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我没飞升吗? 第229章

作者:国王陛下

  说完,她身上的气势再次飙升,真元死风暴一般卷动,而风眼处赫然酝酿出了近乎仙元的一点真灵。而配合这点真灵,她直接完成了修行上的突破,从大乘中期一步迈过门槛,来到了足以和杨昭并驾齐驱的大乘后期。

  置身局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底牌,南盈盈在南方四郡经营数十年,图谋甚广,自然要准备的底牌也很多。

  只是,就在南盈盈气息攀至巅峰,准备以一敌三之时,却见杨施君忽而转过头,轻声问道。

  “丰国公,何必作无谓的困兽之斗?我既然安排下东都杀局,自然不会给任何人留下挣扎的余地。你的仙道寄托于众生愿,而南方四郡的众生,当真能如你所愿吗?”

  南盈盈闻言,在片刻的错愕后,呈现出一丝难以控制的慌乱,继而则是熔岩沸腾一般的暴怒。

  “杨施君!!”

  下一刻,杨施君抬起手,如同她先前瞬息间压制十万大军一般,向远在南方四郡的伏兵,发出了不容置疑的指令。

  而后,所有人都清晰地看到头顶的阴云,自南向北,染上了凄厉的血色,比繁城皇宫内那冲天而起的血柱更为凄惨骇人十倍百倍,云层仿佛泛起了血浪,而每一朵浪花中都夹杂着成千上万的冤魂哀嚎。

  即便不曾亲至现场,但所有人也都知道,南方四郡,爆发了规模惊人的阴毒血祭,而血祭的唯一目的,就是破掉南盈盈的众生愿。依托南方四郡成就大乘之人,自然也会被南方四郡羁绊。血云翻滚的刹那,南盈盈就七窍溢血,脚步踉跄险些跌倒……尽管很快就凭借惊人的毅力站稳了身形,但体内真元却不可抑制地跌落下去。

  那股酝酿出仙元真灵的风暴,无可奈何地息止,而南盈盈的境界也从大乘后期一路跌落,跌落,几乎跌破到合体境界,才勉强刹住了车。

  显然,南盈盈对于太后的釜底抽薪之计,也并非全无所料,更做了相应的针对……但终归还是被这突发的奇谋重创,实力折损大半,此时别说以一敌三,甚至就连对上郭言枫,胜算也只在六四开了。

  而更致命的问题在于,当她不能维持境界优势的时候,她所需要面对的敌人,也不再仅止于大乘——东都外,十万大军中,化神、合体级的高手并不在少数。

  然而,重创之下,南盈盈只是轻啐了一口黑血,便猛抬起头,尽管身陷绝境,她胸中斗志竟丝毫没有削减。

  对此,杨施君只是细声道:“丰国公,投降吧。”

  “呵……”

  “我不会劝降第二次。”

  “那你就……”

  不待南盈盈毅然选择那条死路,王洛已经先行开口:“丰国公,先到这里吧。”

  南盈盈愣了下,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王洛。

  王洛则说:“你的忠诚和勇气,我已经记下了,待此间事了,我会代表仙盟给予你应有的奖励。所以,请务必活到那一刻,不要让表彰仪式少了主角。”

  南盈盈沉默了会儿,笑道:“好吧,那我就听你的,暂时坐到观众席上去……见证仙盟上使力压大乘真君的威风。”

  最后一句话,听来多少有些许的阴阳怪气,但王洛却回以微笑:“那我就献丑了。”

  之后,在所有人满怀警觉的目光中,王洛向杨施君微微低头拱手:“太后,你大费周折在东都设下这个陷阱,恐怕不仅仅是为了将我确凿地困死在这里,也是有些话想要和我说吧。”

  杨施君笑了笑:“王山主若是有话想和我说,大可直言不讳。”

  “好,那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首先,为何如此执迷不悟?只因为高殿金烛吗?”

