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了康熙 第127章

作者:大司空

  何谓大妇思维?秀云这种便是了。

  正室夫人,整天和妾室们斗心眼子,那不叫精明,那叫小家子气!

  类似秀云这种未雨绸缪的作派,才是真正有远见的正室气度也!

  当晚,抵死亲热,酣畅淋漓矣!

  第二日早上,玉柱依旧睡到自然醒。等他睁开眼睛的时候,扭头看见窝在怀中的仙姿秀云,又看了看另一侧,不由露出惬意的笑容。

  酒壮男儿胆也!

  起身之后,玉柱在杏蕊的伺候下,洗漱更衣,由秀云陪着一起用早膳。

  膳罢,玉柱正在喝茶,就接了平郡王府的帖子,讷尔苏请他过王府议事。

  嗯,皇帝曾经透过口风,曹寅亲自送大曹佳氏,进京来完婚。

  想必是曹寅那边有了消息吧?

  玉柱再不想和讷尔苏亲近,毕竟是连襟的关系,碍着小曹佳氏的面子,玉柱也要去一趟平郡王府。

  于是,玉柱登轿去了平郡王府。

  说实话,玉柱坐惯了官轿之后,减震不行、颠簸得很厉害的马车,基本上就弃而不用了。

  几班轿夫轮班换的情况下,又是在车水马龙的内城里,坐着官轿出行,不仅不比马车慢,甚至还要快一些。

  到了平郡王府门前,门房见玉柱来了,赶紧哈着腰说:“我家王爷早就吩咐了下来,您若是来了,径直请进西花厅里奉茶。”

  嘿嘿,上次来此地,玉柱受尽了冷落,最终借题发挥的拿下了恩山,给老皇帝交了投名状。

  这次再来,平郡王的前倨后恭,让玉柱意识到了一件事儿,礼下于人,必有所求。

  玉柱仅用脚趾头去思考,也猜得到,平郡王府肯定也有一些见不得光的买卖,需要他的高抬贵手。

  世袭罔替的郡王又如何?

  得罪了玉柱,每年额外落袋的那些黑银子,就只能是看得见,却再也摸不着了。

  哪怕是讷尔苏对玉柱,有再大的怨气,为了每年至少几千两银子,甚至是上万两银子的外水,也必须要低头忍着。

  所谓偏见,或是看法,都不过是利益覆盖不住情绪的表象罢了。

  真有所求,谁敢胡乱得罪人?

  作为老油条的玉柱,始终认为,建立在巨大利益基础上的友好关系,才是真正牢固的友好关系,比亲朋好友,还要靠谱得多。

  比如说,老五、老七和老十二,乐意和此前的玉柱的交好。除了真的投缘之外,实际上有两个最基础的条件:玉柱不仅是佟家人,还是隆科多最疼的亲儿子。

  庙堂上的感情,都建立于实力的基础之上。

  离了这两个基础条件,玉柱是谁?爷认识他么?

  郡王府的大管家,领着玉柱,先去拜见了完颜氏。

  完颜氏,是老平郡王讷尔福的嫡福晋,尚书完颜·马尔汉之女,讷尔苏的生母。

  这个时代,凡是上门走亲访友,都必须先拜见亲友家的长辈,这个是约定俗成的规矩。

  不按照规矩来,就会被鄙视为不懂事儿的臭蛮子。

  和完颜氏客套了一番之后,玉柱被领到了西花厅。

  讷尔苏毕竟是堂堂郡王,玉柱吃了半盏茶,他才珊珊来迟。

  论身份和爵位,讷尔苏自然要高得多了。但是,玉柱是正经的钦差,见官大一级,完全有资格和讷尔苏平礼相见。

  见面之后,讷尔苏倒是没摆郡王的臭架子,很客气的和玉柱,执手相见。

  旗人之间的平辈相见,都是行的执手礼!

  执手礼,即,旗下平辈的双方,各自伸出右手相执,虚拢但不握紧。

  宾主双方落了座之后,讷尔苏举盏让了茶,玉柱也举盏回敬了茶。

  旗下的豪门,礼数特别多。

  一番繁文缛节的折腾之后,半刻钟,已经过去了。

  既然是名正言顺的连襟,岂能不叙年齿?

