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汉朝天子
“凯奈斯－爱尔兰斯殿下这是老谋深算。”亚伦摇摇头，笑道：“明知我不会拿他的将军怎么样，偏偏派他来这里演戏，算是把这件事揭过去了。”
凯奈斯公爵在之前帮过亚伦两次，那张1000金狮币的金票可以说解了亚伦的燃眉之急，之后又在他觐见王女时帮忙，亚伦必须要承这个情，这样演一出戏，两人的关系就保住了，亚伦的面子也保住了。
“晚上好好休息，明天我们先去武僧修道院。”亚伦起身：“然后再去现场。”
“好！”雷纳德出去了。
“姐姐？”亚伦看着夏洛特。
“唔，好啦，姐姐知道了啦。”大小姐见弟弟不留自己，小脸像是包子一样鼓了起来，见亚伦态度坚决，这才不情不愿地离开亚伦的房间。
第二天，脱离了大部队，亚伦、夏洛特、雷纳德三人步入了广泽。
这个地方给亚伦的第一印象，就是荒芜、破败和寒冷。
一眼看不到尽头的沼泽被冰雪覆盖，大地白茫茫一片四处尽是荒芜和枯萎，厚厚的冰层把沼泽的土地盖在了下面，一路上乱七八糟的碎石和东倒西歪的枯木看起来根本就不像有人居住的地方，远处的风雪盖住了三人的视线，唯有远处依稀可见的丘陵上立着许多柱子。
那都是各种动物，魔物、乃至人类的骸骨。
“这里真不是人待的地方。”雷纳德叹了口气：“原来你的族人一直被流放在这里，学弟。”
“是，但这已经是前陛下法外开恩了。”亚伦摇头，他眉头紧锁：“我们先去武僧修道院。”
“武僧？”夏洛特兴奋地眨了眨眼睛，大小姐虽然不喜欢这种野外的环境，但她喜欢跟弟弟在一起，听到武僧这个名词，大小姐随口笑道：“我以为武僧早都绝迹了。”
“武僧之道确实太过于清苦了。”这点雷纳德是承认的，圣武士用手指拂去长袍上的雪花。
圣武士们跟武僧其实很像，他们都是通过各种清规戒律，神圣誓言与世界本源法则进行共鸣，从而取得强大的力量。
但这两个职业依然有本质上的区别，圣武士们主张“入世”，他们宣誓维护公理与正义，宣誓与世间所有的善良一起对抗不断侵蚀而来的黑暗，宣誓狩猎四处潜伏的所有邪恶，对于圣武士来说，离群索居和独自修行是非常罕见而且不符合圣武士教义的，其存在本身即决定了其为冒险而生。
武僧则不同，对武僧来说，“入世”只是为了“出世”，武僧们通过冥想与戒律来寻求完善自身的道路，他们绝大多数的时间都会待在修道院里修行，顺便进行部分生产活动，拜访邻近的村镇，并以提供服务来换取食物和其他用品，这些都是“出世”。
唯有选择离开修道院，步入凡世中冒险，就是“入世”，离开修行地，结束集体的规律生活而成为一个漂泊者，这对武僧而言是相当严苛的变化，而并不容易接受。
所以圣武士是天生的冒险者，而武僧们往往都是有重大原因才会出来冒险。
因此，大小姐才会说她以为武僧早都绝迹了。
因为如果说战士是国度中最泛滥的职业，那么武僧就是国度中最稀少而且最存在感最低的职业。
这是最难、最艰苦、最折磨人的职业道途！
而且就算是能成为传奇武僧，照样要受到清规戒律的束缚。
……
广泽中有一些魔物，比如说地精和豺狼人。
但这些魔物如今对亚伦来说连正眼都懒得看，他远远地看到有敌人，抬手就是一发奸奇火焰，火焰炸到地精群中，迅速形成一头奸奇火妖，整个地精群就在惊恐中逃离。
雷纳德好奇地看着亚伦的法术，圣武士总觉得亚伦的魔法带着股怪怪的邪气。
