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脚架
钱这个东西，对于底层社会的普通人来说的确是最重要的社会资源，没有之一。
但对于已经实现了财富自由的阶级来说，真的是可有可无的东西。
社会地位，身份的象征，权力，影响力，才是他们看重的。
现在的乔格里曼手里还持有一部分股份，这也是他出现在这的原因，他没办法拒绝董事局的要求，希望他能够来试探一下林奇的想法。
“他们给我出了一个难题，林奇，来之前就没有考虑过我能完成他们委托我的工作，所以我很轻松。”
他始终保持着乐观的情绪，反正也没有想过要尽职什么的，也不怕董事局责怪他。
就权当是过来叙叙旧了。
林奇也被乔格里曼乐观的情绪所影响，也保持着淡淡的笑容，“这样看起来我们都不需要做恶人了！”
他说着顿了顿，“关于什么的？”
“全球通！”
乔格里曼端起杯子抿了一口酒，“他们想委托我问问，在这个项目上有没有合作的可能。”
看着林奇略显疑惑的眼神，乔格里曼心中有些感慨，但并不妨碍他把话说的更清楚一点，“全球通，他们想要投资一点钱。”
其实林奇知道乔格里曼说的是什么，但他就是要乔格里曼完整清楚的表达出来。
这就像——
“整吗？”
“整什么？”
这样的问答一样，难道其中的一个人真的不知道要整什么吗？
当然知道，但让诉求方说出他的诉求，和在不说出诉求默契行事的情况下，谁掌握主动完全是两回事！
林奇摇了摇头，“这不可能，全球通技术关系到国家安全，不接受任何企业或者个人的投资。”
乔格里曼不太明白为什么这样一个项目和国家安全联系到一起去了，他也不太想知道，“那么我们是否能够借用你们的系统呢？”
“这个要求显然就更实际一点，我认为完全没有问题，但每次独立交易我需要收取百分之五的手续费。”
本来乔格里曼还挺高兴的，虽然不能够投资全球通计划，但如果能够使用这个系统，也不失为一种解决办法。
可林奇一开口就是百分之五的手续费，让他再次陷入了沉默当中。
他就是做银行的，做了一辈子，他当然知道这个百分之五的手续费有多可怕！
民众们如果需要支付一百块钱，他们就需要准备至少一百零五块三十分，会多出来五块三十分的额外费用。
或者说他们有一百块，但只能够购买九十五块钱的东西！
而对于收款方来说，他们收到了一百块，但实际入账只有九十五块，这其中就产生了百分之十的差额。
不管是普通人，还是经营者，谁愿意承担这么高的手续费？
如果这个手续费降不下来，他们就会拒绝使用这些普通银行，而去使用可能没有手续费的黑石银行。
乔格里曼抿了抿嘴唇，“这个手续费……可以商量吗？”
“我不是说手续费不合理，而是百分之五真的太多了，如果能降低一些我认为完全没有问题！”
他试探着还价，“也许……千分之二是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数字。”
林奇没说话，只是摇头，虽然他没有强调这不可能，但他的态度其实已经很坚决了。
乔格里曼叹了一口气，“看来他们要伤脑筋了。”
林奇这才笑说道，“你都退休了，管他们那么多事干什么？”
“全球通计划的投入是非常惊人的，我后续还有大量的投入，十年之内还会陆续投入两百亿到三百亿。”
“在这之前还有很多相关的技术迭代与储备，它是无价的！”
“我可以告诉你们它的大概的运行方法，你可以让他们自己组建团队去研究，老实说我对良性竞争非常的支持。”
“如果他们能够研究出来的话！”
林奇在科研方面从来不害怕别的人和他竞争，因为他从来都不会犯错！
他总是能够找到最正确的道路，在极少的试错之后，一骑绝尘！
而其他团队，则要陷入无尽的试错环节，浪费时间，浪费精力，浪费资金。
乔格里曼已经明白从林奇这里得不到任何想要的结果，在聊了一会天后就离开了。
