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我没飞升吗? 第217章

作者:国王陛下

  “凤湖……距离流岩城倒是不远。而且时间也差不多对得上,游客死,宝玉失踪,然后黎奉仙就亲率两千部众,跑去穷乡僻壤扎营……”

  杨九重顷刻间就再次点燃怒火:“好个胆大包天的逆贼!我这就要他粉身碎骨!”

  杨五逸却连忙制止道:“二哥息怒,此事只不过是我牵强附会的臆测,并无任何实据。这种情况下贸然对星军主帅动手,实在得不偿失。而且即便他真和那宝玉有了牵连,事情也未必就没有斡旋余地。那人生性自私贪婪,只要对症下药,许以荣华富贵,未必不能让他将宝玉拱手奉上。毕竟那宝玉在他一介元婴手中,又能抵得什么用?”

  杨九重欲言又止时,杨五逸已经拱手请战:“二哥,不妨就派我去桑郡走上一遭。无论黎奉仙有什么阴谋诡计,我都有信心将其一一破去,再将宝玉带回东都!他当年就不如我,如今更不是我对手!”

  杨九重沉吟许久,方才重重点头:“好,那桑郡之事就由你全权处置!”

第494章 恭迎大驾

  桑郡,流岩城。

  伴随清晨的曦光映入城主府的厅堂,伏在桌案上的夏侯鹰眉头微微抽动一下,继而睁开了眼。

  恍惚片刻,他才意识到自己昨晚居然就这么趴在桌上睡着了……继而,心中不由升起一股焦灼燥意。

  他紧咬着牙关,直视着桌上的文稿,低声说道:“阿仁,阿义,你们为什么不叫醒我!?我不是说了这几天公务繁忙,每次最多小憩一个时辰,时候到了就要叫我起来吗?!你们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吗?!”

  最后几个字时,话语中的怒意已俨然要化为实质,震得厅堂一阵摇簇。

  他虽然完全不通争斗之法,但终归是半步元婴打底的修行高手,以神识动金丹时,单单是“威压”便有着实在的力量。

  哪怕只是太平城主,认真起来也是可以抖擞官威的……而依照过去多年来的经验,每当他真的受不了下人们的惫懒而动怒时,这股怒火都能让一众护院的护卫兼仆役们屁滚尿流地爬来请罪。

  虽然每一次,夏侯鹰都不会真的严惩他们,而是默默自行消化了恚怒,但至少发怒的那一刻,他的话还是有用的,作数的,足够镇压任何杂毛金丹。

  然而这一次,一直到厅堂内的最后一道回响归于无声,他都没有见到那些惫懒却忠诚的护卫们跑来负荆请罪。

  而厅堂外的院落中,几个隐匿的角落,正有数人不约而同投来略带鄙夷嘲讽的目光。

  夏侯鹰不由叹息一声,这才想起,自己府上的护卫们,早就被驱逐出去,各回各家了。如今为自己“看家护院”的,是黎奉仙特意从星军中抽调的“精锐”,每一个修为都有金丹圆满之境,再佐以一身扎实的基本功、威力强大的军用法宝……任何一人都能在不承受实质损伤的前提下,将原先那十余名城主护卫打得屁滚尿流。

  理所当然,任何一人也都能轻易镇压徒具官威的夏侯鹰,何况流岩城主的官威,更镇压不到星军的将士。

  只是,明明在自家城主府上,却要被一群丝毫不懂礼数的“兵匪”暗中鄙夷,夏侯鹰再怎么有涵养,一时间也不由气恼。

  这黎奉仙在流岩城搞军管赫然是动真格的……不但用千人精锐将小城围的水泄不通,甚至还分派了数支精锐队伍深入城中各处,以锐利的耳目监控全城,连他这本该为自己人的城主也没有放过!