不过术士的血脉千奇百怪，施放的魔法也各有不同，雷纳德也没说什么。
一行人走了五公里之后，武僧修道院到了。
这座修道院的规模令人感到惊讶，如果说在亚伦脑海中，修道院=巨型的石头解构建筑群的话，那么这座武僧修道院的就仅仅是一座位于沼泽地带丘陵中的木头村落。
整个修道院仅仅只使用木头作为围墙，将两座丘陵之间的一小片空旷地带围起，环绕着山谷聚成了一座修道院，里面的建筑也全部都使用木头制作，许多地方已经年久失修破烂不堪，空旷地带的下方就是冰封的沼泽，因此武僧们使用木板悬空制作了许多桥梁和台阶，将一栋栋木头房子连接起来。
修道院的大门也是木制的，尽管大门紧闭，但给人的感觉就是一推就会倒。
亚伦敲响了修道院的大门。
一位年老的武僧走了出来，他身上披着兽皮袍子，头发剃得很干净，眉毛已经白了，看了一眼下面的三人，武僧说道：“你们是谁？最近广泽发生了血案，一群食人堕落者闯了进来，不少人都被害了，广泽修道院因此关闭，现在暂时不接待外客。”
“我是亚伦－萨利安。”亚伦喊道：“我因此而来！我想询问一下关于那场血案的经过，还有吾族子弟马克西米安的事情，同时我也想见一下‘空’大师。”
年老武僧犹豫了一下，见亚伦的神色不似作伪，他的容貌也跟马克西米安有两三分像，于是点头。
修道院大门开了，扑面而来的就是一股寒意，还有拥挤在峡谷中的牲畜。
广泽修道院里面大概有不到百位武僧，他们平时也事生产，其中他们制作的高级死亡奶酪，从驯养的卡托布莱克斯兽身上挤出的兽奶所制风靡全国度，一磅就要5个金狮币。
这种拥有如同红石蜡般外皮的软质奶酪依旧是晚餐桌上精致、昂贵的添加物。
亚伦重复了自己的要求。
“你来得正好，最后的萨利安。”在风雪中，年老武僧双手合十，对着亚伦致以一礼：“空今天没有清修，你可以直接去见他。”
说完，年老武僧带着亚伦、雷纳德跟夏洛特来到一处由茅草组成的长屋中，这座长屋有些破烂，地上使用木板铺平半架在沼泽之上，铺着茅草，屋内的陈设非常简单，除了一些最基本的日常用品和一张硬板床外什么都没有。
除了一个挂在空中的铁锅以外，房间内甚至都没有任何金属制品。
一位长着浓重眉毛，穿着布衣长裤便鞋，打着绑腿和绑臂，小眼睛大鼻子的武僧双手合十，起身，表示欢迎众人的到来。
年老武僧说了几句话介绍了亚伦等人的来历，就退出了房屋。
“您好，空大师。”亚伦很是尊敬地对武僧行礼。
“阁下谬赞了。”武僧立即回礼，他的脸上看不出喜悦或者悲伤，只是很谦虚地低着头。
“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空大师。”亚伦转而朝着夏洛特和雷纳德介绍道：“他不仅仅是一位武僧，更是一位立下贫穷誓言的苦行僧！”
“呵呵～”名为空的苦行僧淡淡一笑。
夏洛特倒是没有什么反应，可雷纳德却深深地吃了一惊。
苦行僧？！贫穷誓言？
贫穷誓言，被公认为是国度之中最强大，但也是最严苛的誓言！
这个誓言的要求是立誓者自愿放弃并捐献自己所有的财富！并自此不能再拥有或使用任何物质财富！
这个誓言有多么严苛？
这么说吧，一个人一旦立下了贫穷誓言，那么他在出外冒险中只能被允许拥有以下财产：
一，一把非魔法的简易武器，如长棍、短棒、匕首、锤子。
二，一套非魔法属性的普通布甲服装。
三，最多不超过一天的口粮。
四，不可以主动使用任何魔法物品，除非是队友给你的帮助，不可以穿戴任何魔法装备，就算是队友借的也不行。
