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道第一仙 第2528章

　　珞瑶撇了撇嘴，道：“我怕我自己也会忍不住，当年你被燃灯佛埋伏的那一战，因为我们没能及时赶到相助，就让我们心存愧疚，这一次……”

　　苏奕苦笑打断道：“行，若我真遭受性命之危，你们再出手如何？”

　　珞瑶浅浅一笑，道：“好！”

　　其他人也笑了。

　　局势的确已到了最危险的时候，每个人都清楚，当真正抵达万朽山时，注定将彻底和那些大敌做一个了断。

　　只是，没有人因此而患得患失，更不会因此而恐惧。

　　风急浪高，我自闲庭信步！

　　生与死都已不在乎，又有什么可怕的？

　　半刻钟后。

　　远远地已经能看到万朽山的轮廓。

　　此山雄浑，绵延无尽，一眼望不到头，常年笼罩在滂沱血雨之中。

　　这里，也是无尽战域最凶险的禁区之一，九炼神主也不敢越雷池一步。

　　而此时，一道身影静静地立在万朽山之前。

　　一袭简朴长衣，容貌慈和，眼神澄澈如湖，浑身散发着令人如沐春风般的温润气息。

　　正是心魔老人！

　　当远远地看到苏奕等人和黄岐、幻魇两位始祖陆续出现，心魔老人眼瞳悄然眯起来，旋即就恢复波澜不惊。

　　“灵弥，他说会配合我们一起前来万朽山，我们答应了。”

　　远远地，黄岐始祖解释了一句。

　　心魔老人颔首道：“我明白。”

　　黄岐始祖本以为，心魔老人会因此震怒，心中还准备了一番措辞要进一步解释。

　　谁曾想，心魔老人似根本不在乎！

　　“其实，我也清楚，此次布局的一些手段，没能让你们全部了解，以至于你们对我也心生了一些误解，这很正常。”

　　心魔老人声音温和道，“不过，只要目的达到，就行了。”

　　苏奕忽地道：“既然都已到了此时，为何不把你的底牌亮出来？”

　　心魔老人笑了笑，道：“那得看你是否有这个本事了。”

　　他们之间对谈，言辞和仪态都很平淡，就像在闲聊般，浑不见任何一丝的剑拔弩张。

　　可珞瑶他们的身心都早已悄然紧绷起来。

　　不是他们不够从容，而是在场这三位始祖级存在太恐怖，只要稍有一丝不慎，心神就会被无声息地打击，神魂会遭受影响！

　　“那就动手便是。”

　　苏奕语气随意，“手底下见真章！”

　　心魔老人摇头摆手：“不必着急，到了现在已要彻底分个胜负，也谈不上是否故意拖延时间，至于那些谋略，也已派不上用场。”

　　他温和澄澈的眸遥遥看向苏奕，“借此机会，我倒是想和你聊一聊。”

　　苏奕淡淡道：“等分出胜负时，我给你一个聊天的机会。”

　　心魔老人一怔，笑着叹道：“看来你也无法免俗，担心在交谈时，被我无声息地侵袭心境，对否？”

　　苏奕毫不掩饰自己的轻蔑，道：“心魔难防，而你是此道的始祖级存在，可在我眼中，你那那些手段根本不值一哂！”

　　心魔老人笑了笑，抬手指着珞瑶等人，“你可以不在乎，他们呢？”

　　苏奕道：“有我在，他们可无恙。”

　　回答的不假思索，就像在说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显露出绝对的自信。

　　心魔老人怔了怔，眼神意味难明，“或许你对自己的底牌信心十足，可我敢肯定，只要动手，哪怕是你……也要付出代价。”

　　苏奕右掌摊开，混沌神焰浮现而出，“那就试试？”

　　心魔老人笑了笑，“五衰道劫的确很恐怖，但……这应该不是你真正的底牌，并且有乱道古井在，这纪元火种也已派不上用场了。”

　　“起码能压制住乱道古井中那家伙。”

　　苏奕道，“除此，也能形成一种威慑，不是么？”

　　心魔老人略一思忖，点头道：“的确。”

　　交谈时，天穹深处悄然间涌现出一抹暗红的血云。

　　那是五衰道劫！

　　哪怕已多次见到这等禁忌浩劫，可当此刻再次面对时，无论是珞瑶他们，还是黄岐、幻魇这等始祖级存在，无不心中凛然。

　　此劫，足可将他们抹杀，谁能不忌惮？

　　唯有苏奕和心魔老人对此视若无睹。

　　两者遥遥对峙，一如之前那般平静。

　　几乎同时，极远处虚空中，灰扑扑的乱道古井悄然出现。

　　天地间，劫难气息汹涌，十方皆颤。

　　气氛也在这一刻压抑紧绷到极致。

　　所有人都清楚，大战随时会一触即发！！

　　“天欲其亡，必使其狂，可这句话却无法用在你身上。”

　　心魔老人感慨了一声，“你不狂，而是自负，一种源自骨子和道心中的绝对自信，心魔难破，神魂难侵，要杀你这种人……的确很不容易。”

　　“若非不得已，我也不想和你这种人为敌。”

　　“可惜，一切都已没有回旋余地，眼下终究要分一个你死我活！”

