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山下出水
昭宁连本宫的自称都用出来了,分明是在拿着公主的身份压人。
你们拿一个狗屁文书叽叽歪歪,就别怪本公主毫不留情的打你们脸。
想拿王法说事?
锁链锁着刘氏?
不行!
两个孙氏之人明显一呆,眼中各自闪过焦急之色,但是两人反应很快,瞬间想到了说辞,大声道:“我们要抓的是盗贼刘氏,我们要抓的不是顾天涯,就算他是国戚,又与此事何干?”
言下之意不说自明,妞妞的母亲并非国戚,既然不是国戚,就得遵从国法。
也就是说,他们仍旧还是有权力锁链拿人。
这两人不愧是世家出身,这个借口确实能堵住昭宁的话。妞妞母亲是个黎民,没有资格逃避律法。
可惜,今天在场的不止昭宁。
李世民开口了。
若论装逼之事,李世民一声不弱于人,但见他负手背后,一脸淡淡道:“从今天开始,刘氏不再是黎民,传大唐皇后懿旨,赐河北刘氏命妇,因其抚养孩子含辛茹苦,堪称天下守寡女子之表率,感动上苍,当赐命妇。”
命妇是什么?
命妇就是女人的官身。
有了官身之后,已经不是黎民,虽然依旧还要遵守律法,但是普通律法不再加身。比如,锁链不能锁她。
两个孙氏之人明显又怔住,目光全都呆呆看着李世民,足足好半天之后,两人才陡然反应过来,急急争辩道:“大唐并无皇后,何来皇后懿旨?”
大唐现在确实没有皇后。
因为李渊的妻子六年前已经病史。
虽然立国之后追封皇后,但是那毕竟属于追封亡人。所以两个衙役的反击十分刁钻,大唐现在的的确确没有皇后。
既然没有皇后,何来懿旨一说?
可惜,他们忽视了李世民身份。
但见李世民面色平静,像是在说一个无法否定的大道理,悠悠然道:“皇后是我娘,我替她传旨,如此而已,不能行吗?”
说着看向两人,一脸漠然又道:“如果你们还是不服,那么本王再给一个说辞,昨晚本王入睡之后,家母在天上托梦于我,让我替她传个旨意,封赐刘氏成为命妇,这说辞,满意否?”
两个孙氏之人目瞪口呆,只觉自己的脸上仿佛火辣辣的疼。
确实没错,李世民就是在打他俩的脸。
而且是毫无顾忌的打。
刚才那个懿旨是假的,是我李世民临时捏造的,但是你们能把我怎样啊?我说刘氏是命妇他就是命妇。
不服?
可以!
但是你们得忍着。
两个衙役明显不想忍,因为今日之事不止锁链拿人这么简单。
可是还没等他俩开口,忽然又见一个男子缓缓上前,满脸敦厚道:“呵呵呵呵,认识一下,孤乃大唐李建成,勉强当了个太子……”
孤乃李建成!
勉强当太子!
这话说的何其平淡,然而两个衙役呆立当场。
太子也站出来了,他俩还敢锁链拿人吗?就算明知皇后懿旨压根没有,但是现在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可惜他俩虽然认了,李建成却不愿放过他俩,猛然笑呵呵问道:“孤是不是要跟你们做个保证,昨晚家母也曾托梦于我?”
两个孙氏之人哪敢接茬。
他俩不敢接茬,李建成仍不放过,陡然脸色一寒,森森然道:“在孤面前说王法,那么孤就和你们谈王法,按大唐第一律例,太子乃国之储君,汝二人是何身份?安敢见君而不见礼?”
两个孙氏之人登时一惊,几乎不约而同就要见礼。
可惜李建成陡然暴吼一声,语气更加森然道:“晚了!见君不见礼者,按律当有两判,小判,鞭笞八十,大判,斩立决也。”
古代律法,确实如此,任何一个罪名都会有俩个判决,可以选择大判也可以选择小判。
两个孙氏之人面色猛然变白,他们就算用脚指头想也能知道,李建成会怎么判,李建成该怎么判。
果然只见李建成缓缓一抬手,淡淡道:“太子卫率,还不行刑?”
