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司空
礼不可废也!
玉柱赶紧跪下行礼,恭敬的说:“臣儿玉柱,恭请德妃母万福金安。”
“起喀吧。”德妃心里很腻味玉柱,表面上却显得十分热情,“我听说,你阿牟其鄂伦岱要做甲子大寿了?”
甲子寿,男人年满六十的吉寿也,是古人最重要的一个生辰。
乍一听,德妃显得很关心玉柱,纯粹是好心好意。
实际上,鄂伦岱刚刚犯了大罪。他喝多了酒,居然当众抱着一个宫女,肆无忌惮的乱啃乱亲。
就在惩罚措施还未定案之时,德妃故意拉出鄂伦岱说事,就等于是变相的提醒屋里的老皇帝,玉柱和鄂伦岱是一家人。
阿牟其(伯父)不是好东西,堂侄能是好人么?
宫里的女人,挖坑埋人,若是带了脏字,那才是自降了身份啊。
玉柱才不傻呢,任由德妃夹枪带棒的揶揄,他一直低着脑袋,装傻充楞的闷不吭声。
德妃正等着玉柱当众顶撞,才好进一步的借题发挥。
能屈能伸,方为大丈夫也!
徒逞匹夫之勇,那是没脑子的蠢货,将来必成败寇!
德妃故意等了一小会,见玉柱死活不肯上套,只得登上肩舆,悻悻的扬长而去。
目送德妃走后,玉柱这才进屋拜见老皇帝。
“臣儿玉柱,恭请汗阿玛万安。”
老皇帝摆了摆手,笑道:“你总算是舍得来见我了啊!”话里有话。
玉柱很识相的起身,稍微趋前一步,涎着脸说:“臣儿初一上任,就碰上了滔天大案,不可不慎啊。”双手捧上了亲笔奏折。
老皇帝接过折子,打开一看,只见,右起的抬头便是:宗人府右宗正,臣儿玉柱跪奏。
玉柱一直垂着头,默默的等着老皇帝看奏折。
出乎意料之外的是,老皇帝翻过来倒过去,反复看了三遍,这才抬眼望向玉柱,冷冷的问他:“照你的意思,博启竟无一丝一毫的可恕之处?”
老皇帝明显生气了,玉柱并不害怕,低着头说:“以下犯上,必杀之!”
在皇权专制的社会,恩只能出自于上。
权贵犯罪了,经办人只能从严禀奏,而不能法外开恩。
说人话就是,杀头的罪过,只有老皇帝才有资格宽恕。
所以,玉柱在折子里大肆攻击了博启一番。其中,最令老皇帝印象深刻的是,玉柱公然把博启称为八旗之耻。
在折子里,玉柱骂了博启之后,话锋一转,借着一个巴掌拍不响的由头,罗列了球琳诸多的不轨之劣行。
这且罢了,最令老皇帝感兴趣的是,玉柱从球琳的身上,又上纲上线的牵扯到了老九的身上。
“身为皇子,胤禟恬不知耻的嗜财如命,试问读圣贤书何用?”老皇帝反复念了几遍,冷笑道,“养不教,父之过也,你这是指责朕么?”
“臣儿不敢。”
见老皇帝动了真怒,玉柱赶紧解释说:“球琳行为极不检点,不予严惩,何以平民愤?”
“嗯,这可是你说啊?”老皇帝轻吁了口气,冷冷的看着玉柱。
玉柱心说,你想整老八老九他们,却又不想脏了自己的手,这口黑锅可不得老资来背么?
“回汗阿玛,必须严惩不怠,才能以正视听。”玉柱的态度异常坚决,丝毫也无退缩的迹象。
“唉,你也太跋扈了呀,朕拗不过你。”老皇帝一边数落玉柱,一边提起朱笔,在玉柱的折子上,批了个鲜红的大字:可。
玉柱捧着批复的折子,一边往外走,一边暗暗好笑。
老皇帝明明看了三遍折子,却故意忽略了玉柱建议的是,老九应圈入宗人府内,好好的闭门思过。
不管怎么说,在老皇帝和玉柱的合谋之下,贝勒球琳的靠山,财神九爷悲剧了。
玉柱带着旨意,在一等侍卫阿齐图的协助下,带着大队的御前侍卫们,浩浩荡荡的来找老九。
依旧蒙在鼓里的老九,此时此刻,正在老八的贝勒府里,大言不惭的说:“有朝一日,隆科多捞的银子,玉柱府里的漂亮女人,九爷我全都接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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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0章 兵荒马乱
大队御前侍卫,簇拥着玉柱的马车,浩浩荡荡的进了城。
只是,进城之后,玉柱忽然吩咐了下来,径直去铁狮子胡同。
阿齐图甚是奇怪,便问玉柱:“柱爷,九爷不是在八爷的府上么?”
隔着轿窗,玉柱瞥了眼阿齐图,淡淡的说:“老阿啊,九哥再怎么说,也是汗阿玛的亲儿子啊,必要的体面,还是要给他的。”
阿齐图仔细一琢磨,还真是这么个理,岂有闯进老八的贝勒府,当众抓走老九的道理?
