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司空
玉柱聪明的选择了闭嘴,李四儿哪怕再挑剔,也要顾忌到他的感受,不可能乱来的。
鉴于玉柱头天的表现过了关,临告辞的时候,李四儿也没有故意留下秀云,而是放她跟着玉柱回去了。
回房之后,玉柱撵了丫头们出门,用了点蛮力,强行把秀云搂到了贵妃榻上。
室内无人,玉柱稍微耍了点横,秀云挣扎了几下,也就依了他。
伊尔根觉罗氏,教过秀云。在外人的面前,正室的派头,必须要端着,不端便是跌分了。
但是,私下里和男人相处,若是处处都端着正室的架子,男人还敢和你亲热么?
玉柱是老江湖了,他用左臂牢牢的固定住秀云的螓首,迅雷不及眼耳的对准了秀云的樱红菱唇,狠吻了一通。
亲够了之后,玉柱这才松了嘴,小声说:“秀儿,辛苦你了。我额涅一直无法进佟家的门,受过大刺激,你多担待些。”
泥菩萨还有些土性呢,何况是秀云乎?
但是,男人的亲热和体贴,却让秀云的心里舒坦了许多。
男人知道她吃的苦,并温柔小意的抚慰她,她也就知足了。
“我要吃王致和的臭豆腐。”秀云很自然的和玉柱提了个小小的要求。
玉柱自然是满口答应了,他笑眯眯的说:“等你住够了半个月,我悄悄的带你出去吃,可好?”
秀云不由两眼放亮,情不自禁的搂住玉柱的脖子,喜道:“真的?”
按照旗下的风俗,新房,一个月内不许离人。
秀云若想出门,只能等回娘家住了对月,再回来的时候,才有可能。
现在,玉柱主动答应秀云,领着她偷偷的出去闲逛玩耍,秀云岂能不感动?
以心换心,就是,秀云替男人吃了苦,受了折腾,男人心里要有数,并适当的予以弥补。
新婚的生活,既甜蜜,又舒适。
一连十几天,不管李四儿怎么变着花样的折腾秀云,玉柱一律视若无睹,始终不吭声。
秀云呢,也异常之聪彗。李四儿吩咐啥,她就做啥,乖顺异常。
一个巴掌,其实是拍不响的。
时间一长,新鲜劲儿过去了,李四儿也懒得再折腾秀云了。
伊尔根觉罗氏,教过秀云,绝对不能把李四儿当作是亲妈看,而应看作是上司。
上司刁难下属,下属想方设法的讨好上司,这个心态才是正确的。
过了半个月,玉柱真的领着秀云,悄悄的出门,美美的吃了顿王致和的臭豆腐。
以前,玉柱的身边,李四儿的眼线密布。
现在,有了秀云带来的几十号人的帮忙,借着歇晌的机会,夫妻二人避开眼线出门,也就完全有条件做到了。
再说了,以玉柱如今的地位,他院子里的丫头和下人们,谁再敢私下里通风报信。
嘿嘿,那真的是自己找死,不可活也。
下人们,也都很现实。谁势大,就听谁的。西瓜偎大边,才是常态。
康熙四十七年,当了三十四年太子的胤礽,被康熙耍着无赖的给废了。
逻辑其实很简单,康熙掌握了最大的权力资源,谁不听他的,谁倒霉。
以前,玉柱仅仅是李四儿的儿子罢了,无权无势,大家都必须看李四儿的眼色行事。
如今,十六岁的满洲状元,已是四品京卿。
等玉柱销了婚假后,天天都要待在皇帝的身边,被人私下尊称为小相国,这是何等明确的崛起之势?