  夏侯鹰当然知道,这就是黎奉仙一贯的行事风格,当真是:哪怕有一刻不做坏事,都等同于挥霍生命。

  而比起自己所受的窝囊气,夏侯鹰更在意的是城中其他人。

  太平了几十年的流岩城可禁受得住星军的“军管”吗?那群兵匪对待堂堂城主都如此蛮横,若是如先前那红紫两位校尉一般,公然鱼肉乡里……虽然黎奉仙承诺能约束好手下人,但对黎奉仙的承诺,夏侯鹰实在不敢报以期待。

  何况,哪怕星军真的能做到与城中人秋毫无犯。这严厉的军管,始终是极大阻碍了城市的正常运转。作为数十年太平的边陲小城,流岩城高度依赖“自治”,什么时候、什么人该做什么事,早就暗中铭刻在每一個流岩人的身体里了。人们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勤勉的本分的经营自己的小生活。

  所以平日里他这太平城主才能优哉游哉地于城中漫步,时而去集市上买几张饼,一方肉;时而又在茶摊前和老板对弈。因为大部分时候,不需要他出面,人们自然就知道该做些什么。

  但现在,所有的生产经营都被严格管控起来,维系数十年的日常不复存在,这数千人的衣食住行就只能着落到他的头上。

  如何在城内外物资流通不畅的情况下,尽量高效利用已有的物资。如何在人们作息、行动严格受限的情况下,重新构建合作关系,保障生产流程顺畅……当然最重要的是,如何听取每一个民众的抱怨,再给予每一人以宽慰。这一切,就仿佛一盘被摔得粉碎的拼图,必须由夏侯鹰亲手一点点将碎片重新拼凑完整。

  这两日来,他总览全局,几乎是用城主府中那即传即达的城主公告,手把手微操到每一个人的头上,方才勉强维系住了城市的日常。

  也是因为他赫然是以一己之力,精细操控数千人,才会以堂堂半步元婴的修为,累到在桌案前昏睡过去。

  当然,他其实根本没必要这么劳累,大可放任自流。军管不过才几天,哪怕是民众再不适应,总也有办法自行调整过来……但他始终是放心不下,更忍耐不下。

  叹息片刻后,夏侯鹰从一格抽屉中取出一只小瓷瓶,将其中药丸囫囵吞下,勉强化作滋养神识的凉意。而后借着这股凉意,他再次俯首案牍,准备开启新一天的城主日常。

  而也就是这个时候,他忽然感到呼吸微微有些不顺畅,喉咙中更是泛起一丝苦味。

  这仿佛中毒一般的感受,让他不由紧皱起眉头,继而有些痛苦地咳嗽起来……同时心中更是警铃大作:这莫名的中毒迹象……莫非是黎奉仙打算趁上使不在,对自己痛下杀手了吗?

  而几乎同一时间,一道隐藏在厅堂外院落中的目光,属于某星军亲兵的目光,陡然变得无比锐利,锐利得仿佛一柄具有实质的刀子,迎着夏侯鹰的面门就直刺过来!

  单单下毒竟还不够,紧跟着便是星军的招牌绝技打神刀!?

  这一刻,夏侯鹰已全然不存生还的希望,他虽有半步元婴的修为,以及城主的官威,但是面对这种实质的伤害,却实在没有半分抵抗之能。而死前,他心中只觉得有些荒诞好笑。

  黎奉仙……就这么想要自己死吗?只因为上使大人想要用他来作为日后牵制黎奉仙的人,于是黎奉仙就连几天时间都忍不了,便要不管不顾地对自己痛下杀手?

  上使大人,选这等人为新恒皇帝,只怕后患无穷啊!

  可惜,在最后一刻,他的心声也只能停留在心中,因为王洛并没有在他身边留下能随时交流沟通的手段……以至于他就连遗言都无法传达。

  带着浓浓的遗憾,他闭上了眼。

  然后就听到一个让他由衷反胃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真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

  那声音是如此恶心,又是如此熟悉,以至于即便已坦然赴死,夏侯鹰仍是第一时间睁大眼睛。

  然后就看到黎奉仙那张凶恶的脸,正在他前面咧嘴露出冷笑。

  同时,随着咚一声瓷瓶碰撞桌案的声音,黎奉仙在他桌上放下了一只药瓶。

  “这是解药,不想死就吃下去。”

