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飞天鱼
二十四榜,都只列最强十人。
唯有综合榜人数多一些,也最能体现实力。
随着无量北征,大神主宰宇宙,讨论《大神论》的修士越来越多。
张若尘自然知晓《大神论》,更是专门查过天下的各种拳法。但,这些拳法大多都至刚至猛,不适合修炼阴属于的拳道。
普陀古佛道:“其实世间最强的拳法,当属不动明王拳。可惜不动明王大尊仙逝后,这种拳法未能传承下来,否则天尊神通榜上,不动明王拳必能排名前列。”
张若尘眼睛微微一亮,脑海中,想到了祖地深处的那座大墓。
当年,劫尊者可以进入祖地,找到大尊的神源。他为何不能去寻一寻不动明王拳?
定了这一心思,张若尘在拳道修行上,算是找到了一个突破口,端起杯子,饮了一口泉水,道:“据说西天佛界有一座婆娑秘境,心有孽障,或者心境不稳的修士,可以进入其中修行?”
普陀古佛对张若尘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笑道:“迦叶始祖昔日采人间六欲,以梵火,凝练摩尼珠。装载六欲的地方,就是婆娑秘境,里面有三千红尘。”
“但,师叔不知,不仅是心有孽障之人可以进去历练,化解心结。心志足够坚定之人,也可以进入其中历练,可以提升佛法和精神力。”
“三千红尘意味着,修士最多可以在里面历练三千世。”
“一世多久?”张若尘问道。
普陀古佛道:“一世一刹那!”
张若尘因为借助日晷闭关修炼的时间太久,出现了许多后遗症,所以才想历练一番。
寻常的历练之法,太花费时间。
但,他曾经有过一次历练,足足历练了七世,也只是过去了七天七夜而已。没错,就是昆仑界画宗的至宝《七生七死图》。
正是从《七生七死图》,才想到了西天佛界的婆娑秘境。
若是在解决闭关后遗症的同时,还能让精神力迅速提升,那么,西天佛界也就无论如何都要去一趟。
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时机。
古今多少英才,诞生了太多惊艳的存在,他们留下的宝物,根本不是张若尘现在的修为可以理解。
论修炼的捷径,时间的确可以排在第一位,但绝不是唯一。
天下任何一种道,都有先贤祭炼出的捷径。
始祖和不动明王大尊那种层次的存在,连时间长河都能打穿,时间对他们而言,到底算什么呢?
不再提修炼之事,张若尘和普陀古佛谈论佛经文典。
风兮捧着古老的经卷,来到树下,恭恭敬敬向二佛行礼。
张若尘不留痕迹的向风兮看了一眼,继而平静自若的捻起一枚葡萄,放进嘴里。
风兮跪坐下来,将手中经卷递给张若尘,道:“元尘大师的救命之恩难以为报,但风族绝不欠任何人情,思来想去,兮觉得这卷六祖留下的《阿弥勒经》,元尘大师应该会感兴趣。”
“真迹?”张若尘露出喜色。
风兮点了点头。
张若尘连忙接过经卷,如痴如醉的翻阅。
做为六祖的弟子,哪怕是装模作样,也得激动一番。
没看见坐在对面的普陀古佛脖子都要伸断了,眼睛中,尽是灼热光芒。
不知多久过去,张若尘这才合上经卷,仿佛刚做了什么大满足的事,回味无穷,进入了贤者状态。
见普陀古佛急不可耐的样子,张若尘将经卷递过去。
普陀古佛手捧经卷,沉浸其中,入忘我境。
风兮见元尘大师很满意自己的谢礼,亦是暗暗松了一口气,继而道:“大师乃得道高僧,兮心中有一结,不知能否得大师点化?”
张若尘心有猜测,道:“施主但说无妨。”
“爱一人,又恨一人,何以放下执着?”风兮道。
张若尘心中苦笑,却还是要装出高僧模样,道:“同一人?”
“同一人。”风兮道。
张若尘道:“因何而爱,又因何而恨?”
“因救命之恩,因他刚正不阿的品行,因他不凡的谈吐与对道的追求,所以爱。因他的欺骗,所以恨。”风兮道。
“他不是故意的。”
张若尘很想这么说,但他现在是元尘大师,只能继续耐心的道:“可否讲一讲你们之间的故事?”
风兮讲述了起来。
越听,张若尘越觉得不自在。
只因在风兮的讲述中,他完全就是一个嫉恶如仇,品行高洁,感情真挚,视死如归的正直高人。为了保护她,甚至可以自我牺牲。
总之,可以用世间一切美好的词语来形容。
只不过到最后的时候,一切都反转,原来这个品行高洁的青萍子,竟是伪装出来的。
昔日的钦佩、敬仰、感激、情爱,在一瞬间崩塌,继而化为了恨意。
张若尘掌心冒虚汗,主要是心虚,镇定的道:“施主认为,他是故意欺骗你的吗?”
第3184章 野莲心变
风兮幽然失笑一叹,继而摇头。
张若尘露出圣佛般的微笑,道:“贫僧这里也有一个故事,施主可愿听?”
“大师请讲。”
张若尘道:“说,南篱之地,有一白姓女,在山间遇一片野莲,饥肠辘辘,于是采莲子而食,于是,在野莲旁住下。”
“一年又一年,每年野莲都生莲子。”
“但到第七年,野莲只开花,却不结子。无莲子可食的白姓女心中生怨,欲挖莲根,以藕为食。”
“三祖路过,恰好看见,便上前阻止了她,问她为何生怨。”
“白姓女道,它年年开花结子,供我食用,今年却想饿死我。是它先变了,也就怪不得我食它的根。”
“三祖说,野莲一直在此,哪里有变?它今年之所以没有结子,只是因为雨露太少,与它有什么关系呢?野莲结出莲子,供你食用,对你有恩,你却反要伤它性命。不是它变了,是你的心变了!”
