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酥酥麻麻
所谓无欲则刚,陈萼如无所求,才最令她不安。
媚娘点了点头,又道:“菩萨虽好,也不如佛陀,本宫能否借此成佛?”
陈萼暗道一声好贪心的女人,武媚娘能问出这话,就是存了从小萼手里抢夺功劳的意思,他古怪的打量着媚娘那妙曼的身姿,呵呵一笑:“臣以为,娘娘还是做菩萨更合适些。”
“若能成佛,为何还要当菩萨?”
媚娘不悦道。
陈萼道:“佛门重男轻女,凡佛陀,必身具男相,娘娘难道愿意化作个男人?世间皆有传言,观音菩萨乃七佛之师,如来佛祖见之,都要称一声尊者,可见佛陀虽具圆满相,却未必高于菩萨,圆满不见得就是满足。
大衍五十,其用四十有九,天道尚且不圆满,又何况人身?我也不怕娘娘怪罪我谤佛,佛陀所谓的圆满,要么是受见知所限,看不到更远处,辟如井底之蛙,以井为界,殊不知井外还有更广阔的天地。
要么便是向内而求的假圆满,也就是将自己的心灵封闭起来,对外界失去了兴趣,通过内心的想象获得快乐
诶?
这倒是让我想起了佛门的色裕界,因念动而生,不就是想象中的世界么,再请娘娘恕我不敬,天女也是佛陀因想象而出,并非真实的生灵,佛陀生活在自己构想的世界里尽情享受,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媚娘现出了沉思之色,事实上她也有些意外。
陈萼所言,在佛门是地道的歪理斜说,搁在以前,自己必然义正严辞的斥责,而此时,居然隐有认可之意。
她清楚,自己受了陈萼的影响,信念受到动摇,对佛门生出了怀疑。
佛祖请恕弟子无礼,弟子为了活着,也是迫不得己啊!
媚娘暗道一声,在内心中,向佛祖告了声罪。
陈萼又道:”其实菩萨没什么不好,你看观音、普贤与殊等菩萨,有自己的道场,受信众香火,又可自由行动,搁在凡间,就是一方诸候,逍遥自在,而佛陀受到人间供奉的又有几尊?大部分的佛,清汤寡水,粗茶淡饭,日子过的还不如菩萨呢。”
“扑哧!”
听陈萼说的有趣,媚娘竟掩嘴娇笑起来,但随即就意识到与陈萼的关系是主从关系,自己不应在陈萼面前表现出轻浮的一面,于是俏面一板道:“陈总管,算你有心了,他日本宫若证得菩萨果位,必予以厚报。”
陈萼正色拱手:“臣不图娘娘报答,只愿娘娘安好。”
媚娘突然心灵一阵悸动,回想起陈萼在自己最绝望的时候出现,一步步的帮助自己,对自己的诸般好,心里涌出了一种难言的情绪。
不过她并不会表现出来,深深看了眼陈萼,便道:“时候不早了,本宫该回去了。”
“臣送送娘娘!”
陈萼引领着媚娘向外走去。
把媚娘送走,陈萼回到了宫里,杨婵身形一闪,现出真身,看着陈萼的神色有些古怪。
“三圣母,怎么了?”
陈萼问道。
杨婵吞吞吐吐道:“陈总管,连佛门都能被你算计到,我觉得你这人挺可怕的。”
陈萼现出悲痛之色,摇头道:“三圣母,你这话可不地道啊,你扪心自问,我算计过你什么?”
杨婵撇了撇嘴,带着丝歉意道:“是我失言了,我就是看到连净光天女都被你说动心了,才有感而发,对了,我怎么感觉净光天女似乎对你有了点心意?”
陈萼连忙道:“你别乱说啊,这话传到圣上那里,我是要掉脑袋的。”
杨婵抿嘴笑道:“陈状元,你可别忘了我是神仙,净光天女心里想什么,我虽然猜不出来,但我能感觉到她情绪上的变化,如她这样心机深沉的女人,要说不是动心又怎么可能呢?”
陈萼联想到历史上武则天的所作所为,尤其是李治死后,那靡烂的生活,不禁苦笑道:“要真象你讲的那样,对我未必是好事,看来我得离她远点了。”
“嗯!”
杨婵点了点头:“陈状元能这样想就好,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真成了菩萨,哪怕她心里有你,也是以利用为多。”
“嗯?”
陈萼觉得杨婵今日的话有些多,颇有几分怨妇的意味,不禁诧异的多看了两眼,正见杨婵俏面含羞,那清亮的眸光如剪水般荡漾起伏,别具一种独特的美感,一时竟忘了移开眼。
“陈状元!”
杨婵在陈萼的目光下,吃不消了,跺脚嗔道。
“呵呵”
陈萼尴尬的收回目光,干笑两声,便道:“三圣母,我有一事请教。”
“陈状元请讲!”
杨婵低声道。
陈萼道:“菩萨曾对我说过,梦幻泡影因缘而生,因际而灭,三圣母可知缘际何解?”
第一零八章 杨婵的请求
“这”
杨婵现出了慎重之色,拧着秀眉许久,才道:“陈状元,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对于梦幻泡影大法,我所知不多,只知此法并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发动,也不能完全视之为法术神通,也许与天道有关,着重点在一个缘字,其中缘为远,因为近,由缘而因,由因而己。
际则可视为际遇、时机,因际而灭,时机到了,梦幻泡影自然会破碎。这只是我的一点浅见,我道行低微,或许有失偏颇,不过我可以给你提供一个建议,梦幻泡影对于你儿,未必有害无益。”
陈萼听的云山雾海,不过他弄明白了一点,缘为远因,由远及近,积累成因,换句话说,梦幻泡影大法,也是一种因果法则,既然是因果,就算能解,也不能冒然解,千头万绪必须要理顺,否则丁点的疏忽,都会酿成难以想象的恶果。
念及于此,陈萼不禁对观音恨的咬牙切齿,暗道一声老妖婆,总有一天,老子要撕下你虚伪的面皮,也让你尝尝因果孽缘纠缠,千头万绪无从理是个什么滋味!
“陈状元?”
杨婵见着陈萼那时而阴狠,时而痛恨的眼神,心里有些担心,伸手在陈萼眼前晃了晃。
陈萼就觉一袭香风掠过
诶?
心情好了!
果然是秀色可餐!
陈萼笑道:“我没事,三圣母不必担心,我该回去了,明日再来点卯。”
“陈状元!”
与以往一句我送送你,然后和陈萼非常有默契的并肩走出去不同,这次杨婵却是唤住陈萼,现出了难以启齿之色。
“怎么了?”
陈萼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