其乐。

  门被打开,外面站着一个武官和三相县的捕头。

  “这里姓易的儒生是哪个?”

  石生这会也醒了过来,抬头看看易书元。

  “师父,他们不会说的是您吧?”

  “那还能有谁?”

  易书元笑笑,撑着腿站了起来,石生也赶忙跟着起身。

  以他的本事,想走不过一念之间,不过却也想见见丁飞雄之难如何过去,如果有必要的话,推波助澜一番也未尝不可。

  那边武官看到有人起身了,立刻道。

  “出来跟我们走,你两个,去带上他的行囊!”

  “是!”

  两名士卒进入僧舍,其他香客纷纷躲开,易书元也不拦着,任由别人将他的背箱等物拿起,随后同他们一起走了出去。

  一行人一直到了弥光殿外的院中,几名武官和三相县的官差就等在花榈树下,看到易书元牵着一个孩子走来,不由认真打量起来。

  这儒生面色并不显老,却竟然长发花白,官差兵卒看押过来却依然从容不迫,就连身边的孩子也只有好奇没有惧色。

  关键这样的人在人群中本该是鹤立鸡群一眼可辨,但在场武官差人却都没太大印象。

  他们明明在最初都看过寺中之人的,怎么可能忽略这样的人呢?

  “大人,人带到了!”

  随着士卒复命,易书元倒是先一步向着树下的武官和官差拱了拱手。

  “易书元见过诸位大人!”

  为首的武官上下打量着易书元,忽然开口问道。

  “是你为两个和尚讲经的?”

  易书元也不隐瞒,点头承认了。

  “倒也没有那么正式,不过是将听过的一篇无名经文教给了有心向佛之人罢了!”

  “你可知那游方和尚身份?”

  易书元竟然又点了点头。

  “大人此前吼声如此响亮,想来他就是南晏细作丁飞雄吧,易某一向自诩看人极准,不成想今日却看走了眼,竟把一个他国奸细当做向佛之人,真是枉读圣贤书了,惭愧惭愧!”

  易书元做出羞愤难挡的样子,这倒是让几名武官和官差心中莫名有些尴尬。

  那游方僧的前后表现摆在那边,也解释了一切,对方若真的想跑是无人能挡的,且那振聋发聩的言语好似尚在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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