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瓜熊
他望着半里地之外的叛军阵地,吟唱咒语。艳阳高照的晴空被他的意志驱赶,阴暗下来,随着乌云涌动,黑暗的天幕中赫然撕裂出一条流淌着岩浆的骇人裂隙,仿佛深渊的巨兽烫着唾液,俯视血肉的盛宴。
超凡巫师低吟道:“我的同胞们,聆听奥法的真谛,永恒的灵能连接着我的灵魂:“在低贱的虫子头上掷下毁灭,让他们知道,自己只是凡人而已!”
参加这次集体施法的贝尔蒂埃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好似超脱了肉体,飞升起来,愉悦无比。
就连远远躲在指挥部,因为还不是序列8正式非凡者而不能参加行动的奈芙蒂都在感觉到自己的头脑变得空灵,仿佛融入了一个浩瀚无比、崇高的无法想象的空间,不自觉的就要献出自己的一切,让魔法的力量更加崇高。
这股力量连接着战场上的每一个施法者,让他们毫不怀疑自己便是世界无可争议的主人。
为了伟大的事业,他们甚至甘愿献出生命!
哈索·埃卡尔德教授完成了庞大的魔咒。他举起魔杖,向前一挥:“毁灭吧,烧灼吧,在无人所知的沟壑里埋葬。”
“烈焰——风暴!”
火浪从天而降,发出哭号般让人心惊胆战的咆哮。整个叛军阵地都被施法者发动的火光笼罩。
五百多叛军,上百辆大车,固守河岸的阵地……但凡不能阻挡魔咒的威能,凡人在施法者面前便如同蝼蚁一般。
埃卡尔德教授看都不看翻滚的烈焰,转身返回自己的车驾,只是对指挥官贝尔蒂埃说了一句:“做好清理。”
步兵进攻的命令下达了。
德赛将自己的战马交给军仆送到后方,与几个霍蒙沃茨一年级的见习骑士、来自其他单位的甲骑兵和一个中队重装步兵集合到了一起。诺娜和库拉拉带领他们,从左翼攻击车阵的南面右侧。
他们原本要在接近敌人的工事的过程中躲避远程攻击侧射,然后在枪刺和链枷的围攻中翻越货车。但是,烈焰风暴的扫荡将车阵笼罩,叛军的阵地已经是浓烟滚滚。
这个时候进攻,也就是打扫一下焦黑的残骸,不要挡住了施法者大人们的路吧……德赛在心里感叹了一声,沉默着行动起来。
他们每个人都身披双层重甲,手持精良圆盾、佩剑和战斧。盾牌或者背后都备好了投枪、铁锤和飞刀,只要让他们逼近到十步之内就能迅速撕开敌人的防线。
在三百米距离之外,维罗纳贵族骑士和他们的扈从也在战线的另一侧完成了准备,即将从右翼攻击车阵的北端。
魔咒重创了叛军,但是难说废墟中是不是还藏着弓弩手;而且盾车都做好了,不用也是浪费。南北两支突击队想法一致,推着轻便盾车前进。
几个中队的重步兵在后方集中起来,只要突击队在任何一个方向形成突破,步兵就会跟上撕开防线扩大缺口。
德赛拍拍自己的头盔,右手顺势滑向左肩,拉扯了一下胸甲。他不是具装骑兵,板甲只是半身胸甲,下半身的防护依靠腰下的锁甲和小腿上的胫甲。这样的组合兼顾了防御,也能灵活的上下战马,受很多甲骑兵的欢迎。
当然,这样的装备在防御效果上是不能和罐头一样的超重装骑士相提并论了。协同作战的维罗纳本土骑士里就有一些身着全身板甲,行走起来像金属的小山一般声势夺人。他们还在银色的重甲上绘上五彩的纹章,阳光下当真是绚丽夺目。
德赛和身边的见习骑士们就寒酸多了。他们是从世界各地集中起来的下级贵族的子弟,而且几乎都是没有继承权的次子。封君和官方给他们的都是标准装备。
突击队集结完毕,神官上前,手持教本为他们祈祷。叛军的主力应该已经灰飞烟灭了,但是,执行突击任务的士兵们还是想慎重一点。
暴风中队的见习修士约书亚也在这里,为一个小队搭载提升防御的庇护祷言和强化敏捷的风之优雅特效。他是个俊朗温和的少年,祷言吟唱完毕便微笑着带上铁盔,抖了抖重甲外的白袍,拎起大盾和钉锤,加入到甲骑兵的行列中来。
“她可真漂亮。”约书亚站在德赛一旁,望着组织进攻的诺娜。
“多漂亮也说不上,但是有种与众不同的英气,独具风味。还是库拉拉更美。”德赛也评论了一句。他在战斗中常常会和帕休一起点评队伍里的女士,给她们打分。帕休这个幸运的混蛋被安排护送兰萨达以后,德赛只能和约书亚聊天了。
“说的没错,”约书亚附和一句,接着将大盾背到背上,握住盾车的把手:“来,伙计们,推起来!我们去锤烂敌人的狗头!”
