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参江
赵宁,这个他曾经最喜欢的小女儿。
自她在成年礼上放弃了为自己选择夫婿的权利,现在的她就是她为皇室做出贡献的时候了。
那一晚上,是他这个做父亲的最大善意。
可惜年幼的赵宁并未意识到这一点。
尽管现在的江平已经是个废人,没几年好活,但只要成了他的驸马,一切就好谈。
至于这其中是否愿意的赵宁,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帝王无情。
他是赵国的皇,此生为赵国计,除此之外,旁的一切都可以舍弃,包括他曾最爱的这个小女儿。
桂公公知道赵皇的心思,可是在这种时候,他不敢编造任何一句谎言来为那个处在懵懂的公主掩饰,帮她逃离厄运。
否则谎言揭穿的那一天,就是他身死之日。
身为君主,最忌讳的就是被人欺骗,还是被身边亲近人欺骗。
桂公公回想一番,还是尽量地往好的方向说,他对那个没什么心计,直来直往的小公主也有几分好感。
毕竟她长得那么好看。
“回陛下,据奴婢观察,公主殿下似乎对那江平有几分感觉,回来之后,她还一直念叨着呢。
至于江平那边,他虽然对公主殿下表现出不假辞色的样子,可他却三番两次地原谅了公主殿下的无心冒犯。
想来在他心里,对于公主殿下,也是有些好感的。
毕竟以公主殿下的天香国色,世间没有几个男子不会动心?
那江平即便坐拥群美,可是面对公主殿下,其余人便都是庸脂俗粉,俗不可耐。
若是能有机会与公主殿下在一起,他定是极为乐意的。”
桂公公言语间尽量将平阳公主和江平凑在一起。
他也没说谎,他们之间肯定有几分感觉的。
至于这个感觉是好感还是孽缘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他知道以平阳公主的身份,即便没有江平,也会有其他人出现。
身为皇家子女,哪有选择自己幸福的权利。
而江平这人,如今爪牙毕露,多么的张狂不可一世,公主殿下若与他在一起,起码是不会受了别人欺负。
看江平对待身旁女子的态度,就知道他这人是不会欺负自己的女人。
至于没有几年好活,对于平阳公主来说,更是天大之喜。
江平死了,平阳公主顺理成章分割他的遗产,接收他的人脉,从此一跃成为皇室中的重要人物。
即便以后再也无法成婚,但有权有势,有了强大的实力,还怕没有自己的幸福嘛。
这个世间,不管在宫内,还是在宫外,都是强者为王。
一时间,桂公公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天大的善人。
听了桂公公的话,赵皇沉默了一下,最后叹气道:
“宁儿喜欢就好,要是换一个她不喜欢的人,也不知道最后该如何恨朕。
海大伴!”
“奴婢在。”
海公公上前一步听令。
“听说你与江平关系不错,平时称兄道弟,便是朕平日里说了什么话,你也会同他说?”
赵皇突然说道。
海公公脸色一变,然后猛地跪地,十分惶恐道:
“陛下明鉴,奴婢与那江平平日里都是在虚以委蛇,让他麻痹大意,对奴婢没有戒心。
如此才对他说了些不重要的话。
可是关于陛下的秘密和重要信息,奴婢是一个字都没敢说啊!”
赵皇笑着摇头:“堂堂东厂督主,朝野大臣百姓闻风丧胆的海千岁,也是这般窝囊吗?
起来吧,朕知道你的苦楚,不会记挂的。
既然你和江平这么熟,那就将朕的意思偷偷告诉他。
向朕求亲,娶了宁儿为他正妻。
至于铁家之女,可以为他平妻,甚至他以后若是想要再娶其他女人,朕也不拦他。
但宁儿一定要是他江氏的主母!
