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蜀三郎
上了公堂,互相推让了一番,最后还是由陈子白坐了主位,秦守与申不通一脸憋屈地分坐两边听审。
“此案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坐上主位,陈子白迅速进入主审官角色,开口询问道。
“御史大人,此人是个私盐贩子,人称风老四,因家人被掳受人胁迫故而诬陷下官”
聂鸿书当堂讲了下缘由。
二人当年曾一起在国子监读书,称得上关系最好的一对
只是,陈子白天赋与运气要好一些,中举之后又拜入前任礼部尚书门下,后又考中进士,经老师举荐入御史台为官。
其实聂鸿书来到郭北县担任县丞,也正是陈子白暗中托人帮了忙。
聂鸿书当天从大牢回到家,第一时间便传书给陈子白。
只是,外人不知道罢了。
“风老四,你好大的胆子!”
听完缘由,陈子白不由一拍惊堂木。
“大人,小的有罪,小的有罪”
“御史大人,请容小生说上几句。”
顾鸣站在一边拱手道。
“哦?说来听听。”
“据风老四的妻子交待,风老四贩卖私盐已经有两年的时间。之前还被抓过一次,但却被秦大人给放了”
“胡说八道”
秦守急眼了,不顾一切咆哮起来。
“秦大人,请克制,本官正在问话。”
陈子白冷眼瞟向秦守喝道。
“是,是,下官知错,下官知错。”
秦守嗫嚅着抹了把冷汗。
顾鸣继续道:“秦大人之所以放风老四,是因为他贩私盐是受周员外所指使。而周员外与秦大人关系可是不浅。”
“你”
秦守又待发飙,结果陈子白却及时瞪过去,吓得又赶紧坐了下来。
头上的汗,那是越来越多。
“御史大人,此事老夫可以作证。”
郑举人上前一步,拱了拱手道:“其实不仅仅是老夫,城中不少人都知道周大富假公济私,私下里大量贩运私盐,以次充好。
只不过,有秦大人罩着,大家也只是敢怒而不敢言罢了。”
“老夫也可作证!”
“还有我等”
一众乡绅齐齐发声。
这下,事情闹大了。
这么多乡绅作证,可谓是铁证了。
秦守吓得双腿直颤,一直伸手抹汗,却又不敢出声辩解。
“呵呵,好一个秦大人来人,去把周大富押到公堂受审!”
“是!”
没料这时,曾德皓却又上前道:“大人,其实不止周大富一人,还有其妻周余氏,此女依仗家势,作恶无数”
“那就一齐带过来问审!”
此时。
周员外夫妇根本不知大祸临头,还在家里面坐等好消息。
“今天只要定了那姓聂的罪,老娘便亲自带人去抓那顾秀才,就算不打死他,也要让他脱几层皮。”
“那是那是,敢羞辱我周某的夫人,这小子简直是活的不耐烦。”
“也不知审的怎么样了。”
“夫人请放心,有申大人、秦大人在,你还担心摆不平?”
刚说到这里,外面便传来丫环惊慌的声音。
“老爷,夫人,外面来了好几个差爷”
可笑的是,夫妇二人竟然还相视一笑。
“太好了,一定是前来报好消息来了。”
“走,去看看。”
结果一走到院中,方才感觉气氛不对。
怎么一个个杀气腾腾,还有两个手捏锁链?
“周大富、周余氏,我等奉御史大人之命前来抓捕你二人!”
“什么?御御史大人?”
“抓捕?”
夫妇俩呆若木鸡。
眼见两个御役抖着锁链走过来,余落湖老毛病又犯了。
“给老娘滚开,老娘要去见秦大人,谁给你们的胆子”
平日里耍泼习惯了。
可这一次,却踢到铁板了。
几个衙役虽说平日里也得了周家一些好处,但现在的情况谁还看不清?
当下里,便有一个衙役重重一耳光扇下去:“你个疯婆子还敢拒捕不成?”
一耳光直将母老虎扇得晕头转向,口吐血沫。
“拿下!”
随着一声吼,另外几个衙役如虎似狼,上前一把按住母老虎,利索地将之锁上。
至于周员外不用锁,已然吓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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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狗咬狗,一嘴毛……
“啊?那是周家的母老虎?”
“被抓了?”
“真是老天有眼,周扒皮也被抓了”
一路上,百姓奔走相告,还有不少人跟着一路跑去县衙看热闹。
同时也有人大胆地冲上前冲着夫妇俩吐口水、砸鸡蛋、扔烂菜叶
更过份的是,还有人点了一串炮仗跟在后面庆祝。
不可一世的夫妇俩如死狗一般,连走路都没有力气,完全是被衙役强行拖着走的,哪里还有力气反抗?
主要是心理的落差太大。
瞬间便深切地感悟到从云端跌落地狱是什么样的滋味。
自己作的孽,比谁都清楚。
这一去,怕是永远都没有机会享受下半辈子的人生。
“御史大人,周大富夫妇带到。”
“押上来!”
“是!”
到了堂上,夫妇俩晕晕沉沉,干脆闭目装死。
不过衙役有的是办法对付这类死狗。
上前抬脚一踩,当即痛得二人一头大汗,惨呼出声。
陈子白一拍惊堂木,威严喝道:“堂下何人?”
“小民周周大富。”
“民女周周余氏。”
“周大富,本官现在问你话,你要老老实实回答,否则大刑侍候!”
“是,小人一定如实招来。”
周大富眼见秦守与申不通故意不拿眼看他,心知逃不过一劫,心一横,干脆痛痛快快开始交待。
他一开口,秦守更是如坐针毡,恨不能找条地缝藏起来。
毕竟,他与周大富之间的交易太多了。
经交待,风老四早在两年前便秘密为周大富贩私盐,从中牟取暴利。
“那么,你们因何要诬陷聂大人?”
“这这是因为”
周大富下意识瞟向秦守。
“周大富,本官警告你,这里可是公堂,有什么话可要想好了再说。”
秦守实在是憋不住了,不顾一切吼了一句。
“砰!”陈子白怒拍惊堂木,并冲着秦守喝道:“秦大人,本官希望你自律,再打扰本官断案的话,休怪本官不讲情面。”
“是,下官有错,下官有错”
秦守面如死灰喃喃道。
“周大富,说,到底为何要陷害聂大人?”
周大富咽了下口水,一咬牙关,抬手指向秦守:“御史大人,这一切都是秦大人的主意,他是县令大人,小人岂敢不从?”
“好你个周大富”
秦守又忘了教训,或者说是狗急跳墙了,竟然起身拍着桌子大吼大叫。
如此可就把陈子白给彻底惹怒了。
“来人,将秦大人架到堂下,让他站着听审!”
一众衙役面面相觑。
“陈大人,本官自己下去,自己下去”
秦守一脸惨然笑了笑,双腿颤抖着走到堂下。
好歹他也是郭北县的父母官,却在自己的地盘上翻了船,内心里何等憋屈?
这倒也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一边无边的惊惧涌上心头。
“周大富,你继续说。”
“是其实这整件事,乃是因申大人而起”
周大富彻底豁出去了,把申不通一齐卖了。
要死大家一起死,凭什么我一个人扛罪?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