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六如和尚
“看来是为了马春花啊,”宋青书终于听明白了几分,“马春花,这个名字还真……具有乡土气息啊,白瞎了这副容貌身段。只是马春花虽然漂亮,但也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绝色,他们为何会……咦,莫非是福康安。”宋青书心思电转,已将来龙去脉猜了个**不离十。
“我和师妹情投意合,哪需要你们这群恶贼来打抱不平。”徐铮吐了口血水,顿时破口大骂。
匪首双眼一寒,森然冷笑:“你这种窝囊废,活在世上也只是自取其辱。”话音刚落,脚上运气一踩,只听格格几声,徐铮一声惨叫,顿时气绝。
“师哥!”马春花本来就气虚,见状激动万分,一下子便晕了过去。
“走!”匪首刚示意手下将马春花带走,宋青书此时却站了起来。
他刚才意识到不对,想出手已经来不及了,只有眼睁睁看着徐铮惨死,不过徐铮对于他来说也不过是一个过客,死了便死了,很难再引起一丝波澜,倒是马春花,刚才几句话的交流,勉强也算有了点交情,宋青书总不能看着她在自己面前这样被带走。
盗匪一行人早就防备着宋青书等人,见状先发制人抽刀劈了过来,宋青书面沉如水,身形如烟般掠过,已有七八人哀嚎倒下。
匪首心中一寒,知道对方武功高出己方太多,从怀中掏出一把毒针,往墙角边射了过去。
见那对双胞胎婴儿浑身中满毒针,宋青书一愣,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些人会对婴儿下手。据他推测,这群盗匪应该是福康安的手下,他们又怎敢伤害福康安的亲生骨肉。不过宋青书哪里明白,福康安本身都不知道自己还有两个儿子在民间,这些手下又哪里知道?
匪首以为那对双胞胎是徐铮的儿子,本着斩草除根的心思,就一把毒针射了过去,趁宋青书愣神的功夫,带着手下挟持着马春花逃之夭夭。
宋青书此时心中极为犹豫,去追马春花吧,眼前两个小孩子的性命肯定不保,若是救小孩子的话,宋青书却又觉得当了冤大头。这明明是福康安自作孽,老天都让他绝后,自己管这事干嘛?救下马春花说不定还有机会修炼一下欢喜禅,救这两个小孩有毛的好处?
虽然心中这样想着,宋青书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选择救这两个小孩。自己和福康安的确是敌非友,不过两人之间,既可以正大光明,也可以施尽阴谋手段决一死战,生死各凭本事。反而若是放任两个小生命消逝在眼前,宋青书却会留下一生的心理阴影,得不偿失。
运用真气将毒针从孩子身上吸了出来,然后再从怀中掏出毒手药王赠的能解百毒的药丸,分成两半,用水化了,快速喂给两个孩子吃了下去。幸好只是普通毒镖,见两个小孩肤色渐渐转为正常,宋青书长舒了一口气。
一旁的张康年赵齐贤在那里窃窃私语:“你刚才不是说宋大人手段高明么,先借刀杀人,坐视贼人杀了女子的丈夫,自己再出手相救,女子孤苦无依,更容易被……呃,你懂的。”“噤声,别让宋大人听见了。我是万万没想到宋大人居然会为了两个不想干的娃儿放弃美娇娘啊……”
“你们俩在那边嘀嘀咕咕说些什么?”宋青书耳听八方,顿时一阵无语。
“我们在说大人你高风亮节,有先人之遗风。”
“是啊,不仅坐怀不乱,而且宅心仁厚,令人佩服佩服。”
张康年赵齐贤二人配合亲密无间,一点也不像刚才正在八卦的样子。
“好了好了,”饶是宋青书脸皮厚比城墙,也禁不住这样的夸奖,咳了一声,看着众人问道,“你们可曾看出这群人的来历?”
