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说红尘 第537章

作者:真费事

  易书元说着笑了笑,迈步向前走去。

  “走吧,多年未见,找他叙叙旧,他现在可算是空了,说不定比起到皇帝面前说好话,他就希望有人陪他聊聊天呢!”

  齐仲斌朝着皇宫方向看了一眼,随后也跟随师父脚步前去。

  阿飞在原地站了一会,直到灰勉跳到了他的肩头。

  “嘿嘿嘿嘿.走吧这位楚府的女婿,去见你岳父大人啊!”

  阿飞苍老的脸上显出几分尴尬,张了张嘴想解释什么,但接触到肩头貂儿那种奇怪的眼神,还是没能说出口,选择快步跟上了易书元和齐仲斌的步伐。

  宽阔的大街上,天凉秋分扫落叶,一处门庭高大的府邸前都显出几分萧瑟,亦或者只是来人的心理作用。

  易书元等人来到了当朝宰相门前。门没有开着,但易书元知道有两个上了年纪的门房坐门口小屋口打着瞌睡。

  “咚咚咚”

  门环敲门的声音惊醒了门口的两个家丁,立刻有人起身前去开门,打开偏门走出去一看,外头是一个头发花白的儒生和两个老人。

  “你们是谁啊?知道这是哪么就胡乱敲门?”

  一个家丁没好气这么说着,另一个似乎觉得来人也颇有气度,便跟着开口说一句。

  “我家老爷说了,不见客!”

  儒生当先拱手问礼,带着和煦的笑容道。

  “鄙人姓易,是楚大人的故人,此番来承天府,特来找楚大人叙旧,还望两位通禀一声,我想,楚大人会见我们的!”

  两个门房犹豫一下,看人待物久了也会有种特殊的感觉,眼前这人不简单,遂也不敢真的再赶人。

  留下一句“等着”,便有其中一人进入了府中。

  楚府后方的花园中,陪着小孙儿在那用破抄网捞鱼的楚航似乎是在孙儿身上找回了童趣,正玩得不亦乐乎。

  这时候家丁匆匆跑了过来。

  “老爷,外头有客人来访,说是姓易,自称是老爷您的故人,但看着年纪不太像,只是气度不凡,不敢怠慢,就来通报一声.”

  楚航已经愣住了。

  “爷爷,爷爷,鱼跑了,爷爷——”

  孙儿的声音把楚航唤醒,随后他脸上露出惊喜之色。

  “快快有请,快快有请!不不,我亲自去请!”

  差不多的时刻,皇宫御书房中。

  当今大庸天子脸上露出惊愕的表情。

  “什么?谭元裳来了?事先一点消息的都没有啊!”

  在皇帝眼中,谭家人以及谭元裳都是很精明的人,十分善于明哲保身,他不觉得京城的事情谭家人会始终不知情,但谭元裳一大把年纪直接来承天府,并且事先没有一点音讯,着实有些让人惊讶。

  皇帝这么想着还是看向前来通报的太监。

  “让他进来吧!”

  不多时,就有太监来到了御书房外,恭敬地对等候在此的谭元裳道。

  “谭公,陛下请您进去。”

  “好,多谢公公!”

  自武宗皇帝弘兴末年时起,谭元裳就已经不怎么进皇宫了,这次一来他就察觉到了,宫廷之中明显修缮过了,而且工程量不小。

  等进了御书房,里面明显比外面温暖一大截。

  里面的皇帝正在伏案书写,这个御案前的人如今正年富力强,谭元裳收束心情上前行礼。

  “草民谭元裳拜见陛下!”

  皇帝抬起头来,只是当看清谭元裳的那一刻,心中却不由微微震动一下。

  这自然不是因为长期没见谭元裳而想念了,而是如今的谭元裳显得太过年轻了,以至于刚刚让他产生一种是一个中年儒士进来的错觉。

  “谭公不必多礼!”

