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参江
青云门灭门只是浩瀚江湖史中不起眼的一笔,若不是跟七夜魔君扯上了关系,连青云门这个名字都不会出现。
江平也是靠着面板信息提示,加上查了青云门的创派历史之后才知道其中奥秘。
青云门的创派祖师当年是真武宗一名小小童子,不入门籍,却恰好负责伺候那位武道大宗师的饮食起居。
大宗师寿终正寝后,青云门祖师为大宗师收拾屋子,发现了这本简化版的百寿功。
后来真武宗检查以后,发现这百寿功跟门中收藏并无差异,只是上面有不少大宗师亲笔而已。
这算是童子的机缘,加上童子毕竟也伺候过大宗师一段时间,真武宗也没抢夺。
后来童子下山后,回到家乡,靠着在真武宗学到的皮毛功夫草创了青云门,留下了这本百寿功作为镇宗之宝。
结果后人研究了几代,发现这百寿功跟外面流传的一模一样,根本没什么奥秘,本着废物利用的心思,直接扔到藏书楼吃灰来了。
想想也是,要真是什么好宝贝,难道真武宗的宗师们会看不出来,留给他们来捡便宜。
那近乎是百年前的事情了,根本无从考据,本以为是青云门祖师往自己脸上贴金。
可谁能想到,青云门祖师说的竟是真的呢。
将这些杂念甩开,江平翻开百寿功,在心中跟着功法默念。
两个时辰倏忽而过,藏书楼不知何时点起了灯,偌大的楼层里空荡荡的,只留下了江平一人。
守楼人段老伯看了看认真的江平,摇了摇头,也没叫他,自顾自锁好了门。
此刻,江平眼前终于如愿刷过一行信息:
你成功阅读百寿功九十八遍,经验值加1,获得青帝长生经碎片1。
你成功阅读百寿功九十九遍,经验值加1,获得青帝长生经碎片1。
你研习百寿功百遍,书过百遍,其义自见,你发现了百寿功隐藏的奥秘,获得青帝长生经残篇。
江平只觉心神随之一震,百寿功真本上一些玄奥的信息直接钻入了他的脑海当中。
不是当初玩游戏时的似是而非的领悟,而是实实在在的信息,从气息运行,到功法招式,甚至经脉穴道认点,都是清清楚楚,就好像他现在回到现实当中,他真的能够修炼一样。
难道这是一个真实的世界?
要是游戏公司真这么厉害,早就全民习武,开启飞檐走壁的超凡体系了。
可为什么我还能拥有系统,还有面板信息提示?
我到底是不是一段数据?
江平觉得脑袋乱糟糟的,偶得神功的喜悦在这巨大的冲突下也变得支离破碎。
突然,江平耳旁传来一句问候:
“怎么了?”
江平抬起头来,才发觉楼里颇为昏暗,因为书籍要防火的缘故,所以点的灯并不是很多,外面则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段老伯神情有些异样,他还从来没有见过有人在看基础功法看得走火入魔的。
刚才江平脸色涨红,而后又发白,好像精气神被夺的模样,像极了传闻中的走火入魔。
只不过那是武道进入一定境界的武者专属,什么时候也轮得到一个连武功都不会的普通人了。
难道是太难了?
段老伯自觉找到了原因。
肯定是这孩子的练武天赋太差,就算是最简单的百寿功看了二十多天也摸不着头脑,一时之间想不开了。
见江平不说话,段老伯安慰道:
“别灰心,我听说你厨艺不错,就算练不了武,和你二伯一样,当个大厨,一样能受人尊敬。
再说,成了武者也不一定是好事,江湖路险,一不小心连命都没了。”
说着段老伯敲了敲自己瘸着的腿,自嘲地笑了笑:
“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行了,现在楼里关门了,你回去吧。”
江平呆愣愣地点了点头,被段老伯推出了楼外。
天上星光点点,落在地上,便多了丝光亮。
同时被入夜的冷风一吹,江平骤然清醒过来,望着前方黑乎乎的夜,他不禁洒然一笑。
想这么多干什么?