  杨施君摇头:“即便没有高殿金烛的仙兆,杨家和甘家也不会背弃天庭。”

  王洛问道:“但是背弃新恒苍生,却看来没有什么负担?”

  杨施君反驳道:“若仙盟能在凤湖东岸止步,再不西进,新恒的苍生自然不会受到任何威胁……以咄咄逼人的步调开展拓荒,将新恒两亿子民逼上绝境,却要质问荒原上的国度是否背弃苍生。这是否有些虚伪可笑了呢?”

  王洛沉默了会儿,点头道:“对荒原本地人而言,仙盟只是侵略者……这个角度不错,我记下了,待日后仙盟收复明州全境,我会提醒相关官员注意编纂教材时,厘清这个概念。绝不可助长这种谬论。”

  杨施君轻叹一声,说道:“或许在王山主看来,仙盟万事万物都贴合真理,是毋庸置疑的天道所向。然而对我们小小新恒而言,过去六百年间的日常才是真理。”

  王洛反驳道:“仙盟继承的是自旧仙历文明初生之日起,积累至今超过万年的法理正统。”

  杨施君笑着摇头:“王山主既然提到‘仙历’二字,便该知道旧日文明是由仙人定义,而敢问仙盟虽然自号为仙,可还有半个仙人存在吗?”

  王洛答道:“自然有,仙祖赤诚便栖身太虚幻境,为太虚天尊。而如今所谓的天庭上仙,不过是一群逆势而动的叛逆之徒。”

  这番话,让杨施君错愕难当,一时间竟无言反驳。

  片刻后,她才摇了摇头:“这番道理辩论,的确非我所长,所以就算我输吧。王山主,你赢了辩论,便安心在东都内,见证我们新恒人最后的反抗吧。”

  王洛却叹息着说道:“稍等,我还有个问题想问。”

  杨施君迟疑了一下,还是点头道:“好,你说吧,但请不要再搬出那些毫无意义的大道理了。”

  “好,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小问题。我来新恒前,就曾听归顺的混元仙提起,新恒人整体文明守礼。之后丰国公还说过,太后你执政期间,很在意繁文缛节……那么,咱们刚刚见面时,那句率性的你好,算是什么礼呢?”

  下一刻,着看似无关紧要的问题,却让杨施君赫然色变,女子脸上呈现出清晰地羞恼之色,尽管很快就被压下,却足以惊动有心人。

  王洛又说:“你在东都布下天罗地网,再以杨七间主动投诚,诱我前来。理论上你掌握着绝对的力量优势,在我抵达此地的刹那,就可以发动全力,令我十死无生。偏偏你却要亲自与我并行,将我送入东都,甚至到如今这个地步,都没打算取我性命,只将我关在东都之内。这是因为你想将我当作人质,保留一张和仙盟谈判的底牌,还是因为……我和先帝并非截然不同?你舍不得我们的形似,只恨不得借此机会多与我说上两句话,以沉浸在旧日的恩爱情怀中……”

  “放肆!”

  一声暴喝,打断了王洛的滔滔不绝,只见大将军杨九重拔出佩剑,以合体修为全力出手,向王洛斩出了一道异常犀利的剑光。

  然而剑光却在半途中就被一双素手隔空摘下。

  杨施君再次抬手,以看似弱不禁风的姿态,恰到好处地拦下了杨九重的剑光。

  “不要被他激怒,乱了自己的分寸……何况他说的并不全错,我刚刚的确是在故意和他多说话。不过,我不是为了沉浸什么旧日情怀,只是想知道,这个拙劣的伪作究竟出自何人手笔,还有什么伎俩可用。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被评价为不过如此的王洛,只是无所谓地耸肩笑笑,然后在对方耐心耗尽之前,提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太后,你有没有考虑过这样一个问题:东都有你十万大军,有大乘修为的皇城总管,更有不知从什么犄角旮旯里翻出来的无名底牌。我一介元婴,是凭什么胆敢前来的?就凭着我对身边那两个相识不过一日的新恒大乘的信赖吗?”

