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脚架
“我听说马里罗北方已经差不多清空了,也许我们可以在马里罗方面尝试具体的实验一下它的威力。”
少将看着林奇愣了一下,他当然知道所谓的杀虫剂实际上是一种高致命性毒气弹。
因为之前和彭捷奥,以及更多国家签订过禁用化学毒气弹的一些条约,这些肯定是不能出现在正面战场上的。
有时候国际社会的舆论和道德标准很奇怪,你可以用子弹夺走一个人的生命,但不能用毒气,当然这也是联邦最先提出来的。
毕竟比起大规模的杀伤性武器袭击,联邦才是最有可能频发的重灾区!
虽说大家都签订了不研究,不适用的条约,但不代表就真的不研究。
林奇的飞行研究所受联邦农业局的委托,研发一款用于灭杀害虫的杀虫剂。
这绝对不是国际条约中禁止研究使用的化学毒气弹,这就是一款杀虫剂,只是它的毒性稍微大了一点而已。
在马里罗大规模投放毒气弹……
少将心里有些发寒。
他接着抬手搓额角的动作掩饰了一下眼神中闪过的不安,“你的意思是……”
“只是杀灭害虫,顺便为杀虫剂对自然的破坏进行取样。”
“为了确保数据的准确性,可能规模会稍微有些大。”
“这不是军事行动,是农业辅助用药的研发和实现。”
最后一句话,让少将明白了林奇的决心和意思,如果国防部不批,他就去找农业局,农业局政治氛围更浓重一些。
以林奇所拥有的那么多政客朋友,他能够轻松的让农业局的人作出支持他的决定。
少将想了想,这件事还是得上报,他说明了一下情况,随后就让林奇回去。
一旦有进一步的消息,他就会在第一时间告诉林奇。
林奇这边一走,他就打电话给了其他高级军官,最终林奇的申请以纸面形式出现在特鲁曼先生的面前。
不管林奇怎么说它不是军事行动,但从国防部的角度来看,这就是一场标准的军事行动。
在战争时期,任何主动军事行动都必须有联邦总统的授权——流程规则上来说是这样。
特鲁曼先生看完报告之后沉思了一会,在报告上签署了自己的意见和签名,他同意林奇去马里罗北方撒农药。
一方面是他对林奇重感情的性格很喜欢,这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不是一个“圣人”。
拥有强大力量却无欲无求,这才是最可怕的。
林奇所表现出的复仇欲望,是他人性的闪光,也是他人性的弱点。
只要是弱点,就能够被利用。
与其让他对自己不满,并且懂得更多的去掩盖自己情绪上的变化,不如多给他一些发泄的机会。
其次,特鲁曼先生自己也是军方出来的人,他对这种袭击军方巡逻站的行为也非常的反感。
如果不是彭捷奥本土的登陆战即将打响,他肯定也会要求军方对马里罗里那些反抗组织进行一次大清洗。
现在林奇愿意自己做,还不用拨款,那不是正合适吗?
