铸星者 第228章

　　还真是一个谨慎的姐姐。

　　她问得是萧伯纳想要什么报酬，而不是想要多少报酬。

　　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萧伯纳依旧低着头在喝蘑菇汤，并没有急着回答，对方也很有耐心，安静地等待着。

　　“一百枚金德勒。”萧伯纳想了想道。

　　他不确定这个价格是高是低，仁慈会的收费标准也不清楚，萧伯纳本人也没当过佣兵，但是看马戏团的经营状况，他觉得要价太高她们估计也拿不出来。

　　一百枚金德勒。

　　一件普通奇物级长剑的价格。

　　已经很便宜了。

　　萧伯纳报的价格明显是让对方松了一口气，随后一个沉甸甸的袋子放在了他的凳子上，对方轻声道：“这是定金。”

　　“那就麻烦阁下了。”

　　作为一个社会底层的马戏团，欢笑姐妹全部的身价估计也就一万枚金德勒左右，她们的一次巡回演出大概七天时间，杂七杂八的收益加起来有一千多枚金德勒，其中午夜场的火爆表演是收益的大头。

　　午夜场的表演门票是三枚银德勒，有时候观众能有两三百人，一晚上就有上百枚金德勒的收入。

　　但是人都有审美疲劳，后面观众的人数会变少，欢笑姐妹马戏团很少逗留超过七天的时间。这个收入扣掉日常往返各地的开支，真要说能够存下多少也不现实，尤其是在动荡时期，她们的马戏团收益明显下滑严重。

　　“我会给他们一个仁慈的解脱。”萧伯纳拎起了钱袋，直接起身离开了座位。

　　接触欢笑姐妹是一个冒险的举动，那意味着萧伯纳也会进入小丑的视野。

　　但是他真的想要知道小丑想干什么！

　　这样的一个马戏团，萧伯纳实在想不通小丑暗中谋划的是什么仪式，尤其是在这个北地诗人即将踏上登神之路的关键时刻。

　　小丑-莱杰西斯从来不做没有意义的事情。

　　萧伯纳准备主动引诱小丑出来，如果他插手了这件事情，小丑现身的话，他就想办法跑路，要是小丑依旧不现身，那就代表着这里面的水非常深，也许能找到一些有用的突破口。

　　夜幕降临。

　　既然收了钱，那么萧伯纳自然也要干活，在夜色的掩盖下，他悄悄地潜入了鲨齿帮的地盘。

　　嗯。

　　他给这场表演起了一个很恰当的名字，叫做——死神来了。

　　如果顺利的话，他一会儿还来得及去马戏团看午夜场的精彩表演，说实话这样一个靠打擦边球讨生活的马戏团，萧伯纳对接下来的表演还是很感兴趣的。

　　鲨齿帮的成员有一百多人。

　　除了裂嘴鲨-贾比是一个高阶战士，其他的都是普通打手，小头目的职业等级估计10左右，以游荡者系的进阶居多。就这么一个小帮派，里面居然还分了两股势力，以偷盗抽老千为主的游荡者系，以及靠收保护费勒索绑票为主的水手系。

　　萧伯纳干掉他们很简单，但不简单的是如何用一个高阶职业者的身份，悄无声息地干掉他们。

　　那就只能靠演技了。

　　另外他还想要知道为什么鲨齿帮要为难欢笑姐妹马戏团，难道真的仅仅是因为眼红她们午夜场的收入吗？

　　黑港的帮派因为有走私生意，油水比其他地方高，鲨齿帮应该不至于眼红那点辛苦的皮肉钱。

　　萧伯纳想要知道这是不是也是某个未知仪式的一部分。

　　小丑很善于借助外物来让仪式的祭品陷入希望、狂喜、恐惧、绝望等等的情绪之中，小丑是诡术仪式的大师，非常善于用多重仪式来引爆一切，萧伯纳现在猜测欢笑姐妹马戏团就是仪式的核心部分，只是不确定哪些人才是真正的祭品。