不过,令阿齐图万万没有料到,玉柱说着最冠冕堂皇的话,干的却是搜天刮海的勾当。
沿途之上,只要是老九的产业,全都被玉柱下令查封了,里头的掌柜和伙计们,都被一体抓走了。
好家伙,老九这么多年积攒下来的家底子,被玉柱搅了个底朝天。
等抵达铁狮子胡同后,老九在京城里的铺子,已经十去七八了。
老九的长子弘晸(zhěng),闻讯赶到贝子府的大门口,陪着笑脸的迎接玉柱。
“请柱爷大安。”既是玉柱亲临,无爵无官的弘晸,只得老老实实的扎千行了礼。
在康熙朝,皇子和皇孙,本质上,是两个概念。
即使是无爵无官的皇子,见官大几级,人人都得称爷。
皇孙们的待遇,就比皇子们差远了,他们必须按照爵位和官职,论高低。
玉柱点点头,温和的说:“起吧。有旨意,速请九爷领旨。”
弘晸当场就傻了眼,楞了一下,这才醒悟过来,赶紧跪下了。
“臣孙弘晸,恭请圣安。”
“圣躬安。”
行礼已毕,弘晸陪着玉柱往里走。
途中,就听玉柱大声吩咐道:“来人,将九爷的贝子府围了,没有本爵阁的吩咐,不许任何人出入!”
“嗻。”侍卫们大声应喏,一齐遵令而行,把老九的家,围了个水泄不通。
随行的御前侍卫们,即使不是玉柱的老部下,也知道他的厉害,没人敢不听话。
钦差驾临,老九又没在家,除了两个还在吃奶的小娃儿之外,老九的五个儿子都跑过来,陪着玉柱说话。
但是,老九的嫡福晋董鄂氏,却不可能出来待客。
按照礼法,家里只要还有能够喘气的男人,就轮不到女子抛头露面。
哪怕是异常金贵的贝子夫人,也不行!
老九的五个儿子,缠着玉柱说好听话,想打听一点内幕。
只是,玉柱不想说的事儿,拿改锥都撬不开啊。
老九的其余几个儿子,玉柱皆是无感。
唯独对弘晸,玉柱颇为感慨。
唉,老四登基之后,不仅下毒手弄死了老九,还把弘晸拘禁于宗人府内,一关就是五十几年。
可怜的弘晸,一辈子最重要的时间都在狱中度过。
被拘禁的时候,弘晸还是翩翩少年,到了乾隆四十三年被放出来时,已经是年过古稀的老人了!
没办法,权力斗争就是这么的残酷。
成王败寇,自古亦然!
如果不是老四的亲弟弟,老十四也和老三、老八和老九他们,一起见阎王了。
阿齐图的地位较低,只能站在贝子府正殿的台阶下。
贝子府的典仪瞅准了机会,暗中把银票塞进了阿齐图的袖口,想套个近乎,打探打探消息。
阿齐图又不傻,老九的银票,异常之烫手,他哪里敢收?
直接还回去,肯定不好。
阿齐图眼珠儿一转,随手把银票扔出了袖口,飘落到了地面上。
众目睽睽之下,贝子府的典仪,面色红如猪肝,尴尬得要死。
经此一事,老九府上的人,倒是都知道了一件事儿,玉柱来意不善。
老八的府上,老九正和老十吹牛,盘算着将来怎么收拾玉柱的女人们。
玉柱带人登门,让他回府接旨的消息,很快就传进了老九的耳朵里。
老九一听,哼哼道:“让他等着吧,爷的酒,还没喝痛快呢。”
身为皇子,接旨的事情,见得多了,不足为奇。
老八劝了几句,见老九实在不听,也就懒得再劝了。
但是,没过多久,铺子被全面查抄的消息传来之后,爱财如命的老九,立即蹦起老高。
“玉柱那个狗东西,莫非是想造反么?”老九叫嚣得异常厉害,心里却在发虚。
道理其实是明摆着的,若无老皇帝的撑腰,借玉柱八百个胆子,也不敢查封老九的产业。
老十是个糊涂蛋,叫喊着要拿马鞭子,去抽玉柱。
老八毕竟是个明白人,他仔细一想,叹息道:“玉柱的心思不纯,若是天黑之前,你还未回去接旨,那就是藐视汗阿玛了。”
老十气得鼻孔冒烟,破口大骂:“猪入的玉柱,爷和他势不两立。”
说句大实话,玉柱真不担心老九不回来,跑得了和尚,跑得了庙?
查抄产业,圈了老九闭门读书,性质确实很严重。
但是,如果老九故意拖到了天黑,还在老八那里喝酒,那就是妥妥的大不敬了!
晚年的老皇帝,最怕的就是大权旁落。
大权旁落最直观的表现,便是大不敬!
只要老九敢无礼,更严厉的惩罚措施,一定会接踵而至。
结果,黄昏时分,老九乖乖的回来了。
贝子府里的香案,早就摆好了。
玉柱背对着香案,居中而立,老九背对着大门口,跪下接旨。
“内阁奉上谕,著玉柱,查看皇九子胤禟家产,圈其于宗人府。”
老九心下大骇,犹豫着不肯接旨,玉柱也没催他。
忽然,老九梗着脖子,双目喷火的瞪着玉柱,厉声喝道:“是谁下的蛆?我要马上面见汗阿玛,我要马上面见汗阿玛……”
胜利是短暂的,并非最终的结局,玉柱心里并无丝毫的喜悦之意。
等老皇帝驾崩之后,玉柱若是赌输了,下场肯定比老九还要惨不忍睹。
正如老九对老八所言,只要玉柱败了,他收集的诸多美人儿,就只能任由别的男人欺负了。
查看家产,和查抄家产,别看一字之差,却有天壤之别。
另外,老皇帝毕竟是老九的亲爹,即使惩罚了,也会留有余地,不可能像老四那样的赶尽杀绝。
老皇帝和玉柱合谋的是,斩断老十四的经济来源,不让他有大把的银子,收买人心。
老九正好撞到了风口上,谁叫他太擅长捞银子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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