只要他能够办到此事,武道司任他折腾,只要不是叛国通敌之罪,朕都允了。
当然前提是他能让武道司完成他制定江湖秩序的目标。”
“这”
海公公一时间竟不敢答应。
他知道陛下是对他之前和江平走得太近的敲打,但因为他们之间更多是金钱往来,所以才轻拿轻放。
但他若是真觉得陛下不在乎,那就大错特错了。
这时候他应该大表忠心,一定要完成陛下任务才是。
可是这个任务,他真的有点心里发憷。
以江平的心智不会看不出陛下吃绝户的用意。
到时候他不敢对陛下出手发火,承受他怒火的不就是自己。
这种事江平不是没干过。
当初他成为冰雕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呢。
不过他瞄了一眼面色变沉的陛下,立刻高呼道:
“奴婢定不负陛下所托!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虽说早死晚死都是死,但晚死一会儿总是好的。
何况他还欠着一百万两银子呢。
总不能打死他这个欠债的吧。
海公公这样安慰自己。
次日正午。
武道司正堂衙门。
宽敞的大门敞开,阳光洒进来,让整个大堂都变得亮堂堂的。
五曜主事坐在早已摆好茶杯的座位上,正襟危坐,眼观鼻鼻观心,就当自己是个木头人。
其中火曜卫主事白雄已经连夜写好了调职申请。
既然江平要将他调到和平降临去,不管他还记不记得在,自己却不能忘记。
这是态度问题。
而玲珑也不知何时走了进来,自顾自找了个座位。
她师兄张伟好似影子一般,跟在她身后,手里夹着一副地图,默然不语。
人到齐了。
除了喊他们来的那位。
第六三六章?先入君子阁再上真武山
蹬蹬蹬!
急促的脚步声从堂外传来。
一个身穿黑袍,表情严肃正经的小老头快步走了进来。
他目光在堂中人一一扫过,手上拿出一块令牌道:
“我是和平降临的主事邱道雨,你们可以叫我邱主事。”
“传司长令,什么都不要问,跟我走!”
“走?走哪里去?”
土曜卫主事韦立嗣眉头一皱,盯着邱道雨道:
“昨日江司长令我们在正堂衙门等候,我们乖乖做了,今天你又突然出现,让我们什么都不要问就跟你走。
你们难道将我们当成了提线木偶吗?
想怎么支使就怎么支使!
我不认识你,也不知道和平降临这么可笑的名号如何成为武道司的新部门,你们可曾向陛下报备过?
我要见江司长,问问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邱道雨没有立即回答,只是目光看向其他人:
“你们也是他的意思吗?”
其他人没有回答,只是默认。
邱道雨面带讥讽地笑了笑,转身就走。
“命令我已经带到,你们若是不愿意,尽可留在此处。”
“不过我免费奉劝一句,司长大人有言在先,武道司初创不久,暂时不需要第二个不同的声音。
言尽于此,诸位好自为之!”
最后一句随着邱道雨的身影消失在堂外变得有些缥缈。
“等一下!”
火曜卫主事白雄赶紧跟了上去:
“邱主事稍等,我白雄可什么都没问啊!”
昨日他都把脸皮丢光了,也不在乎第一个服软。
至于假传命令的事情,他可不认为在武道司里面,会有一个家伙能够畅通无阻地进来,还对他们说上一大堆话。
令牌很新,却是真的。
因为他们也有一块类似的,只不过没有这块等级高。
令牌是用西山暖玉中的极品九目暖玉雕琢而成,贴身携带,不仅冬暖夏凉,还有辟邪辟毒之能,乃是世间珍宝。
便是皇宫大内,也没有几块。
还有令牌上复杂的三重纹路,在同一个平面上构造三种不同的走势,只有宫中的皇匠才有这等秘技。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白雄认出来这位邱主事昨日就站在江平的身后不远处,位置比其他人靠前半步。
其他人没想到第一个投降的竟是白雄,一时间面面相觑,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咳咳”
金曜卫主事金不唤轻咳几声,将其他人注意力吸引过来。
“我个人觉得咱们是不是有点反应过大了,江司长既然派人来了,咱们于情于理也该去看看。
不管有什么事情,也得见到江司长再说吧。”
“老金所言有理,韦兄刚才的反应确实有些过激,好在江司长不在当面,还有弥补的机会。
韦兄,我决定跟着去看看,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木曜卫主事林双全,一个鹤发童颜,笑呵呵的老头说道。
韦立嗣面色阴晴不定,最后冷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