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脚架
“今年的情况也异常,一些气象学家正在研究为什么会有全球性的降温,我们也派遣了一些人去南半球,也许那边的情况会和这边不同。”
人们总是自诩征服了大自然,总是称自己为大自然的征服者,可当人类面临大自然真正的怒火时,他们才发现他们什么都做不到!
他们没办法扭转如此极寒的天气,没办法让地里长出更多的庄稼,没办法让野外的花朵四季开放!
他们只是自以为的征服了这个世界,其实他们连这个世界,连大自然神秘的面纱都没有掀开过!
裤子没脱,就高潮了!
“粮食的问题变得更麻烦了,我听说你和总统先生谈妥了一些事情,粮食问题?”特鲁曼先生把话题引向了他们应该谈的话题。
林奇点了一下头,“之前我们谈过这个事情,我会想办法进口一些粮食。”
“还有粮食价格问题,现在全球温度异常,很多能在这个时候种植的地区,也遭到了自然灾害,接下来粮食的价格会涨得很高。”
“我们不希望粮食的价格过高,你明白吗?”
林奇这次没有犹豫,点了一下头,“我会控制我能控制的地区粮食价格,但是在我控制之外的地方,我没办法保证。”
特鲁曼先生松了一口气,他也点了一支烟,一边喷吐着烟雾,一边说道,“足够了。”
在林奇到来之前他已经和其他一些人谈过这个问题,农业部也约谈过那些人,但效果很不明显。
所有玩粮食的人都在这一刻意识到他们仓库里的东西将会变得比以前任何一个时候都值钱,政府让他们放弃对利润的追逐,就像是要他们自灭满门再自杀一样不可能。
他们不仅不会配合政府对粮食价格的控制,反而隐隐有要抬升价格的举措。
赚钱,才是他们的追求,至于良心,道德,社会责任感,这些东西对他们而言和一个屁一样——只有把屁放了人才会变得轻松。
林奇不同,他很有责任感。
这也让特鲁曼先生很安心,只要有人先站在联邦政府这边,他们再说服其他人的时候就会变得稍微容易一点。
特鲁曼先生的脸上多了一些笑容,但不足够多,“就怕这种气候会成为常态,有些人说这是小冰河时期的特征,天气会越来越冷。”
“如果这种情况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的话,这对我们,对全世界的人类来说都是一次致命的打击!”
这就是政客和普通人之间的差距,他们已经想到全人类的问题了,而普通人还在想着晚上八点档的电视剧会播什么内容,和自己猜的是不是一样。
林奇笑着摇了摇头,“无论如何,我们都能度过那关,如果是真的话,或许这场‘寒冬’会让世界的和平进程跨越一大步!”
特鲁曼先生接着就说道,“也有可能会提前引爆一次真正的世界大战!”
“物资匮乏,两极极寒,人们为了生存的空间只能往赤道附近涌去,那么多的人,那么少的地,粮食的缺口,只有抹掉相当一部分人类之后,剩余的人类才能得到生存的空间。”
“我现在很悲观,林奇,你肯定不知道,到现在为止布佩恩冻死的人数已经超过了两千人,我们没有敢报道出来!”
看得出特鲁曼先生的确像他说的那样很悲观,而且他说的这个数字也的确让林奇有些吃惊,但也只限于吃惊,还没有到震惊的地步。
布佩恩除了商业中心那些房子有比较完善的供暖设施之外,市中心外的房子都没有统一的供暖措施,或者合理有效的供暖措施。
很多家庭都没有锅炉,或者没有介入供暖,毕竟冬季供暖意味着一笔额外的支出,他们不想让自己每个周期的账单里多出两三张。
而且以前的布佩恩冬天没有这么冷过,多盖一些被子,多烧一些柴火,总能熬过去。
他们从来没想过,今年的温度最低时比睡在冰箱的冷冻室里还要冷!
于是一大群人在晚上瑟瑟发抖中挥霍了他们身体最后一点热量,然后陷入了永恒的长眠,他们自己都不知道。
加上还有更多没汇报上来的,情况比想象中严重的多,也难怪特鲁曼先生会如此的悲观。
一旦以后真的越来越冷,联邦这些人说不定就要放弃联邦本土,转移到纳加利尔那边去生活。
这很可怕!
