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司空
秀云暗暗松了口气,又说:“爷,还有件事儿,前儿个,老太太和玉烟闹了个小不痛快。”
玉柱微微一愣,玉烟已经是皇家准儿媳了,她和李四儿吵什么架?
秀云赶紧解释说:“是玉烟想贪嘴,老太太死活不让,两个人话赶话的,就顶了嘴。”
玉柱一听就知道,这事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呀。
如今的李四儿,既不缺银子使,也不缺人吹捧,她和玉烟之间,有啥可吵的?
隆科多是理藩院尚书,玉柱是威风凛凛的步军统领,李四儿的小日子,过得别提多滋润了。
“嗯,八成是为了嫁妆的事儿。”玉柱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窝,叹道,“我额涅啥都好,就是有些重男轻女了。”
秀云见玉柱误会了,便小声解释说:“爷,是这么回事,老太太打算多给玉烟二十万两压箱底的银子,玉烟说什么,那是您和八十九的家当。这不,没几句话,就顶上了。”
玉柱哑然一笑,说:“皇上回京后,朝局又要动荡了,这种事儿,我就当作是不知道的。”
家务事,最难断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老十八还太年轻了,照玉柱的估计,恐怕还要过两年,才会大婚。
三日后,玉柱汇总了手头的各种黑材料,踩着御门听政结束的点,迈着四方步,进了宫。
康熙的原则是,给了兵权的重臣,不许进南书房,也不能参与御门听政。
玉柱接了隆科多的班之后,就承担了职业打小报告的职责。
康熙回乾清宫的路上,见玉柱就站在阶下,便招手把他唤到了肩舆旁。
“可还满意?”康熙问的的没头没尾。
“谢皇上周全。”玉柱答得也是含湖不清。
魏珠心里有数,君臣二人,打的是曹颐的哑谜。
讷尔苏被调去了荆州,就是老皇帝动的手脚,目的就是笼络住玉柱。
另外,曹颐老是从御营门前经过,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并暗中禀报给了老皇帝。
魏珠记得很清楚,万岁爷知道消息的时候,不仅没有发火,反而心情甚佳。
进了乾清宫后,玉柱按照先后的顺序,把几个皇子阿哥最近做的事儿,一一密禀给了康熙。
康熙听罢,叹了口说:“老八,等不及了呀。”
玉柱心头一凛,装作没听见似的,故意装了傻。
老八暗中做的事儿,玉柱的职责所在,必须打小报告。
但是,亲父子之间的事儿,玉柱就不敢乱掺合了。
然而,令玉柱没有想到的是,康熙居然问他:“说说看,朕该如何处置他们?”
里头全是天坑,玉柱硬着头皮,继续装傻,小声说:“此非人臣所能妄言之事。”
“但讲无妨,不罪你。”康熙大大的鼓励玉柱说真心话。
玉柱才不傻呢,咬死了不肯掺合进去。
末了,康熙真的生气了,冷冷的说:“滚。”
“嗻。”玉柱顶着巨大的压力,倒退着走了。
出来之后,玉柱背着手,缓缓的朝西华门那边走去。
嘿嘿,老皇帝怎么处置儿子们,玉柱只要掺合了进去,那便是一时爽,却后患无穷。
智者所不为也。
玉柱领着秀云和轩玉,去了富察家。
今天的富察家,可热闹了,门前车水马龙,贵人如云。
玉柱领着家人到的时候,富察家的门口,停满了马车。
大舅哥安林,亲自站在门前,迎接玉柱的到来。
行礼过后,安林一把抱起了小轩玉,亲热的说:“小猴儿,上次打碎了我的笔洗,还没找你赔偿呢。”
小轩玉笑嘻嘻的说:“舅舅,我额涅当天就拿了我阿玛的笔洗,赔给您了。”
玉柱看了眼秀云,秀云有些不好意思的把头一低。
进了正房之后,玉柱给常德和尹尔根觉罗氏行了大礼。
落座之后,几个人正说着家常话,秀云的舅舅新盛到了。
自从隆科多就任了理藩院尚书之后,新盛在理藩院里的行情,节节攀升,不断看涨。
又是一番见礼之后,新盛笑着说:“方才,我离开衙门的时候,尚书老大人亲口告诉我,说是亲家母要亲自来到贺。”
玉柱知道这事。尹尔根觉罗氏过生辰,李四儿这个亲家,照道理是必须来道贺的。
如今的富察家,由于沾了玉柱的光,家势渐有恢复往日荣光的架式。
常德已是包衣三旗三营的参领,安林是六品的苑丞,新盛也高升为从五品的员外郎。
此皆玉柱提携之功也。
也正因为如此,玉柱这个女婿,在富察家里,格外的有面子。
连带着小轩玉,也是人见人爱的横着走路。
至于,曹春的那边,就很有些惨不忍睹了。
到目前为止,曹春的弟弟曹颙,还仅仅是个三等侍卫罢了,玉柱并没有刻意的提拔他。
秀云望着众星捧月一般的玉柱,她的心里甜丝丝的,看着男人的眼神的也格外的温柔。
女怕嫁错郎。
秀云觉得,她没嫁错人。
只是,玉柱已经是三等侯。这个侯爵,将来肯定是由曹春的儿子来继承。这么一来,就有些危机了。
因为啥呢?