生死有命,不服就干。
他就算知道了真相,又能改变得了什么,不若就这么痛痛快快活下去。
有时候糊涂一点才能快乐一点。
他也算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多活一天就是赚到。
“哈哈”
江平想要放声大笑,不过想到此刻处境,他只是低低偷笑两声,却也觉得心头一直萦绕的一股无形压力骤去,人都清爽起来。
第五章?平静的生活就此打破,历史的车轮滚滚碾过
青石广场。
“喝!!!”
火辣辣的日头下,一群身着劲装短褂的新人弟子正练着拳脚,出手一招,便发出一声低喝,仿佛要将心中苦闷全都化作拳头打出去。
领头演武的是一个模样周正的少年,面色淡漠,自带一股生人勿进的气质,烈日当头,也不见他额间有多少汗水。
底下众弟子见了,眼中都露出敬畏之色。
无他,被打服了而已。
就在众弟子热火朝天的练拳之时,两个担着菜篮子的少年从旁路过。
其中一个额头上顶着几粒青春痘的少年抹了一把汗水,不小心让汗水碰到了被掐破的痘痘上,忍不住龇了龇牙,埋怨道:
“这鬼天气,还要咱们来挑菜,不是找罪受吗?
听说给咱们送菜的老周是周师傅的亲戚,现在他生病了,却让咱们来送菜,最后钱还是落到周师傅口袋里,咱们一都拿不到,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盘。”
见少年不搭茬,青春痘少年也不为意,他知道少年不爱说废话,这话大半是他自己说给自己听的。
于是青春痘少年又找了个话茬:“二狗子,我发现你最近力气大了好多,是不是你二伯偷偷给你吃了什么好东西。
我听说有一种丹药吃了之后,普通人也能成为入品武者,难道你也吃了?”
“阿水,你怎么管不上这张嘴,我二伯要是有那种好东西,难道他不会自己吃吗?
要是被旁人听了去,还指不定说我二伯在后厨捞了多少油水呢。我这是天生神力,只不过以前吃不饱,所以才看不出来。
最近吃得好了,我的力气自然上来了,你再这么说,我可就不帮你挑菜了。”
二狗子,也就是江平没好气道,作势就要把菜担放下。
另一个少年是厨房周师傅的学徒阿水,因为年纪相近,所以很容易熟络起来,加上江平需要隐藏自己,也不会拒绝阿水的亲近。
作为主管的大侄子,那周师傅还不至于这点眼力劲都没有,敢指派江平来做他的免费劳力。
不过江平还另有目的,便主动来帮助阿水挑菜了,这可让阿水好一阵感动,差点就把他当作异父异母的亲生兄弟了。
“哎哎,别生气别生气,是我错了,以后再不说了。”
阿水赶忙挤出笑脸,赔罪道。
二狗子力气大,一趟能当得上他两趟,要是让他一个人来干活,指不定要到天黑才能干完。
“算你识相。”
江平也没真打算不帮忙了。
虽然挑菜辛苦,可也是一个正经下山的借口,他这个卧底杀手可不是路边的野草,夜雨楼把他安插进来,就不管不问了。
每个月,他都得找借口下山打卡,顺带将自己在山上获得的消息情报一起交上去,然后根据情报的重要性,完整性,来领取下月份的解药。
要是光在山上摸鱼了,那么不好意思,顶多领取半个月的。
剩下半个月就得在毒药的折磨下度日了,也不会立即死,只是会万分痛苦。
若是接连三个月都没有获得足量的解药,那么不好意思,夜雨楼不养废物。
所幸,托便宜二伯的福,江平在青云门不说如鱼得水,也算是耳目无阻,这几个月的任务完成度还不错,得到的解药很足量。
这次下山就是完成第四个月的打卡,也算是他熟悉环境之后,开启了进阶任务。
阿水是个闲不住嘴的人,见二狗子不是真的生气,他放下心来,又嬉皮笑脸道:
“嘿,二狗子,你力气这么大,不如直接入了青云门,可不比当个厨子好多了。