　　说着，他掌心一翻，浮现出一把陈旧破损的道剑。

第2435章 凤鸣凰舞

　　那把道剑很陈旧，光泽暗哑，剑锋有多处豁口，剑柄残留着干涸的血渍。

　　很不起眼。

　　可当看到此剑，珞瑶他们眼瞳收缩。

　　凤鸣道剑！

　　那是李浮游生前的佩剑！！

　　当年李浮游被围攻战死后，其佩剑曾落入燃灯佛手中。

　　珞瑶他们一直想夺回来，可一直未能做到。

　　谁也没想到，这把佩剑会落入心魔老人手中！

　　而看到此剑，苏奕也不禁一怔，旋即眉头皱起，似意识到什么。

　　“这把道剑，道友自然再熟悉不过了。”

　　心魔老人指尖轻轻摩挲道剑，声音温和，“道友觉得，若我以此剑为交换，能否从你手中得到轮回？”

　　拿苏奕前世的一件遗物，来换轮回！

　　这让黄岐和幻魇始祖都感觉有些错愕，一把破剑罢了，苏奕可能答应吗？

　　可出乎人们意料，苏奕却沉默了！

　　一下子，众人都敏锐意识到，佩剑凤鸣对苏奕而言，极可能有着极为特殊的意义。

　　半响，苏奕道：“我很好奇，你和燃灯佛究竟是什么关系？”

　　心魔老人笑容温和道：“等你做出决断，我自会告诉你。”

　　说着，他垂眸看着手中凤鸣道剑，“你也无须谈其他条件，或者是用其他方式进行威胁，若你答应，就拿轮回换剑，若拒绝，我便毁了此剑，彻底做个了断就是。”

　　温和的声音在天地间回荡。

　　所有人都注意到，苏奕眉梢间浮现一抹阴郁之气！

　　无疑，这样的交换，抓住了苏奕的软肋！

　　半响，苏奕掌间浮现出一把腐朽剑鞘，语气淡漠道：

　　“你可以毁掉凤鸣道剑，我也可以把域外天魔连根拔除，无非比狠罢了，你可以动手了。”

　　气氛沉闷，愈发压抑。

　　心魔老人眼眸凝视苏奕片刻，道：“宁可拼着道心有缺，也都不舍得把轮回交出？”

　　苏奕神色平淡道：“于我而言，或许会影响我的道心，但又何尝不是斩掉了前世的一个执念和羁绊？”

　　两人之间的对谈，让在场众人暗惊，这才意识到，那把凤鸣佩剑，竟足可影响苏奕的心境！

　　而现在两者之间的言辞争锋，实则也等于是在进行心境的较量！

　　心魔老人拿出了一个足可让苏奕道心有缺的杀手锏。

　　但，苏奕并不打算妥协，而是视这个杀手锏为自己心境的执念和羁绊，欲斩之！

　　“灵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幻魇始祖皱眉道。

　　心魔老人语气缓和道：“很久以前，易道玄曾炼制了两把佩剑，一把名唤凤鸣，一把名唤凰舞。”

　　“两把道剑内，各内蕴着易道玄和其道侣羽心瑶的一缕性命本源。”

　　“凤鸣剑由易道玄执掌，凰舞剑则由其道侣羽心瑶所佩戴。”

　　众人皆错愕。

　　此事，竟又牵扯到了易道玄和其道侣羽心瑶身上！？

　　苏奕神色平静，没有说什么。

　　就见心魔老人继续道：“当年在青吾神庭一战中，羽心瑶以性命为代价，为易道玄杀出了一线生路。”

　　“当时，易道玄逃走时，带走了凰舞佩剑，欲图以后找到轮回时，将其道侣羽心瑶救回来，让其死而复生。”

　　“可惜，易道玄最终未能如愿。”

　　“在被他追杀的那一段岁月中，他似乎是知道大势已去，气数已尽，便将凤鸣剑和凰舞剑融合为一，藏在了神域天下剑修公认的朝圣之地‘天秀剑冢’。”

　　“这两把剑谈不上多厉害，但却内蕴着易道玄和羽心瑶的一缕性命本源。”

　　“后来，易道玄殒命了。”

　　说到这，心魔老人目光看向苏奕，“再后来，一个名叫李浮游的剑修，来到了神域，纵横天下，剑压诸天。”

　　“之后，因缘巧合也好，冥冥中早已注定也罢，李浮游也曾去过天秀剑冢，并取走了合二为一的凤鸣剑。”

　　众人这才终于明白，为何凤鸣剑会成为李浮游的配剑，原来这其中另有缘故！！

　　而自始至终，苏奕平静地立在那，一言不发，没有表露任何情绪。

　　只拿出酒壶，偶尔会抿一口。

　　心魔老人继续道：“李浮游是易道玄的转世之身，不管他是否觉醒属于易道玄的记忆，但自然能洞察凤鸣剑中的秘密。”

　　“在李浮游殒命前，曾以性命来保护凤鸣剑不被毁掉，为的应该就是保住藏于这把剑内的秘密。”

　　“可惜，他的确保住了此剑，但他也和易道玄一样殒命。”

　　“而这把剑，则落入燃灯佛手中。”

　　至此，一切都揭晓，真相大白。

　　所有人也都终于清楚，为何心魔老人会拿凤鸣剑和苏奕交换轮回了。

　　原因很简单，此剑不重要，但蕴藏在剑中的羽心瑶的那一缕性命本源，则对苏奕无比重要！

　　拿轮回换剑，就是换一个救回羽心瑶的机会。

　　毕竟，他是易道玄、李浮游的转世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