“回大人,贼人中有一个人我认识,好像在盛京那边做事。”一个侍卫说道。
“果然如此,看来马春花暂时没什么危险了。”宋青书回头看了看两个小孩,心中寻思:到了盛京过后,这两个小屁孩说不定能起到出乎意料的作用……
宋青书一行人都是大男人,两个奶娃儿又哭又闹,搞得一群人束手无策,找奶的找奶,换尿布的换尿布,宋青书感觉得到手下侍卫的怨气与日俱增,到盛京城过后,派人寻得一奶妈,一群人才轻松下来。
“我出门走走,这段时间你们辛苦了,先好生休整一番,接下来几天说不定有事需要你们去办。”宋青书换洗了一件衣服,出门前吩咐众人道。
张康年赵齐贤跑了过去:“宋大人,我们陪你一起去吧,路上也有个照应。”
“不用了,此地危机四伏,我一个人目标反而小些。”宋青书婉拒道,一个人跑到宝亲王府附近转悠着。最后在大门附近一座茶寮坐了下来,盯着进进出出的各色人等,若有所思。
突然宋青书眼神一凝,宝亲王府中走出来一个眉目如画的少.妇,身穿一件葱绿织锦的皮袄,颜色甚是鲜艳,却难掩脸上的疲惫操劳之色,正是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南兰。宋青书对这个肤白貌美的女人印象深刻,不仅仅是她抛夫弃女,跟情人田归农私奔,更主要的是她身上的确有一种独特的气质,非要描述的话,可以用千金大小姐的身娇肉嫩来形容。
心中一动,宋青书起身悄悄跟在她身后,看着她成熟丰腴的背影,宋青书叹了一口气:也是你生不逢时,出身在如今这个年代,自然为千夫所指。别说是出身在我前世那个笑贫不笑娼的年代,甚至在民国时期,美貌的同时再多点才华,随便博个一个追逐爱情的传奇女子美名,想必不是什么难事。想当初林徽因一生周旋在三个男人之间,嫁给了成熟稳重的梁思成,有意无意间却勾得浪荡文人徐志摩和世家子弟金岳霖神魂颠倒,一个为她抛弃妻子,一个为她终身不娶,百十年过后却被奉为女神的典范。
“徐志摩那个人渣男就不说了,老金你堂堂一个高帅富,却为林徽因付出了一生,只换得某日一夕欢好,真的值么?”宋青书有感而发,幽幽叹了一口气。
“谁?”南兰浑身一颤,警惕地转过身来,看清宋青书的模样,露出一脸喜色:“宋公子,是你?”
第二百零四章 无耻要挟
“刚才青书在街边偶然看到夫人,便过来打声招呼,”宋青书下意识将田夫人省略了一个字,“夫人为何面带忧愁之色?”
南兰看着他,双眸中尽是复杂的意味:“说起来,还都是因为公子呢。”
“因为我?”宋青书心中一跳,心想莫非我如此有魅力,仅仅一面之缘,南兰这个小妇人便爱上我了?
“此处不方便说话,宋公子若是不介意,可否跟妾身回府中一谈?”宋青书胡思乱想期间,南兰谨慎地打量了一下四周。
“方便,当然方便。”宋青书傻笑几声,心中补充道,你一个女人都方便,我怎么会不方便?
“公子请跟着妾身。”南兰微微欠身,然后引着宋青书向田府走去。
看着她摇曳生姿的背影,宋青书摸了摸自己眉毛,挣扎良久,还是跟了上去。
“公子请用茶。”进了田府过后,南兰端出一杯清茶放到宋青书面前,宋青书点头示意,无意间看到她弯腰时领口处露出来的两条精致锁骨,脸色变得有些不自然,然后将视线移到别处。
看到颇为冷清的田府,宋青书疑惑地问道:“刚才我就觉得奇怪,贵府中似乎颇为萧索,看院中落叶,似乎已经有段时日没打扫过了。如今夫人甚至亲自来端茶,莫非府中一个下人也没有了么?”
放下茶盘过后,南兰在对面椅子上坐了下来,脸色颇为疲惫,闻言苦涩一笑:“让宋公子见笑了,府上的确已经一个下人都没有了。”
“这是为何?”宋青书寻思莫非田归农已经落魄到如斯地步了?转头看了看四周,“对了,怎么没见到田兄,是正在当班么?”