　　……

第13章

　　心灵暗示！混乱序章

　　鲨齿帮的总部是一栋三层高的小楼，外面有巡逻的守卫，房间里面是聚在一起赌博的打手。

　　这样的小帮派，势力范围基本上就是一条街，远处灯火昏暗的胡同是他们经营的暗窑，由于黑港的海贸发达水手众多，一旦靠岸那些水手就跟双眼冒绿光的饿狼一样，赚的大部分钱财都消费在了各式各样的娱乐场所。赌场大部分都是建在地下室，鲨齿帮专门挑选身手敏捷的游荡者出老千，经常有醉酒的水手在这里输得精光。

　　萧伯纳的身影沿着房顶轻轻一跃就落在了屋檐上，他悄无声息地落地，然后撬开了门锁，裂嘴鲨-贾比还挺小心，居然在屋顶都布置了一个简单的触发陷阱。

　　一抹寒光划过。

　　萧伯纳瞬间割喉了一个通道处的守卫，二楼的位置传来一点说话的响动，还混杂着一些淫邪的笑声。

　　毕竟不是专业的游荡者，萧伯纳还无法完全隐藏自己的踪迹。

　　不过也没有关系，只要杀光任何一个看到自己的人，这也算是一次成功的潜入。

　　两把飞刀甩出。

　　伴随着一抹血光乍现，萧伯纳的身影飞扑而上，长剑直刺一个打手的心脏，然后回手一个回旋斩，抬脚抵住倒下的尸体，让他们倒地时的动静更小一点。

　　前后不过半分钟的时间，萧伯纳直奔三楼的大房间，弥漫的血腥味很快就会惊动下面的人。

　　三楼是裂嘴鲨-贾比的住处，萧伯纳推开房门时正好看到一个光着屁股的黑壮身影面对着自己，雄壮的背脊上是数道伤疤，而在他的面前则叠罗汉般匍匐着两个衣无寸缕的女子，长得都还算可以，看模样像是暗窑里面的上等流莺。

　　铿锵。

　　开门的轻微响动瞬间惊动了这个正在打桩的老练战士，多年以来混迹街头的直觉，让他下意识地做出了一个保命的动作。

　　裂嘴鲨-贾比原本粗大的手掌正握着摆在上面那个流莺的腰部疯狂输出，在意识到危险逼近后，他根本就来不及闪躲，也来不及寻找武器，于是他直接双手抓紧那个流莺的腰肢，将其当做了自己的武器，伴随着惊恐的惨叫声，裂嘴鲨一个转身就将那个衣无寸缕的女人甩了过来，一团白花花的肉直接砸向了萧伯纳的位置。

　　在做完这个动作的瞬间，摆在下面的那个流莺这才脸颊潮红地睁开双目，表情先是迷茫然后是恐惧，因为裂嘴鲨-贾比那魁梧壮硕的身影居然直接压在她身上在床上做了一个翻滚的动作，他的武器就在床的对面，这是最快拿到武器的方法。

　　咔嚓。

　　下面的那个流莺直接被压断了数根肋骨，发出了一阵凄厉的哀嚎声，可是这时裂嘴鲨-贾比已经一个迅猛地翻滚落在了床的另外一边，伴随着铿锵的刀剑出鞘声，这个狠辣的战士猛地一脚踢翻了大床，紧接着握紧长刀顺着视线的余光直劈了过去。

　　砰。

　　萧伯纳一个扭身躲开了被甩过来的那个流莺，裂嘴鲨-贾比的力量值很高，这个流莺撞到门上后直接把门都给撞烂了，纤细的腰肢呈现出怪异的扭曲，这一下子直接撞断了脊椎骨，就算是活下来下辈子也是一个废人，除非有高阶牧师出手救她一命。

　　萧伯纳的身影欺身而上，长剑划过一道寒芒刺向对方的胸口，可是却没想到裂嘴鲨-贾比一脚踢翻了大床，将另外一个女人也当做了肉盾。

　　萧伯纳不得不抬手拨开了那个踢飞的女人，可是下一秒裂嘴鲨的长刀已经劈出，虽然没有砍中萧伯纳的身影，但却直接劈开了大床，顺便将第二个女人的右腿从膝盖处砍断了半截。

　　“这家伙还真够心狠手辣的！”

