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司空
老皇帝说的含糊不清,实际上,是逼着玉柱作出抉择。
女人和兵权,怎么选?
玉柱不敢迟疑,但凡他稍有点犹豫,頔二奶奶就完了。
“我还是想再护她一次,求老爷子您开恩。”玉柱毫不迟疑的表明了态度。
老皇帝冷冷的看着玉柱,眯起两眼,淡淡的说:“你真的想清楚喽?”
“回老爷子,我都想清楚了,我的女人,就交给我来处置吧?”玉柱顶着老皇帝阴冷的目光,侃侃而谈,毫不退缩。
“哼。”老皇帝霍的站起身子,抬腿就往外走。
塞勒完全没明白,老皇帝究竟是个啥意思,玉柱却秒懂了。
玉柱赶紧跟上了老皇帝的脚步,一起快步出门,又陪着老皇帝走到了马车旁。
老皇帝上车时,彻底无视了玉柱伸出的手臂,只扶着王朝庆的手,登上了马车。
只要自己不尴尬,就不怕丢面子。
玉柱挺直了腰杆,就站在马车旁,毕恭毕敬的说:“天恩浩荡,容了臣儿这一遭。臣儿也没啥可说的了,唯有死忠尔!”
王朝庆一直在外头,不明白里边发生了什么事。
但是,玉柱的话虽不多,却恰好挠到了老皇帝的痒处,王朝庆却是心里有数的。
“哼,你个狗东西,迟早死在女人的肚皮上,滚吧。”老皇帝的开骂,令玉柱喜出望外。
玉柱赶紧扎下千去,小声说:“任打任罚,臣儿绝无半点怨言。”
也许是觉得玉柱的诚意满满,老皇帝不由心头火起,怒骂道:“没出息的东西,哼。”
老皇帝怒气冲冲的走了,挨了骂的玉柱,却丝毫也不慌乱。
怎么说呢,越是老皇帝即将归西的节骨眼上,玉柱越要暴露出“好色如命”的本质。
没有缺点,又捏着庞大的兵权,不管谁当皇帝,都是岳鹏举的下场。
想当年,郭子仪能够善终,主要是他主动放弃了兵权,又擅长作戏的缘故。
再加上,唐代宗是个明白人,并没有杀功臣的念头。
一言以蔽之,在万恶的皇权时代,类似玉柱这种重臣的生杀荣辱,尽握于老皇帝之手也。
送走了老皇帝后,玉柱扭头吩咐吴江:“去,把她捉来。”
“嗻。”吴江异常机灵追问一句,“爷,还是捉去老地方么?”
这话问得极有水平,不愧是追随于玉柱身边,已经二十几年的老管事了。
经吴江的提醒,玉柱想了想,又吩咐说:“把她身边的那些个恶奴都拿了,好生伺候着。”
“嗻。”吴江立时精神一振,挑起眉毛,扎千领了命。
玉柱所谓的好生伺候着,就是只要不打死,怎么折腾皆可的暗示。
吴江办事,向来都是滴水不漏,令人很放心。
晚上,玉柱在秀云院内用罢晚膳后,吴江回来了。
“回爷,人已经在老地方了。”吴江详细的禀报了捉人的整个过程。
玉柱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吴江赶紧哈着腰,解释说:“小的已经打发人去了曹府,告知了他们,頔二奶奶被我们太太请到府里小住几日。”
对于吴江办事的机灵劲儿,玉柱向来是很满意的,这一次也不例外。
“嗯,差事办得不错,自己去帐房领赏吧。”玉柱出手向来大方,最基本的赏银,至少十两。
“谢爷的恩赏。”吴江麻溜的扎千下去,谢了赏。
吴江是见惯了大钱的管事,并不是眼皮子贼浅的下人。
就以吴江目前所处的位置而言,说句实在话,区区十两银子而已,并不放在他的眼里。
真正值钱的是,玉柱对吴江的信任和重用。
“嗯,既然牵扯到了太太,你就去太太那里,把事给圆了吧。”玉柱心里有数,秀云不可能听任吴江的摆布,必须他发了话,秀云才可能默契的配合。
頔二奶奶,最吸引玉柱的地方,其实是,她是王熙凤的原型。
鼎鼎有名的凤辣子,成了玉柱随意可以享用的地下情妇,不管怎么说,都可以满足玉柱的虚荣心了。
不过,玉柱再宠自己的女人,没有规矩,就不成方圆了。
这一次,玉柱豁出去不要兵权了,也要救下凤辣子,下的其实是一步险棋。
万一,玉柱猜错了老皇帝的心思,那就要鸡飞蛋打了啊!