第1860章 杀虫
下午,两点多,国防部的通知就到了林奇手里,关于纸面的授权文件要稍微等一下。
毕竟流程得走完,不然授权就是废纸。
而黑石安全这边,则开始为接下来的军事行动做准备。
作为联邦最大的军事承包集团(包括了黑石安全,黑石航空,飞行研究所等为军事行动提供直接或者间接帮助的多个企业),黑石安全理所当然的有自己的飞机场。
大量黄色外壳的炸弹正被小心的推进轰炸机的机舱里,这些化学农药杀虫剂的保险会在马里罗境内最后一次加油后打开,同时进入投掷仓。
现在从理论上来说它们都是极为安全和稳定的,不过考虑到化学剂可能存在的渗透性,大家还是非常的小心。
每个人都穿着隔离服,周围还有背着中和剂,手持压力喷嘴,全身在隔离服内的工作人员。
一旦发生泄漏,他们就会第一时间进行无害化处理。
国防部派了人过来参与整个军事行动,一方面是为了行动后的报告,另外一方面也是想要更直观的了解这些杀虫剂实际的效果。
飞机在三点十五分起飞,一共六架轰炸机,两架第三代战斗机原型机作为护航,快速的朝着北面飞去。
等他们落地时,差不多授权文件就能到手。
此时,在马里罗的北方,一群武装分子正在把大量的粮食从车里搬下来。
这些人现在住在地洞中,因为外界太冷。
如果是夏天,他们会住在树屋里,阴凉,还有风。
但现在是冬天,已经零下十几二十度,住在树屋里就算有防寒的衣物,一晚上也能被冻成冰棍。
反倒是在地洞里很舒服,厚且坚硬的泥土成为了最好的防御措施,关上洞口,谁也找不到他们。
在地洞中有发电机,发电机的作用是为通风用的风扇提供动力,这样外界的新鲜空气就会通过通风管送进地洞中。
并且把地洞中过多的二氧化碳再送出去,形成一个有效的空气循环,避免出现意外。
“这是最后一批了,今年过冬的物资足够了,还有些富余的。”一名武装分子让人把卡车里的一些重要零件,还有车胎拆卸下来,一边和另外一个小头目聊着天。
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避免卡车在极冻环境中出现零件损坏的情况,现在北面的环境不乐观,坏的多了真的没地方修。
另外一个小头目也点点头,表情看起来有些麻木。
“天气太恶劣了,这次我们袭击了他们的仓库,他们说不定会派人来找我们。”
“今年冬天看样子是出不去了。”
地洞虽然好,但呆久了,也想到地面上活动活动。
天气越来越恶劣,两人说起来都直叹气。
很快卡车的零件被拆下来,大家推着推车进入了地洞的入口,随后他们推动一个大石块堵住了地洞的入口,并从里面顶死。
等雪落下来,洞口就会被雪覆盖,谁都找不到入口在什么地方。
地洞内的生活很枯燥,他们在这挖了很多的空间,人们除了睡觉,玩牌,吸烟,就是不断的发泄原始的冲动。
他们抓了不少女孩过来,有些不堪折磨死了,他们就会出去继续抓。
马里罗北方平民南迁的工作中,他们对本地住民的伤害也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小头目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把口袋里的香烟掏了出来,这是在打牌。
一种可以很多人参与的玩牌方式,是一种赌博。
钱在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太大的意义,反倒是度过漫长冬天的香烟,成为了地洞里的硬通货。
马里罗不缺优质的烟叶,北方也是。
其中有一部分是他们自己种植的,马里罗人种植烟叶就像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天赋,几乎人人都会种。
还有一些是从一些居住点抢来的,比起自己辛苦的种植,掠夺显然更轻松一些。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储藏箱,虽然他们是武装分子,但在尊重个人隐私上做的还是不错的。
这些加工过的烟叶就储存在里面,是他们过冬最重要的物资。
小头目嘴里叼着一根,又拿出五根,丢在了人群中间的摊子上。
