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脚架
加入帮派后为了提升自己在其他人心目中的地位,很多帮派分子很慷慨的分享自己的犯罪历程,以获取更多的尊重。
比如说有人往往在喝了酒之后会吹嘘说自己曾经在某某时候枪杀了某人,抢夺了什么东西之类的。
如果他吹嘘这件事的时候,听众中有人因为犯罪被逮捕了,考虑到量刑标准,有可能他们会把自己知道的招供出来。
联邦所有的监狱里,只有直属于监狱管理局的监狱,才能称得上是“公立监狱”或“国立监狱”,其他的,包括不同政府机构成立的监狱,都属于私人监狱。
在公立监狱服刑的好处是不需要从早到晚蹬缝纫机,但坏处是监狱里帮派一样横行,而且关系复杂。
有时候检察官们会以“把你关到……监狱”作为恐吓,来要挟被告说出一些他们感兴趣的内容。
有些帮派在公立监狱里实力强一些,有些则弱一些,如果被关到了敌对帮派实力雄厚的监狱里,后果可想而知!
甚至直接送去私立监狱,也可以看作是一种威胁,毕竟从早到晚被当做消耗品的压榨劳动力,这种日子对于帮派分子来说还不如死了轻松。
一旦有人扛不住压力,谋求很好的量刑或者可选择服刑监狱,他们就会说,我在某某时候听某某说,他曾经在什么地方,做过什么案子。
于是一桩陈年旧案,就破获了。
这种情况其实很普遍,不是所有人都能撑得住刑讯和后续在监狱里的折磨,但想要通过这样的方式去锁定某一件案子,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
社长就很清楚,如果想要依靠谁没有管住嘴泄露了他们打砸这里的消息,然后听众再因为犯罪被捕,扛不住压力说出这些事情。
至少也得是几个月之后,甚至更久。
他嘴唇动了动,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支票本,写了一张支票递了过去,“我出一万块钱悬赏线索……”
两万的支票,一万的线索,剩下的一万块自然是用来感谢调查局的探员们辛苦的好处费。
高级探员看了一眼,装进了口袋里。
这种做法其实很违规,但谁又会说呢?
高级探员自己不会说,社长更不会说,那为什么不收?
这笔钱也不会只落进自己口袋里,出外勤的探员都能分润到一些。
只是高级探员想到如果社长知道这件事的背后可能是军方的人在插手,他会不会后悔掏出来这么多钱?
第二天上午,卫星城的联邦调查局通过联邦调查总局的关系,查阅到了这名军官的确存在。
按照国防部提供的协查反馈,这位军官现在应该正在东大洋的某个小岛上执行任务。
想要再追下去,国防部就以“拒绝提供机密情报”为理由,拒绝更深程度的信息交换。
这件事,好像到此为止了。
不过越是这样,越是有一只幕后黑手在推动这一切。
稍晚一点的时候,负责这桩纵火案的高级团员接到了一通电话。
他的表情先是很惊讶,但紧接着变得有些紧张,有些严肃起来,直到电话的结束,他总共也没有说上多少话。
电话是总局长的侄子打来的,他要求高级团员实话实说,然后剩下的事情,交给报社社长去做。
对此高级探员全部答应了下来,包括他要把钱归还这件事。
虽然有点不舍,但上面有人发话了,他只能这么做。
案发的第三天晚上,高级探员找到了社长,把支票退了回去。
“发生了什么?”
在社长的书房里,社长看了一眼支票,没有收。
他很清楚这些调查局探员的做法,表面上悬赏一万块,但他支付了两万块。
其中一万块是给他们局长和助理局长的,因为最终提供有力线索的匿名好市民就是他们两个,或者他们的家人。
剩下的一万是分润给办理这个案件的人的,每个人大约能分到几百到一千。
大家都是这么做的,否则每个地区的联邦调查局都积压了很多案件,人家凭什么先督办你的案件?
只是今天钱被退回来,让他感觉到了有些棘手。
很多时候“受害者”悬赏的钱发出去几年都不会侦破,最终不了了之。
这些钱联邦调查局可不会退!
退了,不是说明他们办不了这个案子,而是他们不敢办,或者不能办,这里面有可能牵扯到了什么大人物。
高级探员摇了摇头,“没有发生什么,悬赏会继续挂着,等有人提供线索并且我们成功抓到人时,你再来支付这笔钱。”
社长不相信,他犹豫了一会,把支票又推了过去,“我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之所以愿意花钱,其实道理很简单。
如果能抓住这个人,或者这群人,他今天支出的两万块,连同报社的损失,能成倍的从那些人的身上追讨回来。
现在情况有些意外,可能出现了超出调查局能力范围的事情,那么继续想要寻求真相,就不一定能弥补损失,反而有可能会造成更大的损失。
这两万块比起未知的危险和更大的损失,显然算不上什么。
高级探员看着桌上的两万块钱的支票,摇了摇头,“这么大一笔钱,我不敢拿。”
社长立刻就领悟了,“是我考虑得不成熟……”,他说着重新签了五张两千块的支票,推了过去,这样就合理多了。
高级探员看着这些支票,把它们装进了口袋里,然后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牛皮纸袋,递了过去。
在他的示意下,社长打开了牛皮纸袋,从中取出了那张外面一圈已经烧焦了的军官证。
高级探员此时补充道,“这是在你们报社内发现的。”
社长的反应很快,“你是说是军方的人纵火烧了我的报社?”