  两人互道了生辰,玉柱生于康熙二十九年,而讷尔苏则生于康熙三十年,居然是玉柱年长了好几个月。

  不过,玉柱和讷尔苏之间,虽然有点很远的血缘关系,却还是从大小曹佳氏那边,论起的关系。

  照理儿,讷尔苏毕竟位尊,且娶的是大曹佳氏,玉柱应该唤其为兄。

  “讷兄,不知阿布哈(岳父)大人到了何处?”玉柱也没在乎兄还是弟的事儿,便拱手问了曹寅的行踪。

  讷尔苏暗暗松了口气,若是玉柱坚持不肯尊他为兄,那就麻烦了。

  现在,既然玉柱礼让在先,讷尔苏赶紧介绍说:“阿布哈,已经过了德州,不日将至通州。”

  玉柱点点头,心里却明白了,曹寅显然和讷尔苏更亲近一些。

  魔鬼永远藏在细节之中!

  讷尔苏知道曹寅的详细行程,玉柱却一无所知,这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嘿嘿,玉柱在江宁的时候,故意找借口,敲诈了曹寅很大一笔银子,曹寅不可能对玉柱没有看法。

  但是呢,讷尔苏只说了阿布哈,却没加大人的后缀,这就暴露了他瞧不起曹家的汉军包衣出身。

  康熙赐婚于大曹佳氏的时候,格外施恩,将她单独抬旗为正白旗满洲。

  然而,整个曹家,依旧还是正白旗汉军包衣。

  说句心里话,康熙待曹家,真心的很不错了。

  小曹佳氏赐婚于玉柱的时候,她也被抬了旗,和大曹佳氏一样,都是正白旗满洲。

  从这个意义上说,康熙在善待曹家的同时,也确实没有亏待了玉柱。

  正白旗满洲,正儿八经的上三旗满洲呢。

  在康熙朝,上三旗满洲,就是高人一等,令下五旗羡慕嫉妒不已。

  既然曹寅不拿玉柱当自己人看待,玉柱也就紧闭了嘴巴,等着讷尔苏拿章程出来。

  可是,姓爱新觉罗的讷尔苏,是真心的瞧不起曹家,他也想看看玉柱对曹家的态度。

  这么一来,两个人就绕着弯子的,打起了太极拳。

  在老油条的玉柱跟前,讷尔苏才是真正的毛都没有长齐。他先得的信,又有求于玉柱,只得主动退让了一步。

  “要不这么着,等阿布哈来了准信,说清楚了何时到通州,我再通知你?到时候儿,咱们一起去码头迎接,可好?”讷尔苏主动提出了建议。

  玉柱才不会傻到去反驳呢,当即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他笑着说:“那就劳烦讷兄到时候通知小弟了。”故意没尊称王爷。

  讷尔苏心里被隔应得很不舒坦,无奈何,他还要求玉柱办事呢,哪敢发脾气使性子?

  人在屋檐下,若想不低头,就要折财。

  只能二选一,不可能鱼和熊掌兼得。

  别看讷尔苏是世袭的郡王,爱新觉罗家的亲戚多如牛毛,家里奴仆成群,迎来送往的开销,可谓是异常之巨大。

  虽然说,郊外的田庄,可以出产粮食,养鸡养鸭养猪。因粮食不太值钱,五文钱就可以买一升最次的粳你,也很难变得出太多的银子来。

  至于,郡王的禄米,就别提了,提起来就令人泪流满面。

  宗人府和内务府那帮孙子,谁的便宜都敢占。他们不敢短缺了讷尔苏的俸银,可是,禄米就全都掺了沙子或石头,只能拿去给下人们吃了。

  人是英雄,钱是胆!一文钱,便可难倒英雄汉。

  说的就是讷尔苏,如今的尴尬处境。

  明明,以前被玉柱在王府门前,当众扫了颜面,讷尔苏还不敢发作出来,岂能不难受?

  讷尔苏绕来绕去的,就那么点求他办事的意思,玉柱明知道其中的猫腻,却故意装着糊涂的看他的笑话。

  这就很伤自尊了,讷尔苏窘得难受,耳根子都被臊红了。

第192章 乖乖的低了头

  既想求人办事,又不想主动说出口,讷尔苏太装了。

  除了老五、老七和老十三之外,就算是老四和老十二想找玉柱帮忙,都必须主动说出口。

  啥也不说,就想玉柱高抬贵手,嘿,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儿?

