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战袍染血
老道士一听,叹了口气,点头后对陈渊谆谆告诫:“所以,你一定也要注意,千万不要在还未成长起来便被人察觉,那于你而言、于人道而言,都是莫大损失!”
“多谢忠告。”陈渊也不耽搁,他方才得了那件物件,心里也有记挂,这时问了个大概、了解了大致轮廓后,便不耽搁,冲着几人拱手拜别后,便腾云驾雾而去。
陈渊一走,余下的众多仙魔,如古柯、夏沸等人一个个也如梦初醒,游目四望,只觉得一阵心灰意冷。在他们看来,经过狰狞君方才一番折腾,那强横如轩辕右等人还有几分指望再战关卡考验,但自己等人莫说之后的关卡,就是前面也无收获。
“吾等来此一趟,不仅什么都不曾得到,反而心惊胆战,见识了一番,心灵震撼之下,却是白白走上一遭,简直……”
众人暗自嘀咕着。
这时,那释照酉却忽然道:“诸位,若是有心要参与考核的,洒家与玄女在这里为尔等立下佛国,入其中以求考验。若是无心于此的,便在这传承之界中自行探索吧。此处毕竟是圣人结合各种手段炼制的界域,内有乾坤,并非只有这长虹之路上才有机缘,能得多少,全凭个人。”
一听这话,原本心灰意冷的古柯等人,一时来了精神,随即再次眺望四方,这才恍然下来!
“不错,虽说是传承之道,但其实是一处界域!幅员辽阔,雪山、荒漠、河流、山川、草原、冰原、海洋各個不缺,又岂能没有其他布局?”
“是这个道理,那洞虚机缘也好,几位英灵的传承法门也罢,能达成适格的终究是少数,其吾等固然是不比那陈界主与诸位清静、众多名门传承,可也算是人道之中的拔尖之人,岂能没有任何收获?原来是在这界域之中藏着!”
“太玄手笔,自然高深莫测!”
众人这般想着,其中一大部分都不再继续坚持,当即就各展手段,四散离去。
甚至连诸多自封清静中,都有人面露犹豫之色,其中就包括了那位红尘女魔君,她原本跳过了第一道关卡,想着快人一步,结果却困于魂碑之中,差点就走火入魔!
没曾想那位尘缘界主一来,参悟起来直接就把魂碑给参炸了!之后更是强势镇压来袭的太古之人,一看就是个危险分子!
这女魔自问自己虽也有些根基,但比起这等绝世凶人却差之甚远,若此次的英灵传承只有这等凶人才能承载,那自己或许不该在这里继续浪费时间了。
且不说这些人在心里权衡利弊,却说另一边,陈渊一路腾云驾雾,速度极快,很快便来到了一片湖泊的边上,按下云头。
这湖泊极大,占地甚广,连绵几千里,湖面无风无波,平静通透,光芒照在水面上,宛如落在镜面上一样,泛着阵阵光辉。
即便他没有刻意释放出神念去探查,却依旧从这湖泊之中感受到了一股深不可测的感觉,那幽深的水底似乎藏着什么难以言喻的东西。
湖边上,身着白衣的少年正随意的坐着,斜靠着树,身前架着鱼竿,身边放着木桶,袒胸露腹,神态恣肆、随意。
他感觉到了陈渊的到来,便伸手将鱼竿扯了起来,顺势一甩,那鱼竿便没了踪影,跟着在地上抓了一把土,塞在袖中,这才起身看了过来。
“洞玄子陈渊,我等你很久了。”
他语气自然,宛如与老友寒暄。
陈渊走到跟前,下意识的朝那木桶看去一眼,见其中水质清澈,什么都没有,心里就有了数,但也不说破,拱手行礼,口称玄尊后,就取出了之前拿到的那件物件。这赫然是一个巴掌大小的木人,似是经历过刀削锥凿,上面有一道道削刻痕迹,每一道都蕴含着某种剑意、刀蕴、枪感,如若是流落到寻常的凡界,哪怕是金丹有成的修士得到了,只要潜心参悟,也有可能从中领会到某种护道法诀,甚至残缺的性命真解!