“白姓女望着野莲泪流满面,心中顿悟,于是,拜在三祖门下,遁入佛门。”
“此白姓女,便是后来佛门中大名鼎鼎的白僧!”
普陀古佛已阅完《阿弥勒经》,静静听张若尘给风兮讲著名的“野莲心变”典故。
听完后,风兮亦如白姓女一般泪流满面。
是啊,自己与白姓女何等相像。
张若尘一直都是张若尘,所做之事,从未有对不起她,反而救她多次。
从始至终,都是自己的心在变,是自以为是的私欲觉得自己爱上了青萍子,青萍子也就一定要爱上她。
青萍子变成了张若尘的面目,便自以为是对方在刻意欺骗,一切都是对方的错。
但从始至终,青萍子也好,张若尘也罢,都是那株野莲,从来都不属于她。
张若尘道:“最初的因果,在你身上。他并没有存心欺骗你,他从来都是他自己,只是在你那里,他变成了另一番模样。能不能放下,不在于他,而在于你内心的改变。”
“大师,如何可以让内心改变?如何才能真正放下执着?”风兮问道。
张若尘道:“既然一时放不下,就择其善者而从之。一花一世界,一叶一佛祖,无穷般若心自在,语默动静以自然。故,顺其自然,莫因求不得而放不下。”
说罢,张若尘取出一只木盒,递给风兮,道:“此物赠施主,希望你早日脱离苦海。”
风兮打开木盒,发现里面是一枚白色珠子,散发祥和佛光。
探手触摸上去,顿时,心境祥和,万千杂念尽消散,如同进入清净自然的菩提世界。
普陀古佛看了一眼那枚白珠,眼神猛然露出一道讶色,继而又震撼的看着张若尘,深深一拜下去。
此等宝物也能随手赠给陌生人,这才是真正的佛法精深,超脱自然。
三祖在世,也不过如此。
一时间,普陀古佛只感觉自己数十万年苦修,仿佛是在蹉跎岁月,与师叔比起来,简直连佛法入门都算不上。
风兮并未认出那枚白珠,只以为是一件平常的佛门祥物,收起后,心满意足,道谢而去。
直到这时,普陀古佛才深深感叹:“天下间,只要识字的人,都认识舍得二字。真正能够理解其意的,十个中怕是只有一两人而已。但,能真正做到舍得的,万中无一。见师叔,如见三祖,师侄今日感悟良多。”
张若尘含笑不语。
赠风兮的,正是佛门七宝之一的阿罗汉白珠,乃三祖唯一弟子白僧坐化后留下。
给风兮讲“野莲心变”,就是要以白僧的典故,化解她心中的怨恨。
以张若尘现在的修为,自然没必要继续控制玉龙仙,已将她葬在星桓天。从她体内取出阿罗汉白珠,张若尘自己没有太大用处,若能化解与风兮的这段孽缘,也算是物尽其用,真正体现了它的价值。
唯一不好交代的,只是绝妙那边。
张若尘能做到这一步,当然也有风岩的关系。
张若尘很珍视这个结拜二弟,不想因为此事,导致风岩夹在中间,两头为难。因为无月的事,也不知风岩有没有怪罪他?
与普陀古佛告辞后,张若尘进入《六祖释禅图》,将镇压在菩提树中的莫非大神放出来。
莫非大神的修为太高,始终是个隐患。
但,要彻底炼死一位太虚境大神,需要耗费大量时间。
于是张若尘动用了弑神大杀器,地鼎。
“嘭!”
一鼎落下,莫非大神直接爆碎成大片本源微粒,意识尽灭。
在张若尘的催动下,将这些本源微粒全部收进地鼎,鼎中混沌氤氲,火光隐现,发出电闪雷鸣之声。
渐渐的,本源微粒凝成一枚枚神丹。
神丹光芒不同,五彩六色,各有妙用,如先天混沌灵物。
神灵物质微粒,凝成了提升肉身体质的神丹。
神魂微粒,凝成提升神魂的神丹。
精神力微粒,凝成提升精神力的神丹。
……
当然这些神丹,与真正的神丹无法相比,没有神纹,也没有丹灵。但,精纯无比,比真正的神丹都更容易吸收。
毫无疑问,地鼎乃天下第一的炼丹神鼎,可让万物化本源,用本源之力炼万物为丹。
“得九鼎者,可号令下,果真是非同凡响。地鼎妙用,还得继续多琢磨。”
张若尘感叹一声,将神丹一枚枚分类收起。
……
风兮手持白珠,细细感悟,整个人都心静祥和,怨念如去了九霄云外,恰好遇到迎面走来的静修和池瑶。
见风兮手中之物,池瑶眼睛微微一眯,瞬间认出,心中暗叹,张若尘对世间珍宝还真是丝毫都不眷恋,随手又赠出去一件。
这败家的毛病,是时候让他改一改才行。
不过,他和风兮竟有这么深的关系吗?
“阿罗汉白珠!”
静修眼中流露惊色,快步走到风兮面前。
这等宝物,任何佛修见到,都不可能心绪平静。
风兮一怔,捻起白珠,道:“静修大师,你是说,这是佛门七宝中的阿罗汉白珠?”
“可否让贫僧看看?”静修道。
风兮生出忐忑之心,将白珠递给静修。
静修手持白珠,细细感应,继而欣喜若狂,道:“这正是佛门失传至宝阿罗汉白珠啊!风施主与佛竟有如此大的缘分,不知你是从何处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