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司空
玉柱即使有点影响力,也无足轻重!
就常理而言,隆科多的想法,无可厚非。
但是,隆老三忘了一个问题,玉柱曾经先后三次执掌步军衙门的兵权。
玉柱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任由隆科多去自信满满。
“邬先生,我欲约了玉柱出来,打开天窗说亮话,不知先生意下如何?”老四非常了解玉柱的性子。
真要和玉柱绕圈子,玉柱完全可以从京城绕到琼州,再由琼州绕到宁古塔去。
邬思道微微摇了摇头,说:“王爷,见面后,您打算说什么呢?苟富贵莫相忘?”
老四微微一楞,紧接着,十分无奈的重重的一叹。
道理是明摆着的,弘皙如果登上了大位,玉柱是理所当然的托孤重臣之首。
反观老四呢,一旦夺位成功,总不能把玉柱摆在隆科多的前边吧?
如果,让隆科多回家歇着去了,他肯定是要闹翻天。
再怎么说,隆科多和玉柱都是亲父子,亏待了当爹的,儿子岂能没有想法?
这简直是个死循环!
要想对玉柱有所承诺,怎么安排隆科多,才是最令人头疼的事情。
要怪啊,只能怪老皇帝太过信重佟家父子了。
“王爷,请恕学生直言,只有隆科多被老八暗算了,玉柱才有可能为我所用。”邬思道不愧是工于心计的家伙,他的这个提议,果然让老四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隆老三若是被人干掉了,老四的难题将迎刃而解。
反过来说,玉柱被人干掉了,老四的难题更是荡然无存。
“那人警惕心极高,只怕到时候,不好骗他进园子啊!”老四此话一出口,邬思道便明白了,山陵崩之夜和抓玉柱,必须环环相扣,稍有差池,便会满盘皆输。
老四嘴里的那人,当然指的就是玉柱了。
邬思道心里有数,隆科多此人,确实颇有心机,不然的话,也不至于,骗得了老皇帝的信任。
但是,隆科多的毛病有二,一是太过狂傲,二是爱听顺耳话。
这么多年下来,隆科多早就被老四的迷魂汤,灌得七荤八素,找不着北了。
通俗的说,既然隆科多的脑子不太清醒,岂有不善加利用之理?
玉柱就不同了。
据邬思道的仔细揣摩,这么多年下来,玉柱竟然是每次大事,都站到了最正确的队伍之中。
这是何等的可怕?
“王爷,以学生的浅见,欲成大事,必先设计擒了玉柱。”邬思道的意思很明确,抓或杀了玉柱,应该排在弄死老皇帝之前,而非之后。
先弄死了老皇帝,万一玉柱不上勾,那就要坏了大事!
老四在私下里,谋划了这么多年,畅春园里早就埋了眼线和接应之人。
实话实说,利用宫里的大太监暗中出手,毒死老皇帝,对老四而言,只要谋划周全了,并不是太难的事情。
老皇帝做梦也没有料到,宫里的某些大太监,早就和他离心离德了。
道理并不复杂。
顺治帝驾崩的当天,大太监吴良辅及其诸多徒子徒孙们,都被太皇太后送去见了阎王爷。
从前明开始,一直到顺治朝,只要换了新皇帝,此前掌权的大太监,都没有好下场。
太监们个个都有万贯家财,但是,个个都怕死!
怕死的大太监,才是好太监!
远的且不说了,闯贼杀进京城之后,陪着前明的崇祯帝,吊死于煤山的,有且只有大太监王承恩一人而已。
其余的大太监,不是携财逃了,就是投降了闯贼。
归根到底,继续效忠于垂垂老矣的老皇帝,就像是一直待在船底破洞的大船之上,迟早一起被淹死。
老四绝不是优柔寡断之辈,他很快就下了决心,和邬思道密议了许久。
此时此刻的玉柱,正在清溪书屋内,和卧床的老皇帝,一起商议军国大事。
室内,除了老皇帝和玉柱之外,还有弘皙、张廷玉和马齐。
张廷玉是汉臣,地位又最低,显然不可能牵制住玉柱。
所以,资历比玉柱深得多,年龄还不算太老的马齐,就成了将来制衡玉柱的重要抓手。
玉柱对此心知肚明,却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
比较可笑的是,马齐和张廷玉,都是老四的人。至于玉柱嘛,还用问么?
老皇帝这辈子,斗倒了无数对手,战绩可谓辉煌。
没想到,垂垂老矣的老皇帝,却在最关键的时刻,老眼昏花的信错了人,重用的心腹全是别有异志的家伙。
这人呐,掌权的时间越久,晚年都会盲目自大的宠幸奸佞之臣。
在位时间排前三的皇帝,康麻子、乾小四和汉武帝,皆如是也!
今天的议题是,老十四上书请求回京述职。
不用问,京城里的变化,一定被老八他们传到了老十四的耳朵里。
“马齐,你怎么说?”老皇帝斜歪在榻上,先问了马齐。
马齐一阵头皮发麻,却又不能不答,他只得哈着腰,小心翼翼的说:“回皇上的话,奴才以为雪域既平,大将军王似应班师凯旋?”
对于老四来说,擒下玉柱和弄死老皇帝的同时,若是把拥兵自重的老十四也控制在了京城里,那简直是太完美了。
老皇帝没有吱声,又看向了弘皙。
弘皙仔细斟酌了一番,小声说:“回汗玛法,臣孙倒觉得,准噶尔人必定是贼心不死,十四叔继续领兵留在雪域,方可震慑宵小,使其不敢妄动。”
马齐看了眼弘皙,心说,这小子显然十分忌惮老十四。
老十四若是回来了,好家伙,老八他们就更容易控制丰台大营了!