他抓起牌,看了一眼,随后骂骂咧咧的把牌甩在地上,嘴里一直在骂。
他输了,五根烟是别人的。
很快周围的人都在骂骂咧咧,只有一个人笑眯眯的将一大堆香烟都摞起来,放在自己面前的铁盒子里。
游戏再一次继续,人们再一次因为几根香烟发泄着实际上和赌博输赢,并没有太大关系的情绪。
头顶上的风扇呱呱呱的转动着,有一片扇叶有点问题,总是触碰到管道,不过也没有人去修。
外面的冷空气会经过锅炉房,此时吹出来的已经是热空气了。
大家穿的都很少,而且地面之下受地热作用,温度本来就挺高,他们穿的不多也不会觉得冷。
只是有点闷,有点想回到地面上去。
人毕竟不是蚯蚓。
这样的情况在很多地方都正在发生,这就是他们的冬天,等到开春之后,他们才会从泥土中爬出来。
这两年几乎每年冬天都会疯几个,因为太压抑了。
天色逐渐的变暗,地洞中也开始飘荡着晚餐的香味,土豆炖小麦,加上一些晒干的乱七八糟的肉类和油脂,很香。
大家都放下手中的事情,开始吃饭,一天中为数不多的快乐时光。
而此时,在马里罗中线靠南的一个机场内,轰炸机正在进行实弹装载。
这些杀虫剂的保险打开并且被扣住,然后填入了投弹仓。
一旦杀虫剂炸弹从投弹仓里离开,保险就会完全打开,落地之前内壁就会破碎,填充物会开始进行化学反应。
等落地时,引信受到冲击开始工作,极少量的炸药会让炸弹裂开,并将内部的东西向四周弹射喷洒到更远的地方。
由于它的杀伤性,机场几乎被清空了。
除此之外,稍晚一些时候又飞来了两架轰炸机,里面装载的是大量中和剂。
一旦发生意外,也可以随时进行处理。
六点十五分,天色虽然还没有黑透,但也差不多了。
不过整个世界并不显得灰暗,因为在下雪,雪能很好的反射光线,明明天黑了,可看起来并不是黑的看不见东西。
战斗机,轰炸机,依次起飞,朝着北方飞去。
更远处的马里罗人有些会抬头看着那些飞向北方的飞机。
他们没有太多的感觉,前段时间仓库被袭击,损失的不只是联邦人的利益,还有他们的,而且更直接!
马里罗不适合种粮食,所以联邦人不在这里收购粮食,这些粮食都是本地人自己种的粮食。
由于联邦人提倡农业集中化,所以粮食都存在了一起。
他们偷走的,都是普通人的口粮。
现在联邦的打击报复到来了,这些马里罗人不仅不觉得联邦人太过分,反而有一种出了一口恶气的感觉。
当人的生活水准被放到足够低的时候,什么民族大义,伦理道德,都不足以动摇他们把活下去放在首位的诉求。
七点多,吃饱了躺在地上和其他人聊着天的武装分子都纷纷抬头看向了通风管,里面传出了嗡嗡嗡的声音。
通风管道就像是一个声音收集器那样,声波在里面不断的来回反射,最终这一处开口处进入了这个地洞中。
“是轰炸机的声音!”,一名有过两次被轰炸经验的武装分子解释了一下。
但随即他就笑了起来,“就算他们把这里全部都炸一遍,也伤不到我们!”
大家听完都哈哈大笑,没有在这边生活过的人,不知道这动起来的地面有多硬!
很快这些嗡嗡嗡声就消失了,甚至连爆炸声都没有传来,人们也继续之前在做的事情。
他们不知道,在他们的头上,有一枚杀虫剂炸弹的碎片,已经完全的碎裂,激烈的化学反应让周围大约近千平方面积的雪地里不断产生黄色的烟雾。
这些黄色的烟雾并不像是普通的烟雾那么活跃的向高出逸散,而是在飘到了一定的高度之后就不再升高,开始向周围扩散!
一处隐藏在一个只剩下枯枝的灌木丛下的进气口逐渐被烟雾所覆盖,来自排气管道内的吸力,将大量的黄色烟雾吸入其中。
管道经过锅炉房变热,这些黄色气体的颜色变淡了一些,但开始活跃!
又经过漫长的通道,在前面出现了一个出口。
一部分烟雾继续顺着管道去了更远的地方,另外一部分,则顺着缺口和下面的风扇,被排放了出来。
此时没有人抬头,如果有人抬头的话就会发现排气口的异常。
但没有人那么做!
此时大家都吃饱了,血糖开始升高,昏昏欲睡,除了少数人还在玩牌,注意力都集中在手中的纸牌上之外,其他人都已经似睡非睡了。
小头目看着手中的牌心里愈发的焦躁,他一直在输。
这让他很不爽,人输了总会有一股气,看什么都不顺眼。
他头皮很痒,越来越痒,他用力的抓,可越用力越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