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了康熙 第152章

作者:大司空

  大半年没见了,魏珠见玉柱还是这么的通透,不由起了谈兴,小声说:“青龙胡同的西边,最近不怎么太平。”

  玉柱一听就懂,青龙胡同的西边,正是老八的贝勒府。

  老四和老八是邻居,老四的贝勒府,就在老八家的西侧魏珠那可是老油条了,他说话,哪怕是暗示,也都是点到为止,含而不露。

  听不听得明自,就全靠你自己去细品了进了乾清宫之后,玉柱刚进静心斋,就跑过去,抱住了康熙的一条腿,红着眼圈哭道:“老爷子,可想死我了。”

  “唉…”康熙被玉柱这么一招惹,眼圈也不禁红了,噎了半天气,才说,“我也挺想你的,快,快坐下,陪我说说话儿。”

  “魏珠,茶已经凉了,换热的来。“随着老皇帝的一声吩咐,魏珠赶紧张罗了。

  只是,换了茶之后,魏珠缩在门边,心里却在想。

  刚上不久的茶,万岁爷就说凉了。嘿,玉柱走的这大半年,圣宠不仅没衰,反而更胜于以往了。

  万岁爷提前备好了茶,等着臣下来喝的事儿。除了玉柱之外,再无第二人,有此恩遇了。

  也需要康熙发问,玉柱就把在广东那边干过的事儿,一五一十的禀报给了康熙。

  末了,玉柱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不瞒您说,我没管好自己,居然把个洋婆子的肚子搞大了。”

  此话可谓是粗俗之极,十分的无礼。

  康熙被惊到了,沉吟了片刻,才问玉柱:“你不是带去了两个婢女么,她们都没动静?”

  老皇帝这么一问,玉柱的心里便有了数,爱丽丝的事儿,老皇帝九成是提前知道了。

  广州的满城之中,驻有广州将军。

  玉柱的一举一动,广州将军肯定会密折上报给康熙。

  “嗨,老爷子,您说气人不气人?我身边的女人,也不算少了,正室和通房都没怀上身孕,偏偏,一个洋婆子居然有了,这叫什么事儿嘛?”玉柱好一阵唉声叹气。

  康熙忽然一笑,说:“无妨。待她生下你的崽之后,就接了她来京城里住着吧。我给她挑个好地方,住着也舒服一些。”

  这话看似轻描淡写,魏珠却心头猛的一凛。

  魏珠心想,若是玉柱稍有迟疑,万岁爷只怕是就要起疑心了呀。

  玉柱没有丝毫的犹豫,当即就说:“您手里的宅子,可都是好地方呢,我替她谢过您的恩典了。“

  下棋的时候,玉柱把干过的事儿,巨细无遗的讲给老皇帝听康熙听说玉柱在虎门岛上,训练了一支五十几人的洋枪队,不由微微一笑:

  “你太过于谨慎了,就这么点人,怎么不带回京城?”

  玉柱暗暗松了口气,这一关,算是过了一半了

  “老爷子,您不发话,我哪敢乱来呢?”玉柱心里提高了警惕,脸上却笑嘻嘻的。

  老皇帝说的不过是句场面话罢了,谁信谁傻。

  若是玉柱未经许可,擅自就把配备洋枪的军官种子们,悄悄的带回了京。

  嘿嘿,那个性质就彻底的变了,玉柱岂能不知道其中的厉害?

