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大宋 第346章

作者:安化军

第24章 追与逃

  陈玉下了马,看着村里被烧着了房子,旁边在哭的百姓,还有地上的尸体,一句话说不出来。追萧胡睹已经三天,从无极县过了滹沱河,一直进入鼓城县,还是没有追上。这些契丹人狡诈得很,一直离着城池远远地走,一有动静,便就逃之夭夭。

  过了泒河之后,进入无极县,萧胡睹便就不断地抢掠路上村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军中的粮草都是从村里抢来,遇上的百姓实在是倒了大霉。

  由于行动过快,路线飘忽,连消息都来不及传给地方。陈玉与李庄两人,各带一千余骑兵,紧紧咬在萧胡睹的后面。虽然萧胡睹跑不了,但两人也追不上。

  指挥使周支营过来,向陈玉叉手道:“将军,村里的粮草都被契丹人抢光了,我们怎么办?”

  陈玉道:“不是派人去县城里知会过了,怎么知县还不送粮过来?”

  周支营道:“这里比较偏僻,县里的人只怕找不过来。要不派人去县城里,把粮草运来?”

  陈玉看看天色,太阳已经偏西,如果去县城要粮草,今天肯定回不来了。想了想,道:“算了,我们只管沿着契丹人的路线前行。派人去县城,让带着粮草去前面会合。”

  周支营犹豫一下,道:“可契丹人行动不定,怎么知道哪里是会合的地方?将军,今天军中粒米未进,不吃饭,只怕受不了。再者说,我们的马,也要吃些精料。”

  陈玉只觉得心烦意乱,一时间没有说话。这一路来得太快,没有知会地方,连补给都不容易。跟着契丹人,到的地方,大多都被契丹人抢过,想就地征调都不行。

  想了又想,陈玉道:“从村里找几个向导来,问问附近还有什么村子。分派两百人出去,到村里征些粮草来。征了多少,记得给他们写清楚,后边由官府来算钱。”

  周支营应诺,刚要想走,又停住脚步道:“将军,我们写的收据,地方官会不会算钱可说不好。以前就听说过,有地方官以不知道为名,根本不予兑钱。除非朝廷下令,不然他们就当不知道。”

  陈玉摆手道:“派人去县里知会一声,若是不予兑钱,我自会禀报朝廷!这个时候,地方官不尽力配合我们,是等着地方被契丹人抢光吗?”

  周支营叉手称诺,快步去了。

  陈玉看着不远处一个孩子趴在一男一女两具尸身上,也不知道哭,只是惶恐地看着旁边正着火的房子,只觉心中一酸。这一路来,见过了太多被契丹人糟塌过的村子,都已经麻木了。对于契丹人来说,进了宋境烧杀抢掠是日常功课,天生就会。一路屠杀,他们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甚至在以前,宋军一旦军纪不严,也给常会发生这种事情。现在的宋军军纪森严,而且保障有力,才彻底杜绝了。

  正在这时,谭骐快步过来,

  叉手道:“将军,刚刚李庄将军派人过来,说是契丹人转向东,向深州的巨鹿县而去。他已经带人追了过去,让我们向南堵截,不让契丹人继续向南。”

  陈玉道:“知道了。告诉军中士卒,在这村里歇息半个时辰,今天到下一个村里扎营!”

  萧胡睹翻身上马,阿厮过来道:“将军,我们这样没头苍蝇一样,跑来跑去,如何是了局?”

  萧胡睹看着天边的斜阳,道:“急个什么,北边大军一直没有南攻,我们就只能躲避宋军追击。等过上几日,大军南下,我们再与大军会合。”

  阿厮嘟哝一句:“看前些日子的战事,大军纵然南下,也未必能战胜宋军。”

  萧胡睹道:“你知道什么!大军迟迟没有南下,必然是有原因。宋军能胜我们,全靠火炮。我们若是没炮,如何与宋军作战?圣上等这些日子,必然在准备带炮来。”

  阿厮点了点头,恍然大悟。契丹也有炮,只是没有宋军的威力大,没有宋军的易于机动,更加粗笨罢了。虽然粗笨,炮终究是炮,真正两军对阵起来,一样能发炮弹。宋军能用火炮攻破曲阳,契丹军队就能用火炮攻破宋军的城池。保州、雄州,宋军新筑了许多城池,坚壁清野,没有火炮,攻不下宋军新筑的城池,契丹大军就没有办法深入。现在等一等,是有道理的。

  回头看看着火的村庄,抬头看了看天边的斜阳,萧胡睹厉声道:“命令全军,立刻前行!”