  夏侯鹰心中有无数的错愕,但还是当机立断,打开黎奉仙的瓷瓶,从中取出一枚血淋淋的药丸,然后强忍着不适吞服下去……顿时腹中一片火辣,继而更是痛如刀绞。然而夏侯鹰却也在这一刻放下心来。因为在腹痛的时候,那股沿着四肢百骸蔓延的异毒,也被火焰一扫而空……这解毒药虽然副作用不小,但解毒的功效却毋庸置疑。

  同时,在夏侯鹰体内毒素被迅速清除时,堂外也传来简短的兵刃交击,以及利器入腹的声音。

  片刻后,一名身上染血的星军亲兵快步跑来,一脸郑重道:“将军,刺客已经伏诛了!抱歉未能活捉……”

  黎奉仙摆摆手:“青旗军的断指死士,就算我亲自出手也未必能捉到活口,你们就别白日做梦了。好了,下去收拾一下吧。”

  亲兵连忙点头,而后身形闪烁消失。将这偌大厅堂重新让给黎奉仙和夏侯鹰两人。

  此时,夏侯鹰也终于回过神来。

  所以,黎奉仙真的是来救他的?而真正想要杀他的人,却是青旗军的死士?!

  正在思考时,就见桌前的黎奉仙陡然竖起眉头,一脸狰狞地骂道:“你这听不懂人话的贱种废物,我应该早提醒过你,军管期间,一言一行都要严格遵守星军‘军规’,其中排在头三条的就有一条:不该吃的东西,不吃!”

  说着,他探出右手,指尖如刀一般破开桌案台面,探入抽屉,将其中的还神丹药瓶抓了出来。

  药瓶在他掌中破碎,破片顷刻间被灵火化尽,而余下的三枚药丸则在掌心里滴溜溜打转。

  “张开你鼻子两边的洞,看清楚,你往嘴里送的究竟是什么!?”

  夏侯鹰定睛细看,不由倒抽一口凉气。

  那飞速打转的药丸通体浑圆,色泽乳白,表面晶莹剔透,看起来就像上等的玉石,和他平日劳心费神时拿来滋补的还神丹,似乎没什么不同……但若细看,却能清楚地看到晶莹的反光之下,纠缠着极其恶毒的邪气!

  其实,若刚刚他服药的时候,能稍稍认真一点,而非不假思索就吞下去,本不该看不出毒药和补药的区别。而且,这瓶放在桌案下的丹药,依照黎奉仙的军律来说,根本就不能吃。

  军管期间,民众的衣食住行,无不在军律限制之内。夏侯鹰这几日的辛苦,多半都是拜其所赐——真要严格执行军律,城中数千人怕是有多半都吃不上饭了!所以这两日他一直在居中斡旋,极尽变通。

  却不想,这变通二字,竟险些让自己殒命!

  对此,夏侯鹰也实在无话可说,只好先向黎奉仙拱手行礼,由衷道谢:“谢将军救命之恩……”

  黎奉仙冷笑:“言不由衷的道谢,听起来可真是刺耳。不过,料你这等满心偏见的酸儒,也绝没有真挚道谢的可能,所以我就姑且收下了。”

  夏侯鹰闻言也是有些惭愧,却不愿分辨,只问道:“那死士是潜伏的青旗军?但是……为何要杀我?”

  黎奉仙解释道:“对,是断指死士,找遍青旗军也凑不齐一百人的王牌暗子,之前在军中搜了几遍都没能将他抓出来,甚至连他是否存在的证据也没有。但我知道以杨九重的心思,必然会在我身边安插王牌,而既是王牌,这几日观察下来,多半就能猜到我们要做什么。而要阻挠,他唯一的下手机会,就在你这里。”

  夏侯鹰有些意外:“我?”

  黎奉仙冷笑道:“杀了你这个能统筹全城的人才,我征发城中的那些民夫和石工木工,怕是当场就要瘫痪,牵星台的进度至少要拖慢几成。若是再能侥幸以你的死,离间我和上使,那更是大计可成。所以,你这蠢货险些就坏了大事!”

