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老污医
既然如此
江无夜斟酌一会,看了看周身缓慢愈合的伤口,心中顿时有了决定。
还是那句话:活着才有输出!
“铁布衫,提升!”
念头一动,正能量顿时哗啦啦减少,化作一股股暖流涌入江无夜周身。
锵锵锵
黑暗中,如有一个个铁匠正挥舞大锤锻造神兵,火星四溅,金戈铁马般的碰撞声经久不息。
分解,重组,再分解,再重组!
十多分钟内,常人一次就要一命呜呼的非人锻炼,江无夜重复了不下百次。
直到
嗡嗡嗡!
黑暗中再无火星迸射,一双赤红色的眸子缓缓睁开,体内五脏六腑嗡鸣震响,似一台战争机器正在复苏!
哗啦啦
无形威压释放而出,地面尘埃呈圆形扩散,蚊帐,窗纸哗啦作响。
滋滋滋
体内,传出液体迅速蒸发的声音,化作股股黑烟,从毛孔喷出,一分钟不到,彻底排尽!
呼
一口气喷出,数米外的木墙如被火燎,几个眨眼的功夫焦黑一片。
低头,摊手打量。
肌肤不在是黑亮精铁色,取而代之的是暗红的赤铜之色,光滑如镜,透着股厚重而坚不可摧的感觉。
原本与稻草人交战留下的条条伤口。几个呼吸的功夫便止血结痂,微微一震,血痂脱落,皮肤连疤痕都未留下。
“终焉!”
一边感受着体内的变化,江无夜一边唤出了终焉修改器。
江无夜
武功:大力蛮熊功第二层不可提升
铁布衫第二层,赤铜身不可提升
正能量:四。
十二点正能量,将赤铜身推到了第二层,江无夜并无多大意外。
武道一途,开头难,中间难,越往后越难!
哪怕有终焉修改器这个作弊器,江无夜也没过多妄想过不论什么武功,什么层次都几点正能量点满这种美事。
毕竟,相比那些武艰时代撞得头破血流,依旧在顽强摸索的武者。
他,幸运太多太多了。
啪啪啪
院子外,突然传来剧烈密集的脚步声,伴随着无知孩童的大声嚷嚷:
“死人啦!又死人啦!!”
大人充满怒火的呵斥声随后响起:“滚回去,再看到你瞎咧咧,藤条给你抽断!”
“无夜小子?无夜小子起了吗?”
随后,又是带着紧张的叫唤声。
“起了,什么事?!”
房间内,江无夜用迷蒙的语气回应了一声。
这种屋子,隔音不行,足够外面的人听清了。
“呼,吓死我起了赶紧来祠堂,唉,造孽”
唉声叹气的声音远去。
房间中,江无夜面色淡漠,无悲无喜。
或者说,已经麻木了。
洗漱过后,江无夜换上一身宽松衣服盖住魁梧身体,头戴毡帽,脚蹬兽皮靴,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这才双手插袖,出门。
“这天越来越冷了啊。”
驻足院中,江无夜看着挂满晶莹剔透,长短不一冰锥的老桃树,一口口热气喷出,如烟似雾。
清河村祠堂,没多少讲究。
青砖黑瓦,一进一出,占地面积并不大,一眼看去,只以为是个普通四合院。
这里的祠堂不像前世那样,是某一姓氏专属,他人轻易不可入内。
相反,清河村的祠堂,历代德高望重,对村子有重大贡献的人羽化后,都能在祠堂内享后辈香火。
至于平日,则多用于议事。
江无夜到的时候,大院中已经挤满了人,一眼看去,升腾的白气,攒动的人头,以及
大院中心空地上,十多具死状不一,无声躺在草席上的尸体。
江无夜看了一眼,神情顿时一变。
喜、怒、忧、思、悲、恐、惊!
十多具尸体,极致的七种人之情感在他们脸上写的淋漓尽致。
不难想象,死前,他们到底经历了什么。
莫名的,江无夜想到了昨夜的张采荷一家。
那稻草人分明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直接取母子性命,却又要千方百计的制造一家团圆的假象,让母子二人在幸福喜悦的假象中死去。
七情那只狐狸,到底想干什么?
