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酥酥麻麻
陈萼明白了!
这是拿生命在完成对自己的承诺啊!
他曾眼睁睁的看过杏仙与四老在自己面前枯萎,却无能为力,如今他绝不允许同样的事情再发生第二次,哪怕招来如来的注意也在所不惜。
陈萼立刻身形一闪,窜入万象神宫,袖子一挥,一道真元打出,强行打断五株树的施法。
“哎,你这人怎么回事啊?”
陈萼识海中,传来一个稚嫩的小女孩声音。
“叔叔,我们没招惹你吧?”
又一个小男孩的声音传出。
“叔叔,我们必须要做这件事情”
陈萼听着这些稚气十足声音,就如与老友久别重逢,心里涌出了一股暖流,随即又是一道真元卷出,连根带土,卷了起来。
“哎,哎,你做什么?”
“我们树精也不是好欺负的,快放手啊!”
陈萼暗暗一笑,兑换了五枚元气果实,分别把汁液淋入五株树的树根。
“啊,好舒服啊!”
“好充沛的元气啊!”
树精们正惊喜的狂呼乱叫之时,陈萼已经把这五株树暂时收入阴阳云,随即身形一闪,跃入高空。
下方,李令月凭着身份,轻轻松松的把舍利给换走了,笼罩在万象神宫上空的佛光也渐渐消散,陈萼深吸了口气,缓缓抽出昊天剑,搁在膝上。
那漆黑的长发随着高空的罡风飘舞,那白衣胜雪,衣袂作响,怎么看,都是一代剑侠的风范。
如来,快要来了!
果然,一股无形的压力开始酝酿起来,耳边有轻声禅号响起,仿佛数不尽的佛陀在诵念经,让人不自禁的心烦意躁,并且生出了一种被天地排斥的感觉。
但陈萼是见过混沌的,虽然只是烙印,只相当于看纪录片,并不是真正的混沌,可如来连纪录片都没看过啊,对于混沌只能想象,没有直观的感受。
换句话说,陈萼是见过世面的,如来则是个土豹子,摸拟出的天地排斥场面对陈萼没有任何影响,因为这不是真正的天地。
陈萼的瞳孔中,出现了能量潮汐吞噬粒子的画面,耳中,则以星空背景的嗡鸣声取代了经声佛号。
“咦?”
突然转咦一声,那压迫感瞬间消失,如来沉声道:“陈状元为何取走贫僧的舍利?”
陈萼微微一笑:“佛祖的舍利遗在大唐了,陈某与佛祖也有数面之交,既然见着,自当拾取,择机奉还,如今舍利在大唐太平公主手里,改日陈某讨要回来,送往灵山,如何?”
“阿弥陀佛”
如来被噎的竟无话可说,只得喧了声佛号。
也确实,很多话不能摆台面上说,真要辩个清楚明白,就等同于撕破脸,陈萼说是捡到的,是给他面子,不想与他撕破脸。
同样,在冥府开辟之前,如来也不愿与陈萼彻底撕破脸。
虚空中,沉默下来,陈萼却是觉察到有隐秘的灵觉在探查自己,如今的他,可不是在娲皇宫面对女娲羞辱式探查而无力挣扎的他了,立刻心念微动。
陈萼也具备了些微的神性,虽然极其微薄,拿来攻敌远远不足,可是装神扮鬼还是没问题的,那些粒子,被陈萼调动起来,遍布于身周,就如一个个细微的黑洞,吞噬着如来的灵识。
“咦?”
如来又是轻咦一声,自己的灵觉居然不停的丧失,固然他可以继续加大灵觉,强行探查,可是以他的身份,讲究一击必中,不打无把握之战。
换个角度理解,就是藏好自己的底牌,尽量去看对手的牌。
而此时,陈萼把牌藏起来了,要想看陈萼的牌,就必须不停的掀开自己的底牌,不仅存在自家老底被陈萼看的净光的风险,更令他忌惮的是,三界还有无数双的眼睛在盯着他的底牌啊。
相对而言,陈萼更象他的棋子,不能视为敌人,如来真正意义上的敌人,还是同为顶尖大能的棋手。
为一颗棋子泄露了自己的底牌,是得不偿失的行为。
如来迅速收回灵觉,意有所指道:“看来陈状元从慧能身上得了不少好处。”
陈萼哪里听不出如来的挑拨之意,哈哈一笑:“佛祖此言差矣,慧能禅师顿悟成佛并无秘诀,无非是身怀赤子之心,贪嗔痴三毒尽去,陈某与慧能禅师乃同路人,互相印证点化,哪里有谁占了谁便宜之说,佛祖着相啦!”
“贫僧在灵山恭候陈状元!”
如来眼神微缩,精神力退回灵山,天地间恢复了清宁。
陈萼暗暗吁了口气,刚刚他能看出来,如来动了杀机,亏得自己占了些慧能的便宜,才吓退如来,果然是一饮一啄,皆有前缘。
陈萼又把目光投向下方,李令月已经离去,长安百姓也未觉察,就在他们头顶上,差点发生了察枪走火事件,这让他离开红尘之心越发迫切,否则哪一日真出了意外,带来的,将是全城的毁灭!
只可惜,在安史之乱彻底消弥前,他还走不了,只能如履薄冰的与诸天大能周旋。
叹了口气之后,陈萼身形一纵,回了三圣母娘娘宫,把五株树放了出来,种在各自本体附近。
“咦?这是哪儿?你又是何人,为何把我们带来此地?”
一个身着粉衣的小女孩从杏树中踏出,探头探脑张望向四周,紧紧攒着拳头,满脸凶巴巴之色。
“姑娘!”
腊梅和丹桂再也忍无可忍,扑上去,抱着那女孩大哭起来。
“哎,哎,你们放手,放手啊,干嘛抱着我哭啊,别哭了,别哭了,我怎么心里也很难过,我也要哭了!”
粉衣小女孩被吓懵了,一动都不敢动。
陈萼柔声道:“放开她吧,她现在什么都不明白。”
“嗯!”
腊梅丹桂依依不舍的松开手,不停抹着眼泪。
粉衣小女孩连退数步,又看向陈萼,吞吞吐吐道: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
陈萼不置可否,微微一笑:“这里是三圣母娘娘宫,也是你们的家,那边四个臭小子,让一个女孩子挡在前面算什么英难好汉,还不快滚出来?”
那四株树里,依次走出了四个小男孩,畏畏缩缩,不安的神色中,又带着几分好奇。
一名瘦的如竹杆的绿衣男孩小心翼翼问道:“你到底是谁啊,为何把我们带来此处?又为何把我们种在枯树边上?”
陈萼淡淡道:“等你们长大,就明白了,总之,这里没人会害你们,好好享受成长的乐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