  夏侯鹰更是不由惭愧……但他也心知,黎奉仙在这个过程中,绝对也发挥了推波助澜的作用,他可太乐见自己“险些坏大事”了!只要没有真的坏事,自己表现的越是狼狈不堪,才越是衬得黎奉仙英明神武!

  不然,军中有断指死士的事,为何不提前说?对方可能刺杀自己,又为何不明言提醒?当然,黎奉仙可以找出许多说得通的理由,但夏侯鹰很清楚,他就是不愿。

  不过,现在也不是和对方计较这些的时候了,他正起颜色问道:“城外牵星台……当真有效吗?”

  两天前,两人与王洛共同定下后续的行动方略时。黎奉仙便提出,要在流岩城外建立一座规模小一些的牵星台。

  因为这样才能让流岩城的军管更加合情合理,同时也更加能刺激到东都的杨九重。

  理论上说,印星宝玉配合牵星台,即便不是东都的正版牵星台,也多少有几分机会,能将声音传至天庭。

  机会只有几分,但黎奉仙断定,杨九重等人,绝对是一丝一毫的风险也不敢赌。

  若是真被黎奉仙以山寨的牵星台上达天听,后续的一切就都不可控了!

  最好的情况,当然是天庭重新瞩目凡间,然后金仙下凡,法眼洞悉一切阴谋诡计而后拨乱反正,一切逆贼都烟消云散,而新恒国祚则能由此绵长……

  但是,也有可能,天庭被黎奉仙的妖言所惑,将他当作世间不二忠臣,反而将太后等人视作叛逆……这种事未必不可能发生,以天庭对新恒的一贯态度,他们只需要国家稳定,至于是在谁的统治下稳定,根本不重要!

  关乎生死,没人敢冒险。

  所以,一旦“意外”得知黎奉仙在悄悄修筑牵星台,杨九重等人,就绝不可能坐视不理。

  再之后,鱼儿就自然上钩了。

  所以此时夏侯鹰才会问,牵星台是否有效。

  而黎奉仙则露出一丝玩味表情。

  “有效,非常有效。”

第495章 客套

  桑郡郡城西南百里,有一座草木葱郁、灵机厚重的山,一条蜿蜒的溪流沿着山脚流淌,拢出一片山青水秀好风光。

  而小溪旁一位穿着文士长衫的年轻人,正仰头眺望着山顶,对雾中那形如游龙的山脊轮廓赞叹不绝。

  但在年轻人赞叹之时,他身后却有个身穿全甲,披青色罩袍的姑娘发出哀叹。

  “主子,咱们真的该出发了,从东都到流岩城,不过千多里的路,您都走了快两天了……”

  这对主仆,自然是杨五逸和他的亲随。

  而此时,年轻的参谋总长,只是摆摆手:“不急不急,待我尽情浏览过此地风光,再启程也不迟。”

  亲随小姑娘跺脚道:“您都在这里浏览大半天了!此地山水虽好,也不至于留恋半日吧!?何况您从来也不是什么雅士啊,当初陪着老人们在桂郡欣赏千山支云海的奇景,您只看了一天就腻味了,跑去城里听书,结果被叔公他们抓着耳朵骂……”

  话说到这份上,杨五逸脸上的从容也变得无奈:“哪有你这种动辄揭主子短的断指死士啊?正常来说,死士应该是为了维护主子的威严,不惜和任何人拼命才对。”

  小姑娘认真回应道:“都是您这几年教的好。”

  “……”杨五逸失笑,“也对,若你还是当年那动辄板着脸,不苟言笑的模样,我这一路走来可也太枯燥了。还是这般说说笑笑的比较快活。”

  小姑娘纠结了下,提醒道:“主子,非要快活,也就是现在了,等真的深入了桑郡腹地,还请您认真一点。桑郡是黎奉仙的地盘,青旗军渗透并不算深,一旦真的出了什么变故……”

  杨五逸打断道:“放心吧阿曼,真有变故,我一定救你。”

  阿曼简直被气笑了:“主子您什么时候把元婴琢磨明白了,再夸这海口,还有诚意一点!”