　　在仓促应战的情况下，裂嘴鲨-贾比居然拿刚刚狂欢的两个女人当做肉盾躲开了萧伯纳的致命一击。

　　既然对方这么没有底线，那萧伯纳也懒得再表演了。

　　——活化木材。

　　在萧伯纳抬手的一瞬间，裂嘴鲨-贾比的背后突然遭到了重击，在他身后的板凳就好似一匹活过来的小马驹，一个奔跑冲锋就撞在他的背部，精神高度集中全力应对萧伯纳的裂嘴鲨哪里还能想到自己居然会被一个板凳偷袭，在撞击下身体瞬间失去了平衡，伴随着一闪而过的血光，萧伯纳一个滑步手中的长剑一挥，直接割断了裂嘴鲨的喉咙。

　　前后也就是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裂嘴鲨-贾比捂着喉咙抽搐倒地，二楼的打手头目也发现了异常，呼喝着拿起武器冲了上来。

　　潜入失败。

　　但是还能补救一下。

　　萧伯纳抬脚一踢长刀刺入了裂嘴鲨的心脏，随后双手握剑走出了房门，迎面是一道弩矢袭来，但却被他轻松地躲开了。

　　“只能开无双了。”

　　萧伯纳觉得自己的表演能力还需要继续提升。

　　他的身影飞跃而出，足尖在墙壁上轻轻一点，落地的瞬间双剑划过一道致命的圆弧，伴随着两个打手捂着鲜血喷涌的喉咙倒下，他猛地一个飞跃，双剑瞬间将白天看到的那个小头目绞首。

　　因为很久没有用人类形态战斗，萧伯纳感觉自己的技艺生疏了一点点，看样子有时间还得练一练。

　　人群中一道身影直接将打手们杀了一个对穿，等到萧伯纳停下脚步时，狭窄的走廊里面已经躺了十来具的尸体。萧伯纳随手踢翻了一旁的烛台，伴随着燃起的火焰，这座木质结构的房屋瞬间燃烧了起来，他的身影沿着楼梯一步步往下，二楼已经乱成了一团，一个个的帮派打手冲了上来，然后被他轻松地砍翻在地，在意识到不对劲后，一些帮派的小喽啰都不敢上楼梯，转身就准备逃跑，萧伯纳也没有去追，而是轻轻一跃消失在了夜色中。

　　熊熊的烈火已经点燃了那栋楼房。

　　几分钟后，黑港的守卫便赶了过来，伴随着突然掀起的寒风冰雪，一个有着龙裔特征的术士直接扑灭了大火，他的脸色铁青道：“把这些人都抓起来。”

　　“召集其他的帮派首领，我倒要看看谁还敢在这个时候捣乱。”

　　妈的。

　　迷雾舰队的袭击才刚刚过去一天，港口区就有人半夜火拼，港口区那边的事情还没处理完，今天贫民区这边也打起来了。

　　这些人的狗胆什么时候这么大了？！

　　黑港的治安一向都很不错，至少明面上大家都遵守这里的规则，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这两天黑港的治安问题严重恶化，光是今天出现的斗殴火拼就有七八起，地下的水牢里面都快装不下了。

　　什么时候开始，黑港一下子变得这么混乱了？

　　萧伯纳的身影落地。

　　伴随着迎面吹来的海风，他随手脱掉了身上的衣服，以他目前的实力，去COS一个刺客有点勉强，砍人是没有任何问题，但是身上的血腥味实在是太重了。

　　一枚黑色的宝石浮现在了萧伯纳的掌心。

　　伴随着凄厉痛苦的哀嚎声，裂嘴鲨-贾比的灵魂虚影浮现在了宝石的表面。

　　萧伯纳不太习惯拷问活人，主要是因为德鲁伊的法术支配心灵的不多，所以他比较喜欢直接拷问死人的灵魂，这样他可以知道自己想要的一切答案。

　　“说吧。”

　　“你们找欢笑姐妹的麻烦，是自己起意，还是有人指使？”萧伯纳指尖闪过一道灵光，瞬间裂嘴鲨-贾比的灵魂就发出了无比凄厉的惨叫声。

　　一个提前准备的摄魂术仪式，可以帮萧伯纳解决很多的麻烦。

　　很快。

　　萧伯纳就得到了一个意外的答案，鲨齿帮如此针对欢笑姐妹，居然是因为裂嘴鲨见色起意。他在意外看到了欢笑姐妹的美貌后，立刻便动了歪心思，另外他们的帮派也需要一些特殊的头牌花旦，用来讨好黑港的高层人员。这起针对欢笑姐妹马戏团的阴谋才刚刚开始，他们的下一步计划是搅黄他们的表演，跟贫民区的警备队长勾结，想办法让马戏团背上一大笔的债务。

