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司空
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孙承运就要大婚了,玉柱这个铁杆兄弟不去关心一下,就太说不过去了。
见玉柱如约而至,孙承运自然是开心得很,他领着玉柱,进了公主府内。
九公主,不是中宫皇后嫡出的固伦公主,自然只能享受郡王的待遇了。
不过,康熙的偏心,却处处体现在了这座公主府里。
比如说,玉柱眼前的这座湖心亭,栏杆清一色都是宫里的汉白玉。亭内的地面上,大青石板格外的平整。
要知道,在这个时代,可没有打磨机之类的工具,要想磨得如同镜子一般,就必须靠巧匠们的人力了。
整座公主府,占地极广,山水怪石,亭台楼阁,一应俱全。
再过两天,公主府的人,就要全面进驻了。那个时候,别说领着玉柱进来参观了,就算是孙承运这个和硕额附,未奉公主的召唤,也不得擅自入内。
即使,孙承运入了内,想和公主说几句私房话的时候,也只能在滚床单的时候了。
为啥呢?公主接见额附,旁边必定会站着宫里派出来的精奇嬷嬷。
玉柱早就想见识一下公主府了,孙承运也是心领神会的。他特意在大婚之前,趁公主府尚无侍卫看守的时候,领玉柱进来看个热闹。
说实话,故宫里,玉柱早就看腻了。只是,完整的和硕公主府,他这还是头一次进来参观。
只是,计划没有变化快,孙承运和玉柱,正沿着湖边惬意的一边走,一边欣赏着美景,忽然,手抱拂尘的梁九功,笑眯眯的出现在了前头的路中间。
玉柱和孙承运,机警的彼此对了个眼神。
好家伙,这两个小子,当着梁九功的面,不约而同的转过身子,撒开脚丫子,就往反方向跑。
擅闯和硕公主府,还被皇帝抓了个现行,嘿嘿,这个乐子闹大了呀!
梁九功气乐了,这两货,都被假山上的万岁爷亲眼看见了,跑得了和尚,跑得了庙么?
“玉柱,万岁爷都看见你了,快站住。”梁九功也不是凡品,他大喊了一嗓子之后,抬手示意身边的小太监们,一起跟着喊。
动静闹大之后,玉柱和孙承运,只得回来了。他们两个被梁九功带到康熙的跟前,乖乖的请罪。
康熙不动声色看着的跪在脚边的玉柱,忽然一笑,说:“还不到申时吧,玉老爷,这么早就下衙了,这是来休沐游玩了?”
玉柱心里明白,康熙对佟家的亲戚,是真宽仁,而不是假宽仁。
“回万岁爷,臣今儿个睡了懒觉,晚衙没去衙门里当值。”玉柱光棍的很,既然被抓了,就绝对不能当着康熙的面撒谎了。
翘班的这种小过错,满朝的文武大臣,谁没有玩过?
既然被抓了现形,直接承认了,也就是了。
若是,故意撒谎了,那个性质就迥然不同了。
故意欺君,康熙不至于杀你贬你,但是,印象分就丢得一干二净了。
皇帝对你的印象不好了,还怎么可能拿到兵权呢?
“哟嗬,玉老爷,你倒是实诚啊,你好象不止犯了这么一个错吧?”康熙笑眯眯的望着玉柱,仿佛戏鼠的灵猫一般,就是想盘他。
玉柱叩了头,小声说:“擅闯公主府,臣有大过也,请万岁爷重重的责罚。”
“哦,你还知道有过呀?你倒是说说看,我该样重重的责罚你呢?”康熙的语气,完全听不出喜怒。
玉柱倒不是特别怕,因为他是佟家人。
康熙对鄂伦岱那种敢于当面顶撞的混不吝,都没有下重手惩罚,何况区区的小过错呢?
“不如,不如,罚俸吧?”玉柱苦着脸,说,“臣也没几个俸禄,一罚就没酒喝了。”
“哈哈,罚俸?亏你想得出来?”康熙扭头问跟着来的内阁侍读学士,“亮工,擅闯公主府,按律应该怎么治罪?”
亮工?这不是年羹尧的表字么?
