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六如和尚
“你们是谁?”沈小龙惊惧不已。
这对男女自然便是宋青书和阮星竹了,指了指吓得肝胆俱裂的杨巨源,宋青书沉声说道:“这个人我要了。”
“你是那晚救走吴曦的人!”这时沈小龙终于从他身上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
宋青书淡淡一笑:“既然认出了是我,那你应该清楚不是我的对手。”
沈小龙脸色阴晴变化,显然正在进行着激烈的心理斗争,不过最终他拱了拱手,选择了离开,他虽然很想替孙忠锐报仇,但又不蠢,明知道不是对手还做无谓的牺牲。
“等一下!”忽然身后传来的声音让他悚然一惊。
“阁下还有何指教?”沈小龙浑身汗毛都快立了起来。
注意到他握着剑的手都有些发白,宋青书哑然失笑:“不要紧张,只是想提醒一句,小心慕容复。”
沈小龙一怔:“什么意思?”
宋青书摇了摇头:“现在和你说再多你也未必会信,只能言尽于此,你只要记得这句话就好。”这个沈小龙是个忠义之士,不想他不明不白死在慕容复手中。
沈小龙眉头紧皱,忽然想到刚刚杨巨源说的话,心中莫名蒙上了一层阴影,最终带着满腔疑惑离去。
见他离去,一旁的杨巨源松了一口气,急忙爬起来向宋青书行礼:“多谢恩公相救,敢问恩公高姓大名?杨某必当厚报。”
“恩公?”宋青书哑然失笑,也懒得和他废话,直接一指点了他的昏睡穴,提起他离开了现场。
等杨巨源醒了过来,愕然发现自己身处一荒郊野外,抬头一看,只见一块石碑上写“杨公讳震仲之墓”,不由得吓得肝胆距离。
“这这这”前几天他亲自给大哥下葬,又岂会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宋青书站在不远处,对阮星竹说道:“这个人就交给夫人处置了。”
阮星竹眼圈有些发红,抿着嘴唇:“多谢公子!”
此时两人取下了面巾,杨巨源终于看清了她的样貌,不禁惊怒交加:“贱人,是你!”
阮星竹冷笑道:“上次我说过你做出如此有违人伦天理的事情,会遭到报应的你还不信,没想到这么快就应验了吧?”
杨巨源脸色数变,很快挤出一脸笑容:“嫂子,上次我是和你开玩笑呢,你千万不要当真。”
“开玩笑?”阮星竹冷笑连连。
“对呀,就是开玩笑,”杨巨源急忙解释道,“大哥待我恩重如山,我怎么会害他呢,不信你现在就可以开棺验尸,看他是自杀还是他杀。”
“想借此拖延时间?”阮星竹哼了一声,“那之前你对我意欲不轨是为何?”
“嫂子,那是我一时鬼迷了心窍,从你嫁入杨家那天见到你便惊为天人,不过你是我的嫂子,我只能将这份情感压抑在心里,后来大哥不幸离世,我以为我终于可以追求你了,所以才一时糊涂,那天我又喝了点酒,所以乱说了些胡话”事关性命,杨巨源此时脑筋比平时快了不知道多少倍。
“好一个巧舌如簧,这些等你到九泉之下向震仲解释吧。”阮星竹上前提着他衣领,像拖死狗一般将他拖到了丈夫墓碑之前。
杨巨源终于清楚今天无法幸免,便破口大骂起来:“刚刚那个男人是谁,是你的姘头吧,你这个骚.娘们狐狸精,大哥刚死你就找了一个野男人。”
一开始他还硬着破口大骂,到后来惨叫中则是夹杂着哀求:
“不要杀我,杀了我杨家就绝后了,大哥就算在天有灵,也不会同意你这样做的。”
“贱人!杨家断了香火,杨家列祖列宗都会诅咒你的!”
远处的宋青书叹了一口气:“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第1706章 不是办法的办法
过了大约一个时辰,杨巨源的惨叫声又一开始的中气十足,变得渐渐低沉下去,最后悄然无声,隔了一会儿阮星竹缓缓走了出来,眼圈红红的,显然刚刚哭过,不知道是为大仇得报高兴还是祭奠丈夫时伤感。
看着她衣裙上沾着一片片血迹,宋青书关切地问道:“夫人没事吧?”