“我们去锤烂狗头!”
大伙齐声喊道。
如果时间充裕,或者敌人的阵地上部署了弩炮和火矢,盾车的护板就会用上双层木板,中间抹上湿滑的淤泥,甚至塞进一层棉被。不过今天巫师老爷都赏脸出手了,军队还要赶时间,上级命令大家速战速决,走个形式就好。
德赛在戴上头盔以前,随手从地上拔了一根草放在嘴里嚼着。前方依旧浓烟滚滚,看不清敌阵被烧成什么样了。
“呜!”
一声军号响过,突击队行动起来。十辆盾车在前,一百五十名来自各部队的步战甲骑兵和重步兵隐蔽在后面。他们要前进到四十码的距离,如果敌人还有幸存,己方部队中的弓箭手会在后面射出三轮急促而密集的箭雨压制,给步战骑兵创造突击的空袭。
德赛一言不发的推着车。木板的缝隙可以勉强看见一些前面深黑的浓烟。
就像是烧潮湿的木材那样烟大的厉害……“对面很安静啊。”紧挨着德赛推车的是一年级名叫布哈林的修托拉尔。他的年纪不比德赛大多少,在被选拔以前一直在东方。跟随这支部队参加春季野营的修托拉尔,除了担任指挥部参谋和传令官的那些,大部分都参加到了这次进攻,跟着盾车往前压。
“在我们东方,”布哈林呼哧呼哧的喘着气,不知道是紧张还是疲惫,用修托拉尔习惯的口气说道:“盾车前进到五十码之内,半兽人的箭雨会像泼水一样倒下来。嘿,哥们,你去过东方吗?”
“砰!”
话音刚落,厚厚的木盾上就传来一阵晃动。空气中响起阵阵犀利呼啸,钉在木板上发出一声声“哚”
“哚”的闷响。
“怎么回事?”布哈林惊异的停了一下。
德赛的心都悬在嗓子眼了,哪有心情搭话。干涩的嘴像是石化了一样。前所未有的寒冷触感包围着他。
这是非凡者的灵性在示警,感知所察觉到的细小而不可忽视的危险预兆。
木盾上的声响越来越密集,空气中也没有箭雨的“嗖嗖”声,反倒是夹杂着两声巨大的闷响。
“趴下!”德赛低吼一声。时间似乎慢了下来,面前的木盾突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着内部膨胀,断裂,一个黑色的物体从木板间穿透,带着木片和细碎的飞屑冲了过来。
“啊!”时间突然又恢复了正常,德赛听见身边的布哈林惨叫了一声。他转过头去,看见见习骑士的胳膊被击中,带着碎骨和血沫落到地上翻滚。
巨大的轰鸣声一阵接着一阵,每次巨响都伴随着明亮的火光从前方黑色的浓烟中喷射出来,就好像那里躲藏着一条巨龙。
坚固的盾车在轰鸣中噼噼啪啪的爆裂,把碎木片扫在突击队的头上。
“火炮!”