  这个事情,玉柱主动说了,就说明心里没鬼,并无大碍。

  一旁的魏珠,深深的看了眼玉柱。

  虎门水师营里的那些事儿,万岁爷早就知道了。至于怎么知道的,魏珠也不太清楚。

  “还是叫他们回来吧。我倒瞧瞧这洋枪队,和火器营,有何不同?”康熙这不是商量,而是决定。

  “噫。”玉柱自然是遵命而行了。

  棋,一直在下,和康熙的闲聊,却在持续进行之中。

  康熙虽然漫无边际的说着闲话,玉柱却早就品出了其中的异味。

  嘿嘿,老九去守陵之后,老八的声势骤降。

  可问题是,老八消停了,太子胤初却要趁胜追击,扩大战果。

  “热河总管,兹事体大啊。”康熙点到为止的说了热河总管的事。

  玉柱一听就懂,太子想抓军权,盯上了热河总管。

  热河总管,隶属于内务府,全称是总理迕庄园事务总管的兵权。

  清军入关后,热河行宫修建在前,承德建府于其后。

  热河只是在位于承德府范围内而已。位高权重的直隶总督,也管不了热河的军务,只能管承德府内的民政事务。

  热河总管的厉害之处,就在于,不仅管着热河的满蒙八旗驻军,还负责热河行宫的安全保卫工作。

  问题是,热河距离京畿,近在咫尺也。若是有变,热河骑兵快则一日,慢则两日,必可抵京城。

  历史上,肃顺最终被送上菜市口,手握兵权的热河都统胜保,就立下了汗马功劳。

  疏不间亲,才是王道!

  太子胤初,再有一万个不是,康熙顶多只是私下里发个小牢骚罢了。

  说白了,胤初是康熙真正亲手养大的儿子,父子之间的感情很深。

  现在的康熙,对胤初也尚有期待,而不是绝望。

  玉柱当然明白其中的厉害,所以,他故意把头一低,装没有听见的。

  见玉柱没有附和,康熙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追问道:“你怎么看?”

  “老爷子,您叫我回来,是体贴我,叫我享福的。我哪有工夫,想这些破事呀?”玉柱的回答,把康熙说楞住了。

  此前,康熙也和马齐私下里抱怨过。结果,马齐公然对太子喊打喊杀,闹得很不愉快。

  玉柱却摆出了那是皇帝的家务事,他不想搭理的态度,这就很有些意思了。

  偏偏,玉柱越是不想掺合,康熙就越想听听他的意见。

  “魏珠,你且退下。”康熙摆了摆手,赶走了魏珠。

  等魏珠走后,康熙盯着问玉柱:“再无外人,我想听你的真心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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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 御前带刀侍卫

  玉柱才不傻呢,魏珠算个叼?

  真正麻烦的是,康熙自己的心态,像是着了魔似的。

  “老爷子,这种事情,乃是您的家务事儿。我就算是侄儿,也不敢乱插嘴的。”玉柱摆出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式,任由康熙威逼利诱,打死也不肯多说半个字。

  因为,康熙的心态是,他立的太子,只有他可以骂,可以打,换个人就不成了。

  实际上,只要是当爹的,大致都是这个心态。

  自己的儿子,哪怕是再烂旳仔,也不许外人碰半根手指头。

  玉柱敢顶撞康熙,一则不论太子之非,乃是人间正道,他怕个鬼?

  二则,玉柱和康熙的关系,已经很亲密了,不怕耍赖后挨锤。

  最后一个,也是最重要的理由,康熙又想南巡了。

  南巡,可不得要银子么?

  “你个小混蛋,每天太闲了,我实在是看不顺眼了。”玉柱打死不肯说太子的坏话,康熙也拿他没招了,只得叫来梁九功,命其宣旨。

  等玉柱跪下后,梁九功展开明黄色的旨意,朗声念道:“奉上谕,著玉柱兼御前二等带刀侍卫,赏单眼花翎,钦此。”

  接了旨意后,玉柱整个的蔫了。

  御前二等带刀侍卫,正四品。看似又升官了,然而,二等的带刀,每天都要在乾清宫的各个角落里,站木桩。

  而且,一站就是一个时辰。站足了一个时辰后,才许换班休息。

  不过,二等带刀,比三等带刀,待遇要好的多了。

  三等带刀,不管冰天雪地,还是酷暑炎热,都必须站在乾清宫门外。

  御前侍卫,都归御前大臣管辖。

  颁旨之后,康熙拉着玉柱又下了三盘棋,赢舒服了,才放了他走。

  出了静心斋后,玉柱找到了御前头等带刀侍卫诺罗布,询问找谁去报到的问题。

  以前,玉柱属于外臣,诺罗布哪怕很领他的人情,也不敢和他有所交往,免得惹来杀身之祸。

  现在就不同了,玉柱已经是御前二等带刀侍卫,妥妥的自己人。

  诺罗布抬手轻轻的拍在他的肩膀上,笑眯眯的说:“兄弟,上次还没谢你呢,回头啊,致美楼摆席面,我请,千万不许和我抢着付帐啊。另外啊,还要恭喜你呢,本朝以来,只要是二等御前带刀侍卫的出身,个个都飞黄腾达了。“