当然,也有很大概率是被其中所蕴含的他人道念侵蚀,从而走火入魔。
不过,到了陈渊这等修为境界,他所需要的自然不是这个木人上蕴含着的法诀与剑意,而是……其上刻印着的细微至极的符文图案!
这每一个符文在上面有如针尖一般细小,若不仔细去看的话,只会以为是一个个微小的黑点,但以陈渊的目力,却能清楚的分辨出,那实际上是无数微小符文,密密麻麻的在木人身上铺开!
符文本身似乎没有蕴含任何力量,只是如同装饰一般,但陈渊却不这么认为,因为这其上的符文,竟与自己施展天道真身时,出现在身体表面的泛光符文十分相似!
尽管在具体的图案、纹路上有区别,但总体表现出的结构却如出一辙!
正因如此,他才会在关键时刻停手,想要过来一问究竟。
“你似乎十分意外。”那少年玄尊看着陈渊,反而摇头道:“倒不如说,你先前的那般模样,才是让我十分吃惊!”
陈渊一听,也不绕圈子,拿着那木人就问:“此物有何来历?玄尊阁下又都知道什么?”
“我既将此物显出,就是要将自己所知告知于你。”少年玄尊说着,挥手间就有石桌石椅在树边显现,他顺势坐下,指着对面,“坐。”
陈渊自然不会客气,当即坐下。
玄尊抬起手,宽大的袖子在桌面上掠过,又有酒水、瓜果在桌上无中生有,酒壶之中香气扑鼻,只是闻了一下,陈渊便察觉心神清明,思绪都快捷了很多,隐隐还能听到虚空中有道言传来,知道不是凡品,对于能轻易拿出这般事物的玄尊身份不由更为好奇。
玄尊没有让他久等,给自己倒上酒后,便指着木人道:“此物名为寄神偶,历史久远,据我的师门长辈说,传承自上古,也不知是出自于何人之手。”
“上古?”陈渊正待细问,却被对方摆手止住。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但莫要急,先听我说。”少年玄尊说着,喝了一杯酒,才道:“莫要看此物上面似有很多刀削痕迹,但其实十分坚硬,我在肉身破碎后,以残魂寄托于此物,曾在世间滞留超过五千年!”
陈渊闻言诧异:“嗯?阁下曾经寄魂其上?”
“自然,此番被太玄圣人选出来坐镇传承的,都是死前曾经掌握假天之法,或者即将领悟某一条星空大道的逝去之人,我自然也不会例外。”少年玄尊说到这,摇了摇头,“当年我以另类之法,补全了洞虚之境后,修行千年已然要问道星空大道,成就太玄圣人之躯,结果为人暗算,在渡劫晋升之时身死陨落,如何能够甘心?于是在圣人之躯崩解后,便将残魂寄托于这木人之上,以偷天换日之法,逃脱了劫族追杀,想着有朝一日能东山再起……”
“……”
不知为何,陈渊听到这里,总觉得即视感格外强烈,但他按耐住了插话的冲动,还是听着。
那玄尊继续道:“……我寄神此物之中,本身是不能修行的,便想着培养出一个假天修士,让他施展回转逆天之术,从而再造身躯,重新修行。毕竟我原本的位格甚高,又被劫族污了根基、受了光阴诅咒,非能触动、约束天道的假天之法,也无法为我重铸道体。只可惜,虽是前后培养了三位假天修士,但最终还是低估了劫族的手段,最终魂魄衰弱,还是归于寂灭。”
其人说的简单,但陈渊却从中听出了凶险与曲折,以及一点离谱。按着对方之言,这位玄尊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魂儿寄宿于木人中,被人带在身上当做老爷爷,培养出了几位假天修士,其中或许就有那位毕瘦老道士,如此看来,这位还真是资历甚老。
更重要的是,按着对方的说法,这位玄尊分明是在即将证道太玄的时候被人暗算,因此陨落!如果一切顺利,他或许是如今的太玄圣人之一,也就难怪其他几人对他会是那般态度了。
但说了半天……
“这木人到底有何来历?尤其是其上的许多符文。”
少年玄尊这次没有绕圈子,直接道:“我在世时并不在意,师门之中也无详细说辞,只说此物能护佑神魂,能寄托魂魄,我一心修行,也无意探究,不过自我道体崩毁,寄魂其中后,为了根绝隐患,还是推动着不少人前去探究,确实有一些收获。”
顿了顿,他看向陈渊:“此物该是成型于人道纪元的最初之时,但其原型却不在人道纪元之中!是人道纪元初期,吾辈人道先贤循着一具古尸雕刻而成的!”