  “谢陛下!”

  谭元裳面带微笑起身,不等他开口,皇帝带着玩笑的意味先询问了一句。

  “谭公当年也算是搜罗了天下奇珍,观伱驻颜有道,莫不是当初还得了什么仙药啊?”

  “陛下说笑了,若真有什么仙药,我定是壮年之资了”

  皇帝仔细看着谭元裳,这才察觉他脸上的皱纹和斑驳,头上也并非没有白发。

  “谭公近一些说话,这些年连朕都不清楚你隐居在哪,可是有能人专程去找到你的?”

  “陛下只是忙于朝政罢了,若真想知道,天下间又有何事能瞒得过陛下呢!”

  谭元裳走近一些,下意识看了看御案一角,没能见到那熟悉的盒子,皇帝似乎也留意到他的眼神,感叹着说道。

  “父皇喜爱书法,尤爱《行路难》,晚年已到了爱不释手的地步,殡葬之刻,我命人将他最爱的诸多书法之作陪葬皇陵了。”

  “陛下挚孝之心,先帝泉下有知定也是欣慰的!”

  谭元裳恭维一句,只是心中有些话却也没说出来。

  武宗皇帝确实钟爱书法,也尤其喜欢《行路难》,但对于此篇作品,也更多是有感于文中精神,其实他应该更希望代代传于帝王家的。

  只不过天子孝心也无可厚非。

  “对了,谭公何事归京啊?”

  皇帝忽然这么问一句,谭元裳也没有直说来意,而是笑着感慨。

  “人老了总会思念家乡”

  皇宫御书房内,谭元裳和天子也像是在闲聊,拉着家常说着与朝堂无关的话.

第597章 念头另起

  楚府之中,楚航亲自到大门迎接易书元,虽然已经苍老,但此刻却健步如飞。等到了前院大门近处,楚航更是立刻命人开门。

  “快快,大开正门迎客!”

  “是!”

  随行的家丁哪还敢有半点怠慢,一看自家老爷的这态度,就知道外面的客人不一般,搞不好是故人子嗣呢。

  门外的易书元三人都已经察觉到里面的情况。

  随着楚府大门在一阵“吱呀呀”的声音之中缓缓打开,楚航也见到了外面站着的人,这一刻,他脸上惊喜更甚,更是不由以埋怨的语气对着旁人道。

  “你只说易先生来了,怎不说齐老天师和麦大侠也来了呢?”

  齐老天师?门房下人被吓了一跳,但不等他们说什么,楚航已经先一步迎了出去。

  易书元带着笑意的声音已经传入门中。

  “楚大人,多年未见,别来无恙啊?”

  “易先生、齐老天师,还有麦大侠,许久未见了!”

  楚航一身朴素朴素儒衫,迎着门口的风出来,在艺术眼眼中其身姿依旧挺拔,胡须飘摇之间,仿佛看到当年山中树木,以及那几个结伴游山的书生。

  “楚相!”“楚大人!”

  齐仲斌和麦凌飞也一起向着楚航行礼,一个由衷散发着笑容,一个多少带着一些紧张和尴尬。

  “请进!”

  “请!”

  易书元等人随着楚航进入府内,却看到一个孩童扛着一個抄网屁颠屁颠地跑出来。

  “爷爷,说好的陪我玩的,不准跑——”

  孩童跑得太快,身后的丫鬟根本就追不上,此刻追到了则连连致歉地跑到孩童身边,抓住他并且在他耳边低语,然后抱着他离开。

  这一幕也让易书元等人露出笑容,包括了站在他肩头的灰勉,而那孩童看到了灰勉,一双眼睛顿时瞪得老大,指着易书元的肩头叫了起来。

  “貂儿,貂儿,有只貂儿!”

