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参江
“属下接令。”
还打不过,得忍。
等江平再站起来的时候,老者已经消失了踪影,门窗紧闭,没有缝隙,似乎他刚才真的见了个鬼。
“喂,我怎么找你啊?!”
江平也不知道该往哪喊,就随便选了个方向。
“时机到了,我会来找你的。”
那仿佛夜枭般的声音再次响起。
江平脑后冒出一阵凉风,就好像是在他身后说的一样。
这样的手段,要杀他的话,似乎真的不需要废什么力气。
之后无论江平怎么喊,也不见回应。
“玛德,你当老子想找你啊,找不到你,我的解药怎么办?”
江平晦气地吐了口唾沫,觉得连阳光都忧伤起来。
这下好了,什么更大的自主权根本就没有,反倒是背后多了一双眼睛盯着,想一想都快乐不起来。
日子一天天过去。
转眼间又是两个多月过去。
江平的药膳生意在一天比一天红火,已经从青云山上卖到了青云山下,堪称日进斗金。
他不仅卖药膳,还卖药膳配方。
别人以为他是扛不住压力,不得不卖,实际上若是一份药膳真那么好做的话,就不会有专门的药膳师存在了。
总之亏是不可能亏的,江平巴不得会的人越多越好,这样他能拿的经验也多一点。
而且他又不是靠着一份配方吃到老,也就是现在经验不能乱花,否则他非得合成个十个八个,一周七天,天天都得不重样的,营销也好做一点。
实际上要不是有个叫徐胜的外门弟子喝了他的汤以后,好运地突破,成为如今的外门前十,大家早就不那么热切了。
毕竟大家又不是傻子,花这么多钱去买一份药膳,不如实际点去嗑几颗药,同样爽歪歪。
炒出来的热度终究要归于平静的。
但江平早已不在乎,甚至如今的药膳都不是他做的了,在对便宜二伯倾囊相授之后,那每日十份的七味汤,甚至多出来的十几份都交给便宜二伯去搞定。
也算是对得起这些日子对他的照顾了,青云门是挡不住夜雨楼的,便宜二伯要是好运,能够逃得一命的话,这份药膳方子也算是让他以后衣食不愁。
现在江平只需要面对两个问题。
最近对他越来越热切的程大小姐,也不知道程大小姐从哪儿取经归来,手段是变着花样的对他施展。
要不是他一直默念阿米豆腐,加上对程大小姐确实没啥暧昧的企图,可能还真扛不住。
不过就算如此,江平都觉得自己有点沦陷了。
追别人可能会很痛苦,但被人追就一定很爽,特别是被一个肤白貌美,胸大声甜,还会卖萌的妹子追。
所以说,男孩子出门在外,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第二嘛,就是那双藏在幕后的眼睛。
江平可不会以为夜雨楼就放着一颗他这么好的棋子不用,现在不声不响,就好像暴风雨前的宁静,在酝酿而已。
至于七夜,不愧是被天命所钟的男人,不过短短数月,他已经进入内门,崭露头角,原本想用收他为徒的几位长老都偃旗息鼓,因为有传言,已经十年未曾收徒的掌门大人想要收一个关门弟子。
至于人选是谁,大家自然心中有数。
这一夜。
江平又见到了那个好像随时会咽气的老家伙。
第十四章 阴谋背后,长老重伤
皎洁的月色下,却是一场肮脏的阴谋。
江平微微躬身,夜枭般的老者站在他身前,露出阴测测的笑。
“三日后,铜山矿场会有一场暴乱,到时候三长老林书香会赶去平乱,你要做的就是将这个下到他的饭食当中。”
老者掏出一颗灰不溜秋的药丸。
江平眯了眯眼,接下药丸:
“我知道了。”
他没有问这是什么药,也没有问三长老会不会死。
因为他要做的,只有服从。
作为后厨新贵,他的名声早已传入青云高层,当初便宜二伯对他的保护也就早不存在。
这几日,恰好三长老就点名要吃他做的饭。
这件事暂时只有三长老来传话的小厮和他知道,可老者却仿佛亲耳听到过一般。
还有,为何有暴乱,为何平乱一定是三长老去,一切的一切,都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操控。
夜雨楼在青云门中编织的网络让江平觉得窒息。
但此刻的他还无法反抗。
“之前的任务,你完成得很出色,希望这次也不要让我失望。”
老者顿了一下,勉励一句。
江平微微躬身:“必不会让上头失望。”
“很好。”
这一次江平终于看清了老者是如何消失在他面前的。
夜空下,老者就好像一只大蝙蝠,展翅一飞,便成了一个小黑点,远远不见。
江平眺望远方,手指捻着丹药,轻轻摩挲,感受着那粗糙的质感,眼神略有些空洞。
来青云门也有大半年了。
他兢兢业业地完成夜雨楼交给他的任务,将青云门上上下下的情报卖了个遍,抓住机会,打入内厨。
但这一切和现在终究是有些不同的。
不管夜雨楼拿着他的情报做了什么,都与他无关,因为那些情报就算他不说,夜雨楼一样能知道得清清楚楚。
可现在,是要他亲手参与去暗害一个素不相识的人。
如果他还是玩家,倒不会有半点心理负担,NPC而已,无论生还是死,都不过是一段数据。
相反,完成任务之后的奖励更让他心动。
可他已经不是玩家了,身边这些都是活生生的人,有血有肉的人,他们会哭会笑,有自己的喜怒哀乐,爱恨情仇,怎么能单单看成一段数据。
江平有时候都觉得自己是在矫情,但他总是避免不了去想,这大概就是感同身受吧。
素不相识的三长老,捏着自己小命的夜雨楼,该怎么去选?
