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脚架
林奇有时候会陷入深度的思考,他就会表现得像是有点迷茫一样,凯瑟琳很好奇,能够让林奇陷入深度思考的事情。
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些笑容,“我在考虑是不是要在这树立一个‘史前历史正文碑’之类的东西,就在社区前。”
凯瑟琳有点不明所以的看着他,林奇解释了一下自己的恶趣味,“以后人们总会对过去发生了什么感兴趣,在他们吃饱饭了之后。”
“我相信避难所不会是人们永远的家园,最终他们还是会回到地面上。”
“不管是因为科技的发展,还是我们回到了原来的宇宙空间里,或者进入了下一个宇宙空间。”
“那个时候,他们肯定会好奇,人类的祖先到底生活在怎样的世界里。”
“而文字,石碑,就是让他们了解到这一切最直观的途径。”
“我可以编造一个故事,树立在那,那个时候他们有可能会因为我的故事而对历史,对世界,都陷入深深的质疑当中!”
林奇说到这语气有点兴奋,恶作剧永远都是最让人开心的事情!
“一个石碑肯定不够,我们得准备多一点的石碑,让他们大吃一惊!”
他已经能够想象得到,当人们发现或者挖掘出那些石碑,读懂上面的那些内容时的震惊和难以置信!
他们可能会把这些故事当作是掩埋在历史中的真相之一,并且有些人可能会为了追寻历史中隐藏的真相,去终生的研究。
但当他们知道这一切,不过是某个人的恶作剧时……
林奇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凯瑟琳也被他乐观的兴趣所感染,她抚摸着他的脸颊,“你和小时候一样,总是这样乱来。”
林奇亲了她一下,转身坐到床边站了起来,“谁规定历史就一定要是严肃的事情?”
“以前可能没有人用历史和整个人类来开玩笑,那么现在我来做这件事!”
他走进了浴室里,很快就传出了密集的水声。
接下来他还有很多时间,有充足的时间和空间,让他去编故事。
气温降到最低之后不仅普通民众们休假了,国会的议员老爷们和康纳也都待在家里不出去了。
当然这不代表他们不需要工作,他们还是通过电话在线办公。
林奇把自己的想法和康纳说了一遍——
这里需要借助到总统府的一些设备,作为联邦政治的核心,未来的人们考古时一定会非常严肃的对待总统府的挖掘和整理工作。
那么在总统府里放一个“史前正文石碑”,就显得很有必要了。
而把那么大的东西运进去,肯定需要康纳的同意。
康纳听到林奇这么一说,本来就闲得发慌的他也顿时来了兴趣!
“林奇,你得给我一个角色,这种有趣的事情我绝对不能落后!”
林奇答应的很痛快,“没问题,我打算编造一个神话故事,把这场漫长的冰川时代总结为众神的陨落……”
两个人就像不大的孩子那样围绕着神和物质世界的发展讨论了好一会,最终一个可歌可泣的大纲逐渐的有了轮廓。
一场隐藏在物质世界之下的动乱,引发了神明和挑战者之间的战争,最终在一场如同浩劫一般的决战过后,众神陨落。
物质世界也受到了波及,从此被冰雪覆盖……
听上去很唬人,但不得不说,这个创意真的很有意思,康纳还让林奇找些专业人士把它丰满起来,让它看起来不像是……那种干巴巴的东西。
要让它具有厚重的史诗韵味,并且康纳表示,这种石碑不只是放在布佩恩,还得放到全国各地,甚至是放到世界各地去!
“让我们一起来为后世愚蠢的考古学家,编造一个惊天谎言吧!”
有时候男人们的乐子就是这么简单,淳朴。
聊完了这些有趣的事情之后,康纳说起了保龄球总统的近况。
“他最近已经站不起来了。”
康纳很关注保龄球总统的情况,因为他的年纪也不小了,如果他不打算直接沉眠的话。
最好的办法就是学保龄球总统那样,在必要的时候通过手术延续生命。
其实不只是康纳,所有六十岁以上的老人都很关注保龄球总统的近况,但无论有多少人在意他,他的情况都好不起来。
“已经融合的神经开始剥离……我听说他背上的皮肤整块整块的脱落,还有脸上的。”
“我没敢看那些相片,我会害怕自己晚上做噩梦,但真的很糟糕!”