噗噗就是两刀。
两颗人头飞起。
直到两个孙氏之人倒在血泊之中,李建成的面色才又恢复敦厚,他转脸看着呆立当场的顾天涯,笑呵呵的提点道:“妹夫你要记住,忍这种事要看彼此情况,倘若双方势均力敌,那么你可以隐忍,可若是蝇蝇狗狗也来触犯你,你难道也选择和他们讲道理隐忍吗?那你很累啊,讲道理是讲不清的。”
旁边李世民冷笑一声,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道:“这小子还是没能认清身份,他没能适应自己皇亲国戚的权力。”
顾天涯仍旧呆立当场,好半天才喃喃的道:“皇亲国戚?可以杀人?”
李世民又是一声冷笑,淡淡反问道:“否则你以为我们李家江山哪来的?”
说着指了指地上两个孙氏之人,道:“他们是世家出身,按说不能随便判死,但是他俩为了达到目的自己选择担任衙役,这可就给我们抓到机会了,身为衙役,却不敬王爵,所以一刀杀了,此事咱们占理。”
旁边李建成出声又道:“妹夫你一定要记住了,与人争锋必须寸步不让,既然这两个衙役坚持锁链拿人,意图坐实妞妞母亲的偷窃之罪,那么咱们就得反其道而行之,先给这两个人扣上一个该死之罪。这才是打回了对方的出招,而不是你刚才所用的那种办法。你跟他讲的再多又有何用?他们难道真的在乎王法吗?今日之事,双方乃是一场刀光剑影的厮杀啊……”
顾天涯缓缓点头。
他渐渐有些明白高层次斗争的手腕了。
既然对方坚持锁链拿人乃是无赖手段,那么自己这边就得同样无赖的打回去。
怎么打?
直接把人杀了!
必须用这种最决绝的反击告诉对方,你们出的无赖招数让我感觉不爽了,你们没把我们当回事,竟然用这种无赖的招,那就别怪我们心里有火,逼着你们不许再用无赖的招。
这时李建成看了一眼县城方向,随后又看向顾天涯身后的刘氏,突然道:“虽然两个孙氏之人杀了,但是对方还在县衙那边等着,我们能帮你做的暂时只能这些,剩下的必须你自己去干,我们只是看着,绝不出手帮忙……”
这是跟着顾天涯一起去密云县衙旁观的意思了。
顾天涯深深吸了口气,忽然伸手拉着妞妞母亲的手,沉声道:“刘氏嫂子,咱们去县衙。”
说着缓缓吐出一口气,抬脚朝着县城方向而行,轻轻又道:“本官身为正七品,级别当与县令同,他要问审,我也问审……今日之事,是大唐驿站和地方世家的首次争锋,对方要害民,我们得护民!”
一群娘子军悍卒听到他的说法,顿时排成两列跟在他的身后。
李建成和李世民对视一眼,拉着昭宁跟在了队伍的最后方。
此去……
密云县衙。
升堂问审。
天下世家联合是吧?我烂泥腿子顾天涯来了!
……
……不好意思,前面的预告失效,这章死的是孙氏之人,不是咱们大家的老熟人。下两章才是,顾天涯血染长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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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第一局,先由弟子打】…第一更爆
我在大唐有后台正文卷第99章【第一局,先由弟子打】…第一更爆此时密云县衙之中,到处弥漫着紧张气氛。
顾天涯猜的一点没错,世家真的抓了很多人,但见几十个妇女锁着铁链,蓬头垢面的缩在一起哭,衣衫褴褛,面色苍白,她们脸上那种惊恐和绝望,任谁看了都会生出恻隐之心。
偏偏世家之人没有恻隐,反而狠了心的要把此事办成铁案,他们把这些女人抓来,未经问审先用锁链,这是疑罪从有的毒计,哪怕没罪也会打成有罪。
可怜这些女人孤寡柔弱,怎能抵抗世家的狠辣手段?
她们很多人身上都有鞭痕,明显是在被抓之时被人打的,不管有罪没罪,抓的时候先打一顿再说,如果把人打死了,打死也就打死了,又能如何?小民而已!
