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脚架
从来没有哪个国家能像联邦这样,大规模的使用各种支票,虽然经常出问题,可这些问题都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总裁先生不签字,他手里的股权就不会转移给桑切斯,那些代为持股的匿名公司也不会把股权转移给桑切斯,桑切斯在公司里就没有任何的地位可言。
他还记得三天前林奇以及其他人对他的蔑视与诘问,当时的愤怒到现在还在影响着他的情绪。
被折磨了两天的总裁先生抬起头看着桑切斯,嘴巴微微启合,像是在说些什么。
桑切斯凑了过去,这是总裁先生这两天以来第一次主动有表达的欲望,可紧接着他就感觉到一侧的脸颊上有些湿热的,正在滑动的液体顺着他的脸颊向下流动。
血水混着口水,真他妈的恶心。
桑切斯走到了电闸边上,他冷漠的看着他的叔叔,然后推动了闸刀。
通电的瞬间总裁先生整个人都抖了起来,早些年联邦通过了《用电安全法》后,为了避免因为错误的使用电器和电源造成伤亡,所以室内的电压都处于安全的范围内。
电这个东西绝对是一场革命,但当时也的确带来了很多的悲剧,一些人因为错误的使用或者只是因为好奇触电身亡,让联邦社会尝到了发展过程中必要承受的痛楚。
不过好在,现在解决了这些问题。
十几秒的电机后,桑切斯推开了闸刀,紧绷着的总裁先生整个人一下子松松垮垮的坐在了椅子上。
他两条胳膊被钢丝绑缚住的地方,有些钢丝已经嵌入了皮肉里。
略有些焦糊的味道,那些是毛发的味道,还有骚臭味。
桑切斯的助手拿着水管对着总裁先生冲刷起来,其实现在好多了。
第一次上电刑的时候他大小便失禁,拉得到处都是。
现在他饿了两天没有进食,除了会小便失禁外,不会再有流质或者固体出现。
冰冷的水似乎让总裁先生的精神恢复了一些,他吃吃吃的笑了起来。
笑的声音很低,充斥着一种嘲笑的味道,桑切斯的脸都黑了。
其实总裁先生和桑切斯都知道,他们都在赌。
总裁先生赌桑切斯和他的哥哥不敢在他们拿不到股权的时候杀了他,一旦他们真的那么做了,他们就会彻底的丢掉每时每刻。
而桑切斯也在赌,赌他的好叔叔承受不了各种酷刑,最终会把自己的名字签在全权授权书上。
不过从现在来看,他的叔叔似乎更有希望赢下去。
更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废物叔叔,居然能抵抗到现在。
等水渍差不多散去,桑切斯走到了总裁先生的面前,低头看着他,“你以为痛苦只有这么多吗?”
“不,痛苦还有很多,多到你想象不到,这只是刚开始!”
他说着走到一旁的小推车边,为自己戴上了手术手套,然后拿出了一把手术刀,一根棉线。
他走回到总裁先生的面前,“你想好了吗,是继续抵抗,还是在文件上签名?”
总裁先生又吐了一口带血的涂抹,他的声音十分的沙哑且虚弱,“好他妈的疼,但比起死,疼也是能接受的。”
“要么放了我,要么……杀了我,你没得选!”
总裁先生意外的坚强让桑切斯羞恼起来。
他抬手按在他好叔叔的头顶上,用力一推,椅子向后倾倒,总裁先生背靠着地面,面朝上方。
他的双腿也自然的分开。
桑切斯蹲下来,熟练的拿掉一根电线夹子,用棉线勒紧,刀子一划……
一开始一点也不疼,可能是电流麻痹了神经,但在大概二三十秒后,一种坠痛开始撕裂总裁先生的意志。
这种疼痛不只是来自于身体的反应,还有心理方面的反应!
他知道,其实什么都没有,但在他的感觉中,仿佛有一条锁链紧紧的固定在他的下半身,把他往地狱中拽去。
疼痛,绝望,愤怒!
