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瓜熊
军士长不知道出于何种原因,一点也不害怕,不逃跑,也不慌乱。他秉持着一个老兵和原火炮厂工人的谨慎和严肃测距,装填炮弹,向着山一样大的靶子开了一炮。
这么大的目标,总该命中吧!
大蛇炮发射的大炮弹划出一个漂亮的弧线,准确的打中了这头巨兽。故事里才会出现的怪物竟然一个趔趄,大脑袋也摇晃了一下,就像是酒吧斗殴的醉汉被人用酒瓶敲了脑袋。
“噢!快快,我得记录一下。首发命中,轻创半神级生物,穿彻力有待加强。”
芬里尔军士长哼着小曲,奋力刷洗炮膛,然后赶着骡子调转炮口,往炮管里装填了三份霰弹。氏族联盟军队已经发动全面反击,一个大队越过了阵地,冲到了他附近不到两百米的位置。
军士长慢悠悠的压低炮管,瞄准再三。然后,他点燃导火索,提笔在报告上记录起来:“第二纪1444年10月18日,603技术试验中队:“大蛇”测试第三科目。由芬里尔·冈特技术军士长执行并记录:“三倍霰弹,中距离轰击敌集团步兵。测试结果……”他抬起头,想要看看战果,大蛇炮突然发出一声巨响,炮架都往后跳了起来。军士长被吓了一跳,看看被成片割倒的敌军步兵和端着长枪继续扑来的残兵,思考再三,还是从兜里摸了张画像抚摸起来。
“我来看你们了。”
第310章 格菲,要做吗?今天,就在这里!
巨兽揉着脑袋,蹒跚难行。它感到头晕,摇摇晃晃的忘记了自己的目标。
刚才的炮击是603测试中队的大蛇炮,来自北面,炮手已经不可能摆脱敌军的追击……格里菲斯抖落身上的尘土,吐了嘴里的血水,握紧血棘,向勇敢的战友致敬。
力量,我要力量。
他的意志与灵能在回响,阵阵波动从他的心神传递出来。米诺斯、含光与血棘回应了他的呼唤。
米诺斯回应:“隐者先生等待的不是你。但是你也可以,某些代价需要支付。”
含光就像西迪厄斯一样冷漠:“你还不行。”
手中的骑枪发出昂扬的嗡鸣:“暗示毁灭和胜利的鲜血与死亡荆棘之枪已经准备就绪。”
血棘的第二层封印在松动,某种联系在它与骑士之间建立。
“格里菲斯,我注视着,等待着,我感觉到,终于,你来了。”
“我们被背叛,我们被屠戮,我们被奴役,我们被囚禁于遗忘的迷雾:“终于,强盗与骗子挖掘了自己的坟墓,破法者的时代终将再临:“解放力量,刺破虚妄,让施法者们被现实制裁,为我们即将到来的胜利与畅饮命名,拿着我去大开杀戒吧!”
“我们重回战场!”