脑子进水的下人,才会舍了西瓜,去捡芝麻,继续抱着李四儿的大腿不放。
再说了,李四儿也是三十多岁了,眼角已有鱼尾纹。
形势已经倒转,现在的李四儿,确实需要依靠玉柱的鼎力支持,才能让隆科多不敢起纳妾之心呢。
很快,新婚满月,玉柱把秀云送回娘家,让她回去住对月。
对月者,新婚一个月后,回娘家休息一个月也。说白了,也就是怕新娘子被姑爷在榻上折腾得太狠了,回去歇一阵子罢了。
第二日凌晨,玉柱洗漱完毕,用罢早膳,直接就出了门。
吴江昂首挺胸的跟在玉柱的身后,乐滋滋的往外走。
今天的玉柱,身穿四品的云雀文官补服,凉帽上缀着青晶石顶子。青晶石顶子,又称暗蓝顶。
三品大员们的顶子,都是蓝宝石,又称亮蓝顶。
若是二品以上的大员,那便是红顶子了。
大太监李莲英,就是整个鞑清时代,唯一的红顶二品太监。
大清朝,最有名的红顶商人,除了依附于左公季高的胡雪岩之外,便是李鸿章的钱袋子盛宣怀了。
玉柱的品级,未到三品,所以,他在京的时候,依旧只能坐二人官轿。官轿的形制,锡顶、皂盖和皂帏。
二门外,几名下人的手里,分别提着一只大灯笼。
异常醒目的“从四品”大灯笼,在官轿的前后,各一只。
这个是在黑灯瞎火的时候,便于前后的官员们,识别及避让,免得出现失礼的行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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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整人于无形
其余的几只灯笼,依次为,翰林院侍讲学士侍经筵,直南书房及日讲起居注官。
怎么说呢,诸多的官衔叠加到一块儿,那简直是清贵之极,前程无量!
原本,制作灯笼的时候,玉柱不想太过显摆,不乐意加上侍经筵这三字。
但是,隆科多是个大内行,他非要制灯笼的工匠,在翰林院侍讲学士之后,加上了侍经筵这三字。
有无这三个字,清贵的程度,迥然不同。
有,便极有可能被任命为庶常馆的师傅,教导新科庶吉士们读书,乃是响当当的红翰林。
无,则无此资格,便是随大流的黑翰林。通俗的说,也就是路人甲一般的穷翰林。
尊师重道的风俗之下,玉柱只要教过新科庶吉士们读书,哪怕只有一天的时间,那也是他们的恩师大人。。
天地君亲师,嘿,辈份迥然不同了啊!
从玉柱现在所住的伽蓝闫胡同,到东华门外,其实非常之近,而且,还不需要走拥挤的大路。
按照大清会典的规定,只有从四品及以上官员,上朝时,才有资格贴着皇宫外的街道行走。
乘官轿,出大佛寺,过东直门大街,沿着北锣鼓巷,走中锣鼓巷,再紧贴着皇宫外边,一路往南走,只需要三刻钟,便可抵达东华门外。
玉柱坐在官轿里,身子晃悠着,心里却在暗暗叹息。
升官固然是好事,可是,起得太早了呀。
皇帝的御门听政,春夏时,卯正必到。
玉柱这个直南书房的日讲起居注官,最晚也要在卯时二刻进入南书房。
康熙朝的南书房和内阁,除了个别满臣,比如说马齐之外,几乎就属于一套人马两块牌子的状况。
在南书房诸位大臣之中,以保和殿大学士吴琠为首,武英殿大学士李光地居次。
偏偏,这两位汉人重臣,分为玉柱的乡试及会试的座师。
弟子如此的争气,座师再不近人情,也要派人来提点一下南书房里头的潜规则。
巧合的是,吴琠派来的外甥刚走不久,李光地的亲侄儿就来了。
有了两位座师的详细指点,玉柱对于今天的日程安排,就有了很直观的认识。
这么早出门的官员,几乎都是参加乾清门听政的,人数也并不多,充其量也就是二十余人而已。
玉柱的官轿,落到东华门前时,首席汉员大学士吴琠刚好下轿。
见了座师却不拜,那是不可能的事情,玉柱赶紧往吴琠那边走去。
天色尚黑,吴江和吴盛担心玉柱跌跤,一人接过一只灯笼,分左右替玉柱照路。
吴琠身边的家人和护卫,看清楚是玉柱的灯笼,纷纷让了道。
“门生玉柱,拜见座师大人。”玉柱毕恭毕敬的长揖到地。
吴琠望着规规矩矩行礼的玉柱,不由得意的拈须一笑,点了玉柱为会元的这笔买卖,超值也!