五，不留隔夜财。
通过立下“贫穷誓言”，武僧将被称为“苦行僧”，他们放弃了魔法武器、放弃所有的外力帮助，通过杜绝物质享受，来最大程度地磨练自己的“心、体、技”，从而追求那超凡入圣的力量。
贫穷誓言的加成是非常强大的，即使是一个学徒级的苦行僧在立下贫穷誓言之后都可以在身体属性、防御力、魔法抗性上获得很高的加成，而且随着苦行僧实力的提升，这种加成会越来越强，越来越高。
他们是感知属性最高的职业者之一，他们几乎免疫绝大部分的魅惑系法术和心智类法术。
然而，苦行僧也是最困难最艰苦乃至于会令人很快身心俱疲的职业道路，贫穷誓言带来的强大力量帮助着他们，同样也束缚着他们，一旦破誓，苦行僧的力量将随之消散，变回普通的武僧，而且将永远都无法再立下贫穷誓言。
任何一点点小小的心灵漏洞，任何一点点超出誓言范围的享乐，都会破誓，而且绝无赎罪的可能。
“苦行僧真的很强大，他们可以独力面对一头巨龙。
苦行僧真的很弱小，他们会因为一枚宝石信仰坍塌。”
——国度笑话
所以贫穷誓言往往是挑战者众多，但90％的人坚持不了一年，凡人很难抵挡物质的诱惑，人类这种强欲望种族就是更是如此了。
雷纳德看得出来，空并不年轻，也就是说他在这条路上已经走了很久了。
这不由得令圣武士肃然起敬。
“空大师，我需要你的帮助。”亚伦恭敬地说道，他拿出了萨米尔的信件。
空点头，他接过了信件，看了几眼，没有急于回复，反而盯着亚伦。
“大师？”亚伦不解。
“毋须唤我为大师，年轻人，称我名‘空’即可。”苦行僧起身，盯着亚伦看个不停。
“年轻人，你给我的感觉很怪。”
“我可以感受到，你的善良。”
“但我能从你的眼中看到一些东西。”
“我看到了，宇宙深处最原初的黑暗，和最凶戾的疯狂！”
第129章 奸奇的兴趣
苦行僧的提问令屋内本就寒冷的气氛更加冰寒。
大小姐几乎是瞬间皱起眉头，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不见，她抬起手，指尖喷出金色的火花，直指着空。
夏洛特是一位绝对中立的神魂术士和宇宙术士，对大小姐来说，她所关心只有闺蜜、弟弟、魔法，最多最多算上一些科米尔王国培养带来的少许责任感，她没有很强的善恶观念，对于规则的看法也很简单——我不是很在乎守序，如果秩序不影响我，我就遵守秩序，如果秩序会妨碍我，伤害到我重视的人，那我打破规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雷纳德的反应则有些奇怪，圣武士没有看苦行僧的眼睛，也没有对亚伦露出质疑的表情，大学长只是后退了一步，低头默然不语。
面对空的质疑，亚伦一瞬间有些后悔，他觉得自己是不是不应该来修道院，不应该来找这位空大师？
队友没有找到，反而先给自己惹上事了？
更麻烦的是，武僧们都有这种类似的“直感”，这是在漫长的修炼中逐渐领悟的能力，很多都是依靠自身强大的意志力，在艰苦的环境中磨砺出来，最终直接干涉物质世界的元素能量。
他们修炼的是一种被称为“气（ki）”的魔法，这种魔力元素弥漫在多元宇宙之中，更流淌于每个活物体内。
武僧通过操控自己体内的气来创造各种魔法效应，或加强身体的各项机能。其某些特殊打击手法还可以妨碍敌人体内气的流动。武僧们运用这种力量大幅度提升其速度和徒手打击能力。而他们也随着日渐积累的修行，获得更精进的武艺与更精准的运气技巧，最后甚至可以令其获得超越自体与敌人的强大力量。