格里菲斯获得了一些特别的神秘学知识。他还不能娴熟掌控的超凡之力“破军”正在与神秘的骑枪共鸣,解除禁锢它的封印。血棘贪婪的索取灵能和鲜血,将强大的力量缓缓呈现。
战场上散佚的灵能和鲜血被它禁锢,如同漩涡一般聚集强化着它的力量。格里菲斯感觉到阵阵脉动,手中的兵器仿佛活物,正在苏醒。
某种惊人的力量在血棘上涌动。他需要为这能力命名,并且在战斗中灌注灵能解放它的力量,便能将超凡的力量投射出去。
格里菲斯轻声感叹。这样的力量他目睹过,由嘉拉迪雅与艾露莎执掌,这是凌驾于魔法和非凡之力的力量,只有极少数被彻底解放的封印物才拥有的力量。
他已经找到了制裁比蒙的方法。
就在这里,上古的凶兽,我要讨还血债。还有那些尚未显身的神明,若是你们胆敢降临人世,我便要让你们痛彻凡人的力量。
血棘正在充能,只要再坚持一会,格里菲斯便能使用它。
突然,他的身后响起了阵阵疯狂的咆哮。数百个兽人和半兽人正从战场上狂奔而过。他们追击着一群败退的拜耶兰士兵,有一些注意到了格里菲斯,向他蜂拥而来。
那头巨兽也得到了某种指令,发出一阵不甘的吼叫声,向着拜耶兰军队的方向再次抓起碎石。
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乱了格里菲斯的计划。不等他解放刚刚获得的力量,一大群敌人就从四面八方跳了过来。箭矢冷不丁的射中他的肩甲,半兽人端着破甲枪向他捅来。
格里菲斯右手含光,左手血棘,迎头撞上了一个强壮的兽人勇士。血棘贯穿了兽人的重甲和筋肉,从他的身后破体而出,兴奋的颤抖起来。但是另一个兽人从后面绕上来,给了准骑士一锤子,结结实实的敲在统御头盔上。
剧烈的耳鸣让人发狂,后脑勺的重击让格里菲斯像喝醉了酒一样摇摇晃晃。击中他的兽人战士一击得手,握紧大锤抡圆了再次砸来。
格里菲斯在天旋地转的眩晕中举起含光,顺势朝着兽人刺去。利剑在战锤落下前先一步捅进了兽人的咽喉,撕开血肉和气管,飞溅的血水喷了格里菲斯一脸。
这一剑刺出,格里菲斯立刻跪了下来。他挣扎着想要起身,想看看身边的战况,但是剧烈的眩晕让他连战都站不稳。混乱和头晕衰退了一些,格里菲斯也不知道附近有没有友军,有没有谁能来支援自己。但是,他很清楚在混乱的战场上必须尽快和战友结成队形,互相保护对方的后背。
他用骑枪支撑自己,半跪着举起剑,向着远处跑过的逃兵们高喊:“向我靠拢!”
混乱中无人响应,军团兵、教团信徒们乱成一团,在半兽人的追击下抱头鼠窜,士兵们也已经乱作一团,完全失去了组织。这呼声还召来了更多的敌人。半兽人长枪兵发现了这个还在抵抗中的骑士,一窝蜂扑了上来,密密麻麻的长枪对着他乱刺。
“呯!”冰盾爆裂。紧接着骑鹰勋章的护盾也被打爆。在混乱的战场上,哪怕是护盾也坚持不了太久。
就在这时,一道银色的旋风从半兽人身后扫过。它们像是被雪崩撞击一般,一个个飞了出去。
灿烂的金光在灰褐色的旷野上绽放开来。
“格菲,坚持住,我来了!”克丽丝塔披散着柔顺的金发跑向格里菲斯。她丢了头盔,身上好几处血迹,却像一抹阳光,所到之处混乱血腥的气息都为之退让。伴随着她的话语,暖流将格里菲斯包裹,驱散伤痛和疲惫,伤势和流血正在迅速治愈。
少女挥舞着银色的锁链,锁链的一端捆着厚厚的祷言书,上面还绑着八个寒光闪闪的撞角,像飓风一样挥舞,在一大群敌人中左右扫荡。
遭到这凶器横扫的半兽人一转眼被打的七零八落,密集的人群硬是被清出一条碎烂的血路。
克丽丝塔的身影穿过密集的战场,守在半跪的准骑士身边。
“快起来,格菲!”女孩轻轻踢了他一脚:“只要我活着,你只能向我跪下,玫瑰和蜡烛也不能少。”
格里菲斯被这一脚踢在小腿上,直接扑倒在地。他急忙挣扎着爬起来,瞥了眼沾满毛皮和血肉的祷言书。
“我事先声明,战场之外随便使用暴力是不对的,以后你可不能用这本书打我。”
“谁要用祷言书打你,这可神圣了好嘛!不过,我懂你的意思,”克丽丝塔说完这话,随手将圣书往泥地上一扔,收拢左手的旗帜,亮出顶端银色的枪头:“我会郑重地使用暴力!”