玉柱垂着头,耳朵却不聋,听得很真切。
“按大清律例,应罚俸后,再革职。玉柱是满洲上三旗之亲贵,可出银子免罪。”年羹尧像是背书一般,把玉柱的罪过,剖析得一清二楚。
“嗯,玉柱,你说说看,该罚多少银子免罪?”康熙端起茶盏,小饮了一口。
原本,康熙是打算要敲打一下玉柱的。这小子,刚入官场,就敢拥美高卧到申时正,连衙门都不去了。
只是,玉柱和孙承运,见了梁九功后,撒腿想溜的动作,却勾起了康熙的慈父胸怀。
被皇帝发现了溜号的行径,一般的臣子,敢当着梁九功的面,想跑路么?
俗话说的好,内外有别!
毕竟是亲表弟的亲儿子呢。
另一个,就更亲了,直接是康熙的女婿,和硕额附。
“万岁爷,臣刚做官不久,就罚半年的俸禄吧?”玉柱故意伸出手指,比了个六的手势。
康熙,那可是学贯中西的大学问家,数理化的水平,至少达到了初中的水准。他当然知道,玉柱比的手势,指的是半年罚俸的意思。
“嘿,你们佟家人,全是厚脸皮。都起喀吧,别跪着了,陪我欣赏一下此地的美景。”康熙刚让魏珠私下里赏了玉柱,也不好意思马上翻脸惩罚他,索性揭过此事,算了。
玉柱和孙承运暗暗松了口气,爬起身子后,乖乖的站到了康熙的身侧,垂手而立。
以前,玉柱从来没和年羹尧站在一块儿,康熙倒没觉得什么。
如今,一个状元,一个进士,还都是满洲的。
这两个人站到了一起,难免就会被比较了。
玉柱是出了名的美男子,清秀俊朗,飘逸出群。
年羹尧则粗犷多了,满脸的络腮胡子,一看就像个武将。其实呢,居然是个正经的满洲进士出身。
偏偏,玉柱的个子,比年羹尧,还要高出半个头了,真的是,奇之怪也!
康熙放下手里的茶盏,数落玉柱:“你瞧瞧你,只长个头,不长心眼,佟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怪胎?”
孙承运一听这话,不由暗暗长松了口气,今天这事儿,算是真正的揭过去了,皇帝不可能再追究了。
梁九功不动声色的瞥了眼玉柱,心说,这小子才十六岁呢,却心有百窍,确实是个难缠的小家伙。
方才,玉柱若是不跑的话,现在只怕是已经被革职了吧?
只有家族晚辈犯了错,被长辈发现后,才会想跑路,以躲过可能的惩罚。
玉柱的小动作,看似极其幼稚,却格外的容易勾人的怜惜。
这就好比,家里的小孩子犯了错误,大人拿着棍子,还没正式开打呢,已经哭得泪流满面了。
那打下去的棍子,可不得轻许多了么?
“回万岁爷,臣打小就爱喝牛乳,八岁开始,就天天练骑射,可挽二石弓。臣不敢妄言,马上骑射,十可中一也!”玉柱得了转机之后,马上打蛇顺着杆儿上,捡康熙最爱听的部分,讲给他听。
康熙是什么人?人家玩过燧发枪,亲手发射过红夷大炮,见识过连珠枪的惊人威力。
更出奇的是,康熙的数学功底极佳,会用勾股定理,解几何题。
但是,康熙又是满洲皇帝之中,最重视骑射的一位。他经常挂在嘴巴边上的一句话,便是,我满洲以骑射得天下,岂可忘本乎?
果然,玉柱此话一出口,康熙立即来了兴趣,他当即吩咐了下去,“牵马来,拿箭靶来。”
据康熙所知,佟家人,老佟家的第四代子孙中,已经无人擅于骑射了。
很快,御前侍卫,从公主府的库房里,搬来了箭靶,又给玉柱牵来了一匹骏马。
康熙朝的受宠公主,个个都会骑射,只因皇帝爱骑射也!
玉柱真心不憷骑射,给康熙行过礼后,他走到马旁,在侍卫的协助下,骑上了马背。
当着康熙的面,箭靶被摆在百步外。
玉柱的骑射功夫,练习过好些年,底子还不错,但也谈不上优秀。和拜兴比,他就是一盘菜。
“驾……”玉柱抓弓在手,一边取箭,一边利用右脚狠踹一下马腹。
那马也是受过长期训练的御马,早就熟悉了骑者的肢体指挥语言。
结果,康熙赫然发现,玉柱居然可以手不带马缰,那马却自动转了向,朝着远处驰骋而去。
梁九功眨了眨,皇帝捋须的小动作,从侧面暴露了心里的高兴情绪。
随着承平日久,京营八旗里头,能步射挽一石弓的人,都已经很少了。更何况是,骑射挽二石弓,还能中靶呢?