  杨施君闻言,不由轻蹙秀眉。

  王洛又说道:“在杨昭陨落导致事态急剧变化之前,我和黎奉仙商定的计划,是以印星宝玉为饵,吊你们上钩,然后主动提出前来东都……那时候黎奉仙曾问我,即便真能抵达东都,身边也有青旗军和禁军共十万人。我要如何在十万大军中救出张进澄,再拨乱反正推翻杨家统治?我当时没有正面回答,现在,这个问题留给太后你,请问,你认为我会怎么做呢?”

第515章 钥匙和锁

  王洛的问题坦率而真诚,但在杨施君来得及回应之前,已有人抢先一步代劳。

  以剑光代劳。

  一道洗练的剑光扑面而来,裹挟着杨九重的怒火沸腾。

  “故弄玄虚之辈,找死!”

  合体期大将军全力以赴的剑光,令无数人为之惊骇。

  杨施君同为合体修士,反应极快,却也极其无力,她试着再次抬手摘星,却再也摘不下那道如纯银般透彻的剑光。

  前次能徒手拦下杨九重的剑,是因为杨九重甘愿被长姐拦下,然而此刻大将军的暴怒,已到了任何人也无法阻止的地步。

  杨九重有足够的理由愤怒:王洛那过分从容的姿态,刻意挑衅一般的口吻,言辞间辱及太后的冒犯……

  然而他本人却心知肚明,这些甚至连借口都不算。

  令他始终怒火满溢的理由只有一个:杨五逸死了。

  那个自幼就跟在他身后,仿佛印随的小兽一般细弱,偏又比任何人都更加早慧而成熟的兄弟,死了。死在桑郡流岩城外死在王洛和黎奉仙的眼前。

  杨九重从未感到如此的心痛,仿佛整个人都被撕裂成两半。

  所以,他也从未感到此刻这般愤怒,以至于长姐如母般的杨施君都阻止不了他的复仇。

  剑光似一道银色的流行,拖曳着澄净而炫目的轨迹,刹那间劈到王洛面前。

  期间再无阻拦。

  唯有南盈盈试图出手,却被身后的于宫、郭言枫以及远方的陈公公联手镇压。而被众生愿反噬状态跌落谷底的境况下,她甚至无法维系脑海中的念头清晰,更遑论真的出手救人。

  于是,王洛被合体剑光当面劈中。

  元婴对合体,高达两个大境界的实力差距,令这一剑的常规威力就足以致命十次。更何况杨九重出剑时调用了身周的青旗军势,虽然因为南方四郡的反叛,军势并不完整,远无法呈现出十万大军八方结阵那般浩浩荡荡无可阻挡的鼎盛姿态,但在残阵军势的加持下,杨九重这一剑依然有着合体巅峰的威能。

  理论上,王洛已必死无疑,甚至连尸骸都不会留存下来……

  然而,下一刻,只听一阵清脆的仙宝碎裂声在东城之外炸响,而王洛非但没死,甚至没有蒙受什么损伤,只是被剑光所迫,身形不由向后倒飞,飞势就如剑光一般迅捷。

  在所有人的错愕的刹那间,王洛已乘着银色的剑光,恰到好处地飞入东都之内,落足到了牵星台前。

  那理应矗立在高台外,隔绝一切内外进出的封印,在王洛面前仿佛不曾存在过。

  然而,当几道无形的意志迅速跟进,试图将王洛从牵星台前拖回来的时候,却听大地嗡鸣,整座东都都仿佛被人牵动着,释放出惊人的反震力道,将头顶的无形意志弹返了回去。

  远方皇城内的冲霄血光从中而断,郭言枫鳃中喷出一道血雾,唯有于宫滑头,未有受到波及,却也摆出了一副功法动摇的模样。

  再之后,王洛才抖了抖手上如星尘般璀璨细碎的仙宝残骸,摇头道:“这下是真的一滴也不剩了,从仙盟百国征集来的奇珍异宝,终于是被你们毁的一干二净了。”