拜耶兰的鹰旗立时成了犀利的长枪。她拔出腰间的长剑和军旗来到格里菲斯的身后。两人背靠在一起,直面潮水般涌来的兽人军队。
这是我熟悉的克丽丝塔,没有了圣光信徒的簇拥,没有职责的约束,会翻墙,会破阵,属于我记忆中的自由的克丽丝塔。圣女的成分多一分,她作为人的成分就少一分。反之亦然。圣光的信徒们溃败了,她所受到的束缚也少了许多。也许,我能用这种办法带回她!
懂了,简而言之就是把生命织缕和圣光一起干掉就成了,不就是两个神嘛!
格里菲斯含着笑,将少女挡在身后,抓起血棘插在地上喊道:“我要对那头比蒙发起突击,它的感知非常敏锐,有没有办法帮我抵挡一次攻击?”
一头山怪迎面撞上了拒马一般的骑枪,当场被捅了一个窟窿挂在枪上。密密麻麻的半兽人从它的背后跳了出来,挥舞砍刀和钉锤砸来。
格里菲斯举剑一扫,锋锐的含光剑在血肉中发出噼噼啪啪的撕裂声,三四个半兽人被一击斩杀。
几支短枪从两侧捅了上来,在他的胸甲上发出一连串的断裂声。有一支短枪还刺中了他腿上的锁甲,虽然未能穿透,但还是差点将他撂倒在地。
克丽丝塔突然挽住了他的胳膊,如同在舞会上一般带着他旋转起来。她没有用力,格里菲斯便默契地跟着她的步伐转动。
克丽丝塔从他的背后闪出,挥剑向着密密麻麻刺来的枪头斩去,破成漫天落樱般的木片落到地上。她像旋风一般转身,抓起手中的军旗作为长枪向前荡去。
“呜哩!”
半兽人齐齐发出一声惨叫,被军旗的枪头扫过的它们好些被切开了脸颊和眼睛,一起惨叫着退了下去。但是,更多的敌人拥挤上来,不给一点喘息的空间。
格里菲斯用冰冻打击他们,但是短暂的冷却间隙就有更多的半兽人扑了上来。
克丽丝塔架住蜂拥而来的枪刺,格里菲斯与她擦肩而过,向着密密麻麻的枪头斩去。半兽人犹如波浪一般,杀退一波又来一波。两人在枪林剑丛中旋转飞舞,一人抵挡,另一人反击,倒在他们剑下的敌人堆积成山。两人如同黑暗中的篝火,吸引着疯狂的敌人投进火焰,然后留下死亡的灰烬。
他们的舞步越来越流畅迅捷,甚至彼此心意相通,知晓下一刻挥剑与交替。到处都是痛苦的哀嚎和厮杀的叫喊,被双剑与双枪横扫而过的敌人倒在沙砾上,缩起身子发出阵阵哀嚎。
突然,潮水般的攻击停歇了下来。兽人军队出现了惊天动地的呼喊。
“戈隆!”
“戈隆!”
他们战不过人类的英雄,开始呼唤自己的半神来支援。
那头比蒙返身回来,它盯着混战中的克丽丝塔,捡起一块巨石。它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胁和压迫力,冥冥之中意识到即将有危险降临。于是,它抬手、提腿,侧身,巨大的圆石竟然在它的手中扭曲变形,拉成投枪一般的的尖锐形状。
比蒙为即将投来全力一掷灌注了神秘的力量。甚至连城市都会在这一击之下灰飞烟灭!
“格菲,要做吗?!”克丽丝塔目睹惊人的巨兽和毁灭向他们逼近,仿佛苦涩的命运再临。她紧握着格里菲斯的手:“格菲,要做吗?今天,就在这里!”
格里菲斯以行动回答。他收剑入鞘,气息骤然收敛,风起云涌的血腥空气为之凝滞,仿佛寒泉浸润的骑枪以惊人的气势鸣动。
恍若梦境的记忆,挥之不去的嘈杂气息,今天终于要亲手斩断命运的噩兆。
克丽丝塔湛蓝色的双眸立刻收敛惊慌。她在烟尘、血泊和火焰中高高举起银色的长剑,迎着山一样的怪物和呼啸的投石。
“我准备好了,格菲!”