  说完,一抖马缰,当先行去。后边全军一起上马,随在萧胡睹的身后,呼啸而去。

  走了约有三里多路,到了一处小山坡下。萧胡睹停住马匹,四处看了看,道:“这里清静,今晚就在这里宿营。派出侦骑,五里之内,有宋军到来立即回报!”

  一边的亲兵高声应诺,转身去了。

  到了山坡下,选了一棵背风的大树下,萧胡睹坐了。命人把从村里抓的两个汉子押过来,准备审问。

  阿厮过来,道:“将军,刚才在村里抢了几只好大的肥羊,一会煮了,给将军下酒。”

  萧胡睹道:“煮了给弟兄们吃。经我拿两条羊腿,在这里生堆火,火上烤了吃。还有酒,给我多拿两壶过来。这几日走得着实辛苦,到了深州,今夜好好歇息一番。”

  阿厮答应,转身去了。

  萧胡睹看着眼前的两个宋人,厉声道:“这里是什么地方?离着深州有多远?”

  两个宋人看着萧胡睹,双目圆睁,一言不发。

  萧胡睹冷笑一声:“你们两个贱坯,不用刑就不说话!来呀,把肥的那厮的耳朵割下来!爷爷走得累了,正好拿来下酒!”

  一边的亲兵应诺。取出解腕尖刀,到了胖的宋人身边,伸手一刀,把他的一只耳朵割了下来。那宋人一声惨叫,痛得在地上打滚。

  萧胡睹道:“你们若是不说,我就把你们的耳朵割下,眼睛挖出来,两手两脚全跺下来!再把你们两个架到火上,烤了来吃!听说人心醒酒,留着你们两的心做个醒酒汤!”

  这些话,萧胡睹不是吓唬两人,而是真地会做。五代时候,天下大乱,吃人肉司空见惯。一直到了宋朝,还有一些军中大将,有食人肉的习惯。萧胡睹不是善人,吃人对他不算什么。至虐待俘虏,那就更加是平常。不这样做,怎么在军中做到今天的位子。

  身上疼痛难忍,又被萧胡睹的兄凶所慑,地上的胖子道:“好,好,我说就是。这里是深州鼓县之地,离着县城还有二十里远。向东再走五十里,就是深州城。”

  萧胡睹点了点头:“果然已经深州境内了。可惜我手下兵马不多,后边又有追兵,不然非去攻下深州不可。哼,这一带宋军没有防备,我自带人纵横,他们能奈我何?”

  说完,命身边的亲兵把两个宋人杀了,随手扔在一边。连抢了几个村子,军中粮草充足,倒不用去这两个人的肉。

  不大一会,亲兵在前面点起一堆火,拿了两个羊腿来,架在火上烤着。刚刚从村里抢来的酒,挑了两坛好的,放在萧胡睹身边。

  萧胡睹命人在碗里倒了酒,一口喝了。骂道:“这村酒,好生没味道!”

第25章 何不拼一场

  深州州衙,知州梁蒨迎了冀州知州康德舆进官厅落座,拱手道:“团练因何事突然到本州?”

  康德舆道:“新近接枢密院公文,命附近州军,会同一起商议防范契丹骑兵南犯。我随身带了公文来,与知州商议。贼已入深州,若是继续南下,就入冀州之境。两州之间有胡芦河,若防守得当,不难把贼人拦住。只是要两州并力,一州可办不好此事。”

  梁蒨接过公文看了,道:“原来如此。只是州里只有两千余兵丁,分散各县。而且听闻朝廷要整训禁军,军心不稳,这些日子只是在等着什么时候轮到自己而已。若是出战,只怕不是契丹人对手。再者听说契丹贼人身后有刘太尉的骑兵追赶,我们又何必出兵。”

  康德舆也不想管,只是枢密院公文里说,契丹人沿路烧杀,许多村庄遭其毒手。如果沿途州县不出力的话,事后统计治下死伤百姓,以定奖惩。没有办法,只好来到深州,与深州联起手来,尽量不让契丹贼兵过胡芦河。

  吩咐上了茶来,梁蒨把公文放在一边,道:“不知团练欲如何阻拦契丹贼兵?”