  而没有了仙盟紧急筹集来的足以跨越等级位阶的护身法宝,王洛这区区元婴,在新恒境内行走无疑是杀机四伏,步步惊心。但他却全然不在乎。

  因为,当三位大乘都无法将他从东都台前拉出来的时候,他接下来的道路上就已经没有任何风险可言了。

  “所以,还是要感谢将军成全我顺利走完这最后一段路。我此前唯一担忧就是即便顺利抵达东都,也没法走到牵星台下这短短千米的路,有太多的不确定因素。但多亏将军这一剑,所有的不确定都不复存在了。”

  而话音刚落,就见杨施君已面色惨白,娇躯摇曳几乎跌倒……全赖身旁侍女及时搀扶,才没有露出窘态。

  王洛不由一笑:“看来太后已经想到那個问题的答案了。那么,要来现场对一下吗?”

  杨施君默然不语,良久后,才疲惫不堪地问道:“王山主,不曾听说反派死于话多的道理吗?”

  王洛反问道:“这个道理,太后又是听谁说的呢?”

  杨施君摇摇头,再不言语,竟有些心灰意冷。而她的态度,自然影响到了周围人。

  有些人晓得内情多一些只是面色随之阴沉不定,开始考虑备案乃至退路。而有人不知内情,顿时焦躁难安。

  郭言枫便毫不客气地厉声质问道:“太后,究竟怎么回事?!那劣盟间谍已被困在东都,即便有印星宝玉能自由出入牵星台,可又凭什么能在十万大军中脱困而出?我们只要维持军势,将他困死。他早晚要被牵星台活活吸干,如那逆贼张进澄一般!如今胜势已定,太后你又在忧虑什么?!”

  如此放肆的姿态,自然引得身周文武百官各自怒目,但也仅止于怒目。因为郭言枫提出的问题,恰恰也是其他人所焦虑的问题。

  明明已胜局注定,太后为何颓丧?

  而此时,却听一阵笑声传来。

  笑声来自太后身旁不远,声音沙哑沉闷,间或被咳嗽声打断,显示出声音的主人已受了不轻的伤。但是笑声中的狂意和快意却丝毫也无法遮掩。

  “我明白了!原来如此,上使大人你可真是好算计,不,应该说我们这群新恒土著氪真是蠢到家了,竟连这么浅显易懂的道理都没看出来!”

  南盈盈一边狂笑着,一边随手挣脱了身上的三重压制——三位大乘真君,已不约而同地放开了手。

  之后,南盈盈甘为话多的反派,向身旁仍看不清局势的人,说出了一个简单的道理。

  “国师张进澄当初在国内四方游走,鼓动各地要员配合他背弃天庭时,应该说过同样的话:待仙盟迫近,明墨两州的轮值仙官将率先叛逃。当然,之后国师被太后镇压,他那番话也被视为大逆不道的谎言,国内没人胆敢公然再提。但我想有心人应该不难发现,早在国师被镇压前,仙官们就已杳无音讯了。”

  说着,南盈盈不由咳嗽几声,面色微微潮红,显然这段直抒胸臆的反派多话,让她的伤势有些加重。但咳嗽之后,她却还是忍不住继续说了下去。

  “当然,对于你们大多数寻常人而言,仙官的概念本就缥缈,即便是奉仙祭上也难得一见,他们叛逃与否,甚至如今的存在与否都根本无法求证,所以国师当初危言耸听时,你们心中惶恐焦虑。而当太后镇压国师,辟谣仙官投降论后,你们又茫然的心安。至于实情如何,从来都只能靠着察言观色——去观察那些知情人的颜色。那么现在,你们自己看太后的面色,答案已是昭然若揭。”