　　这不是萧伯纳想要的答案。

　　小丑如果真的暗中动手的话，也不会用这么简单容易追查的方式，所以萧伯纳直接用意志侵入了对方的意识，开始浏览裂嘴鲨最近这段时间的记忆。

　　如果是心灵术士进阶的话，读取活人的记忆会很容易，这种强行读取灵魂记忆的方式，会把裂嘴鲨的灵魂撕成不完整的碎片。

　　一些支离破碎的记忆画面浮现。

　　裂嘴鲨-贾比的日常生活很简单，每天不是在砍人，就是在玩女人，要不然就是喊上亲近的手下一起玩女人。他的生活轨迹完全就是一个邪恶阵营的帮派人士的标准模板，萧伯纳花费了一点功夫，才在他的记忆中找到了一点模糊的迷雾。

　　那是一个装修还可以的酒馆，裂嘴鲨-贾比正抱着风韵犹存的老板娘上下其手，老板娘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而这个家伙则正在豪饮吃肉。

　　看他的样子，应该是晚上还有一场大战的准备。

　　但就在这个时候，他的记忆出现了一片空白，在那模糊破碎的画面中，萧伯纳看到了一闪而过的蠕动阴影。

　　“高等暗示术！”

　　裂嘴鲨-贾比在那个时候就中招了，他大概缺失了十多分钟的记忆，再度拼接的记忆就是他开始指使手下找欢笑姐妹马戏团的麻烦。

　　滋。

　　萧伯纳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伴随着一抹血红色的灵光，他直接捏碎了裂嘴鲨-贾比的灵魂，手中的这枚黑色宝石也变成了中阶的灵魂晶石。

　　这样的事情不能干太多。

　　哪怕目标是邪恶阵营的存在，直接摄魂然后萃取制作成灵魂晶石，那也是很容易发生阵营偏移的。

　　魔鬼们都知道先欺骗一下目标。

　　吟游诗人系的心灵暗示，不管是小丑-莱杰西斯还是北地诗人莱恩-希伯特，他们两个都是这方面的大师。

　　萧伯纳起身返回马戏团的位置。

　　但就在他经过港口区的废墟附近时，萧伯纳的脚步却突然停下了，下一秒墙壁里面钻出来了一只小蜥蜴，在他的意志支配下，小蜥蜴一路钻到了地下，在花了一点功夫后，一个阴暗腐臭的水牢出现在了眼前。

　　水牢里面关满了人。

　　很多关在里面的囚犯看打扮都像是帮派人士，而且模样各个凶神恶煞不像好人，有些身上还带着伤，此刻也没有人管，就吊在水牢里面等死。

　　“混乱领域的力量！……”萧伯纳的眉头蹙起。

　　萧伯纳也是黑暗仪式方面的大师，他很敏锐地觉察到了一丝不对劲的气息，黑暗仪式启动的领域力量，在真正发动前都会有一些不明显的征兆，比如说混乱领域的力量，它在仪式启动前，第一个容易受到影响就的是混乱阵营的人士，最好还是偏向于混乱邪恶阵营。

　　这一类的人在受到混乱领域的影响后，会变得很有攻击性，并且在潜移默化下，产生许多冲动性的行为，这些行为往往是以挑战秩序为目的。

　　如果是秩序领域的力量，一个恶棍在影响下也会变成遵纪守法的人，至少明面上他们不会挑战规则。

　　但秩序领域的力量只会在魔鬼的仪式中出现，魔鬼的行动都非常谨慎小心且隐秘，通常情况下都是很难发现痕迹的。

　　要不是这么多的恶棍关在水牢里面，他自身的感知也足够高，萧伯纳还真觉察不到那一丝混乱领域的气息。

　　“不像是小丑的风格。”

　　“他不会用这么明显的仪式序章，是恶魔崇拜者干的吗？”萧伯纳暗自道。

　　小丑的仪式启动很巧妙，只有在发动的时候才能觉察。这种简单粗暴用恶棍来启动仪式的序幕，往往是恶魔崇拜者喜欢干的事情，只需要一点利益引诱言语蛊惑，再配合对应的法术，就能轻易地掀起一场暴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