玉柱将马带到远处后,加速疾驰而来,一边挽弓搭箭,一边测算风速。
拜兴曾经再三强调过,一箭四五星啥的,必须是天才射雕手才敢玩的。
以玉柱这种骑射中人之才,还是老老实实的一箭一星吧!
“咻。”玉柱拍马而来,第一箭却脱了靶,有些丢脸了。
但是,玉柱早就有言在先,他的本事,顶多也就是十射中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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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简在帝心
只是,今天无大风的天气,帮了玉柱大忙,让他十射之中,竟然中了三箭。
三箭皆中靶,不是中了靶心,也已经令康熙喜出望外了。
百步外骑射中靶,嘴巴说起来很简单,其实难得很。不经过勤学苦练,压根就做不到的。
说白了,玉柱除了苦读书苦练字之外,还要苦练骑射,就是指望着今天这样的在康熙面前,露一手呢。
谁叫康熙是出了名的重视骑射呢?
上有所好,下必顺焉。
“好,甚好,居然可以百步骑射中三矢,已经比所谓的巴图鲁,强出甚多了。”康熙以为这就是玉柱的真实本领,却不知道,玉柱是占了微风的大便宜。
如果是狂风大作的话,只怕是十箭皆脱靶也!
梁九功明明知道康熙心里高兴,却故意说:“万岁爷,玉柱擅自不上衙,还胆大包天的擅闯公主府,这就两抵了吧?”
康熙更高兴了,却故意板着脸,说:“梁九功说两抵了,玉柱,你说呢?”
玉柱心想,如果真想两抵,又何必问他呢?
但是,既然康熙问了,玉柱还不能不答。
他便陪着笑脸说:“万岁爷,两抵也可。不过,可否先赏杯茶吃?臣有好几个时辰没喝过水了,口干舌燥,嗓子眼都快冒烟儿了。”
这就很有点胆大包天的二皮脸了。
“滚吧。”康熙气笑了,抬腿就是一脚,踢在玉柱的小腿上,叫他赶紧滚蛋。
玉柱和孙承运,心下大喜,一溜烟的跑掉了。
梁九功望着玉柱的背影,心里暗暗羡慕不已。娘的,真是异数也,皇上踢了谁,谁就彻底的简在帝心了呀。
嘿嘿,玉柱的运气真好,好得要成仙了。
上一个挨了皇帝脚踢的幸运儿,还是二十年前,未薨的裕亲王福全!
裕亲王福全,顺治帝的亲儿子,康熙之异母兄长也!
隆科多,也被皇帝骂过很多次滚,却从未挨过真踢,他挨的是两记耳光。因为,他要打亲爹了,把皇帝差点气疯了。
梁九功暗暗叹息不已,隆科多能当上九门提督,正因为,他被皇帝揍过了。
裕亲王福全,能够一直领兵出外作战,也是因为挨了皇帝的脚踢。
真正的自己人,才会亲自动手去打啊!
康熙真想收拾谁,还需要亲自动手么?
权倾朝野的索额图,康熙仅仅呶了呶嘴唇,他就被饿死在了大牢里。
一直没吱声的魏珠,心里比谁都明白。
就冲玉柱敢出手斩了平郡王、老十四和老八的面子,今天犯的又是夹不上筷子的小错,无论怎么着,都不可能吃大亏的。
这么好用的一把利刃,对康熙而言,还有大用啊!
跑出公主府后,玉柱和孙承运相视一笑,好悬呐!
“我说,你的不上衙坐班,从今儿个起,这就算是过了明路了?”孙承运一脸的坏笑。
玉柱嘿嘿一笑,说:“万岁爷都没说啥,谁敢说我?”
“这也就是稽查宗室衙门了,换成是户部,你可就没这么的舒坦了。”孙承运斜睨着玉柱,露出诡秘的笑容,“你如此的玉树临风,又是新科状元郎,帮我送大雁的那个啥,就你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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