民者,黎庶也。
是黔首,是烂泥,黎民这个称呼从何而来?起初乃是专指奴隶社会的奴隶,所谓管中窥豹可见一斑,这个称呼的蔑视之意何等强烈。
黎民百姓皆黔首,价值难与牲畜同,在世家大族眼中,黔首的价值还比不上牲口,只能算作烂泥腿子,一条性命不值几钱。
打死了,也就打死了,这种事情无所谓的,烂泥腿子翻不了天……
只要能把世家侵吞粮仓的罪名找人顶上,打死几十个孤寡女人完全是值得的,倘若今日之事无人插手,这些女人的结局可想而知。
幸好事情稍显转机。
有人在护着这些女人。
却原来是程处默强硬出手,带着家丁部曲闯入县衙,二话不说,直接拔刀,上百部曲围成三四个圈,杀气腾腾的展开了保护。
但也正是因为他们的出手庇护,所以世家的毒计一时难以达成,因此显得极其急躁,甚至可以说是暴怒。
陡然只听一声惊堂木响,仿佛要把桌案砸塌,县令孙昭的声音森然响起,明显有种暴跳如雷的愤怒,他厉喝质问道:“程处默,你好大的胆子,带人私闯县衙,你眼中还有没有王法?”
这话看似暴怒,实则暗含心机,明着是在大耍官威,其实是把一顶大帽子扣在程处默头上。
可惜,程处默什么脾气?
岂会尿他这一壶?
若是搁在以往,也许直接就拔刀砍人了,但是现在程处默似乎聪明了一些,竟然学会了抓人话柄做出反击,嘿嘿冷笑道:“请叫我程县尉。”
仅仅一句话,直接把孙昭的诡计打了回去。
孙昭明显一怔,仿佛首次认识程处默一般。
却见程处默再次冷笑,反口竟然开始质问他,傲然问道:“我乃一县之尉,乃是县中之官,县衙有我一席之地,我凭什么不能进进出出?”
孙昭咬了咬牙,陡然开口道:“你进县衙当然可以,但你为何带着家丁?足足一百部曲,此事作何解释?”电子书坊
“哈!”
程处默直接打个哈哈,仰头把鼻孔朝向了天上,一脸无赖的道:“我摆谱,不行吗?”
说着看向那些家丁,仿佛极其不满意的又道:“这才带了一百多口人,我还觉得不够有面儿呢。倘若是当年在瓦岗寨之时,我爹曾经当过混世魔王,那时我的架子可足了,随时带着几百上千人。”
孙昭明显被他噎的不轻,厉声暴喝道:“如今已是大唐天下,你竟敢说犯乱之语。”
哪知程处默毫不在乎,反而一脸得意看着他,道:“我就说了,你能咋地?我爹号称混世魔王,这事连大唐陛下都曾承认,秦王殿下甚至专门许诺,允许我爹可以保留称呼,你算什么东西,难道比大唐的陛下和秦王还高吗?”
孙昭勃然大怒,面色已经铁青。
但也就在这时,忽听有人淡淡开口,悠悠然道:“此等烂杂之事,何必掰扯清楚,黄口小儿胡闹,孙昭县令也跟着胡闹吗?县令莫要忘了啊,你今天是在升堂呐。你身为一县执掌,有权问审断案,哪怕程县尉乃是官身,可他的职位比你低呀。既然你高他低,这县衙之上就得你说了算……”
这人明显是个手段阴柔的高手,短短数言已经给孙昭指明了方向,只听他慢悠悠又道:“所谓官大一级,覆压其顶,今天之事便是说破天去,一个县尉也无法阻拦你的决断,因为,你是县令,而他,只是县尉。”
孙昭何等机敏,登时反应过来,他刚才因为被程处默所气,故而思绪钻入了牛角尖,这时才突然察觉,他根本不需要和程处默吵,他的官位比程处默大,只需要动用他的权力便可了。
他陡然大笑出声,目光遥遥看向程处默,淡淡道:“程县尉,你要阻拦本县升堂问审么?若是真要阻拦,还请明言说出,如此本官才好上书朝廷,趁机罢免了你的县尉之职,哈哈,哈哈哈哈……”
他故意发出大笑,并非城府不深,相反乃是攻心之策,希望程处默落入陷阱。
可惜,程处默压根不在乎。
只见小家伙猛然拔刀在手,一张小脸赫然现出决然之色,大声道:“吾家先生曾言,虽万千人吾可往矣,孙昭狗贼,你想设计让我罢官是吧?告诉你,爷不怕……”
他说着挥刀一击,冲着天空咔咔两下,大声又道:“一个县尉之职而已,你们真以为小爷会在乎?就算罢免这官又能如何,正好让我弄一个更大的官儿,哈,是不是感觉很意外?是不是很惊喜?别生气啊,别难过啊,俺家上头有人,你说这事气不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