  叫喊之中的孩童还是被丫鬟抱走了。

  众人在忍俊不禁的氛围中入了楚府,随后又到会客厅叙旧谈天。

  楚府的下人也久违地忙碌起来,张罗着招待的事宜。

  会客厅外,送糕点茶水的下人刚刚端着托盘出来,就被一些个家丁围住,众人都在好奇又兴奋地问着。

  “唉唉,看清楚没?”“对啊,是老天师么?”

  出来的也是楚府的老家丁了,显然也十分兴奋。

  “看清楚了,仙风道骨的,就是齐老天师,老爷还能认错了?”

  “咱大庸朝有几个天师啊?”“说什么胡话呢,当然只有齐老天师了!”

  “是啊,当年整个承天府都讨论老天师的事呢,没想到他还活着!”

  “哎哎,你瞎说什么啊?”

  “呸呸呸,失言了!”

  “这老天师如今少说也得一百三四十岁了吧?”

  “只怕是不止呢!”

  “哎呀,这是活神仙啊.”

  楚府的家丁讨论热切,随后又被管家打发去干活,今日的楚府仿佛也变得格外有活力。

  客厅之内,易书元就像是听到了外头的议论声,玩笑着说一句。

  “无人知晓易书元是谁,也没人在意天下第一高手麦凌飞,还是仲斌的名头耳熟能详啊!”

  “师父,您就别取笑我了.”

  齐仲斌也是哭笑不得,虽然这也是人之常情,只是没想到大庸老天师的热度这么多年还没完全过去啊。

  “今日方知老天师原来是易先生之徒,也难怪老天师有如此道行,有如此成就,楚某早该想到的”

  早年“噩梦”之事,以及后来的一系列变故,让楚航明白易先生并非凡人,只是没想到老天师竟然是易先生的徒弟,不过这样很多事也就说得通了。

  几人聊天的内容从当初的元江县到后来的岭东大灾,以及这些年大庸的变化,很多事让人感怀,很多事让人唏嘘。

  麦凌飞原本一直很紧张,也做好了被质问的准备,心中存着三分忐忑七分的自我鼓励,但楚航却始终没有提及什么敏感的事。

  待到谈天了好一阵子,楚航其实多有留意麦凌飞的神色和动作。

  这个在外表上不比楚航自己年轻准女婿,说不曾有怨那肯定是假的,但若真说多恨,却也算不上,这么多年了,很多事也看开了,剩下的也就是一些追忆和悔恨。

  “麦大侠,绮儿一直很怕我吧?”

  楚绮和麦凌飞严格上来说算是私奔,楚家家风也算严厉,这一点楚航年长之后也算是像楚庆霖。

  所以楚绮其实确实很畏惧父亲,多年来只敢以书信传回家中给母亲。但这些书信每一封都是楚家夫妇一起看的,毕竟血浓于水,怎么可能说断就断,楚航年轻的时候也有过叛逆,其实多少还是能理解一些女儿。

  此刻听到这话,抬头看向楚航,张了张嘴却没有立刻说话,一会之后才开口了。

  “绮儿她,一直很敬重您,也很想念楚夫人.”

  “唉当年若是让你们在承天府完婚,该有多好啊.”

  楚航叹息着这么说,也算是与阿飞和解了。

  阿飞此刻忍不住还是问了一句。

  “楚大人,您如今可有什么难处,我麦凌飞虽然不算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但还是有一些身手可用,江湖上也算有些号召力,能有一些愿意响应的同道”

  麦凌飞说这句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愿意为了楚航重出江湖,当年大庸和大晏地界上江湖上也因为他掀起过腥风血雨,就凭“麦凌飞”三个字,天下武林没有谁敢不重视。

  这种话在曾经无数人巴结相国的时候,楚航或许听过太多了,但在阿飞这,这句话不可谓不重。

  “呵呵呵,我楚航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无需麦大侠如此做。”

  “可您是绮儿的父亲!您也是大庸的顶梁柱!”

  易书元手持折扇缓缓扇动,齐仲斌则是放下茶盏摇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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