你看看那些练武的人多威风啊。
我听说这次青云门可是招了好多新人,里面还出了个绝顶的天才呢,你瞧见没有,就是前面带头的那个人,好像叫叫许午,应该是这个名字吧。
听说有好几个长老都抢着要收他当徒弟,不过都被拒绝了。
你说他是怎么想的,我要是有他一半的本事就好了,也不用长老,随便来个执事,我就跟着走了。
到时候就算周师傅见了我,也得低头笑呵呵的,我还得昂着头,不搭理他,那场面,滋滋,想想就美啊。”
在阿水的絮叨声中,两人挑着菜,渐行渐远。
江平回头看了一眼那仍在青石广场上领头演武的少年,又摸了摸自己怀中那位夜雨楼的大人交给他的药瓶,发现明亮的天竟一时竟昏沉了许多。
虽然容貌变了,但江平仍是一眼认出了那许午是何许人也。
毕竟天才又不是大白菜,随随便便就长出来了。
能够引得掌门亲自收徒,这批新人中也就这个许午了。
在结合前世信息,这许午到底是谁,就不言而喻了。
七夜与他同来,他接替了二狗子的身份,七夜则变成了许午。
只不过青云门的新人弟子还得在山下接受最后一茬训练选拔,所以上山晚了些。
七夜的上山,就代表青云门的灭门之祸已然悄悄拉开了序幕,看似风平浪静,花团锦绣的青云山也波涛暗涌,推动着如今这座小有名气的山门走向覆灭。
江平无意阻止,也没有能力阻止,他能做的,就是不断强大自己,然后保全自己。
进了厨房,刚放下菜篮,就见到阿水说了一声我还有事,就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江平摇了摇头,这毛躁的性子,迟早会惹出事来,就像便宜二伯刚上山的时候告诫他的那样,山上贵人多,冲撞了谁,都没有好果子吃。
“什么?你想进内厨?”
便宜二伯的大嗓门直冲云霄,似乎要把天上云朵都要冲散了。
院落里,江平装模作样地捂了捂耳朵,抱怨道:
“二伯,你也别这么大声,我耳朵都要被你震聋了。
你是知道我本事的,继续待在外门食堂那儿,那就是对人才的严重浪费,而且等我进了内厨,咱们叔侄双剑合璧,天下无敌。
听说里面有个叫老王的,一直对你不满,等我进去了,他还算个事吗?”
便宜二伯是个面冷心热的人,当初的冷淡也不过是怕他不知天高地厚,以为有个主管二伯就能为所欲为,所以才故意为之。
但等到发现这位大侄子性格敦厚纯良,外加厨艺天赋超凡,还无师自通地研发新菜,可差点没把便宜二伯高兴坏了,直接把他视作了衣钵传人,简直比对亲儿子还亲。
所以江平说话变得越来越随便,带着少年人的鲁莽和朝气,却也让便宜二伯对他更加亲近。
但便宜二伯哪会被这三言两语打动,直接摇头:“不行,绝对不行。你才刚来多长时间,要是让你进内厨,别人绝对会说我以权谋私,告到执事那去,我也吃不了兜着走。
而且如今青云门内厨十二人,恰好对应青云门的高层共十二人,长老们都吃惯了他们的口味,要是轻易换人,他们说一句不满意,我这个主管也就当到头了。”
见大侄子面露失望,便宜二伯松了松口风,说道:
“你也别灰心,先在外门食堂好好待着,有机会了,我一定第一个想着你。”
江平却不是这么轻易放弃的人,要是进不了内厨,就完成不了夜雨楼交给他的任务,完成不了任务,就拿不到解药,拿不到解药,就得生不如死。
“对了,二伯,你刚才说内厨里面的十二人都是固定的,若是青云门添了一位长老,又或者其中一位厨子出了事的话,那么我是不是就有机会了?”
江平装作无意问道。
“按道理来讲,是这样的。”
便宜二伯摸了摸自己圆润的肚皮,点了点头,然后立马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