为什么不亲自出手,反而隐于幕后?
未现身的村长是否与之勾结,为的又是什么?
一时间,江无夜念头起伏不定,心中各种可能的猜测浮现,最终又被打消。
谜团接踵而至,越想,越是迷雾重重,一团乱麻。
“采荷一家不知造了什么孽,房子烧了,母女两连灰都找不到,真是唉。”
“呵呵,照这架势,老天爷压根就没给活路走,我估摸着,咱们也快喽”
“你个烂嘴,大清早就在喷粪,不会说话就别说!”
村民的窃窃议论,打断了江无夜的思绪。
收回目光,江无夜身形缩在人群后面,尽量不与平日熟悉的人接触,没有出声,静静看着事态进展。
他若出头讲些什么,村民信不信暂且不说。
就他现在的模样,他就很难解释清楚。
“游生呢?这么大的事,他村长怎么当的,这么晚还不来?!”
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止住村民越说越悲戚凄凉,一言不合就要嚎啕大哭的趋势。
人群分开,就见祠堂内走出几个头发花白,精神矍铄,杵着拐杖的老者。
这是村内辈分最高,德行也被承认的几人,平日里说话很有分量。
“陈老”
一个干瘦男子挠着头,一脸苦瓜相走出来,眼神躲闪回道:“我去村长家的时候,大门紧闭,喊了半天没人应。我以为出事了,翻墙进去好一会才确认,村长好像好像不见了”
不见了?
人群后,江无夜闻声,双眼睛一眯。
村长孤家寡人一个,若说丧胆连夜跑路倒也合理。
可村外什么情况?
江无夜现在都没信心再去闯,普通人能跑得了?
再结合之前的种种反常,起初只是有点怀疑的江无夜,此刻心中已经有了七八分把握。
只是,村长不过一土生土长的凡人。
那狐仙为什么会选他?
这似乎又是个目前难解的问题。
第十七 冬天里的一把火(下)
咚!
“不见了?什么叫不见了?
死了还是跑了,一个大活人,一点痕迹都留不下吗?”
陈老拐杖重重一杵地,脸色很难看,声音中更是带着不加掩饰的怒火。
“这”苦瓜脸男子敬畏的退后几步,一个劲抓挠着脑袋,片刻后,才又小心翼翼道:“陈老,既然村中找不到痕迹,那村长会不会出村了?”
此话一出,大院内各种猜测议论霎时静了下来。
江无夜扫了一眼,发现许多人目光闪烁,面色纠结复杂,显然也是都想过出村的事。
奈何,天绝人路。
谁都清楚,出村那就是死路一条,前几日血淋淋的例子摆在眼前,不断磨灭着他们心中的那份侥幸。
若村长真是出村,恐怕
想到这,许多人已是闭目咬牙,难以接受这种结果。
“唉游生啊!”
陈老身旁,头发花白,一脸褶皱的老太叹了口气,走上前,蹲下身,颤抖的手抚摸一个面色紫黑的少年,脸上悲意难掩,苦涩道:“谨小慎微大半辈子,怎么就犯糊涂了呢?
咳咳老天爷呀,这些孩子,他们又做错了什么啊?”
泪水,啪嗒啪嗒落地。
悲意缓缓弥漫。
在场之人感同身受,面有戚戚然,很多人都双目泛红,眼角噙着泪水,哽咽抽泣。
生而为人,谨记为人。
和自己一样能说能笑,会喜会悲活生生的一个人,就这么如那路边杂草,无声无息,阴阳相隔。
此中滋味,千愁百转,风雨摧花,难以言说,却又伤入肺腑。
活着。
多么简单渺小的心愿,此刻,却让人感觉是那么的让人触不可及。
人群后,江无夜拳头紧握,心火沸腾。
相比于院中迷茫彷徨的村民,经历昨夜之事的他更能体会那种咫尺天涯的无力感。
凝视深渊并不可怕。
真正可怕的是站在深渊仰望光明遥不可及。
只要我不死!
总有一天,定要亲手撕烂你们的笑脸!
践踏你们的高傲!
一点,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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