“古尸!?”陈渊闻言一惊,“不知是什么古尸?”
旋即想到自身,毕竟按着跟脚来说,自己的本质上依旧还是一具玄尸?莫非,这天道真身的变化,其实与尸身死气相关?
一念至此,他也不去胡思乱想,既有当事人在,他当然是直接询问。
“那具古尸牵扯诸多星空隐秘,便是吾辈也不好凭空提及,否则纵有太玄护持,也要时光破碎,光阴归墟,难以维持此身。”少年玄尊说着,见陈渊神色有着变化,却忽然一笑:“不过,我要与你的传承,也有那具古尸有关,只要你能度过我的考验,自有因果牵扯,自然而然的与那古尸产生源流联系,也能知晓古尸所在之处,还能获得一门法诀,可以前往探查。”
说着说着,他压低了声音:“那古尸之上亦有循天之法,甚至是我这一脉宗门的修行根源,你若能参透,即便没有洞虚之境加持,一样也能不弱于太玄!”
他见陈渊面露思索之色,便就问道:“如何,可要考虑一二?”
陈渊抬起头,直接问道:“阁下的考验,是何内容?”
第497章 莫道万年无前路,方知一元藏玄机
“我这考验……”
少年玄尊正待说什么,忽然神色微变,那心中话语眼看就要出口,却倏地一变:“不忙,在这之前还有一事要处置,才能让你全身心的投入到接下来的事情中。”
他指着陈渊面前的酒壶、酒杯、瓜果说道:“何不先喝一点,我被圣人从过往长流中捞出,可不光被捞出了血肉之身,还有当时随身所带的种种,这酒水取自天河界的最高峰,凝结了一界之精粹,饮之可内炼元神,外强筋骨,便是以你如今的修为,一样也有好处。”
陈渊哪有心思饮酒,摇了摇头。
玄尊倒是不强推,随即长袖一甩,伸出手来:“将你所擒的那道元神拿出来,我来为你处置手尾之事。”
陈渊一怔,随即意识到对方所指的正是那狰狞君,便皱眉道:“此人虽说牵扯着一方大界,但我却不是怕麻烦的人。便是有什么后患自然自己应对!”
“我知你意,也无意越俎代庖,不过那虚无大界与星空中的其他洞天都有不同,是人道纪元诞生之后,自然而然催生而成,与星空背面,也就是所谓虚空联系紧密。那虚无界主亦是神秘之人,我当年就曾与虚无界主接触过几次,但每一次都摸不清他的路数。”
说到这,玄尊顿了顿,忽然道:“另外,你如果真的意在古尸,那也要小心虚无界,或会因此受到阻碍。”
陈渊心中一动,就问:“古尸莫非在虚空之中?”
“虽不中,亦不远。”玄尊言语中显有顾忌,“但最好不去惊动虚无大界,才可得其中安宁。毕竟,这人道星空中,那虚无界主不知道的事,着实不多,很多事表面看着正常,其实背后有他痕迹。”
陈渊眉头一皱,道:“玄尊阁下你所在的年月应该相当古老了吧?那时就有虚无界主了?”
“我与他几次碰面,对方所展现的手法皆有不同,便让我觉得其人或许一开始还未完全掌握虚无界,又或者干脆就不是同一个人,也有可能是转生之局,扑朔迷离。”说着说着,玄尊摇了摇头,“总之,此人相当神秘,每当有人觉得看清了此人,事后往往都会发觉异样。反倒是那些一生只见过一次虚无界主的人,会觉得自己掌握住了此人脉络。”
陈渊听到这,亦不免皱眉。
“正像我说的那般,虚无大界诞生于人道纪元之初,但此界一开始并无界主,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便多了这么一个界中之主,并且像是被云雾笼罩着,其跟脚或许连太玄圣人都未必能看个分明,何况是我?”少年玄尊轻轻摇头,“但无论如何,那位界主借着虚无大界的特性,还是防不胜防,而且他即便有着许多子嗣,可每一个时代能行走于星空的,都是较为青睐的那個,不可不防。”
陈渊眯起眼睛,思索片刻后,回想起当初自己差点飞升的那个场面,便摊开手掌,一道扭曲变化的虚影,便从掌中飞出。正是那狰狞君的元神,在破碎了根基、轮廓,散溢了法力、力量后,最终蜕变为这幅模样。
不过,先前这道扭曲元神被封镇着,尚不显得如何,这会一被释放出来,立刻便传出了道道蕴含着杀意、恨意、嫉意、扭曲之意的信念来——
“伤我根基,取死之道!”