联邦人和土著之间的冲突,也许又是一场灭绝性的战争,哪怕他们什么都没有做错,更没有冒犯联邦人。
“这个问题太沉重了,而且无论它是真的,或者是假的,对我们来说我们都无法改变什么。”
林奇不喜欢悲观的东西,这会让人心情沮丧,“你应该往好的地方想一想,也许全人类会团结在一起,度过难关。”
“呵呵!”特鲁曼先生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林奇,“你自己信吗?”
“我假装我相信!”
特鲁曼先生看着林奇,就像是在阅读一篇生涩的文章,“你又募集了一些非退役员工,现在据我所知黑石安全的外勤人数突破了一万两千人,你早就预料到了这些吗?”
“一旦未来世界的变化让我们不得不放弃这边,有可能会诞生一种全新的世界格局,你在为以后做准备?”
林奇听完直接笑出声了,“你应该当一个通灵者,这是那个鬼魂告诉你的?”
特鲁曼先生也为自己的猜测笑了起来,“我只是推测一下,你总是做一些让人很难理解的事情,然后一切都会证明你是对的。”
“就像是飞机,每个人,每个国家都知道这些东西,但是从来都没有人想过要深挖飞机的潜力,偏偏你选择了它。”
“有人说你说过这样一句话,‘我的眼睛能看见未来’,现在我有些相信了。”
“我很想知道,在你的眼里,未来的联邦是怎样的?”
第1090章 不一定美好,但努力让它变美好
人总会在不同的时间段有不同的想法和欲望,但有一项,是相同的。
那就是对过去的总结,以及对未来的展望。
未来,是什么样的?
特鲁曼先生盯着林奇的眼睛,他看见了林奇的眼神失去了片刻的焦距,他在思考。
可又像是……他的目光透过了自己的身体看向了“前方”的某个地方,那种感觉让人在战栗的同时,也有一丝期待,兴奋。
未来会是什么样的,他真的能看见吗?
特鲁曼先生这么想着。
片刻后林奇笑着摇了摇头,“很深奥的问题,没有人能回答你。”
特鲁曼先生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我觉得你刚才好像真的看见了什么,不愿意和我分享一下吗?”
“财富!”
林奇没有拒绝,一开口就是一个让人无法抑制对它冲动和渴望的词汇,财富。
紧接着就是……
“权力,战争!”
“你知道,有一些人认为战争和资本是政治向外衍生出去的一种手段,一种方法,我们用资本或者战争的方式去解决问题,但并不是。”
“政治没有自己想象得那么重要,特鲁曼,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政治都被资本玩弄于掌心之上。”
“你问我看见了什么……”他顶着头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总结该如何表达自己所看见的一切,“我看见了不受控制的资本膨胀到无法控制的地步。”
“每个人,都被资本所控制,谁富有,谁说话就更大声,谁贫穷,谁就愈发要承受一切不公,就像是……”
他脸上的笑容让特鲁曼先生头皮有些微微发麻,“……就像是现在这样!”
就像是现在这样。
特鲁曼先生听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还想大声笑出来,他觉得林奇在逗自己,可就在他露出了要“笑出声来”的表情时,笑声爽约了。
它没有从他的喉咙里跑出来,配合他的表情作出一副“这个笑话真他妈好笑”的样子,没有,它不见了。
他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脖子。
因为他意识到,林奇说得对!
总统的选举是由资本家控制,而政府各个部门一把手的名单,则是由总统控制的。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资本家们可以控制一届政府总统内阁的名单,甚至是两届——如果他们干得不错的话。
两百年前是这样吗?
不,两百年前不是这样,那个时候联邦政府还没有像现在这样,政治即便无法凌驾于资本至上,至少可以抗衡。
政客们以保证自己的独立性为荣!
一百年前也不是这样,虽然资本已经膨胀起来,不受控制,但是联邦政府还在尽最大的力量去控制资本。
他们出台了一系列到现在都在运作的法案去制约资本的扩张和裂变,希望能够让资本的脚步慢下来!
再看看现在……政客以和资本家们认识为荣,他们会毫不犹豫的在某些时候说出“某某先生支持我的想法”这样令人恶心的句子来证明他们和资本家们的关系。
未来是什么样的?