必须承认,在诸多皇子之中,老十四确实是最擅长带兵打仗的第一人。
满朝文武大臣,除了玉柱之外,谁都压不住老十四。
老皇帝依旧保持着沉默,而把视线投到了玉柱的身上。
对于玉柱来说,老十四回不回京城,真心没有那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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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9章 传皇上密旨
“回汗阿玛,准噶尔人狼子野心,不可不防。臣儿以为,十四哥还是留在雪域坐镇为好。”玉柱是因为弘皙才晋封的固山贝子,小事儿倒也罢了,大事他必须支持弘皙。
弘皙异常感激的瞥了眼玉柱,关键时刻,柱叔真的愿意出力挺他。
老皇帝现在也别无选择,欲立弘皙,就只能放弃老十四了。
再说了,老十四若是回了京城,老八他们势力大涨,绝非君父之福!
“那就这么定了,老十四继续留在雪域镇守。”老皇帝一锤定音,迅速的拍了板。
老皇帝忌惮老八之心,可谓是溢于言表了。
就在马齐以为可以散去之时,老皇帝忽然又吩咐玉柱:“有人揭发庄王暗中勾结皇子,擅行巫蛊邪术,图谋不轨。朕年事已高,手也软了,不想落下骂名。但是,该给的教训,还是要给的。”
“嗻。”
如果是别的事情,玉柱尚有机会帮着庄亲王说几句好话。
但是,从古到今的帝王,都格外的忌讳巫蛊之术。即使地位尊崇如玉柱者,也不敢轻易说话。
“都跪安吧,朕乏了。”老皇帝有气无力的摆了摆手腕。
“臣儿告退。”
“奴才告退。”
“臣告退。”
玉柱领着大家,一连倒退了九步,这才转身出去了。
等玉柱回到了内阁的签押房里,刘进忠带着密旨追了过来。
老皇帝的密旨里,只说了一件事,查看庄王府的所有书信。
一般情况下,皇帝下旨查看家产,属于是抄家的前奏。
但是,庄亲王不同,他是皇族宗室之中的最年长者,比老皇帝还要大了四岁。
论辈分,庄亲王博果铎,应该算是老皇帝的隔房堂兄。
老皇帝的旨意,下的十分巧妙,妙就妙在“所有书信”这四个字。
书信,既可以藏于内书房,也可以藏于外书房,更可能藏于柴房。
换句话说,所有可能藏书信的地方,都可以抄检。
这就和抄家,没什么两样了!
上一次,庄亲王站错了队,被老皇帝圈禁了快两年。
若不是玉柱暗中出力,帮着缓颊,庄亲王只怕是要死在宗人府的圈禁之所了。
老皇帝狠起来,连亲儿子都不肯轻易的放过,更何况血缘甚远的所谓堂兄呢?
当初,身为直郡王的老大,搞这些歪门邪道,被圈禁了十几年,至今看不到重见天日的希望。
这一次,庄亲王脑袋再次发昏,居然玩出了巫蛊之邪术。
唉,简直是愚蠢之极啊!
既然是密旨,玉柱自然不可能大张旗鼓的打草惊蛇了。
等到傍晚时分,听说庄亲王和二郡主一起回了府,玉柱这才点齐了临时调来的八旗步军,领着他们浩浩荡荡的去了庄王府。
庄亲王府,南起太平仓胡同,北至麻状元胡同,东起西皇城根北部,西至西四牌楼,面积之大,列各王府前列。
直到天色全黑了,玉柱带着大队伍,这才抵达了庄亲王府的胡同口。
刘进忠在内阁传了密旨后,却没有回畅春园,而是跟着玉柱一起来了。
翻身下马后,刘进忠像个闷嘴葫芦似的,哈腰紧跟在玉柱的身后。
老皇帝很清楚,玉柱和庄亲王,向无交情。
刘进忠跟了来,肯定不是为了监视玉柱,应是另有所图。
玉柱也懒得问刘进忠,径直吩咐了下去,“来人,把庄王府围了,不许放走一只猫狗。”
到了玉柱如今的地位,他压根不需要把狠话说白。
不许放走一只猫狗的潜台词,谁若是听不懂,那就等着掉脑袋吧!
随着玉柱一声令下,偌大的庄亲王府,很快就被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的水泄不通。
等带队的副将前来禀报,已经围妥了,玉柱这才把手一挥,吩咐道:“其余的人,都冲进去,控制住府里的各个要道,不许任何人擅自走动,但也不允许骚扰府里的女眷。”
“嗻。”八旗步军营的官兵们,如同潮水一般的涌入了庄亲王府。
“你们想干什么?知道这是什么地界么?”王府的长史急匆匆的跑出来阻拦。
玉柱负手而立,压根懒得理他。
八旗步军营的官兵们,是跟着玉柱一起来的,怎么可能会把小小的王府长史放在眼里呢?
几乎是眨个眼的工夫,王府的长史就被丘八们,推倒在了地上。
等官兵们全都冲进王府之后,王府的长史躺在地上,捂着右腿,连声哀嚎不休。
显然,这个倒霉蛋,被乱脚踩伤了腿。
玉柱不动声色瞟了眼那位长史,看他那个样子,八成是腿折了。
刘进忠也看得很清楚,王府长史的腿,若是不及时获得太医的正骨救治,就算是伤好了,也很可能落下残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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