  康德舆道:“我们两州,总能够调发调发三四千兵。契丹贼人只有千余,只要拖住他们,等刘太尉的骑兵追上,剿来不难。我州兵马两千三百人,已经开始征调,三日后就可以过河到深州。”

  梁蒨想了想,点头道:“如此也好。深州北边与河间府相接,饶阳、安平的兵马可以调来,总能凑出一千五六百人。不过,州中无将,可以归于团练管辖。”

  梁蒨进士出身,从来没有带过兵。而康德舆本是武将,曾在西北与党项作战,虽然怯懦无能,而受到征治,对于带兵打仗总是熟悉。数千兵马,总要得力将领才可以。

  康德舆却道:“本州有一殿直名史万庆,甚有勇力,一向得士卒畏服。两州兵马,可以交予史万庆带领,阻拦契丹贼兵。只要拦住一两日,刘太尉的兵马就该追上来了。”

  随着禁军整训,地方官逐渐不再掌握兵权,各地官员对管军都不再感兴趣。若是以前,萧胡睹率兵南来,地方早早就组织兵马拦截,不会让他如入无人之地。

  深州和冀州的禁军都在整训之列,只是还没有轮到而已。军中人心浮动,都想着自己以后前途,对打仗没有兴趣。深州兵马不多,梁蒨本不想管来的萧胡睹,只等着刘兼济的人追赶就是。现在既然来了枢密院公文,那就集中兵马,交给康德舆就是。

  两人商量了出兵的细节,梁蒨写了公文,命各县向深州调集兵马。

  胡芦河南岸,史万庆看着河面,对身边的李甲道:“前几日天冷,河上结了冰,能够行人。这两日天暖了,看冰又化了不少,也不知道能不能过去。”

  李甲道:“还是小心一些,今夜再等一晚,明日一早过河地好。”

  史万庆点了点头,道:“听闻贼人从束鹿以南而来,好似要过胡芦河的样子。冰面化了也好,他们无法渡河。深州北边就是河间府,那里有刘太尉大军,必然会派军兵来。”

  说完,从地上拣了块大石,猛地砸在冰面上。那石头在冰上蹦了几蹦,砸出几条裂缝。

  李甲看了,道:“殿直且放心,明日一早必然能过河了。”

  史万庆点了点头,带着几人回到不远处的驻地。单等着明日一早,带兵过河。

  康德舆本命史万庆带人三日内过河,明日一早还提前一天,并不着急。史万庆本是禁军骑卒,因身高力大,弓马娴熟,积功升迁。前些年王则之乱的时候,他也去平乱,立了战功,数年之后升到了殿直。

  殿直是低级武官,但对宋朝武将来说,升到已是不容易。宋朝武将的中高级职位,是有名额的。大多要么是有军功的人,要么就是有靠山的,一般人很难升到。便如杨文广,父亲是名将杨延昭,恩荫入仕后二十年,才升到殿直而已。

  帅帐里,士卒宰了一只羊,把肉煮了,摆在大盆里。史万庆招集了军中的一众军官,在自己帅帐里饮酒。酒肉地信都县送来,为大军壮行。毕竟如果让萧胡睹过了河,倒霉的就是县里。

  举起大碗,史万庆道:“这几年整训禁军,我们这些人,按说都是要裁撤的。今日贼人南下,又招集起来,去与贼人作战。弟兄们,依我说,我们要不比别人少些什么,一样两只手两脚,凭什么就要被裁撤掉?此次若是侥幸立了战功,灭了南来的贼人,也给别人看看。”

  李甲道:“殿直,何必说这些话?现在弟兄们想的,是过些日子裁撤之后,不做禁军了,做什么吃饭。你没有只说吗?现在禁军军官,都要从军校出来,学许多年的。我们许多人大字不识,还要学着别人做官,岂不是被人耻笑?此次过河,遇不到贼人是最好的,不误了官命,又不会伤了性命。”

  几个将领一起称是。有的连连摇头,把碗中的酒喝了。

  史万庆放下酒碗,道:“我就是不信那个邪!会带兵打仗的,为什么非要军校学出来?便如那些进士官人一样,凭着诗赋得个进士,便就做官。他们做官,难道真比别人强?”