十六龄的满洲状元郎,出于吴氏的门下。单单是这一项,很可能就会护佑整个老吴家几十年的平安了。
官场的事,从来都是伪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前明的首辅徐阶,被继任的高拱,利用海瑞这把刀,给折腾的灰头土脸。
巨贪徐阁老,打掉了牙齿和血吞下去,被迫将捞来的万顷良田,又吐了很大一部分出来,这才勉强保住了晚节。
“今有大学士高拱专权擅政,把朝廷威福都强夺自专,通不许皇帝主专。不知他要何为?我母子三人惊惧不宁。高拱著回籍闲住,不许停留!”
几年后,当太监王榛当众宣旨罢相之时,忍了许久的徐阶,终于报了仇。
至此,徐阶出谋划策,张居正执行的联冯逐拱之策,终于奏效。
吴琠的年事已高,去日无多。他最惧怕的,便是李光地接任之后,对他及对吴家人的彻底清算。
官场之上,人走茶凉,人亡政息,乃是常态。
在这个吃人的社会里,后任者清算前任,司空见惯也!
老谋深算的吴琠,为了保住吴家人的性命和财产,就必须扶持有力的门生。
于是,吴琠选中了玉柱这个潜力股。
“罢了。”吴琠是老江湖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肯定不可能和玉柱太过于亲近,表现得就比较疏离了。
玉柱的心里,自然是门儿清的。他和吴琠本就是座师门生的亲密关系,公开场合之下,就必须疏远,免遭皇帝的忌讳。
吴琠一言不发的进了宫,玉柱故意等了一会。
直到吴琠的身影,消失在了东华门内,他才举步朝着宫门那边走去。
进宫之后,玉柱熟门熟路的就到了乾清宫门前。
南书房,就在乾清门的西侧,而上书房则在东侧。
无论康熙是想看读书的儿子们,还是想和大臣们商议军国大事,从乾清门里出来,走几步就到了。
可谓是异常之便利。
南书房的正门前,站了一排穿着黄马褂的带刀御前侍卫。
玉柱到了门前,他们验过腰牌后,便放了行,没有丝毫的为难。
实际上,他们虽然不认识玉柱,但是隔着老远,就认出了他。
暗蓝顶子,云雀补服,年轻的不像话,必是玉柱也!
南书房的正门前,立了一块醒目的硕大铁牌,上书几个刺目的朱字:非奉诏而擅入者,斩!
实际上,南书房并不大,就几间房而已。
玉柱进去之后,径直去拜见了今日轮值的吴琠。
吴琠也没多说什么,直接叫来了张廷玉,让张廷玉教导玉柱各种军政事务处理流程。
吴阁老的话不多,说得却异常清楚,年轻人必须勤快多劳。
直南书房的职权范围,也就是率先拆读了非机密性质的奏折后,迅速写出节略和建议并上呈给南书房行走(大臣)。
说白了,玉柱现在的地位,也就是南书房大办公室里的秘书。
按照吴琠冠冕堂皇的说法,玉柱必须迅速的成长起来,尽快可以独自在南书房里值宿。
玉柱的心里却很清楚,若想单独值宿,如果没有特殊的机缘,至少是三年后的事情了。
随便吴琠怎么凭空画大饼,玉柱都是不可能吱声的。
反正吧,他初来乍到,新嫩一枚,尽量做好本职工作,不出明显的漏洞,才是正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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