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司空
途中休息的时候,邬思道和玉柱畅谈了一番别后情。
“禀主上,臣打算带着您赏的银子,回绍兴老家,置办几亩水田,再把祖宅重修一遍,安安心心的颐养天年。”邬思道长揖到地,说出了他的打算。
玉柱拉着邬思道的手,诚恳的说:“以兄长之才,文可安邦,武可定国,理应入朝为官,匡扶社稷。”
“唉,当年一时不慎,竟然叫贼子打断了腿。试问,庙堂之上,岂容残废无用之人?”邬思道的态度异常坚决,死活不肯入朝为官。
玉柱微微一笑,说:“皇子可为,你为何不可?”
残疾?
嗨,老五和老七,一个脸残,一个腿短,都是典型的残疾之人。
但是,在这个公开拼爹的时代,疼他们的亲爹是大行皇帝。
所以,老五和老七,先后都被封为了亲王。
其中,老五管着宫里造办处的差事,老七也管着正蓝旗的三旗事,都算是入朝为官了。
邬思道知道玉柱的意思。
但是,他和老五、老七,能一样么?
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邬思道一直牢记于心!
更重要的是,邬思道在老四的身边,帮着出了许多的坏主意,可谓是恶贯满盈。
同时,邬思道也知道很多玉柱的秘密。
这年头,凡是当谋士的人,都必须知道一个真理:知道得越多,将来死得越快!
玉柱自然看得出来,邬思道采取的是退而自保之道。
尼玛,眼看大事将成,邬思道却甘于平庸的无所事事,完全不符合人性啊!
邬思道不过是怕被清算尔!
嘿嘿,玉柱不是老四,他再怎么洗地,也洗不脱佟家外室子的污名。
出身不好,怕个球啊?
千年前,陈胜和吴广喊出的口号,至今脍炙人口: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常校长得势之前,不过是青帮的小流氓尔!
可是,等常校长掌握了大权,黄金荣赶紧自降辈分,由校长的师祖,变成了拜把子的兄弟。
这年头,识时务,方为俊杰!
钱谦益就非常的识时务。
此公在公开的场合,喊起口号来,活脱脱舍身取义的抗清志士啊!
谁曾想,刚转过身去,钱大佬就嫌水太凉,率先跪降了鞑清。
上下几千年来,只要口号喊得山响之人,都必须高度警惕之。
“主上,请您看在臣残躯老迈的份上,就允了臣吧?”邬思道伏地不起,他确实很想当官,但是,保命更重要啊。
玉柱含笑扶起了邬思道,斩钉截铁的说:“任由你归隐田园,那是我的巨大损失。这么着,文德纳在内阁那边,忙得脚不点地,你去帮他好了。”
邬思道在老四的身边,整天分析朝局和实力对比,他当然知道了,文德纳既是玉柱的心腹,又是内阁学士。
内阁学士,从二品,是内阁的实际执行者。
文德纳管着内阁典籍厅,这可是首屈一指的实权美差呢!
很显然,玉柱敢于把邬思道摆到如此重要的中枢实权岗位上,说明了一件事:他并不想鸟尽弓藏的杀人灭口!
“主上,臣……”邬思道还想继续推脱,却被玉柱抬手打断了。
玉柱拉下脸,冷冷说:“难道说,我的胸襟,竟然不如病逝于榆木川的那位么?”
如果是一般人,根本就听不懂,玉柱指的是谁。
但是,把史书都快翻烂了的邬思道,岂能不知道,前明的永乐帝便驾崩于榆木川。
跟着永乐帝的武将们,除了战死的之外,都获得了善终。
当然了,以邬思道的高智商,他显然明白玉柱指的是:黑衣宰相,三朝帝师,姚广孝。
比较巧合的是,同样善终的姚广孝,乃是长洲人(苏州),距离邬思道的老家绍兴并不远。
所以说啊,还是要多读书啊。
不然的话,像牛泰那种憨货,绝对是一翻两瞪眼,茫然不知所谓。
新军主力,带着火器营的大量火炮,公开从西直门,杀气腾腾的开进了京城。
原本的京城里,人心惶惶,流言四起。
现在好了,强军已经进城,原本还想趁火打劫的人,也只得暂时收敛了野心,伪装成蛰服状态。
刺刀的海洋,耀眼夺目。
整齐的队伍,浩浩荡荡。
大大小小的火炮,更是一眼望不到头。
玉柱负手立于西直门的城墙上,望着军威鼎盛的入城大部队,心潮起伏,久久无法平息。
历史的丰碑,必将留下浓墨重彩的一段话:由此上溯到一千七百二十一年,从那时起……
PS:四更兑现了。明天冲上历史前六,我不上班了,也要五更!