  这番话后,千万双眼睛同时看向了杨施君。

  她垂帘听政数十年,经历过无数的风浪,城府和手腕都胜过历代皇帝中的大部分,自然不会因为区区万众瞩目而紧张露怯。但是杨施君的应对,却是坦然地苦笑。

  没错,南盈盈说的一点没错,天庭仙官……那些理应守护新恒的仙人们,已经先一步叛逃到劣化种……不,如今该尊称仙盟去了。

  但是仙官叛逃,又和如今的东都局势有多少关系呢?即便若干年后,仙盟的定荒城就将堂堂正正碾压而来,那也改变不了此时此地,新恒本地人已奠定胜局啊?

  逐渐的,人们将目光又转回到南盈盈身上,期待着这位丝毫不怕死的反派,能将答案继续揭晓下去。

  但此时,却有人主动接过了话题。

  “好了,丰国公,仔细调息养伤吧,众生愿的反噬本不算致命,你再这么直言不讳下去,怕是真要出人命了。而新恒的凝渊图上,不该收录你如今的窘迫姿态。”

  南盈盈咳了一口血后,对王洛点点头,而后便闭上双眼,身影顷刻间变得朦胧不定,仿佛已不再置身人间。

  王洛则顺势说道:“答案很简单:一众仙官向仙盟投诚后,主动奉上了他们手中的权力——管理新恒的权力。而这份权力的具体体现,各位本地人应该比我更清楚得多。比如说,你们应该记得四百年前那位谥号‘昏’的皇帝是如何死的吧?”

  此言一出,城外大部分人终于恍然。

  而后,则是坠入深渊一般的惊恐。

  四百年前,新恒皇帝甘无麈残暴不仁,在国内屡屡倒行逆施,几乎导致民不聊生……而新恒作为天庭试验场的机能自然也是随之停摆。当时的国师苦劝无果,终于无奈请动天庭仙官降下仙术以拨乱反正。

  而当时的甘无麈,本对仙人的立场有足够的自信——他在国内屡屡施行生灵血祭,祭品可有多半都是孝敬上仙去了。没了他这般昏聩的皇帝,天庭又去哪里搜集如此珍贵的“试验素材”?

  然而,当那道点亮了大半个明州的天雷降下时,他视作救命稻草的高殿金烛,却纹丝不动。

  于是,那位不可一世的皇帝,就轻描淡写地死在了自家榻上,一丝一毫的尸骨都没有留存下来。

  同样惨死的,还有当时的皇城总管,也是国内最恐怖的大乘真君——作为皇帝最信任的心腹,他靠着邪功血祭得以晋升大乘,实战能力独步天下,理论上面对下品仙官也有一定的抵抗之能。然而天雷降下的那一刻,他似一阵轻烟般消失无踪。

  一身通天彻地的魔功,竟丝毫不能发挥。

  也是从那以后,新恒人明白了两个重要的道理。

  第一,天庭仙官对凡间修士有着绝对的生杀予夺之能。这种权能与实际修为没有半点关系,就仿佛是每一个新恒人,在出生的那一刻就被人于体内埋下了种子。只消仙官们一个念头,那种子就会膨胀生长,将宿主毁于一旦。

  当然,事实上这种夺命的种子并不是每个新恒人都会有。但至少,每个大乘真君——也就是理论上可以和仙官们平等对话的修行人,体内却必定会有!这也是天庭维持自身对新恒的绝对控制的手段。

  四百年前的大内总管,就是被仙官们利用此术轻而易举夺去性命——仙官制裁甘无麈时尚且降下了天雷,但是杀一名大乘期的总管却只是一转念。

  第二个道理则是:仙官们的高高在上,是不讲道理的。甘无麈的血祭或许的确取悦到了某些仙人,但是当国师堂堂正正登上牵星台,请天庭降下天诛的时候,仙官们切割甘无麈却不曾有半点迟疑!

  关于凡间事,仙官们只信任国师一人,也只响应国师一人的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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