“归农他……归农他……”听他提起田归农,南兰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数次开口都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到后来自顾抽泣了起来。
“夫人你这是何故?”宋青书吓了一大跳,连忙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她跟前,打算安慰她,可惜又不知道前因后果,想安慰也无从开口,条件反射地想拍拍她的后背,突然意识到这已经不是前世那个开放的年代了,一双手在空中更是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颇为尴尬。
南兰注意到他的动作,脸色一红,下意识往旁边挪了挪身子,从怀中摸出一根手帕,轻轻擦拭了一下眼角:“归农他如今正在大牢之中。”
“大牢?”宋青书一愣,“田兄不是宝亲王的心腹爱将么?”心腹爱将肯定算不上,宋青书此言颇有贴金之嫌,不过田归农在盛京这边颇受重用倒是真的,从福康安上次山海关一行,带着他护卫在侧,便可见一斑。
“归农他正是被宝亲王亲自开口下狱的,这段时间在牢中肯定饱受折磨。”南兰刚说完,又?,又哭哭啼啼起来。
“不知田兄犯了何事?”宋青书心中怀疑,原著中田归农为了骗南兰的藏宝图,也是使了这么一出苦肉计,若不是南兰机缘巧合,得知了他的阴谋,恐怕就将藏有藏宝图的凤头宝钗拿去救他了。
眼神瞟了一眼南兰发髻上的凤头钗,在满头青丝的映衬之下,钗头那颗珍珠分外圆润明亮,宋青书寻思:怎样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将这根钗偷龙转凤,把里面的藏宝图取出来呢?之前他想当然的以为自己知道了闯王宝藏大致的方位,便能将宝藏找出来,但吐蕃一行,让他见识到在茫茫雪山中,想找一个隐蔽的山洞,谈何容易?更何况冰雪儿的表哥也知道宝藏的大致方位,特意建了玉笔山庄来偷偷查探,结果几十年来还不是一点进展都没有。所以这次看到这支凤头钗,宋青书便起了别样心思。
“说起来和公子倒有几分关联,”南兰幽幽叹了一口气,“上次宝亲王世子福康安到山海关求婚,归农也被派去沿途保护他。结果出了那么大一件事情,公主死了,朝廷钦差大臣也死了,世子狼狈地逃了回来,差点把命都丢在那里。山海关一行不仅没有和平西王结为盟友,反而与其反目成仇,王爷十分震怒,开始彻查此事,查来查去,最后认为是朝廷为了破坏他和平西王之间关系的阴谋,然后又查到出事之前,归农私下和公子你见过一面,于是认为他出卖了世子,便将他关起来严刑拷打……”说到最后便泣不成声。
宋青书顿时傻眼了:“可是那次我们只是老友相聚,没聊什么啊?”
“归农也是这般说的,可惜王爷不信。”南兰说道。
“没想到是我害了田兄。”宋青书喃喃自语。
“宋公子别这么说,是归农命中由此一劫。”有时候夜深人静,南兰的确心中埋怨过宋青书,但她也明白,这件事的确也怪不到宋青书身上去,只好感叹自己夫妇命苦。
“田兄交游广阔,若是能得昔日旧友在宝亲王跟前说几句好话,说不定宝亲王便会放过他呢。”宋青书虽然有一种躺着也中枪之感,但总不好意思看着这个娇滴滴的女人一直哭下去,连忙帮她出谋划策。
“不说这些人还好,”南兰呼吸顿时急促起来,粉嫩的脸颊之上浮起一层红潮,显然极为生气,“归农出事之后,妾身也打着这个心思,一一上门拜访归农昔日那些称兄道弟的朋友,谁知道这些人表面上答应得好好的,实际上却是在敷衍我而已。”
“刚才听夫人对这件事情来弄去脉如此清楚,想必便是田兄官场上的朋友向夫人透露的,暂时帮不上忙,夫人也不要焦急,等风头过了,他们说不定就能将田兄救出来的。”宋青书劝慰道。
哪知南兰摇了摇头:“公子你是谦谦君子……”突然想起当日客栈之中,对方疑是轻薄之举,顿时觉得这样说起来怪怪的,不过微一错愕过后,继续说道:“那些人平日里对妾身倒挺尊重的,一口一个嫂夫人嫂夫人的,没想到归农入狱过后,他们见到我言语间却轻薄起来,有几个人甚至动手动脚……”南兰顿时止住不言,脸色已经变得通红,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气的。
原来南兰的美貌在盛京官场极富盛名,很多男人都觊觎田归农这个美艳娇弱的妻子,平日里有田归农挡着倒还好说,大家也不敢明显表露出来,如今田归农入狱过后,个个顿时露出了本性。胆小的轻薄调戏几句,胆大的甚至直接暗示南兰,田归农此次必死无疑,让她改嫁自己得了,只有少数几人出言安慰。
南兰对这群人极为失望,决定亲自去王府替丈夫求情。今天一早到了王府,看门人一听她的来意,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哪怕南兰苦苦哀求,也不敢替她通传,若不是念在她美貌的份上,早就将她轰走了。
最后恰好碰到福康安回府,见到一个美貌妇人在哀求看门人,一问之下才知道是田归农的夫人南兰。福康安早就耳闻过这位下属妻子的艳名,可惜一直没机会见过。今日一见之下顿生惊艳之感,连忙将她请到府中详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