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写写写写写写写
谢捕头脸上有一道疤,从眉骨的位置延伸到下巴。
据说是早年间和几个江湖水匪恶战,一个人杀光所有水匪后留下的。
等到人都到齐之后,谢捕头这才扶着腰间长刀走了几步,走到众人面前。
“胡杨巷,出发!”
言罢,谢捕头走在前面带路。
捕快们都感到很疑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谢捕头没说,也没人傻乎乎的去问。
这年头,枪打出头鸟,谁问了谁倒霉。
胡杨巷在安定县没有多热闹,但也不至于很偏僻,至少比周安住的地方要热闹很多。
当周安跟着人群来到胡杨巷时,就看到胡杨巷里里外外,已经堆满了人。
那真是里三层外三层,像肉夹馍似的。
这年头,不像前世有WIFI有手机。
打发时间的方法只有两种。
造小人,看热闹。
晚上才能造小人,白天就图个热闹。
像这种里三层外三层的场面,实在是太正常了。
“衙门办事,速速回避!”
谢捕头经验老道,站在外面高喊了一声。
本来喧闹的人群瞬间安静?
从谢捕头这边,一直扩散到最后一个百姓时,整条巷道已经没有人说话了。
捕快还是极具威慑力的,尤其是身上那一身衣服,对于百姓来说,根本不想去交际。
哗的一下,人群做鸟兽散,拥挤的巷子变得开阔。
前方的情况,映入周安眼帘。
巷子的中间,几个捕快正站在那里,手持着长刀。
而在地上,跪着一具衣衫不整的男尸。
男尸跪在地上,双手合十,正在朝着一个方向叩拜。
死状极其诡异,让人直起鸡皮疙瘩。
谢捕头带着人走了过去。
走得近了,周安这才看到,男尸的胸膛大开,里面空空荡荡。
内脏被掏空了。
寻常人看到这副情况,可能会立刻扶墙呕吐。
周安本来做好心理准备,甚至想好等会儿吐的时候用什么说辞。
但现在看起来,好像也就那么回事。
昨晚上在肝刀工的时候,一晚上都没有停下。
肉被他切成片,切成丝,切成碎末,最后切成浆水。
甚至切成浆水后,还在哆哆哆的剁着。
到最后,都有点麻木了。
现在看到内脏被掏空的男尸,周安只感觉有点恶心而已。
“头儿,具体情况是这样的……”
值守在这里的捕快,将事情的经过仔仔细细说了一遍,听得谢捕头眉头直皱。
今天早晨时,巡街的捕快接到百姓报告,跑过来一看,就见到这具男尸,死状极其诡异。
经过一番检查发现,这具男尸竟然没有挣扎的痕迹,而且身体僵硬的程度来看,他是死前就保持这种姿势。
地上甚至没有血,内脏却被掏得干干净净。
按理来说,内脏被掏空的痛苦,绝对会有挣扎的痕迹,但是这里没有。
就好像是……被吃干净了,连血都被吸干净了。
这种诡异的死法,捕快觉得他们可能无法处理,所以就上报给了县令。
听完后,谢捕头的眉头皱的更深。
“先把尸体搬回去,让仵作检查死因,实在不行就上报镇诡司。”
镇诡司,是兴武帝创立的,专门负责处理诡异妖邪之物,同时,还要负责监察天下江湖。
皇权特许,在诡异妖邪与监察江湖范围内,没有部门敢去拦阻。
捕快点了点头。
谢捕头安排了几个人负责搬运尸体。
周安和余杭站在后面,没有去干这晦气的活,跟着人群又回到衙门。
回来之后,又没什么事了。
验尸自然有仵作,如果真是诡异之事,就会上报给县里面的镇诡司,到时候就和衙门无关了。
周安又开始喝茶。
期间,余杭一直在诉苦,说什么灰鼠拜人的事情,让他现在连晚饭都不能吃,就得跑到先生那里去学习。
周安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脑子里却一直想着今天遇到的男尸。
灰鼠拜人,男尸被掏空内脏,也是做出叩拜的姿势,这里面是否有联系?