半个小时之后，他就来到了之前出发的地方，金汇银行执行董事的别墅，这里除了金汇银行的人外，还有其他四大行的董事局高层。
乔格里曼一进来，执行董事就开口问道，“林奇怎么说的？”
别墅里都是浓重的烟味，有些呛人，乔格里曼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来，脸上没有多少愁容。
就像林奇说的，这些伤脑筋的事情，让这些家伙去弄吧。
“他没有答应我们的投资，但表示如果我们想要使用他的系统，他接受这个建议，不过每一笔独立交易收取百分之五的手续费。”
他的话都没有说完，一个老头子就打断了他的话，惊呼起来，“这么高？”
房间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不怎么友善，执行总裁皱着眉头问道，“这个费用可以商量着降低吗？”
乔格里曼摇着头说道，“他不接受任何还价，但表示如果我们想要自己研究，他可以给我们一个理论上的方向，也欢迎我们自己去研究。”
说完这句话后乔格里曼就注意到没有人继续问下去，他看了一下其他人，发现他们的表情都有些凝重。
在乔格里曼回来之前，他们其实就已经托人找了两个科学家，询问了这个项目的研究费用。
他们的想法是如果林奇狮子大开口，他们至少也要搞清楚研究费用到底有多高才行，如果给林奇的好处高于研究的经费，他们不如就自己研究好了。
这就是联邦资本家非常典型的思想，在研发费用过高的情况下，研发不如买。
至于卡不卡脖子，那是另外一回事！
如果卡脖子的代价是研究成本的万分之几，千分之几，就算是百分之几，也都是可以接受的！
花一百亿去自己研究一个产品，系统，为什么不花一百万去租用这个更成熟的系统？
租用的费用他们可以通过收割羊毛的方式从羔羊的身上成倍的赚回来，所以他们绝对不亏。
科学家给他们的答复让这些人的血都凉了，就算他们研究出来了卫星这个东西，也没有办法把它发射到同步轨道上。
就算他们投入了大量的资金去研究如何把卫星发射到同步轨道上，还需要解决电子计算机和系统。
就算他们都解决了这些问题，他们也没有时间了！
飞行研究所在这方面的研究已经进行了十多年，从战争中后期开始，飞行研究所就开始研究新型战斗机引擎和导弹。
这些消息对外界可能是秘密，但对科学界内不是太大的秘密，大家都知道飞行研究所大致从什么时候开始研究导弹，以及火箭引擎的。
时间追不上，高达几百亿甚至是上千亿的研发资金，还需要搜罗行业内的顶级科学家。
现在这些科学家资源几乎都掌握在林奇的手里，先不说他们同不同意，仅仅是挖人的代价，就不一定是他们能够承受得了的。
科学家最后给他们的说法是先准备一千亿，后续可能还需要追加一千亿，并且很有可能在十年内不会有任何成果。
换而言之，这笔投资有可能打水漂。
在漫长的沉默之后，执行总裁叹了一口气，“也许我们可以找其他人试着和他聊聊。”
立刻就有人问道，“你能找谁说服他？”
“康纳和他好的穿一条裤子，他身边的那些女人就像是温顺的小猫，沃德里克也许是个好选择，但你觉得沃德里克会是一个好的游说者吗？”
“他和林奇的利益高度绑定，我们连撬动沃德里克的办法都没有，又怎么能够让他去说服林奇？”
执行总裁尝试着提了一个人选，“保龄球总统怎么样？”
“只要利益足够，他可以为我们去游说林奇，而且他在林奇那边多少还是有一点影响力的。”
反对者依旧摇头，“保龄球总统的游说甚至都不如乔格里曼，如果你想试试，你就去找康纳，我觉得说服康纳的可能更大一点。”
“至少还有一个机会，其他人根本没有可能！”
很快几人就作出了决定，他们打算联袂拜访康纳，谈论关于技术共享的问题！
第2698章