第935章 耀兵扬威
整个京师,已经戒严。
猎猎军旗,迎风招展。
头戴大檐帽,穿着灰色军装,腰束牛皮带,腿上扎着绑腿的新军战士们,在军旗的指引下,迈着整齐的步伐,杀气腾腾的绕城一周。
“咚咚咚……”在清脆小鼓的伴奏声中,将士们的牛皮军靴,狠狠的敲击在大青石板上,发出令人惊恐的轰轰声。
明媚的阳光之下,成片刺刀组成的惊天杀阵,散发出夺目的凛凛杀气。
刺刀丛林,每向前迈进一步,大地都跟着颤抖一次。
一队将士过去之后,紧随其后的是,火炮的长龙。
又一队将士过去之后,依旧是散发着狰狞死气的火炮长龙。
整齐的步军方阵,夹杂着火炮的打击力量,周而复始。
一队一队的将士,从各大王府的门前经过。可是,王府的大门始终紧闭着,压根就不敢打开。
“呀,好威武的队伍!”
“是啊,就算是当年辫子兵入城时,也无法相提并论啊!”
“唉,老兄,慎言,慎言。”
四周的人,仿佛躲避瘟疫一般,四散而逃。
经过几千年的教化,莫谈国事的恐惧感,已经深入骨髓。
负责沿街戒严的步军们,一个个握紧了枪杆,低着头,站得笔直,惟恐冒犯了战无不胜的新军将士们。
实话说,玉柱安排这场入城式,一是宣告,京城里即将有新主人了;二是震慑住各怀心思的步军将领们。
步军衙门的人,大多是隆科多提拔起来的,玉柱对他们并无深恩。
无恩则心不齐,乃是必然。
短期内,玉柱也不可能个个加官晋爵,人人重用。
所以,让强军绕城一周,主要是威压隆科多的人。
先声夺人,顺带着让满洲的旧勋贵们,睁大狗眼看清楚了,玉柱的实力是多么的强悍!
当年的董卓才带了几千人进京而已,却很快就控制了北军和南军,反而成了大汉帝国的新主人。
没文化的董太师,尚且可以成事,何况玉柱呢?
入城式结束后,第三标的新军,从罗兴阿的手上,接管了皇宫的防务。
玉柱不是没文化的大将军何进,他比谁都清楚,宫闱之变,往往才是最要命的头等大事。
老皇帝智擒鳌拜,也是骗了鳌拜进宫。
由此可见,宫里最难防,也最应该防范。
新军人少,入城的新军人数,就更少了,仅有不到五千人。玉柱也没有撒芝麻一样,把新军散得到处都是。
除了守卫皇宫的第三标之外,其余的各标以及火器营,全都驻扎于同福胡同到神武门的沿线。
火器营的子母炮,天然适合用于野战的机动,也被拆分进入各队。
按照一队(连)官兵,配备五门子母炮的比例,进行了改革。
这次改革的重大意义,只有玉柱心里明白。
在没有重机枪的当下,每个连都配备了五门子母炮。这就意味着,新军的连级单位,已经具备了独立完成小范围战役任务的能力。
打巷战的时候,五门子母炮架起来,只须轰上一轮,哪怕敌军的人数多几倍,也不堪一击。
没办法,老皇帝很喜欢便于携带的子母炮,造了好几百门。
玉柱在亲兵们的护卫下,从东华门进了宫。
因为啥呢?
嘿嘿,老朋友马齐,一直困在内阁里呢。
内阁大堂中,玉柱坐到了签押房内,命人去叫马齐过来。
讲道理,玉柱精通满蒙藏汉以及英语,这五种文字。
但是,大行皇帝的遗诏,由玉柱来写,就不大合适了。
毕竟,满洲勋贵们,依旧占据着绝对的优势,不能把他们逼得太紧了!
必要的门面装点,势所必然!
顺治的遗诏,就是满蒙汉,三文齐备的诏书,并加盖了皇帝之宝的玉玺。
不过,身为朝廷重臣的玉柱,他自然比谁都清楚。
所谓的顺治遗诏,除了传位给玄烨之外,和罪己诏也没啥区别了。
顺治的遗诏里,共罗列十四条罪过,主要是未能遵守祖制、渐染汉俗,重用汉官致使满臣无心任事,几乎完全否定了他自己一生中最有光彩的政绩。
试想一下,哪个曾经大权独揽的皇帝,会如此彻底的否定他自己的一切政绩?
这完全不符合人性嘛!
实际上,顺治临崩前,口授的遗言,早就被王熙和麻勒吉出卖给了太皇太后。
顺治将死,太皇太后的身子骨,还健壮得狠呐!
岂有维护死人,而得罪活人的道理?
还想不想要脑袋了?
由于太皇太后的干预,真正的顺治遗诏,早就被烧成了灰烬,根本就没机会大白于天下。
听见叫马齐来,张廷玉便猜到了玉柱的心思。
但是,张廷玉十分乖觉的站在了玉柱的身后,大气也不敢吭半声。
玉柱进入内阁之后,邬思道被正式任命为委署内阁学士,协助文德纳处理内阁典籍厅的事务。
旨意是张廷玉拟的,印玺是牛泰亲手盖上去的,合法的不能再合法了!
如今的眼目下,玉柱到哪,那里就是行在啊!
这话张廷玉心里有数之极,楞是闭紧了嘴巴,半个字也不敢吐露出来。
原本,张廷玉以为,邬思道知道的太多了,必死无疑。
谁曾想,玉柱竟然不怕污点将来曝光出去,大白于天下。
张廷玉偷偷的看了眼玉柱的侧脸,原本悬着的心,也踏实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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