周安不知道,他也没那个技术去管。
一个月才多少钱啊?
至于这么拼命吗?
上面还有镇诡司顶着呢,犯不着把命给搭进去。
猥琐发育才是王道,肝技能才是至理。
“躺平。”
人一旦闲下来,时间就过得很快。
散值的时间到了,一片欢声笑语中,大家互相打着招呼,离开了衙门。
余杭跑的飞快,甚至不吃晚饭,和周安打了个招呼,就朝着私塾先生的家中赶去。
周安还是老样子,去街道上买了肉菜米,又准备回家肝刀工。
肝刀工,那就总得切点什么,不然熟练度一点都不涨,当初周安就是这样设定的。
不切肉菜米,总不能把房子切了吧,或者提把刀去街上切人?
他敢切,牢饭管够。
这次周安学精明了,先是弄了点饭菜,吃得饱饱之后,这才提着菜刀来到砧板前,把肉放在上面。
“肝两个时辰先。”
整晚上的肝也不行,人总得睡觉。
虽然刀功升lv.2之后,有了一股气流在身上,但长久不睡觉,有气流也不顶用。
这么想着,周安开始细细的切肉。
刀功lv.2,有了速度+1,周安左臂微微晃动,菜刀就能化作一片残影。
【刀功+1+1+1+1……】
眼前的文字不断跳动,熟练度正在飞速上涨。
就在这个时候,周安突然感觉到,耳旁传来一阵冷风。
第4章 刀成白线,极光暗影
人在认真的时候,会出现两种情况。
第一种是无论怎么吵闹,都无法打断认真的状态,第二种是哪怕轻微的声响,都会造成影响。
周安是属于第二种。
房间的门是紧闭的,窗户也是紧紧关上,外面没刮风,也没下雨。
平白无故吹起一股冷风,周安立刻放下菜刀,转头朝着身后看去。
这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
如果有人在吹,被吹的人都会下意识的转头。
或者低头。
房间里,油灯的光亮微微晃动,照亮着小小的房屋。
光影斑驳间,倒有几分情调。
如果没有房梁上的白布,和白布上挂着的人,或许还能让文人墨客吟诗一首。
但是有了之后,那就不一样了。
房梁上,垂下一缕惨白的布,打了个死结,而白布上,挂着一个身高五尺宽也五尺的肥胖女人。
女人面色铁青,眼睛瞪得像铜铃,嘴巴张开,舌头从里面伸出,脖子被白布勒得稍长。
铜铃般的眼神没有焦距,但是周安总觉得这眼睛是在盯着自己。
“婶婶。”
脑海中的记忆告诉他,这个女人是自己的婶子,也是那位假装上吊,却把自己玩死的喜剧人。
可他清晰的记得,自己亲手叫人把婶子埋了,还风光大葬。
现在怎么会出现在屋子里?
闹鬼?
好像是。
不,绝对是!
被钉在棺材里的死人,突然出现在房梁,而且死相恐怖,周安的脑海划过两个字。
——诡异!
诡异者,诡状其形。
这是周安第一次碰上诡异,而且还是曾经的亲戚,他心里有些紧张。
人在紧张的时候,总得做点事情,所以他下意识的,拿起了桌上的菜刀,正对着吊在房梁上的婶子。
“我给你说啊,当时你死的时候,我可是将你风光大葬,别在这里搞事情,否则我一刀砍死你。”
诡异能不能沟通?
周安不知道。
但他觉得,自己要说点什么,调节调节紧张气氛。
要是现在有一部手机,放一首好运来,周安估计自己就不紧张了。
以前他看恐怖片的时候,可没少这么干。
“咔!”
就在周安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一直安静的婶子突然动了。
苍白的眼球微微转动,没有焦距的瞳孔,盯着周安手中的刀。
泛着青紫的手臂,在周安的视线中抬起,抓住脖子上方的白布,用力往上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