既然空已经下了判断，亚伦很清楚他就算辩解也没用，因为空也不会相信他的辩解。
于是亚伦轻声说道：“一个人不能选择自己的过去和出身，但可以选择自己的未来，大师。”
此言一出，苦行僧浓厚的眉毛抖动了两下，他定睛看着亚伦的反应，见他神色真诚，不似作伪，脸上的敌意稍微消散了些许，空轻咳着点头：“最后的萨利安，我很高兴你现在还能继续保持善良，但这污点将一生持续地围绕着你，影响着你，你做好与之战斗一生的准备么？我认为，你或许应该成为一位武僧。”
站在亚伦身后的夏洛特露出了着急的表情。
弟弟要出家？这怎么行？！
雷纳德则是若有所思，他看到墙壁上写着的戒律，默然不语。
“我不会成为武僧，也不会待在修道院里。”亚伦明确拒绝：“大师，是我来请求你的帮助，不是让你来替我做决定！如果你不愿意，我们现在就告辞，如果你愿意帮助我们，就请为我们提供助力，就这么简单！”
空又沉默了一会儿，他突然说道：“其实，马克西米安是我的弟子，他是个好孩子，非常刻苦，非常努力，可他跟你一样，不愿意发下贫穷誓言。”
“所以？”
“走吧，我们上路。”
苦行僧终于点头，他随手拿起一根木棍，就示意可以出发了。
空是强大的大师级散打宗武僧，他不用任何武器不穿戴任何的装备，仅仅是依靠强大的直觉感知和双手来战斗。
但熟悉这个职业的人都知道，当武僧加入战场，他们的战斗力将不逊色于任何一个全身穿满魔法装备的高级职业者。
他们的实力之硬朗，意志之坚定，战力之凶悍，享誉全国度乃至多元宇宙。
著名的无底深渊中诸如双头狒狒狄摩高根和魅魔女王美坎修特这类类神力者，他们所释放的类神力魅惑术连许多弱小一些的神祇都抵抗不了。
可传奇武僧们却能直接免疫。
因为超凡入圣后，他们的意志力，堪比神祇。
“行尽天下路，天地处处通，黜遍天下龙，人人皆如龙。”
——高阶传奇武僧“珣”所著《黜龙书》
……
就这样，三人小队变成了四人小队，大师级武僧空加入了队伍，一行人继续朝着萨利安亲族的流放地而去。
在路上，苦行僧沉默寡言，他并不喜欢说话，但是亚伦却主动问了他很多事。
话题主要集中在了亚伦的堂哥，马克西米安身上。
从空处得知，马克西米安是他的弟子。
跟师傅选择的散打宗不一样，马克西米安由于是贵族出身，堂哥不愿意立下贫穷誓言，或者跟空一样赤手空拳战斗，因而他选择的武僧道途是——剑圣宗。
圣这个词，在国度中不代表“正义”亦或者是“道德模范”，圣这个词在国度中的特殊语境代表着“对某一种事务的至高追求”。
剑圣宗武僧就代表着对武器技巧的最高追求，选择了这个道途之后，马克西米安所立下的是“苦修誓言”，这个誓言可以在他的感知力和魔法抗性上拥有优势，但立下这个誓言之后，马克西米亚就会受到苦修誓言的困扰——他每天都至少要花两个小时在修行上，雷打不动。
当然，偶尔可能有特殊情况超过三天都无法修行，那么苦修誓言就会开始惩罚剑圣宗武僧，比方说如果一位剑圣宗武僧因为特殊原因已经三天都没有修行了，那么他的永远无法提升他的职业水平，也会暂时失去誓言的加成，直到他之后找时间补回3x2，也就是6个小时的修行为止。
堂哥，也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