“你便是再如何得意,终究是失了洞虚可能!再厉害又能如何?那洞虚的机会,终究只有我才有资格触碰!”
“你不敢杀我!没有人敢杀我!迟早我会挣脱出去,到时候,所有与今日相关者,全部都杀无赦!杀杀杀!”
……
诸多颠三倒四的恶毒之念不断迸发出来。
陈渊与玄尊却不以为意,知道是对方根基破碎、神魂受创,连真灵都被撼动后,已是受不住念头、约束不住心神,因此难以自控,这心里的念头无论好坏,都会无从控制的往外迸。
“可惜,也是个气运浓郁的,奈何为贼?”
少年玄尊看着这道残缺元神,先是感慨了一句,跟着抬手虚化,那元神先是被他凌空摄起,随即当空旋转,一缕缕漆黑烟雾从中飘起,随即散溢开来,变作一列列复杂符文,当空排列。
“借着法门之便利,加上曾经执掌的权柄,我却能多窥见一点天地信息……”
玄尊说着,抬头看了几眼,跟着就皱起眉来,最后甚至摇头叹道:“若真是如此,那可是有些不妙了,比我原来预料的还要糟糕不少。”
陈渊不由问起:“除了那虚无界,此人还牵连其他?又或者是关系到太古一族?”
“此人之气运十分隆厚,确实达到了我人道之中、星空气运之子的遍及,但其根源却是太古一族所推动!”玄尊说到此处,抬起头来,表情阴沉了许多,“亦即是说,此人能崛起,从根子上就与太古一族有关,甚至还是太古一族主动相助,才令他能一路顺畅,不断积累气运,达到如今的气相!”
他看向陈渊:“若不是被你打破了他元神外围的屏障,发现了他的根底,真让此人崛起,兑现了自身的气运征兆,那对我人族的危害实在是太大了!”
陈渊闻言愕然,哪怕他如何思量,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结果。这无异于是敌人把安排两个探子、奸细之后,又抽调资源,一路把这个人族内奸给扶上了人族高层的门外,差一点就要登堂入室了!
简直就是离谱!
这人族与太古一族争斗了这么多年,居然会没有甄别手段,以至于有此疏漏?
“但这正是奇怪的地方!”玄尊眉头紧锁,似乎碰到了什么难解的难题,“按理说若有太古一族参与推动气运增长,此人早就应该暴露不说,更不可能被误认为星空之子的候选,这里面到底有何缘故,莫非……”
想着想着,玄尊眯起眼睛,思索片刻,他摇摇头,跟着手捏印诀,催动几道晶莹气息,将那道元神缠绕之后,送还给陈渊。“我已截断了此人与虚无大界的联系,他当下的情况不会为那位虚无界主所知,即便你将他形神俱灭,亦足以瞒住一段时间。不过,此人必然有魂灯、命牌之类的物件,与那虚无界主之间,应该也存有血脉联系,所以这个隔绝不会持续太久,最多也就一两年的时间。”
他看着陈渊继续道:“不过,若你此番能将几个传承都拿到手、消化掉,这一两年的时间,也足够你沉淀,做好准备了,甚至若是小心一点,连那古尸也可探究一二,或许能有不小收获,毕竟……”摇摇头,挥手将那元神送回。
陈渊接过那元神,却先问道:“可是虚无界主本身也可能存在问题?”