少女高声吟唱,晨曦般的光华在世间投下。她不向外神,也不向正神祈祷,吟诵未曾听闻的,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尊名——“不属于过去与现在的神灵:“红黑相间律动的奏者:“守护约定与相遇的陛下:“逆转终末命运的聆听者!”
“我穿起铠甲,举起利剑,直到这身躯倒下都要守护他,请迎接我们去往约定的地方:“请宣告漫长灰暗时代的终结,为了黑发与琥珀色的眼睛:“去往约定之地!(Arco。iris)!”
仿佛是在风雪交加的寒冬之夜,春意却突然绽放,鸢尾花遍地盛开。银色的长剑化作青金石一般纯净的光芒护盾,仿佛连神明的力量都无法干涉。比蒙的投枪在狂风中粉碎,碎落成漫天的粉末,竟然随风而去。
巨兽惊的呆住了。在无尽的错愕与震惊中,格里菲斯将血棘架起,摆出投射的姿势,山怪的虚影出现在他的身后,要为这一击加持。它的力量和幻象突然被漩涡般的光芒吞噬,随着骑枪化作了一道闪电般的红色雷光。
破军的特性附着在血棘之上,拥有了远距离投射的力量。
群山的方向刮来一阵强风,夹带着鬼魅破碎消亡的尖叫、呼喊和悲号。掠过天空的云彩化成锋锐的形状,天际被鲜血染红。冥冥之中,无数人听到了猎鹰的啼叫和拍翅声,继而是向着大地俯冲的呼啸。
比蒙全身一颤,在这未曾见识过的力量下退缩。它目睹锋锐的闪电,竟然发自灵魂的感到恐惧和颤抖。
恐惧吧,怪物!这一击将会泯灭你的护盾、祝福、魔法增强、治疗术等一切增益,甚至摧折神灵的恩赐。
我要把你打回猴子!
格里菲斯在心中默念,然后高呼,赋予武器真名:“赴死者向逝者致敬(Morituri te salutant)!”
格里菲斯向比蒙全力一掷。血棘消弭实体,化作一道闪电,发出穿透空气的爆鸣,留下层层破云的漩涡。这一击如开天辟地一般。
极高位的破法之力在瞬息之间降临了。
比蒙想要逃跑,但是它仿佛置身于无边无际的沼泽,寸步难行。永远支撑它的坚实地面成了敌人,将它呈送到恐怖枪刺前。强大威压清晰的烙印在它的心神之上。
它在冥冥中知晓,这将是破除神秘,无视防御,必然命中的一击。枪下的怪物,会死!
撕裂世界的尖啸破空而去,如银河落下的闪电直击巨兽。比蒙发出惨叫,眼看着自己的左臂和肩膀在漩涡般的雷光中被撕裂,粉碎,光芒随之爆裂开来。
它的神力,它的自愈,它的命数在天地间蒸发。
“嘶——嗷!”