阮星竹摇了摇头,勉强笑道:“没事,是那人的血。”
宋青书打了个寒噤,心想千万别惹女人,女人复仇起来简直太狠了,刚刚杨巨源在里面恐怕受到了不亚于凌迟的折磨。
阮星竹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油桶,泼在小茅屋四周,然后拿出火折子把房子点燃:“等有人注意到这边起火的时候,杨巨源应该被烧成灰了,也没人知道死的是他。”
宋青书沉声说道:“还不如让人知道他的身份呢,这样看到他惨死在他大哥坟前,说不定会引起人猜测尊夫的死有蹊跷。”
阮星竹摇了摇头:“不行,这样容易让人怀疑到我身上,如今非常时期,如果杨家内讧,要判断真相需要很长一点时间,而我没那么多时间,我需要尽快、最平稳地接管杨家,所以不能公布杨巨源的罪行,只能继续保持他忠臣的名头。”
“你对韩侂胄还真够忠心的,这时还忘不了替他做事。”宋青书自然知道她接管杨家的目的,多半是为了支援韩侂胄,另外听到她语气中心有不甘之意,不禁暗暗感慨,难怪刚刚杨巨源被折磨成那样,显然是她想着不能让其身败名裂,只能那般出气了。
“韩相对我们家族有大恩,只能以死相报。”阮星竹叹了一口气,仿佛这时她既定的宿命。
“走吧,现在火光冲天,估计很快就会有人来查看了。”说完宋青书便带着她离开了这里。
回到镜湖号上过后,阮星竹对他说道:“妾身一身血迹,需要回房沐浴更衣”
宋青书点点头让她离去,这时候哪怕听到沐浴之类的他心中也没有什么旖旎念头,毕竟人家刚刚祭奠了丈夫回来,正处于极度伤心之中,自己又不是禽兽,哪会动其他的什么念头。
“也不知道盈盈现在到哪儿了。”望着窗外的明月,宋青书心想难怪古人动不动就写诗什么的,没有电话,没有视屏聊天,人与人之间的隔绝是前世那些人根本无法体会到的,夜深人静之时最容易多愁善感。
不过很快他就收拾好心情,开始思考接下里自己的行程,原本他计划和任盈盈一起入川来查探令狐冲究竟出了何事,如今令狐冲事情已了,不过四川却是一团乱局,他敏锐地察觉到这边充满着巨大的机会。
只可惜怎样抓住这些机会他还没什么把握,主要是他在这边的势力根基几乎没有,让他很多计划都无法实施。
“罢了,如今四川这些人鹬蚌相争,我先当一回渔翁坐壁上观好了,看接下来会不会有什么好机会。”宋青书想了一半天,最终只能订下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公子,休息了么?”
“没有。”听到是阮星竹的声音,宋青书有些惊讶,起身去打开房门,只见门口女子一身素淡色衣裳,鹅蛋儿脸在朦胧的月光下洁白如雪,春山黛眉下的眼眸子仿佛有一层雾气般波光盈盈,光滑秀直的鼻梁,粉润诱人的嘴唇,修长白皙的颈脖,楚楚动人的气质中又时不时流露出无限的妩媚。
宋青书心中一荡,不过很好的克制住了心情,毕竟对方如今穿着一身白色孝服,实在不该生出什么别的念头。
“夫人沐浴倒是挺快。”宋青书说的是实话,在他印象中女人沐浴没有一两个时辰是完不了的。
阮星竹浅浅一笑:“公子不请我进去,反而一开口和女儿家讨论沐浴的事情,不觉得有些轻佻了么。”
宋青书一怔,苦笑道:“是我不好,我们家乡那里没这么多规矩,习惯了口没遮拦。”他一边说着一边侧开身子邀请她进来,对方走过他身边的时候挟着一缕香风,不过这香气却并非胭脂水粉的味道,而是沐浴后那种清新自然的味道。
“劳烦公子将门带上。”阮星竹将手中木碟子放在桌上,取出里面有几盘精致的酒菜。
宋青书心中古怪,心想她这是在暗示什么吗?
仿佛是看出了他的心思,阮星竹幽幽一叹:“我俩虽然风光霁月,但架不住人言可畏,被人看到我在公子房间,总是有些不好。”
神特么风光霁月,宋青书一边关门一边暗暗吐槽,脑海中浮现出之前两人还没到成都时在江上的种种旖旎,心想夫人你是不是对这个词有什么误解,不过见她不提,想到她这些日子的丧夫之痛,他自然也不方便说什么。
“公子今天为了帮我报仇,在郊外埋伏了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所以我特意让佩儿准备了点酒菜。”阮星竹一边摆放碟子,一边糯糯的说道,她的声音本来就娇.嫩如少女,此时轻声细语听着更是让人舒服无比。
阮星竹倒了两杯酒,缓缓呈到了宋青书面前:“此番大仇得报,真是全靠公子了!”
宋青书注意到她袖子里露出的一截皓腕仿佛比身上的孝服还要白皙一些,暗暗赞叹一声,江南水乡孕育的女人果然如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