玄尊并未直接回答,而是意味深长的道:“虚无大界与人道纪元息息相关,人道若崩,虚无不存,两者理应是相互依存的关系。”
陈渊点点头,不复多问。
少年玄尊见状,终于不再旁顾其他,就道:“我这考验,是从一开始便就确定了的,严格来说,其实不算是考验,而是一种彰显,于你而言也有好处。”
少年玄尊看着陈渊,语气不复一开始的轻快,有了几分郑重,乃至庄重的意味:“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我这一关的内容,与之前几位同道的比起来要正常的多,与其中一位十分相似。”
陈渊听着这些,不由想起了过来之前,那几位过往英灵对自己的提醒。
但话说回来,之前那几位的考验,每一个或多或少都有些古怪。
老道士的月照根基且不多说,作为第一关还能理解,那勾魂书生的第二关则直接就开始离谱,表面看是参悟魂碑,实际上是直接接触假天之法!
对于那些从未在这方面有过经验的人而言,其实难如登天!
再看那位玄天女君的听人道音,更是倾向于主观,旁人难以作为,几乎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结果。
相比之下,释照酉法师的考核内容,反而更为正常,乃是一般的战斗、斗法之内容,除了将对手替换成了太古一族之外,并无多少离奇之处。
所以,这位玄尊既然自称考核正常,那大概率是与那位法师的考核之法接近。
“你该是猜到了。”玄尊见他脸色,便知其意,旋即就道:“与释法师的考核比起来,我这考核便简单许多,乃是各方混战,以战胜数排名,取得前三名者,予以机缘和传承。对你而言,若你能获得三甲之列,我会拿出一部自那古尸中领悟的假天法门!与你借鉴!”
陈渊一怔,随即道:“我也不是自吹,但若是与此次来这传承之地的修士斗法交战,就算是那几位自我封禁的清静仙魔,亦非我之对手,再和他们一同比拼,未免多此一举。”
“我自然清楚,那群人对你而言根本无法造成威胁。”玄尊闻言却笑了起来,“更何况,莫说是如今在这传承之界中的人道与妖类修士,就算是放眼整个星空,如今可做你敌手的也没有几个,就算是有,也唯有那几个领悟了假天之道的,但他们眼下闭关参悟还来不及,哪会愿意中途中断,跑来这里与你好勇斗狠?”
“那是与何人争夺?”陈渊这般问着,心里却隐隐有了个猜测。
“以你如今的道行,能做你对手的,也就唯有领悟了假天之法的!”玄尊说到这里,哈哈大笑:“但这等人物,在每一个时代都是少数,便在当今,诸天万界之中,怕也不过一掌之数!不过……”
他倏地收敛了笑声,低语道:“有道是聚少成多、聚沙成塔,一个时代再是稀少,可诸多时代加在一起,那数目可就不少了!”
这句话,无疑是解开了陈渊心中的疑惑,也证实了他的猜测,他遂道:“玄尊阁下也掌握了长河捞人的法门?莫非是要将过往时代逝去的假天修士,再摄取过来?”
玄尊摇了摇头,道:“此法精妙,确实是一时创举,但想要习练却需付出不小,而且捞取过来的人,终究不属于此世,要靠着光阴之力维持,一旦碰上擅长操弄光阴的太古一族,还未出手,就可能被放逐回去。”
陈渊闻言诧异,若不是捞取长河中的过往之人,如何能聚沙成塔?
“人将安出?”
“自然是从失落时代中引出,一个时代不过一万八百年,便有着许多人杰!而一个纪元十二万九千六百年,十二个时代中,又能沉淀多少英杰?”少年玄尊的情绪高涨起来。
“一个时代一万八百年?一个纪元十二万九千六百年?”陈渊听得此言,更加疑惑,“但据我所知,一个纪元不是万年吗?”
在陈渊的前世,五千年就足以塑造璀璨文明,甚至最后的一两百年科技爆发,便能彻底改变世界面貌。是以,他从未觉得这一个纪元一万年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况且按着他所了解的情况,在这人道纪元之前,人族并非不存,也不是突然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只不过不是星空主流。
“两万年可能不够猿猴进化成人,但用来塑造自身文明大概是够的。”
他心里想着,却没有说出来。
玄尊只当他在思索,收敛笑容,沉声道:“两个人道纪元,吾辈人族的时光不断被抽离、尘封,以至于二十四个时代只剩下两个,十二万九千六百年的纪元被削弱到一万八百年,长此以往,人族青黄不接,破灭只是迟早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