  杨五逸摇摇头:“这你就想差了,我要救你,靠的一定是智慧,也只能是智慧。咱们区区两人深入敌境,个人修为再高又能如何?除非高到老祖宗那般有大乘至境神通,否则被黎奉仙摔星军精锐团团包围,那真是连死相都无法自决了。”

  阿曼闻言更是火冒三丈:“那你还把主力丢在身后旧京城!?大将军让你带三千青旗精锐去流岩城,我看起来像是三千精锐吗!?”

  杨五逸叹息道:“至少那三千精锐加起来,也没你脾气大。”

  阿曼冷声道:“都是主子教得好……所以,主子您要是再胡闹下去,我只能把您敲晕,带回旧京城了。”

  杨五逸权衡了一下双方实力对比,以及阿曼近来越发蛮横的作风,不得不承认这个威胁的兑现概率实在太高,已经容不得他置之不理了。

  “好吧,既然你总夸我教得好,我这就来给你再上一课……把三千精锐丢在身后,不是嫌弃管束麻烦,而是因为前方的细作传来了新的消息:黎奉仙居然在流岩城征发民夫,修筑起工事来,短短不到两天,那工事已经比城墙还高了。”

  阿曼听到此处,不由一愣:“所以呢?”

  杨五逸说道:“所以说我显然还没把你教的足够好,这么简单的道理也想不明白吗?黎奉仙显然是在修高塔、高台一类的建筑,而考虑到他手中或许有印星宝玉,这建筑是什么,已经无需多说了吧?”

  阿曼又是不由一愣:“是什么?”

  杨五逸浑身无力:“……牵星台啊。”

  “哦……啊?”阿曼瞪大眼,“牵星台?!牵星台也是凡人能建的吗!?”

  杨五逸更是叹息:“二哥训练断指死士的时候,没有上文化课吗?东都的牵星台是仙人手笔不错,但仙人也只搭建了初台,后续几百年间的日常维护都是我们凡人负责。所以,就算没法完整复现仙人所筑高台,临时赶造一个仿品,却不算难。至少对那個当年以学识渊博而闻名的人来说,并不算难。”

  阿曼好奇道:“当年以学识渊博闻名,谁啊?”

  杨五逸却不再回应这些打岔的问题,继续说道:“黎奉仙在流岩城外建牵星台,说明他已非常明确印星宝玉的用途,更知道我们现在最忌惮什么……然后,他甚至不惮将牵星台暴露在我们面前,这说明什么呢?”

  阿曼继续好奇:“什么呢?”

  “说明他在漫天要价。”杨五逸淡淡地自问自答道,“如果真的是为了自行登天,没必要做的这么大张旗鼓。宝玉在手的情况下,找个僻静无人的地方以少数精锐工匠迅速完成施工,应该不是难事——即便真的遇到难处,也该克服万难,按照这个思路执行到底。以星军在桑郡的掌控力,如果他认真施行这个办法,哪怕恐怕到牵星台完工,他持宝玉上达天听的那一刻,我们在东都才勉强能察觉到异样,届时鞭长莫及,我们有再多办法也阻止不了他。但他却仿佛毫不在意自己的逆贼行径被人发现,大张旗鼓在边境实施军管,又征用民夫来修筑牵星台。无论他在这个过程中,表现得如何严谨,如何竭力守秘,但在我看来都只是伪装。他就是想要钓鱼,仅此而已。”

  有了这么清楚的解释,阿曼总算恍悟:“所以,主子你明知道人家在钓鱼,却还是要故意上钩?你是不是傻?”

  “不傻,怎么显示诚意?我们此行的目的,是为了拿回印星宝玉,而不是为朝廷斩除反贼。如果靠着一点诚意,和一些关于荣华富贵的许诺,就能兵不血刃将宝玉拿回东都,那咱们又何必让三千名北境健儿去承担死战的风险?何况,以黎奉仙的一贯性情,一旦被逼入绝境,眼见事不可为,他必会选择摧毁印星宝玉,和咱们一拍两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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