进攻的各小队都呼喊起来。他们还是头一次在实战中处于被炮击的位置。叛军炮击密集的超乎想象,而且位置很近,尖啸声撕破空气,避无可避的危险像绞索一样扼住了大家的喉咙。
这怎么回事,巫师的烈焰不是已经把叛军烧干净了么!
德赛觉得手里一沉,一起推着盾车前进的突击队员全都趴到了地上。他从破掉的缺口望出去,只见一个个晃动的人影。
烟雾被风吹散了一些,进攻的拜耶兰士兵惊骇的发现车阵竟然还矗立在原地。许许多多的人将黑色的铁管从车板的小窗上射出来,喷出一团火光和烟雾。
他们隐蔽在马车上的火炮并不大,使用的炮弹并不比一颗霰弹大太多,但是落在突击队员的前后左右,就像雷劈一样骇人。
可以抵挡弓弩的盾车在炮弹前就像是纸糊的,丝毫不能提供掩护,飞溅的碎片还会杀伤一片人。叛军的火炮没有准头,但是装填和射击的速度飞快,夹杂着弓箭,像暴雨一样刷洗停下来的盾车。最勇敢最积极的突击队员都匍匐在地,用自己的盾牌竖在前面。
“进攻!放弃盾车!”
德赛焦急的大喊起来。他不止一次观摩603中队轰击敌人,那些看起来不是很快的炮弹只要命中,无论多厚的盔甲和盾牌都是挡不住的。
空气中弥漫着难以形容的刺鼻气味,混合着木头和泥土被烧灼的味道。每一次巨响都勒在心头,发出越来越凄厉的颤抖。
“啊!”
附近的盾车发出一片惨叫。有颗较大的炮弹射穿了木盾,从隐蔽的突击队员中间滚了过去,带走一片断肢和血沫。
“我们冲过去!”德赛大吼一声,也不管有没有人听见,抓着一柄单手斧就朝车阵冲了过去。
战场上的杂音比他的声音还要大,但还是有一些突击队员自发的抛弃了无意义的防御,向着车阵冲锋。
叛军的射击伴随着巨大的烟雾,几乎遮蔽了战场。
明亮的橘色火光在烟雾里一闪一灭,每次亮起的时候都有一声呼啸传来。德赛举着精铁的圆盾冲进了硝烟中,左右都看不见战友的身影,只有前方隐隐绰绰的像是有堵墙。他只能抓着斧头和盾牌纵身一跃,往那里跳了过去。
第449章 审判骑士
德赛来到一大块高耸的车板下,正好有根管子从一旁的缺口里探出来,轰的又是一声巨响,直接在德赛的耳边炸开,震的耳朵里像开了集市一般。
德赛看看四周,队友连个影子都没有。
敖德萨战斗的时候603中队也进行过密集的炮击,硝烟一度遮蔽战场,盘踞在大广场上久久不散。叛军使用的火药质量差一些,几次射击带来的烟雾再加上火焰魔咒制造的浓烟已经让所有人南北难分。
他得到了风之优雅的加持,非凡者的体质更是远超普通人,伸手一抓,搭住车板,一跃一翻就带着双层重甲和剑盾跨过障碍。
越过车板的瞬间,他感觉到手心里有种湿滑粘稠的触感。有什么奇怪的液体涂抹在货车上。在没有这种液体的地方,木料已经被高温碳化。
似乎是这种奇怪的黏液涂层让叛军的车阵在大火中坚持下来……德赛听说,成年的钻地魔虫能够耐受非常高的温度,靠着皮肤分泌出的奇特黏液,这种神话生物甚至可以穿梭于地底的岩浆中,却很害怕水。
可是,一支几百人规模的叛军中怎么会有钻地魔虫这样的存在……德赛还没有想出个所以然就落在地上。车板后面聚集着四个叛军,两人在搬弄一根黑色的铁管,另外两人拿着弓弩瞅着烟雾不知道往哪里射击。
“啊!”