社会发展到今天，银行在整个社会运作体系中的地位越来越重要。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它将会成为经济和金融的核心，哪怕是联邦政府将来都要围绕着银行转圈。
可问题就是出在“不出意外的话”，现在有意外发生了，冰川时代即将降临。
社会秩序面临崩溃，在崩溃的社会面前，所有的因果关系，所有的食物链，都会被打乱，重新分配。
银行虽然依旧重要，但它的地位，却在不断减弱。
当五个银行的高层管理联袂抵达总统府的时候，康纳并没有表现得那么“妥协”，他甚至都没有离开自己的办公室！
要知道在过去，这么重量级的人联袂来访，康纳很有可能会跑去总统府门口迎接他们。
但这一次，他就坐在自己牛皮的沙发上，拍着扶手，等着他们从大门走进来。
这五人走进来之后，康纳还等了两秒，才笑着起身，“路上看起来还算顺利！”
“今天的天气不错，本来我想在院子里聊，可他们告诉我那不太安全。”
“喝点什么？”
五个人，都要了咖啡，总统府外的咖啡车快速的制作了六杯上好的咖啡，送到了总统府里。
六个人，端着咖啡，心里闪过了一万八千个心思。
好一会，盛荣银行董事局主席看了看身边的人，轻皱着眉头，接上了康纳的话，“咖啡不错。”
“如果不是今天有其他事情，我肯定会有心情品尝一下这么好的咖啡。”
“但现在我的心情很糟糕，康纳。”
“林奇拒绝在全球通上和我们共享平台或技术，这是一个很糟糕的情况。”
康纳坐在桌后，他办公室里的沙发其实挺大的，挤一挤十个人，或者十一二个人都能坐得下。
但他没有必要去和这些人挤在一起，因为他们正在走下坡路，而林奇却还在不断的向上走。
他将手中略微有点发白的咖啡放回到了杯托上，现在整个总统府都知道康纳喜欢喝双份奶的咖啡，而且是全乳。
他的目光也从咖啡转移到盛荣银行的董事局主席身上，“如果你们来是为了这件事，就应该去找他谈，而不是找我。”
“我们政府不会干预你们企业之间的任何事情，我们得保持中立！”
荣盛银行的董事局主席听得出康纳话里的敷衍，联邦政府从来都不是“中立”的那种家伙，他们拉偏架的水准非常的高。
康纳真正要表达的内容，其实是他站在林奇那边。
“我们和林奇谈过了，他对我们的提议不感兴趣。”
“这不是一件小事情，康纳，最终经济秩序将会走向崩塌，如果没有我们的话！”
“而且你不认为如果只有林奇独自持有全球通技术，他就形成了垄断了吗？”
“联邦的反垄断法，不是应该在这个时候发挥作用吗？”
康纳忍不住又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小口，很醇厚。
深培咖啡带来的浓浓的油脂香味和咖啡的柔和充分的融合在了一起，同时苦味又被牛奶淡化，这股味道越品越醇厚，越喝越上瘾。
他没有立刻回答盛荣董事局主席的话，而是连喝了两小口后，用很轻松的声音回答道，“企业的成功和破产都是社会自然运转下必然的经过和结果。”
“任何一家企业都不可能永远是成功的，也不可能永远存在，这就像是一个个封建的皇朝。”
“甚至是有一天黑石银行也会走下坡路，也会走向破产，倒闭，消亡，只是它的周期可能更长一点。”
“我们不能因为你们正在衰弱，就去人为的干预，这不符合联邦的法律和精神。”
“至于你们觉得全球通计划涉及反垄断的问题……”
康纳思索了片刻，“这项业务现在已经运作起来了吗？”
几个人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金汇银行的执行总裁摇了摇头，“没有，先生。”
康纳又问道，“那么他形成了技术壁垒阻止你们也加入研究的行列了吗？”
“没有，先生。”
“又或者说你们失去了这项业务，这个平台，就完全无法运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