“首席科学家告诉我,如果找不到制造高德粒子的方法,一旦高德粒子完全衰减到对细胞不再起作用。”
“那么他活不过一周时间。”
“除非把他装进缸里……”
第2790章
痛苦的呼声已经变得有气无力,保龄球总统被“悬挂”在半空中。
这是一种类似……某种刑具一样的装置,以人类平躺时的几个主要着力点和重心为支撑,把一个人通过最少的接触面,悬挂在空中的“床位”。
保龄球总统被悬挂在这里,已经有好几天了,从一开始的不适应,到现在已经适应的不得了,他其实并没有在这坚持太久的时间。
疼痛,无时无刻不伴随着他。
这里还有其他的病房和房间,里面也有不少人都和他的情况类似,都在忍受病痛的折磨。
只不过,在这些人里,保龄球总统所承受的痛苦,是所有人中最大的。
从高德粒子射线的衰减,到今天,其实才过去两周不到的时间,但它给这里病人们带来的可怕影响,似乎还要持续很久。
房间的门被缓缓打开,首席科学家带着一个医学团队走了进来,与他们一同进来的,还有几名摄影师。
这些都是非常宝贵的研究素材,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
所有人的器官移植手术获得的成功,都是基于高德粒子对细胞活化进行的,和那种做匹配的移植不太一样,他们选择的移植对象,排斥反应更大一些。
但因为有高德粒子的存在,这些可怕的问题都被无视了,但现在高德粒子维系不了细胞之间的活化和稳定,问题就出现了。
“他这几个小时的情况怎么样?”,首席科学家看向保龄球总统的眼神很平静,一点也没有那种作为一个医疗工作者,对于正在忍受病痛折磨的病人的怜悯。
眼睛里只有冷漠,平静。
从他的角度来说,保龄球总统可能是众多试验品中地位最高,影响力最大的。
但无论他有怎样的特性,归根结底,他都是一个……尝试,和实验室笼子里的那些被观察的人没有什么区别。
值班医生立刻拿出了一份数据递了过去,这是一些机械记录下来的这六个小时里,保龄球总统的生命体征变化。
以及一些手写的外观描述。
其中有一段话引起了首席科学家的注意。
“就像是有一把烧红的黄油刀插进了我的皮肤下,我感觉我的皮肤快要脱落了!”
“这是他的口述?”,首席科学家指了指那段文字,值班的医生点了一下头。
“他告诉我们他的面部非常不适的时候,这么描述的。”
悬挂在空中的保龄球总统还在呻吟,他的意志几乎已经被彻底的摧毁了。
他这样出身环境非常好的人,很难忍受这种持续的痛苦,他在这方面比起底层人来说要差很多!
他已经无法清楚的认识到周围的环境变化,完全沉沦在痛苦之中。
首席科学家走到他的身边,戴上了橡胶手套,触摸了一下保龄球总统肿胀的面部。
世界通用语的描述匮乏很多时候并不能够找到一个精准的词汇,去形容一些表象。
在他的触摸下,他能够明显的感觉,保龄球总统肿胀的面部,已经和面部脂肪下的肌肉群分离了。
它就像是……一块被黄油肿胀了的面包被放在了大理石的厨台上,用手轻轻一推就能滑很多。
而他的面部还没有产生位移,是因为还有一些针线在固定着他。
在他发际线后一点的地方,顺着耳郭后,一直到后颈,都有一条连接在一起的渗血线条。
这里面,包裹着的,就是保龄球总统原装的脑袋。
也许是戳摸让他的神经变得受到了强烈的刺激,保龄球总统的痛呼声也变得大了不少。
但这些都不足以让首席科学家的眼睛里多出什么情感的色彩,更不会有怜悯,仁慈,惋惜之类的。
他已经亲手,或者在他亲自下令中,有数万人直接或者间接死于医疗实验。
一开始可能还会觉得有些心理负罪感,但死的人太多了,就很难影响他的情绪。
在他的示意下,被悬挂在半空中的保龄球总统被翻转了一个面,他背后的情况更糟糕。
所谓的头颅移植,实际上是指整个头部,颈部脊椎和一部分背部脊椎,他就像是一个“P”一样的人体构件。
然后插入了另外一个准备好的身体里,紧接着进行固定,缝合以及通过各种药物和高德粒子的照射,来使得那些细胞开始融合,活化。