十万人的战场上,所有生灵都惊慌的抬起头来。他们听到无法描述的恐怖哀鸣,直要烙印在记忆和本能之中。接着,他们看到近乎半神的巨兽少了半边身体,像野狗一样往无尽的荒野狂叫而去。
第311章 已经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早晨五点钟,天还很黑。中央阵地的军队、预备队和教团武装均败退下来,一部分保持着组织的步兵、骑兵和炮兵纵队突破阻击,从条顿堡的附近经过,往南面的城镇撤退。他们把各种用不着的东西扔进火里构成路障,冒出的浓烟刺激着人们的眼睛,也给敌人的追击造成了很大的麻烦。
这时分天气很冷,四下里一片漆黑。军官们急急忙忙地饮茶,用早餐,士兵们用劲嚼干面包,急促地顿足,聚集在篝火对面取暖,然后把剩下的文件、货棚、桌椅、车轮、木桶,凡是不能随身带走的用不着的东西都抛进木柴堆,一起烧掉。
格里菲斯的身边聚集了一百多个不同单位的三千多人,几乎没有重伤员,也没有高级军官和军团的部队。在击退了比蒙以后,堵截他们的兽人军队都被惊呆了,无法阻挡他们南撤。他们沿着西面的道路撤退,王子率领的主力和另外几支败军在不同的道路上退往南面。
早先派去侦察的艾斯和德赛也全须全尾的回来汇合。他们和一大群溃退的教团武装一起,被隐隐昭示的迹象吸引,然后找到了回来的路。
氏族联盟的两个方面军已经汇合,将一切可以动用的军队都用来追击败退的拜耶兰军队。
好几支敌军小部队不停的穿插迂回,包抄到了拜耶兰军队的后方,准备堵住退路。有一段时间,格里菲斯望见一支敌军就在数百米外和他们平行进军,双方却没有互相攻击,以诡异的静默向南行动。
格里菲斯带着骑兵中队殿后,命令所有人急行军,准备赶在敌军之前渡过河流,找一个有利的地形建立营地,或者退往敖德萨。
到了第二天,也就是10月20日黄昏的时候,又有一些零零散散的人逃过来汇合。附近的城镇也都接到了战败的消息,本来就已经混乱的道路上顿时多了许多难民。
大家找不到吃的。军需辎重已经丢光了,仅凭剩下的饼干和干果支撑。附近的城镇里应该有食物,但是大部分的粮食已经被难民带走或者掩埋,仓促的搜索只找到了不多的口粮。
还有成排的大车堵在路上,当地富庶的乡绅想要带着财产逃命,结果把道路堵的严严实实的。
……
败退的第三天,整个敖德萨北部都已经糜烂。据一些从中央战线逃过来的士兵说,那里的情况更加糟糕,氏族联盟的主力紧紧追赶王子和马克西姆斯将军,不给一点建立阵地的时间。
在这样的情况下,每条道路上的败军都不敢停下来,唯恐一停顿就会有附近的友军败退,然后导致自己的侧翼暴露,被敌人包围。
正确的方案应该是命令一部分军队反击,不计代价的反击,为大军重整和援军抵达争取时间。但是,问题在于,谁去做呢?反正我不去了。
格里菲斯端着一小碗好容易找到的燕麦粥往克丽丝塔的营帐走。他已经为大家争取了一次突围的机会,没必要每回都把自己顶上去。
他往营帐里探了探脑袋。克丽丝塔比殿后的他幸苦多了,不是在行军,就是在为大家祈祷,聆听倾述。
多亏了她,虽然这支败军的食物不足,武器大量丢失,随时都处在崩溃的边缘,但是情绪却一点点稳定下来。
“我忏悔,我……”帐篷里传来低低的啜泣声。
第一次上战场的吉尔·德·艾斯正在忏悔自己的罪孽:“我可以救他的,附近追赶过来的半兽人不多,我可以。但是,我……我没有脸在队长的指挥下作战。”
克丽丝塔倾听着年轻的三级小队长的忏悔,温言安慰他,鼓励他。等到忏悔的小军士离开,格里菲斯才进入营帐,轻拍少女的肩膀。
那圣洁而庄重的姿态再一次回到了克丽丝塔身上,她安静的坐在那里,向跨越生死重逢的人点点头,珍珠般的泪水挂在脸颊上。
“吃一点吧。”看到她的模样,格里菲斯就一阵心痛。
“恩,”少女轻声回应,小小的吃了一口,便不再吃了:“留给伤员吧。”
在大家的惶恐和期盼中,她又变成了安茹的少女,成了神秘学意义上的偶像。
格里菲斯的心痛的仿佛要撕裂一般。
战场上的布置已经发动,拜耶兰遭了大败。当然,失败一次也没什么,拜耶兰败仗没少打。往好的方面看,这次大败中敖德萨的损失还更大一些。圣光的信徒在突袭时首当其冲,溃败时也没有坚强的核心领导,两个辅助军团损失也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