说句大逆的话,等隆科多归西之后,玉柱肯定要袭老佟家祖传的一等承恩公。
那么,玉柱现在的侯爵,因不是世袭罔替,就必须给曹春的儿子降一级的袭了。
到时候啊,曹春的儿子有爵,秀云的小轩玉却无爵,这就有麻烦了呀。
第355章 风光体面
一家人正在品茶闲聊,门房来报,马齐的夫人来道贺了。
常德满是欣慰的看着玉柱,说:“贤婿,这也是借了你的光啊。往年的这种时候,她可从没来道贺过。”
玉柱能说啥?他只是笑了笑,避过了尴尬的话头。
话说,一废太子之时,马齐栽了个大跟头,由满洲首席大学士,被康熙一罢到底,回家吃闲饭去了。
而且,由于马齐站错了队,他的两个弟弟,李荣保和马武,也都受了牵连。
李荣保,也是被一掳到底,至今赋闲在家。
马武呢,仅仅保住了内务府总管之职,而丢了金光闪闪的领侍卫内大臣。
马齐的长兄马斯喀,如果不是已经死了,也肯定会受到牵累。
反观富察·常德这一脉,渐有再次复兴崛起之势。
关键是,常德的女婿玉柱,已经站稳了皇帝身边第一大红人的位置。
内务府总管,兼步军统领,才二十出头的三等侯。
即使是傻子也看得出来,前途无量也!
所以,马齐的正室佟淑月来了。
说起来,佟淑月和玉柱,也沾亲带故,只是血缘关系较远罢了。
玉柱的高祖是佟养真,曾祖是佟图赖,祖父佟国维。
巧合的是,佟养真的亲弟弟佟养元,便是马齐之妻佟淑月的曾祖。
只是,康熙推恩抬旗母族的时候,仅从佟图赖开始。因此,佟淑月就只能姓佟,而不姓佟佳。
老佟家的两个一等承恩公,并不是一起给的,而是前后两次的推恩所至。
佟图赖的一等公爵位,被长子佟国纲袭了。
佟国维的一等公,是因为,他的嫡长女,大佟佳氏,也就是老四的养母,成了皇后。
秀云的祖父萨布素活着的时候,和马齐的父亲米斯翰联过宗谱,两家算是正经的亲戚,伊尔根觉罗氏便亲自迎出了大门。
安林好奇的问舅舅新盛:“那克出,您依诺(外甥)我听说,马齐在理藩院里,管着罗刹国的事务?”
新盛抚须轻声笑道:“皇上只是命马齐协助办理罗刹国的事务,至今并未有正式的名目。”
也就是说,马齐并不是理藩院里的堂官,只是受命协助处理罗刹国的临时差使而已。
玉柱端着茶盏,心想,这人呐,非要栽个大跟头,才知道痛。
曾几何时,马齐身为首席满洲大学士,那是多么的猖狂?
一废太子后,康熙特意明说,不许马齐掺合拥立新储君之事。
马齐偏偏不听,非要暗中透风,私下里告诉王鸿绪,说大家公议,一致拥戴老八。
结果,整个马齐的家族,都受到了牵连。
马齐这一系的正支富察氏,从二马吃尽天下草的门第显赫,变得无足轻重。
甚至,都不如常德这边的旁支有实权了。
马齐心里的落差,是可想而知的巨大。
这个时代,看家势的上升还是下降,说白了,就是看办红白喜事的时候,亲自出席的大人物们,来的都是些什么人?
旗下人家,有句老谚语:死了阿玛,天塌地陷。死了额涅,宾朋满座。
历史上,慈禧太后的父亲惠征死了之后,她们三姐弟连送灵柩回京的银子,都凑不齐。
这里头,就隐藏着一个世态炎凉的潜规则。
当官的爹死了,这家恐怕再无出头之日,昔日的同僚们自然也就敢怠慢了。
若是娘死了,当官的爹还在,不看僧面看佛面,大家自然都要来捧场了。
有玉柱的亲自坐镇,今天的富察家,高朋满座,宾客如云,好不热闹。
等李四儿来的时候,正房里的所有人,都出来迎接了。
“请额涅大安。”玉柱领着秀云和小轩玉跪下了。
李四儿见富察家的门前,站满了来迎接她的人,不由很是得意,笑道:“咱们是至亲骨肉,何须如此多礼?都起来吧。”
这时,伊尔根觉罗氏蹲身道:“见过亲家母。”
李四儿赶紧也蹲身还礼,笑眯眯的说:“亲家母,劳您的大驾来接我,真是不敢当啊。”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很受用。
嗯,不错,很不错,伊尔根觉罗氏确实是个明白人,知道如今的富察家,靠了谁的提携?
在众人的簇拥下,李四儿昂首挺胸的往里走。
沿途之上,不断的有人凑过来,给李四儿行礼,这让她的虚荣心获得了极大的满足。
在家里称王称霸,算个啥呀,李四儿就是要出门当老祖儿!
等李四儿在正房里坐定之后,来拜见她的人,更是络绎不绝。
俗话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人。
人家是来给李四儿见礼的,总不能拦着不让进门吧?
李四儿故意仰起下巴,大声对伊尔根觉罗氏说:“亲家母,想当初啊,没人待见我。唉,我确实出身低,没啥本事,可是,谁叫我生了个格外争气的好儿子呢?”
这话很不中听!
可是,仔细一想,确有道理!
李四儿确实不算个啥。可是,她男人是前任步军统领,她亲儿子是现任步军统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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