一个机敏的叛军看到有人翻进来,立刻大叫,把手里的弩机顺手就要砸过来。德赛也不躲闪,握紧手里的单手斧劈了下去。这一斧劈开了还没有脱手的弩机,势不可挡的砸碎了叛军的脑袋,脑浆夹着碎骨爆裂开来。
没有近战兵器的四个叛军一转眼就被杀死。车阵内部也骚动起来,似乎有不少突击队员都突破了防线。
但是,叛军的反击也接踵而至,成队的枪兵端着短枪就压了过来。
这些叛军步兵都装备了锁甲和盾牌,顶着精铁头盔,端着两米长的短枪就包围上来。德赛手里没有长兵器,也没有同伴支援,急忙从背后取了三支投枪下来,挥手掷出。
破甲投枪毫无悬念的击穿了为首的枪兵的胸膛,将他钉在地上。飞溅的血水喷溅到其他叛军的脸上,甚至让他们愣了一愣。
德赛毫不停歇,将另外两支投枪接连掷出,又射杀两人,然后握紧单手斧扑了过去。还没有杀光这一队,后面赶上来的枪兵已经是源源不绝的围了上来,甚至还有穿重甲,手持链枷长戟的军士带队。
德赛毫不畏惧的迎头而上。他杀过兽人,宰过邪教徒,几个普通人的进攻还不至于让突击骑兵部队的精兵畏惧。
他的钢斧砍倒一个叛军,突然有支奇怪的长兵器刺了过来。
德赛的姿态还不及收回,那兵器就压在他手腕上,牢牢扼住。他仔细一看,竟然是一根枪杆左右开叉,形似多层树枝的长枪。这一枪刺来的时候,枪头没有刺中,枪杆上有直有钩的枝刺却挂住了德赛的手腕。
持这武器的叛军军士手里一抖,德赛的单手斧就脱手而出。一旁的两三个长枪兵迂回过来,照着甲骑兵的面门就戳。
德赛连忙用圆盾抵挡,向后连退几步,险之又险的避开合击,抽出佩剑向两支长枪斩去。
枪杆应声而断,普通人的劣质长枪终究还是挡不住非凡者和利剑的组合。德赛正要追击,那支开叉的长兵器又一次戳来,差点打飞他的长剑。接着又有两个精悍的剑盾兵闪出人群,围住德赛厮杀。
好娴熟的配合!
德赛越打越心惊。这些叛军都不是非凡者,但是战意坚决,长短兼具,攻守皆备,在面对体质、力量、敏捷远在他们之上的非凡者时,竟然能以一个小队占据上风。
这样的小队竟然还有好几股,远远的快速机动,反击其它方向的拜耶兰精兵。
这个时候,拜耶兰的后援也应该跟上来了,但是德赛却没有看到他们的踪影。高高竖起的车板和弥漫的黑色烟雾让他完全看不清背后的情况,左右都是一群群叛军步兵的身影。
叛军首先用某种神秘学手段克制了巫师的远程打击;又用火炮轰击拜耶兰的突击队,打散队形,逼迫他们对车阵进行冲锋;然而在坚固且远程火力完备的车阵内部,装备齐整的叛军步兵以非常灵活的队形围攻拜耶兰的重步兵。
这样的队伍,竟然是叛军?!
德赛的盾牌被打飞出去。他拔出一把短剑和长剑一起抵挡。只要再坚持一会,拜耶兰方面的步兵就会冲过烟雾的阻隔来支援他。持续的炮击和弩箭可能耽搁了他们的抵达,但是总会跟上来的。那些还没有被干掉的突击队员应该也是同样的想法,他们依仗着身上的坚甲,背靠大车进行抵挡。
一把短枪斜着往腰间刺过来,扎在德赛的半身胸甲上。叛军的组织倒是不错,但是单兵素质就不怎么样了,武器也不精良,即便抓住了一个破绽也没有能够破甲,这一击只是让德赛感觉自己被敲了一下,身体抖了一抖。
德赛用盔甲接住攻击,抬手一剑刺进叛军枪兵的眼睛。击倒一个敌人之后,围攻的阵型也出现了缺口,德赛抽出剑,朝着右前方的端着长戟的军士剁了过去。身为非凡者,他的力量足以和普通人中的大力士对垒,手里的长剑也很锋利。
一声金属碰撞声后,马剑斩开了军士的锁甲,但是卡在了肩膀的皮肉里。挨了一剑的军士惨叫着跌倒在地,把德赛的马剑也给卷走了。附近的几个叛军枪兵一看,顿时红了眼,举起短枪密密麻麻的戳来。
时间慢的像龟爬一样。德赛觉得手上的盾牌越来越重,耳边只有此起彼伏的突刺声。低位阶的非凡者虽然比普通人强,但是强大的程度有限,在连续不断的攻击中也很难长时间坚持下去。
大颗的汗珠滚落到脖颈上,急促的呼吸声在头盔里回响。
在围攻的人群中,德赛忽然看见两个人举着长长的黑管朝他过来。黑色的管子不像火绳枪那样有趁手的枪托和扳机,只有一个握把让人抓着横放在身前,中后端还有一根火绳在噼噼燃烧。
要命!