高级探员连忙否认道,“我可没有这么说,我只是把我的发现转交给你,你怎么做是你的事情,和我没有关系。”
“看在……的份上,我建议这件事还是算了吧。”
“毕竟他们的身份很特别,你斗不过他们!”
第2242章
一万块不是一笔小数目,能顶得上高级探员半年的收入,而且还没有什么太大的风险。
这些都是现金支票,不是转账支票,可以直接在超级市场里使用它,多余的超级市场还会找零。
现金支票的优点就在这里,只要支票没问题,不会有人在乎谁持有它,并且怎么使用它。
但转账支票不行,得先转账,再使用,这样风险很大,而且突然间多了两万块的额外支出,并不影响自己的财务状况,很有可能会被联邦调查局内部的廉政办公室发现异常。
这现金支票,买些不起眼的东西,找零后直接放在家里。
不一下子用掉,一点一点用,谁都不会怀疑,甚至直接存进银行里都没有什么问题。
看在这一万块钱的好处费上,高级探员不介意多说一些。
“不管是不是这些人做的,你都没有办法求证,更没有办法为此做点什么。”
“即便你真的知道了就是这些人做的,你又能怎么样?”
“你认为他们会给你赔偿?”
“还是说你认为这些人会坐牢?”
“你什么都不会得到!”
“你只是一个普通人!”
社长的表情越来越难看,他思考了一会,勉强露出笑容,“很感谢你能告诉我这些,或许这就是最好的结局!”
这句话的潜台词是“你可以滚蛋了”,高级探员自然也不会非要留在这里。
他点了点头,“你能明白就好!”
他说着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了,有什么后续的发展,我们再联系。”
“是的,感谢你所做的一切!”,社长起身,把高级探员送到门外,目送他的车消失在夜色里。
回到家里后他很烦躁的坐在沙发上,点了一根烟。
报社是他这辈子最重要的东西,比家人都更重要。
他把理想什么的,都寄托在了报社上。
明明是一个不正经的三流报纸,发行量却比得上大报纸。
所有同行在嘲笑他和他的报纸时,又不得不承认一点,那就是他们的报社商业化是最成功的!
他们创办的报纸,也是联邦报纸中最赚钱的一小撮!
然而现在这些都被毁了,重建起来需要的不只是钱,还有其他很多的东西。
现在他和他的报社就像是一条被敲断了脊梁的狗,软趴趴的瘫软在地上。
即便未来它能站起来了,也只是一条病狗,人们不会再对它有更多的希望和满意。
除非,它能战胜所有的困难!
尼古丁抚平不了内心强烈波动的情绪,社长吸了一支又一支,更多的摄入尼古丁来稳定自己的情绪。
有时候有些事情别那么在意,过段时间就忘记了,也就成为了过去,比如说爱情。
这些事情不能去想,越想越生气,越想越愤怒!
在社长看来自己的报刊刊登了联邦军方的下流小故事,并没有过大的夸张事实,甚至还不如事实离谱!
报社和撰稿人只是用一种通俗的方式让更多人了解到现在军方的情况,了解丑闻的核心内容。
就算报社有罪,也犯不着直接烧了吧?
愤怒,一腔的怒火,疯狂的舔舐着他的理智!
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他打电话给报社的领导层,召集大家开会。
接到电话的每个人心思各有不同,有些人的确很愤怒,也有人显得很无所谓。
不过考虑到目前阶段大家的利益是一致的,所有人还是参加了会议。
晚上十点多一点,就在报社社长的家里。
当大家到齐后,社长直接把那张烧了一圈的军官证丢在了桌子上。
大家看着这张破损的军官证若有所思。
“这是联邦调查局的人在现场发现的,他们把悬赏金退给我了,这就足够说明情况了。”
社长端着烈酒,没有放冰块。
他抽烟抽到嘴巴发麻发苦,正好用烈酒来冲洗一下。
他眼珠子发红,看着所有人,“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我们的损失得有人来弥补!”
总编推了推眼镜,稍稍向后做了一些,看上去好像和整个团体有些割裂的错觉。
“社长,如果真的是这些人做的,你打算怎么办?”
“他们有自己的法庭,有自己的监狱,有自己的执行标准,就算最终你赢了,很可能他们什么都不会失去,包括自由。”
“而你则什么都不会得到,赔偿,或者其他什么。”
“反倒是要因此完全的得罪军方,值得吗?”
看到军官证,大家基本上都能肯定,这件事和珀琉斯跑不掉联系。
他们才发表了和珀琉斯有关系的小作文,军方的人就烧了他们的报社,这就是赤果果的报复!
而且这种报复没有什么太好的应对方法,哪怕捅出去,也不一定就能得到满意的结果。
社长瞪了他一眼,“难道你认为我们比吉安娜的处境还恶劣吗?”
“她都敢站出来,我们为什么不能?”
“而且你们别忘了,现在捅出来,舆论对我们会更有利!”
社长说服了大家,至少表面上是如此。
在接下来讨论如何反击时,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
总编认为应该先和军方谈一谈,如果对方愿意赔偿,那么这件事就算了。
得罪总统没有什么关系,别看总统权力很大,他也必须遵守联邦的法律,特别是在非战争期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