江平这一夜,难得陷入了失眠。
五天后。
“来人,快来人啊!”
一群长剑染血的青云弟子抬着一副担架,慌张跑入山门。
一个身材高大,龙行虎步的虬髯老者带着一群人迎了出来,看着慌慌张张的弟子们,沉声问道:
“怎么回事,吵吵闹闹的?”
“禀告许长老,是三长老,三长老快不行了!”
一个弟子单膝跪地,抬起头来,双眼通红,似是在强忍着悲伤。
“嗯?”
这虬髯老者正是青云门外门大长老许优,他这才注意到担架上的昏迷不醒的人,不正是两天前去往铜山矿场平乱的三长老。
“怎么会这样?三长老的伤势”
许优附身一探三长老的脉搏,虚弱无力,似乎随时就会中断,另外还有一股躁动的内气不断乱窜,冲击着经脉。
“快送去秦神医那儿,你随我来,与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群人慌忙应命,又抬着三长老跑到后山去找秦神医,而刚才禀告的弟子被许优留下。
“说说吧,铜山矿场里面的矿奴只不过是一群连饭都吃不饱的泥腿子,怎么会将八品武者的三长老伤成这样?”
会客厅中,许优眉头一皱,整个人显得不怒而威。
那弟子沉默了一会儿,似是在回忆和组织语言,而后才回道:
“当日弟子们随三长老一同前往铜山矿场,我们拦住出口,打杀了几个带头的人,又将他们狠狠饿了两天,之后再给他们一点好处,暴乱就很快平息。
然后三长老留下部分弟子充当监工,就打算带着我们回山,可在半道上我们遇到了一伙匪徒拦路”
“等一下,青云境内,何人不认识我青云门的大旗,哪家匪徒敢如此大胆?”
“弟子不知,三长老也说他们面生得很,可能是从外境流窜过来的。
当时三长老报上青云之名,可那群人却大声讥笑,说从未听说过什么青云门,还让我们将货物留下。
三长老当然不肯就范,便带着我们与那群匪徒打了一场。
原本我们占据上风,三长老更是压着那匪首打。
眼看就要取胜之时,可不知道为何三长老似乎后力不继,竟被那匪首抓住时机砍了一刀。
三长老于是就败了下来。
所幸他当机立断,让我们放下货物,直接撤退。
可就算如此,那群贼匪还不放过,又追杀了二十里路,我们一半的师兄弟就那么折损了过去。”
那禀告的弟子似乎想到了牺牲的那些师兄弟,眼眶又忍不住红了。
他们就算平时如何争斗,可到底是一起习武,一起出师的兄弟,现在无端端被人取了性命,连仇人都不认得是谁,直叫人感到憋屈。
许优虽也心痛弟子的损失,但他更加要确认一件事:
“你们回来的时候还带了货物,是什么货?是矿场的银子吗?”
铜山矿场虽取名为铜山,但实则是一处银矿,被青云门暗中占据,秘而不宣,也是青云门一大重要财政来源。
弟子犹豫地点了点头:“是是的。”
“多少?”
许优感觉三长老的伤都没这个伤了。
“有三个月的产量,大概五万两左右。”
“怎么会有这么多?”
“因为暴乱的缘故,所以前两个月的银子都没来得及运走,加上这个月的,就”
“贼匪该死!”
许优猛地一跺脚,气劲泄露,上好的大理石地板竟直接裂开,被踩出了一个拳头大的坑洞。
“那群贼人是哪里拦住你们的?离现在过去了多久时辰?”
许优考虑起补救的方法。
银子是一定要抢回来的,明年就是青云门的百年诞辰,那关系到青云门未来十年的发展,这么重要的时候,这笔五万两的银子更是尤为重要。
“是在狼牙岭,我们不敢在半路停留,一路奔行回来,离现在也就过去三个时辰左右。”
许优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养好伤势。”
“弟子遵命。”
那弟子犹豫了一会儿,又说道:
“若是长老找到那群匪徒踪迹,弟子愿打头阵,以报众位师兄弟的大仇!”
“你有心了,不过伤势要紧,你先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