  据诺罗布所言,玉柱并不归他管辖,而是由御前大臣简亲王雅尔江阿亲自调遣。

  嘿嘿,老皇帝的身边,快被铁帽子亲王和郡王们,包圆了。

  诺罗布是铁帽子顺承郡王勒克德浑的第三子,据玉柱的估计,他将来八成是要袭了王爵的。

  简亲王雅尔江阿,是郑亲王济尔哈朗的曾孙,响当当的铁帽子亲王之一。

  只是,玉柱找过去的时候,雅尔江阿正在屋里吸鼻烟玉柱被晾在了屋外,并不生气,径直站着,等雅尔江阿叫他。

  这年头,不管是哪个衙门,新来的人员,总要经历一些磋磨的。

  等雅尔江阿吸足了鼻烟,已经过去了一刻多钟。

  雅尔江阿端着亲王的架子,教训玉柱:“乾清宫里,可不是你家里的花园门,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明白吧?”

  “嗻。”玉柱心里明白,雅尔江阿肯定知道他有翘衙的坏毛病,这是提前敲打他来着。

  “你的值岗,就在静心斋的门口,哪儿也甭去,就搁那待着了,明白吧?”雅尔江阿一口一个明白吧,玉柱还不懂,那就是大傻蛋了。

  老皇帝,这是成心想抽了他的懒筋!

  “咱们宫里的御前带刀侍卫,都是上二日,歇四日。上值的时候,每个时辰换岗一次。下值了呢,也不许出宫乱跑,只能待在值房里,明白吧?”雅尔江阿的态度不善,讲解得倒也异常之详细,惟恐玉柱出了差错,他会跟着倒霉。

  “另外,咱们御前的腰刀,可不是一般的刀,必须本王开了条子,你自己去领。”

  雅尔江阿拿出早就开列好的条子,从怀中摸出一方小银印,在印上哈了口气,“啪。”重重的钤摁在了条子上。

  “别怪本王没有提醒你,刀在脑袋就在,丢了刀,脑袋必须搬家。”雅尔江阿语气说的很重,但是,玉柱却听得津津有味。

  官场之上,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雅尔江阿看似有些瞧不上玉柱,却又处处留有余地。

  玉柱这个小小的四品侍卫,在雅尔江阿的跟前,压根就不值一提。

  但是,安排玉柱值守在静心斋门前的内涵,雅尔江阿显然也是很清楚滴。

  玉柱拿了条子去领了刀之后,就去找直接上司,头等御前侍卫延信延信,肃亲王豪格的孙子,温郡王猛峨的第三子。

  只是,袭了铁帽子显亲王的并不是猛峨,而是他的四哥富绶嗨,大名鼎鼎的延信,玉柱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延信的经历,实在是太复杂了。

  老十四领兵去西北之前,延信就是潜伏着的十四爷党了。

  后来,雍正登基,老十四垮台之后,延信又和抚远大将军年羹尧交往甚密等年羹尧被赐死,延信也被革职夺爵,被圈禁而死。

  这且罢了,雍正深恨延信的不忠,把他的子孙全都赶出了黄带子的行列,贬为庶民。

  唉,延信这家伙就是个悲剧,先后两次都走错了道,站错了队。

  和雅尔江阿的冷淡不同,延信对玉柱,那是异常之亲热。

  “玉柱弟弟,以后啊,别和我客气,有啥不清楚的,尽管来问我。”延信领着玉柱,去了懋勤殿的附房。

  这里是御前带刀侍卫们的宿房。

  延信笑着说:“不带刀的御前侍卫,不住这里。”语气之中,颇有些自得。

  玉柱微微一笑,带刀和不带刀,一、二、三等,在等级制度森严的大清,这些都是可以炫耀的资本。

  进了宿房后,玉柱惊讶的发现,并不是他预料之中的大通铺,而是两人两床的小单间。

  看出玉柱的吃惊,延信介绍说:“带刀的二等虾,都是两人一个单间。三等虾,十人一间。”

  玉柱心想,头等虾,恐怕就是住单间了吧?

  御前带刀侍卫另有特殊的腰牌,玉柱领了腰牌之后,仔细的一看,就见上书几行金字:御前二等带刀侍卫佟佳·玉柱,满洲镶黄旗,直乾清内宫,面白,无须,体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