继续纵容凤辣子仗势欺人,胡作非为,显然是不成的。
玉柱本就是手毒之人,在他的安排下,凤辣子硬是被饿了整整两天。
两天以来,凤辣子粒米未沾,饿得浑身发软,连骂人的劲儿都木有了。
曹家再怎么破落了,有玉柱的暗中撑腰,凤辣子也过的是锦衣玉食的滋润日子。
换句话说,她哪里尝过挨冻受饿的苦滋味儿?
玉柱进门的时候,一直贴身伺候凤辣子的小婢,赶紧蹲身行礼,乖巧的禀道:“禀爷,照您的吩咐,全都收拾妥当了。”
“嗯,下去吧。”玉柱迈步朝里走,那小婢眼尖,她赫然发现,玉柱背在身后的右手上,捏着一根藤条。
唉,没办法,凤辣子太不乖了,该动家法的时候,玉柱怎么可能手软呢?
怜香惜玉,也要看时候儿啊!
第683章 十万绿营
“内阁奉上谕,步军统领玉柱,著以兵部尚书衔,兼闽浙总督,钦此!”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
苏州和杭州的地方官,向来是大清官场上的知名肥缺。
在大清的官场上,直隶总督的政治地位,在诸总督之中,向居首位。
两江总督,则是封疆大吏里头,明面上最肥的缺。
实际上,闽浙总督,才是真正肥得流油的第一督抚肥缺。
因为,收回台湾之后,老皇帝屡下密谕,要求闽浙总督,找机会迁移台湾岛上的居民,回福建定居,免得节外生枝,多生事端。
众所周知,形式主义,是对抗官僚主义的法宝。
上面的政策,哪怕再好,地方官也可以故意把经念歪了,方便自己获取超额的利益。
迁谁不迁谁,怎么迁,安置到哪里,这里头的学问,可就太大了!
说白了,塞钱多的,或是有后台的,才可以免迁。
据玉柱所知,单靠台湾一地的大地主和富商们,就让闽浙总督,数钱数到手抽筋了。
而且,这个抽筋,并不是一锤子买卖。
通俗的说,只要玉柱在任,就可以一直吃下去。
这是规矩!
玉柱可以不要,但是,台湾的大地主和大富商们,却不能不送。
不送,就是看不起玉柱!
这年头,草民胆敢看不起闽浙两省的土皇帝,那肯定是要栽大跟头滴!