房间里充斥着有气无力的咆哮与呐喊。
第919章 城市的守护者
“我们没有太多时间等你慢慢的搞定你叔叔手里的股份,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你把时间拖的越久,那些人越是兴奋,蓝军的司令已经打了电话给我,问我需要不需要他的帮助。”
“如果你做不好,现在告诉我,我会让你的弟弟过去接手这些事情。”
“如果你做得好,那就做给我看。”
“你要几天能让我得到好消息?”
桑切斯那个将军父亲的声音中没有丝毫的亲情存在,每一个字眼都透着冰冷的命令和纪律性。
对于这位大军阀来说,孩子不过是一种更好用的道具,比陌生人值得信任,但也只能信任一点。
只要他手里还掌握着滔天的权势和武装,他就能尽情的诞下数不清的孩子。
在人们所不知道的地方,还存在着一些他的孩子,那是最后的保险手段。
更不用说在他的身边,还有一些女人正在孕育新的生命。
这些年他死掉的孩子有些多,一开始还会觉得有些痛苦,但死的多了,也就习惯了。
所以他对自己孩子说话的口吻并不像是一个“慈祥的父亲”,他只是一名“将军”。
桑切斯攥了攥拳头,“最多不超过三天,我会让叔叔了解他做出了怎样愚蠢的决定。”
“很好,我等你的好消息,别让我等太久。”
挂了电话之后桑切斯没有离开,而是静静的看着电话。
他死了很多个弟弟,现在还剩下两个,不过很快,他就又要有一些新的弟弟诞生了。
马里罗的军阀大多都是“家族体系”,将军就是家主,然后他们会给自己的兄弟姐妹,儿子女儿安排大量的工作。
真正能和军阀本人达到差不多高度的“战友”或者“兄弟”之类的,基本上是没有的。
这些人如果没有在最初起家的过程中不小心死掉,后面也会遭遇到各种的意外。
权力太诱人。
桑切斯也渴望着权力,他不会允许自己的弟弟越过自己,从自己的手中抢走本应该属于他的一切。
他转身回到了审讯室里,经过一夜的休息,总裁先生的精神稍微好了一些。
不过因为长时间保持同一个姿势,他现在的屁股已经没有了知觉,同时双手手臂出现了明显的青紫。
这是血液循环障碍导致的现象,如果不及时的处理,最多到明天,他的双手就会坏死,并且形成血栓,危及生命。
不过他不清楚这些事情,桑切斯也不清楚,他们不是学医的。
桑切斯从外面拖了一把折叠椅走了进来,他坐在总裁先生的对面,双手手臂压在大腿上,身体低伏且前倾的看着总裁先生。
“将军说要让我弟弟过来接手我的工作,他对我没办法让你签字而对我感觉到失望。”
他就像是在吐露心声那样,把自己的想法都说了出来。
他给自己点了一根烟,还是每时每刻的牌子,他吸了一口,捏在手上,继续说道,“你知道,将军是一个非常严厉的人。”
“做得好他会表扬,做的不好他会惩罚,我做的不够好,也许他不会像对待普通士兵那样,把我吊起来抽打,可他一定会质疑我的能力。”
“我们这种人啊,可以贪婪,可以卑劣,可以是一个小人,但绝对不能没有能力。”
“会死人的……”
总裁先生一直不说话,他醒了,但他不想说话,一方面是太饿了,没有力气,另外一方面也是懒得开口。
桑切斯起身走到门边,他从手下的手中接过来一个电话,他把电话拿到了房间里。
走到桌子前,用力一掀,哗啦啦的一阵乱响,桌子上各种带着血肉的刑具都被掀翻在地上。
他把电话放了上去,然后按了外放键。
电话中紧接着就传来了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那是总裁先生的长女。
这是他和自己第一任妻子结婚后生下的女孩,但那个可怜的女人在生下这个女孩之后没多久,就因为一场袭击去世了。
他很喜欢自己的女儿,这是他第一位妻子留给他的瑰宝。
在外放的传声器中,那个可爱的女儿的声音里充满了惊惧,她哭哭啼啼没有逻辑的喊着总裁先生的名字,喊着“papa”,祈求谁能听见她的祈祷,去拯救她。
桑切斯把椅子搬到了总裁先生的对面,他坐下去,两个人之间几乎没有什么距离了,几乎头抵着头。
“我亲爱的叔叔,你愿意签字了吗?”