  孙涛道:“是不是比别人强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家是进士,就是能做高官。同样的,军校里学出来的人,能不能打仗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家能打仗啊。殿直,莫要犟这些。”

  史万庆吩咐士卒给众人倒酒,摇头道:“我就是不信这些!按说以前,我们河北路禁军,也是天下强军,怎么现在就要被裁汰了?诸位,此次争一口气,立些军功,让别人没有话说。”

  李甲喝了口酒,美美地把酒碗放下,道:“殿直,莫要强争!听说裁汰下来的禁军,许多都有不错的营生,日子比在军中过得还好。既然有好去处,又何必非要在军中拿刀?此次过河,只盼着契丹人不要跟我们撞上。走上一遭,交了差使就好。”

  几个将领连连称是。都一边喝酒,一边拿了煮好的羊肉来吃。在他们眼里,这些禁军都是要被解散的了,上阵杀敌的事情自然就免了。此次过河,不过是上司强逼而已。什么军功,能换多少米饭?

  史万庆无奈,不再多少,只是与众人喝酒吃肉。他就是服气,自己天生高大有力,在军中也能够抚慰部下,怎么就不合适了当兵了呢?这一身力气,不从军了,也不知道该干些什么。

  来的契丹人不足两千,自己两千六百兵,拼死一战,鹿死谁手可说不定。真能打败这些契丹人,看看上峰还要不要把自己这些人裁掉。

第26章 围堵

  第二天清早,史万庆带所部两千六百人,从冰面越过胡芦河。有十余人落入河中,好在都被身边的兵士救起,并没有伤亡。

  命军队驻于衡于县城外,史万庆带了几位将领,飞马到深州见康德舆。

  进了官衙,史万庆向康德舆和梁蒨两人叉手唱诺。

  看了史万庆,梁蒨赞道:“好一条大汉!怪不得康团练如此看重!”

  康德舆道:“史殿直力大无穷,练得好武艺。更难得是带兵有方,上下用命,是可用之才。”

  说完,让史万庆一边落座。

  康德舆道:“契丹将领萧胡睹,带了一千余骑兵,在曲阳一战中渡过泒河,一路南下。连过数县之后,坏了无数村庄,周边州县都小心起来。最近各乡各里都著令里正耆老,各带弓箭手,巡视地方。据地方所报,他已经进入深州,进了束鹿县境内。这厮狡诈得很,都是远离城池,专挑偏僻地方,是以难以抓住。你带军兵,可到信都的河对岸,靠近赵州的地方。”

  史万庆道:“莫非那贼要去赵州吗?”

  康德舆道:“北边是河间府,南边有胡芦河,都是有风险的地方。赵州没有大军,那贼看着那里空虚就是了。河间府的刘太尉派了三千骑兵,已经进了深州。只要你能堵住贼人,不需要歼灭,能拖他们一两日的时间,就足够了。定州和河间府各有两三知骑兵,只要赶上,就跑不了这伙贼。”

  史万庆叉手:“末将明白了。团练放心,末将两千余人,只要有了贼人行踪,必然跑不了他们!”

  梁蒨点头:“好,你能这样想,我们就放心了。这伙契丹贼人,专一抢劫偏僻村庄,实在让人防不胜防。我已下令地方,聚寨自保。凡是偏僻村庄,都聚于一寨,让贼人无物可劫。如此,可以让贼人不能再跟以前一样,来去如风。而且弓箭手巡视,贼人难以逃脱官府眼线。”

  史万庆道:“知州如此安排自然是最好。只要抓住贼人行踪,跑不了他们!”