特鲁曼先生感觉到了一阵刺骨的寒冷,也许一百年后政客们就像是现在的工人那样,联邦政府不过是一个特殊的“公司”,它的股东就是那些超大的财团,财阀,大资本家。
而这家公司里的每个人,每一位政客,总统,部长,次长,或者其他什么,都只是他们的工人!
他们拿着一份可能比其他工作要多很多的工资,做着和现在工厂里那些工人们所做的差不多的工作——接受被剥削,压迫,控制的命运!
政治会在资本的手中被榨干最后一丁点的利润,然后被抛弃。
他们抛弃了政治之后,会怎么样?
也许联邦会分裂,资本家们互相征战,为了掠夺,而不是正义。
令人悲伤的未来!
特鲁曼先生被自己对未来的畅想惊吓住了,他的表情也变得格外的严肃,那绝对不是一个好的未来。
“糟透了。”他回答林奇。
林奇点了点头,似乎很认同,“是的,糟透了。”
两个人互相对视着,沉默了许久,特鲁曼先生情绪平复了一些,他有些好奇的问道,“你也是资本家,为什么你会有这样的想法,你应该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对吗?”
“我对你的话并不认同,我从来没有承认过我是资本家,其次,就算是,我也是有社会责任感并且爱国的资本家。”
“我和他们不同!”
林奇的语气很严正,就像是在某种大型国际会议上面向多国首脑的发言那样端正,“我不喜欢在破坏中寻找利润,这就和他们不同。”
“而且在我的眼中,利润并不是唯一的,我有底线,有自己的道德标准,我不希望世界会变成那个样子。”
“所以我坐在这里,我们从某方面来说,有着同样的诉求,我们都不希望资本失控。”
特鲁曼先生点出了林奇说法中的一处错误,“它已经失控了!”
“那就把它拉回来!”林奇的反应极为迅速。
接下来又是一段时间的沉默,特鲁曼先生拉扯了一下领带,领带会让他觉得自己脖子被什么东西卡住了,连呼吸都变得不顺畅。
他想着,思考着,在这个寒冷的冬天脑门上泌出了一层汗珠子。
他前倾着身体看着林奇,“你一定疯了,他们不会让我们成功的!”他说着看上去很颓废的话,可他的精神却很亢奋,他似乎想要表达的不是“不会成功”,而是“我们应该试试”似的。
林奇这次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他。
不知道怎么的,特鲁曼先生又想到了自己之前所遭遇的事情,他愈发觉得林奇说得很有道理。
他不愿意低头,资本家们就强迫着他低头,连总统先生这样性格比较温和的人都没有办法的给了他一个假期。
如果他不妥协,不低头,也许那就是他在联邦政坛中最后的一刻了。
直到现在,他都需要不时的参加一些资本家们的聚会。
在聚会上大家不会讨论什么,就是聊一些时事,然后吃喝玩乐,尽情的享受。
他知道,资本家们这么做的目的,就是要观察他的态度,他必须表现出“我们是一伙的”资本家们才不会提防他。
资本比以前的任何时候都更加膨胀,他们甚至可以越过总统先生的意志对一名联邦政府高官进行控制。
真的很可怕!
又过了大概七八秒,特鲁曼先生问道,“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你会这么想吗,我很好奇!”
林奇不应该站在他这边,或者说不应该站在那些抑制资本力量的阵营这边,他没有道理自己和自己作对。
如果林奇给他的答复不那么的完美,一直合作得很愉快的双方之间,可能就会存在一些裂隙。
这些裂隙不会影响他们短时间里的继续合作,但从长远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消息!
林奇坐在椅子上,翘着腿,他的双手按在膝盖上,“疯狂的终局就是毁灭,如果资本不受约束,必然走向疯狂,走向毁灭。”
“我只是在拯救我自己!”
特鲁曼先生向后一靠,指了指林奇,“很好的说辞,我假装我信了。”
他真的信了,不是假装的只是这么说而已。
特鲁曼先生松了一口气,笑了几声,他拿着手帕擦着脸上的汗水,“和你聊天真不是一件有趣的事情,我觉得如果我有心脏病的话,它差不多已经爆发过几次了。”
林奇的反击依旧很迅速,“如果真的那样,你喜欢什么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