陛辞的时候,老皇帝吩咐玉柱:“近年来,台湾府境内叛乱频发,满保擅文治,不习武事,一直疲于奔命,屡屡无功而返,甚失朕望。柱儿,你带着新军过去,务必剿灭叛匪,保境安民。”
“嗻。”
其实,玉柱已经猜到了,老皇帝故意把他弄那么远,肯定是带有特殊的目的。
现在答案揭晓了。
台湾岛内,局势极其不稳定,各地的叛乱频发。
也就是说,玉柱到福州就任后,其首要任务,便是提兵镇压叛乱。
因为台湾孤悬海外,又是郑家父子老巢的缘故,闽浙总督手里掌握的兵权,也就异常之重。
别的且不说了,单单是福建一省的绿营兵,便超过了六万五千余人。
再加上,浙江各地的绿营驻军,玉柱掌握的兵权,轻轻松松的超过了十一万之众。
“福州将军满保,乃是正儿八经的红带子,你必须对他客气一些,明白吧?”老皇帝担心玉柱太过骄横了,不把满保放在眼里,便再三叮嘱他,要尊重满保在福建推行的各种善政。
已是康熙五十八年了,除非玉柱脑子进水了,才有可能主动和满保纠缠不清。
既然十一万绿营兵权到了手,当务之急,显然是培养绿营兵里的心腹部下嘛。
“汗阿玛,您就放心吧,臣儿的阿玛,虽然与满保有旧隙。但是,臣儿绝不会因私害公。”玉柱索性把话挑明了说,免得老皇帝疑神疑鬼的胡乱猜忌。
旗人十分贪财,满保却是宗室觉罗里,少有的一朵奇葩。
满保此人,因是觉罗(红带子)里独一无二的满洲进士出身,一向孤芳自赏,以清廉自许。
他非常看不惯隆科多的嗜财如命,曾经上专折弹劾过隆老三。
这年头,讲究的就是,父仇子必报。
满保弹劾过玉柱的亲爹,老皇帝自然就要担心,玉柱对满保抱有成见了。
因相处多年,老皇帝很了解玉柱的脾气,这小子固然异常骄横,却也是言而有信的那种小混蛋。
老皇帝饮了口茶,看了眼玉柱,笑着说:“江南的苏杭,那可是出美人的地方啊!”
玉柱一听这话,就知道了,老皇帝这是告诫他,好色可以,但要适度,尤其不能耽误了大事。
“臣儿自有分寸,您老人家就放心吧。”玉柱的脸皮贼厚,这是明摆着告诉老皇帝,他若有看中的,该抢还必须抢。
老皇帝也很清楚,玉柱这个狗东西,有真本事,却也是个管不住裤裆的家伙。
这一次,玉柱宁可放弃兵权,也要保下曹家那个偷汉子的贱货,已经充分说明了,简直是色胆包天啊!
玉柱曾经担任过文渊阁大学士,以他的身份,去担任闽督,却没挂大学士衔,已经算是贬谪了。
另外,老皇帝也挺有意思的,原任闽督的觉罗满保因不擅带兵打仗,被调任福州将军。
看这意思,显然是想就近监视玉柱这个方面大员了。
必须承认,受了废太子的两次刺激之后,老皇帝越来越喜欢玩权力平衡游戏了。
临别之际,老皇帝信口道:“杭州那边,有人一直暗中作祟,你既为闽督,就应查清楚喽。”
玉柱的眼眸微微一闪,心说,老皇帝该不会是对杭州织造孙文成起了疑心吧?
杭州织造孙文成,是曹家孙老太太的嫡亲侄儿。
和江宁织造不同,杭州织造所出的贡品,都是皇宫举行各种庆典活动时,宫廷里悬挂的各种五颜六色的彩色丝绸,以及上至皇帝,下至百官的各种衣服。
同时,孙文成还肩负调控蚕丝的价格,稳定江南丝绸业的重任。
孙文成担任杭州织造之前,曾在广州做过一年的粤海关监督,负责各国朝贡人员的日常衣食住行及安全问题。
一本《红楼梦》,道尽了江南三织造的兴旺和损辱。
相对于江宁曹家和苏州李家,杭州的孙文成和康熙较为疏远的关系,让他始终保持清醒的头脑,不敢私下里掺合立储的大事,反而帮了他的大忙。
老四登基之后,狠狠的收拾了站错队的曹家和李家,而轻轻的放过了孙家。
根子问题就两条,孙文成没胆子参与立储之事,同时,杭州织造并无巨额的亏空。
说起来,老皇帝下江南,却又没去杭州住进行宫里,孙文成比曹家和李家亏得更多。
但是,孙文成硬是把落下的亏空,直接做平了,肯定是个很有本事的家伙。
经老皇帝的提醒,玉柱对孙文成,倒有了不小的兴趣。
这年头的官场之上,真正精通丝绸产业的官员,如同凤毛麟角一般,太过稀少了。
明发了上谕之后,玉柱府上的门槛,都快被踩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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