他盯着总裁先生,总裁先生用不多的力气嗤笑了一声,没说话。
他知道桑切斯要做什么,他也很悲哀,可他没办法。
到了这一步,如果他签了字,不仅他要死,所有和他有关系的人都要死!
这就是马里罗这个国家的风格,从马洛里人和马里罗人之间几乎是各种灭绝性的厮杀,到现在他们对待自己人也如此地残酷。
整个国家都充斥着暴虐。
他签字了,大家都要死。
他不签字,至少自己不会死。
他知道怎么选,虽然这个选择很痛苦。
桑切斯的眼皮跳了跳,他稍稍偏向电话,“这个不行,下一个。”
紧接着女孩发出了刺耳的尖叫声,再接着就是七八声枪响,女孩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随后,一个年轻男性的声音传来了,这是总裁先生的二儿子。
“我们在前线和敌人战斗的时候,你在联邦享受我们用生命和鲜血换来的平静。”
“我们不会怪你,因为你有你的工作要做。”
“可你瞧瞧,现在你不仅把自己的工作做得一团糟,还企图占有这不属于你的生活,你还不知道悔改吗?”
总裁先生身体微微颤抖着,他紧咬着牙关,一言不发。
“看起来你的儿子也无法让你动摇!”,他歪了歪头,“下一个。”
一连串的枪响,脚步声又响了起来。
儿子,女儿,他的情妇,私生子,十几个人都在极短的时间里回归了天主的怀抱。
桑切斯的头皮突然间非常的痒痒,他用力挠了挠,“看来你已经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这个时候,总裁先生突然说话了。
“你知道吗,其实最早的时候,我那个哥哥让我来联邦负责这边的生意时,我就知道他要踢我出局。”
“他派人暗杀了所有我们最初的伙伴,现在他连我也不打算放过了……”
“桑切斯,你并不知道,你出生的时候是我把你从产房里抱出来的,你父亲根本不在乎你。”
“现在他能想着要除掉我,以后也会除掉你,你对他来说,只是一件工具。”
“而且,你做错了一件事……”
桑切斯皱了皱眉,他知道他父亲以前那些手下都是怎么没得,不可能那么多人突然间都遭遇了意外,肯定是有人动手了。
将军动手的理由也很充足,这些人不分尊卑,想要树立自己的势力,所以他们都体面的发生了意外。
但总裁先生说将军会杀死所有人……他是不信的。
当然,这并不妨碍他和总裁先生继续聊下去,说不定什么时候总裁先生的思想就通顺了,“我什么做错了?”,他随口问道。
总裁先生抬起头看着他,语速不快,但咬字很清楚,“这里是联邦,不是马里罗,你那套放在这里,就是犯罪!”
几分钟前,布佩恩警察局接警话务员正不耐烦的把电话挂上。
见鬼,一个居住在郊区的穷鬼居然怀疑他的住宅遭到了入侵,还妄图警察局派人去看看,这不是开玩笑吗?
就这么去看一下,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出警的成本大概就有几十块钱了。
这笔钱报警人不承担,全部由警察局承担,如果每一个报警人的报警都要重视起来,警察局可能很快就要破产。
她安慰了那个报警人,告诉他可以先回去看看,如果真的发现有人入侵,再寻求帮助。
刚挂的电话又响了起来,话务员对着身边的同事做出了要爆炸的动作,他接起电话,表情突然间变得严肃起来。
手中不断转动的铅笔也开始在本子上写写画画起来,稍后,她挂了电话后又提起,在电话上选择了一个分局的按钮按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