现在他那些移植进入身体的部位都开始出现问题,这其实就是一种因为活化细胞基因崩溃导致的排异反应。
首席科学家相信,现在只要捏住保龄球总统的后颈,然后轻轻一抽,就能把他的脑袋连着一部分脊椎从这具身体里抽出来。
他简单的触摸,以及尝试用手术带切开了一个小口进行观察后,退了两步,摘掉了橡胶手套,“排异反应非常严重,联合在一起的神经,血肉,都在重新分离。”
“把我们的新药给他用上,看看效果。”
两名医生开始给保龄球总统进行挂水操作,里面的液体是深蓝色的,它的核心原材料来自于大约孕期为十周左右女性身体内的胎盘。
此时胎盘正在分泌一种非常奇特的促进生长的激素,它对排异反应有很好的安抚作用。
从医学的角度来看,实际上女性怀孕后胎盘和胎儿本身,都属于“外来物”,它们都在被免疫系统攻击的范围内,同时也会产生身体的排异反应。
有一部分女性怀孕之后没有任何征兆和外因的流产,就是受到了排异反应的影响。
身体认为新出现的东西不属于她的本身,所以受到免疫系统开始攻击胎盘,同时身体也开始排斥胎盘,导致了最终的结果。
在针对超过两万名不同怀孕周期的女性做研究的过程中,永生团队从怀孕十周的女性的胎盘中,捕获了这种很特殊的激素。
它持续的时间并不会太久,可能两三周时间,只要撑过去,母体免疫系统就会改变策略。
从攻击,排斥,到隔绝。
既然消灭不了,那么最简单的方式,就是不让它影响其他身体器官。
免疫系统的攻击停止之后,这种激素也就会停止分泌,并且直到最后。
可即便是在这短短的两三周时间里,它分泌的激素重量可能也不到一克,加上尚未找到人工合成的方式。
所以这些新药的成本很高,但首席科学家认为它是有价值的,不管是提取还是使用,它都会对生物科技的发展起到关键性的作用。
目前研究室方面正在研究其他动物母体受孕时的情况,寻找有可能替代从人体提取的替代品。
人类的孕育是一个漫长和复杂的过程,这不像是一些小动物,不仅量大,速度还快,哪怕它们分泌的激素较少,只要数量足够多,也能够实际应用到具体的工作中。
蓝色的药剂缓慢的输送到血管中,仅仅是这一袋三百毫升的药剂,就有一位刚刚成型的胎儿为它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正在遭受痛苦折磨的保龄球总统的呻吟突然减轻了不少,他没有醒来,而是陷入到沉睡当中。
痛苦折磨的他无法入睡,现在痛苦减轻了一些,他的身体立刻让他陷入沉睡当中。
“做好依赖性的测试和记录,有任何情况随时通知我。”
首席科学家嘱咐了两声,进入了下一个病房当中。
这个病房当中的病人情况稍微好一点,他只是器官移植和肢体移植。
器官的排异反应虽然有,但不大,主要是肢体移植。
他从另外一个人的身上移植了两条腿,他自己原本的双腿早年因为车祸失去了,后来移植了别人的。
本来都很好,直到高德粒子的衰减,排异反应开始。
和保龄球总统的情况差不多,肢体的吻合面几乎快要分离,剩下的只是时间问题。
病人本身倒是不那么难过,在轮椅上坐了大半辈子,他已经享受过一段时间的行走和奔跑,已经很赚了。
在打了招呼之后,他主动问道,“是不是要把它们从我这拿走?”
他指的是他的双腿,虽然有些可惜,但他有钱,有地位,等高德粒子重新爆发之后,他还可以继续安装两条新腿。
首席科学家的脸上多了一些表情的变化,不多,但有。
他看了一下近期的监测报告,让人上了新药,“新的特效药,肯定会起到作用,但具体能维持多久,我们还需要观察。”
“不过好消息是,天文研究组那边认为,这次可能不需要太久,高德粒子就会再次爆发。”
随着新药被输入血管里,病人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舒服多了,那种有一股力量要撕裂我身体的感觉已经不那么强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