德赛下意识的就向左一滚,正面的防御也不顾了。他在暴风中队的时候看同伴们测试过火器,射速慢,也称不上多么精准,但是破甲能力远甚于弓弩。据那些被射伤的俘虏交待,被火枪的铅弹命中以后,内脏就像是挨了重锤,从肝脏到脑壳都乱颤起来。
战场上多的是被刀劈箭射仍然屹立不倒的勇士,但是一旦被投枪击中,强大的非凡者也无法抵挡。火枪铅弹的创伤和投枪相当,还会在身体里破碎翻滚,造成惨烈的二次伤害。
这一滚立刻就把德赛暴露出来,他的胳膊当场就挨了一下。枪尖刺穿了锁甲,撕下好大一块血肉。然后就听到“嘭”的一声闷响,背后的货车上弹出一大片碎木。
这一枪让战斗都停滞了几秒。叛军的枪兵看来也被同伴的攻击吓了一跳,握着短枪站在原地。
与此同时,整条战线上都想起了此起彼伏的枪声,接着就是一连串的叫喊和惨叫。那些同样在顽抗的步战骑兵倒下了一片。
板甲,我们的板甲挡不住这粗陋的武器!
德赛觉得一股寒意从脚跟一直蔓延到心头。他好几次目睹队长用断罪把敌人打的血肉横飞,那个时候只是觉得很爽。
但是,这不大不小的铅丸落到自己的头上,简直是……围攻的叛军举起枪林,正要迎头刺下,突然附近一群士兵慌乱的退却,带着沿途的士兵转身逃跑。在一片纷乱中,德赛隐约听到崇高的呼啸,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惊雷般滚滚而来。
“审判骑士!”
“审判骑士来了!”
笼罩战场的烟雾被一道金光驱散。诺娜如同落雷般砸进战场。在她落地的瞬间,无形的冲击波将德赛和附近的叛军全部掀翻在地。
她右手十字剑,左右金色圆盾,单膝半跪在地。随着她起身而立,淡金色的光晕旋转而起,四泄的威压几乎驱散了空气,强烈的令人窒息。
四五个坚决的叛军举起黑色的手炮,对着她就是一轮齐射。
诺娜持盾一挥,在金光闪烁之间,弹丸全数弹飞,像冰雹一样砸进叛军的队伍。她握紧银色的十字剑,举至面前,在剑刃上亲吻了一下。
下一瞬间,她就大步前行,继而转而奔跑,向着叛军核心冲刺过去。在她前进的方向上,已经有大队叛军聚集起来准备反击。但是诺娜的剑锋不可阻挡,每一击都将一片敌人置于死地。
她每前进一米,脚下都要堆积漫过脚踝的碎尸、血肉和盔甲碎片,硬是在反击的叛军中杀出一条血路。
终于,她找到了自己的目标。
诺娜骤然加速,向着一辆横贯在防线上的大车冲去。在接近目标的瞬间,她侧身而过,压低姿态,以金盾和肩甲从侧下方撞去。
“砰!”
一辆满载叛军的大车遭到诺娜侧身撞击。车上的五个叛军炮兵像玩具一样飞了出去。至少一吨重的大车翻滚着摔出几米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