  茶都喝了四盏,玉柱依旧不动如山,装傻装得很地道,令人无懈可击。

  讷尔苏忍了又忍,实在架不住私下生意的大利,被迫主动低下高贵的郡王之首,陪着笑脸说:“贤弟,你也是知道的,我这王府看着很尊贵,其实呢,开销大得离谱。不瞒你说,我私下里也有点小买卖……”

  玉柱不动声色的只听不插话,等讷尔苏把所谓的小买卖说完之后,玉柱不由微微一笑,果然又是贩卖私盐的勾当。

  没办法,自从汉朝以降,盐铁一直都是朝廷专营。官府垄断的后果,便是官盐和私盐的价格,相差悬殊。。

  十几倍的价格差,谁不眼红其中的暴利?

  老大、老四、老五,很可能还包括了老七和老十二,只怕是个个都在暗中贩卖私盐吧?

  皇帝采取敲山震虎的策略,公然替玉柱撑腰之后,大家都嗅到了不妙的气味。

  若是玉柱不给面子,讷尔苏私下里的每年几千两银子的纯利润,就只能是割爱了。

  和一般的崇文门监督不同,玉柱的亲爹是隆科多。这父子俩,一个监税,一个查人,彻底垄断了城门。

  私盐若想长期顺利的进入京里,就算讷尔苏绕到天边去,还是要从城门外运进来。

  这也就意味着,他的命脉,永远都不可能绕出玉柱的魔爪。

  玉柱和讷尔苏,毕竟是连襟。而且,讷尔苏并不是老八的心腹,他是纯正的十四爷党。

  在八爷党之中,老八最信任的是老九,其次是马齐,再次是草包老十,最后才是野心勃勃的老十四。

  所以呢,讷尔苏在皇帝那里的敏感性,就比老九弱得多了。

  说白了,只要皇帝不怎么忌讳,在玉柱的字典里,都属于小事的范畴。

  “每月八百升,不能再多。进城的时间和地点,我会私下里派人来通知你,可好?”

  连襟之间,抬头不见低头见。而且,大小曹佳氏将来都住在京里,总不能,闹得姐妹两个老死不相往来了吧?

  既然讷尔苏主动放下郡王的架子,开口相求,玉柱也不想把他得罪的太狠了,便高抬了贵手。

  每月八百升,一年下来,怎么着也有五千两银子的灰色收入了。

  虽然不算特别满意,但也可以接受了,讷尔苏也就没有多说什么了。

  只是讷尔苏还嫩得很,很不会做人,居然没和玉柱提及过手的好处费。

  玉柱其实也很理解讷尔苏的心态,他是高高在上的世袭平郡王,又是姓的爱新觉罗。

  说句大实话,讷尔苏放下身段,主动张嘴求玉柱抬手,已经是看在钱的面子上,大大的跌份了。

  原本就没几个钱,再分一部分给玉柱,那算怎么回事呢?

  玉柱不想和讷尔苏闹得太僵了,主要是怕小曹佳氏夹在姐姐和男人之间,将来难做人。

  初生牛犊不怕虎,啥都敢干,其实是很不成熟的表现。

  楞头青的年轻人,做事不考虑后果。到最后,也都需要父兄的权势或金钱,帮着擦屁股。

  真正成熟的大男人,难免顾虑颇多,考虑问题也必定会谨慎且周全得多。

  谈妥了之后,讷尔苏假惺惺的想留玉柱喝酒。玉柱和他有啥可聊的呢,便随便找了个借口,告辞离开了。

  讷尔苏毕竟欠了玉柱的大人情,便主动放下郡王的架子,破天荒的亲自送玉柱出了二门。

  等讷尔苏回来之后,就见老十四,大模大样的坐在室内。

  “唉,爷今儿个算是彻底的看明白了,什么皇子阿哥,亲王郡王,归根到底,还是手里要有权啊。”老十四刚才就躲在后头,讷尔苏和玉柱之间的过招情况,他听得十分真切。

  “唉,十四爷,他管着城门呢,有啥办法呢?”讷尔苏心里异常憋闷,低头求人的滋味,真不好受。

  “那小子天天进宫陪着汗阿玛下棋,每次都是至少一个时辰,别说你了,就算是我,也只能暂时忍一忍了。”

  说句心里话,玉柱的所谓钦差身份,只能吓唬一般人而已,老十四还真没放在眼里。

  老十四真正忌惮的是,玉柱每天都可以见到皇帝,时间还不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