  康德舆和梁蒨点头称是,又夸赞了史万庆几句,交待了得到的契丹人的消息,安排了地方上与他接头的人员。命人煮了酒肉,让史万庆吃饱喝足,出城去了。

  史万庆看天色还早,便飞马回到衡水县,招集了手下兵马,向西而去。

  束鹿县城三十里外的地方,契丹骑兵在河边宿营。

  萧胡睹在帅帐坐下,亲兵端了一小锅黄米饭来,道:“将军,这两日没有什么东西,将就吃些吧。”

  萧胡睹看着锅里的黄米饭,怒道:“没有肉,如何吃得下去?附近就是池沼,你们几个去那里破冰抓几尾鱼来,好歹下酒。若是有鹿儿獐儿之类的,也打两只来。”

  亲兵无奈,只好应诺,几个人带着弓箭出去了。这一带人烟不多,池沼的面积很大,应该有鱼。

  萧胡睹抓过酒坛,倒了一碗酒,一口喝了大半碗。放下酒碗,道:“宋人奸滑,周围的村子都早早逃了,聚到了有寨墙的大村子里。连续两日,都没有抢到粮草,这样下去可是不行。”

  阿厮道:“我们行了数百里,宋人不是傻子,自然防备。将军,想个办法才好。”

  一边韩家奴道:“想什么办法?附近必然都是如此。只要不攻城镇,小的村子必然躲避,自然抢不到东西。依我说,不如选附个一个镇子,飞一般进去,抢了就走。我们骑兵来去自如,宋人能如何?”

  阿厮摇了摇头:“现在大的村镇都有弓箭手,一被缠上,可就走不脱了。”

  韩家奴道:“弓箭手算什么!我们后面数千骑兵,追了多日,还不是连我们影子都摸不到!乡间的弓箭手,济得了什么事?只要我们攻得快,退得快,抢了粮草便就走开,宋人能奈何?”

  萧胡睹喝了口酒,想了想,沉声道:“韩家奴说得有道理。我们深入宋境,一没有粮草,下面军心浮动,只怕会出事。这个时候,躲不是办法,要敢想敢干。”

  说完,沉思了一会,道:“先在这附近待上一两天时间,从附近选个大的村子,或者寨子,抢上一次!有了粮草,让弟兄们酒足饭饱,再想下一步。”

  韩家奴道:“正该如此!弟兄们饿着肚子怎么能行?追兵在后,跑都没有力气。”

  阿厮点了点头:“也只好如此了。深州东边是河北府,那里有数万宋军,我们不能向那里去。抢了粮草后,只能向西,去赵州了。赵州一向富庶,只要甩掉了宋军追兵,就任我们逍遥。”

  正在几人商量的时候,萧胡睹的亲兵回来。抓了几条鱼,在外面收拾了,就在屋内煮起来。

  萧胡睹道:“你们几人,去外面抓个宋人回来,问问附近情况。有大的村子,最好是有镇子,我们去抢一番。得了粮草,后边便从容不少。”

  亲兵应诺,留两个人在帐里为萧胡睹煮鱼,其余人去抓人去了。

  陈玉站在村子里,看大多房屋被烧,一片狼籍,好在地上并没有死人。谭骐带着一个四五十岁的汉子过来,叉手道:“将军,这是这一乡的耆长,名为邹二郎,末将特地找来问话。”

  陈玉看了看邹二郎,白白胖胖,显然是附近大户,道:“这村子被契丹人攻破,伤亡如何?”

  邹二郎道:“回官人,县里揭了榜文,说是有契丹贼人抢掠。各村子都早早地逃到附近大寨里,村里并没有人口。这村里都是穷人,也没有什么储积,契丹人抢不到什么东西。只是他们烧了房屋,来看还不知道村人住在哪里。”

  陈玉道:“逃得性命已是万幸,房屋烧了再盖就是。你说县里揭榜,命各村防范,附近都是吗?”

  邹二郎道:“官府榜文,哪个敢违背了!小的是本乡耆长,招集了几十丁壮,在附近巡视。”

  陈玉点了点头,道:“如此说来,契丹人的行踪,你也知道?”

  邹二郎道:“那些契丹贼人精明得很,数里外就有侦骑,没法查得仔细。不过他们一两千人,也瞒不住踪迹。从这村里逃走之后,一路向西南去了。路上又抢了几个村子,大多都是如此。村里的人都聚到大寨去,村里抢不到东西。只是烧了房屋,倒是没有杀伤人命。”

  陈玉一拍手:“只要有他们的行踪就好。这些日子,我们在契丹人身后追赶,受他们欺瞒,一直追之不及。他们这两日没有抢到粮草,想来走不快了。你带几个人来做向导,追到契丹人有重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