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寂寞剑客
王野微微一笑又说道：“楚师座，我们团长是诚心来向你求助的，大家毕竟是友军，帮助我们八路军相当于是帮助你们自己，是吧？”
李云龙接着说道：“云飞兄，我要得不多。”
楚云飞被两人的一唱一和气乐了，还要得不多？
见过不要脸的，但是真没见过像这两人这么不要脸的。
当下楚云飞笑着问道：“那么我想请问，云龙兄想要多少好处哪？”
“不多，不多。”李云龙笑呵呵地说道，“有个三到五门75山炮，几千发炮弹再加上两百万发子弹也就差不多了。”
“哈哈，三到五门75山炮外加两百万发子弹？”楚云飞大笑道，“这点装备和弹药要是能够换来云龙兄的一个团，那倒是真的不多，不过，楚某想要问一句，云龙兄你是真打算带着独立团加入我们89师吗？”
李云龙把酒杯一顿说道：“既然云飞兄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咱老李要是再藏着掖着就太不够意思了，云飞兄，跟你说实话吧，让我们独立团加入你们89师是不可能的，以前不可能，现在不可能，将来也还是不可能！”
“那就没什么可说的了。”楚云飞把脸一板道。
“不，话还是要说清楚。”李云龙严肃地说道，“我这儿准备了一笔大买卖，就不知道云飞兄有没有胆量跟我干一票！”
“大买卖？”楚云飞道，“什么大买卖？”
李云龙道：“豫北五个县，日军一个步兵大队外加伪豫北保安军的两个师，这些算不算是一笔大买卖？”
一听这话，楚云飞就知道李云龙想干什么了。
当下楚云飞把目光转向王野，说道：“王参谋，我能看看你的作战计划吗？”
“楚师座，作战计划在这里。”王野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又道，“只要楚师座同意跟我们合作，我就立刻把全盘计划奉上。”
楚云飞道：“那么，我就换个问题，有把握吗？”
王野说道：“不敢说手拿把攥，但如果有楚师座和89师配合，机会至少有七成！”
楚云飞沉吟着道：“兵凶战危，战争从来就没有稳赢不输之说，七成的胜算就已经是很难得，值得为之一搏。”
李云龙道：“这么说云飞兄同意了？”
“不着急。”楚云飞一摆手道，“我还有一事不明，豫北明明有九个县，为什么云龙兄只肯给我五个县？还有另外四个县呢？”
李云龙道：“另外四个县得归我们。”
“这不行。”楚云飞道，“九个县城全都得归我们。”
楚云飞这话的意思就是，豫北九个县城的治权都得归他们89师，至于县城以外的乡镇以及广大乡村，则可以商量。
说白了就是楚云飞要面子。
“这不行。”李云龙断然拒绝，“云飞兄你要得太多了。”
“云龙兄，话已经说到这份上，咱们真就不必再藏着掖着了。”楚云飞哼哼两声又接着说道，“现在是你们有求于我，而不是我有求于你们。”
“楚师座，你这话可就说错了。”王野道，“我们是合作关系。”
楚云飞道：“姑且算是合作关系，急的也是你们，我并不着急。”
“真的吗？”王野似笑非笑的道，“据我所知，楚师座您现在的处境似乎不太妙啊？石军座和汤长官对你的意见据说非常大。”
楚云飞哼哼两声道：“王参谋的消息很灵通嘛？”
“还行吧。”王野道，“我想要跟楚师座说的是，如果89师能在豫北打一个大胜仗，一举歼灭日军一个步兵联队加伪军两个师，并趁胜光复豫北五座县城，那么楚师座和89师一定会成为整个第一战区乃至党国的明星。”
“到那时，中外媒体都将纷至沓来。”
“不出意外的话，一战区将肯定会召开记者会。”
停顿了下，王野又笑着说道：“如果楚师座能在记者会痛哭流涕，说89师光复了豫北五县又有什么用，不过就是五座空城而已，如此一来，参与记者会的中外记者必定会提出要求走访豫北各县，到那时河南的灾情只怕就瞒不住了。”
楚云飞的眉头一下子就蹙紧，这个他倒是没想到。
为掩饰自己的意外，楚云飞冷然道：“你想说什么？”
王野笑道：“河南灾情一旦公诸于众，必定朝野哗然，汤恩伯对河南的蚀骨盘剥也就败露无遗，为了平息众怒，打消中外记者的口诛笔伐，党国恐怕就只能拿汤恩伯当炮灰，便是常委员长也是保不了他。”
“王参谋！”楚云飞皱眉道，“请注意你的言辞。”
楚云飞表面上不悦，其实内心却已经开始在算计。
不得不说，王野所说的这个提议真的是很吸引人啊。
因为一旦付诸实施，不仅可以白得一份天大的功劳，还能把汤恩伯赶走，只要汤恩伯一走，无论是卫立煌回来，还是调别的什么人来第一战区，他楚云飞和89师的处境无疑都能得到极大改善，这可真是实打实的好处啊。
李云龙嘿嘿一笑说：“云飞兄，行不行就给句痛快话。”
楚云飞冷哼一声说：“云龙兄，王参谋刚才说的举行记者会之类的事情，楚某压根就没有兴趣，至于党国和校长拿什么人当炮灰就更是无稽之谈，不存在这种事情，楚某更不会参与这样的倾辄，楚某唯一感兴趣的事情，就是打日本鬼子！”
说此一顿，又说道：“所以豫北之战，我们89师会参战！”
“云飞兄，你做了一个最英明的决定。”李云龙竖起大拇指道。
“云龙兄，你先别急着恭维我。”楚云飞一摆手又说道，“豫北之战89师可以参加，但是你想要的美式75山炮外加200万发子弹，那是痴心妄想！且不说我现在根本没有多余的武器弹药，就是有也不可能白给你们八路军。”
李云龙道：“云飞兄，这怎么能是白给呢？我送了你一份大功！”
楚云飞道：“云龙兄，你的这个人情楚某不认，这份大功可不是你送的，而是楚某和整个89师的弟兄自己挣的。”
孙铭接着说道：“而且能不能挣到都还是两说。”
李云龙脸色便黑下来，没好气的道：“云飞兄，你这就有点没人情味了。”
“人情味？”楚云飞哼哼两声又道，“你当初在晋西北算计我们独一旅，逼得我们拿美械装备换粮食的时候可曾有半点人情味？”
李云龙道：“云飞兄，怎么又提以前的事？”
楚云飞道：“云龙兄，不是我非要提，是你先起的头。”
王野不失时机地说道：“楚师座，那么我们换个方式，拿美械装备换弹药可以吗？一挺勃郎宁重机枪两万发子弹！”
“一挺勃郎宁轻机枪一万发子弹！”
“一支汤姆森冲锋枪或者步枪五千发子弹！”
拿美械装备跟楚云飞换弹药，这是一开始说想好了的。
因为美械装备的轻重机枪和步枪的口径都是7.62mm，这跟国械和日械都不一样，所以从楚云飞手中搞到的弹药耗尽后，就成了摆设。
与其留着这些美械装备当成摆设，还不如拿来换弹药。
当然，那28门M1A1型75mm山炮肯定不会拿来交换，因为火炮口径是统一的，不管你是美械、国械还是日械，都能通用。
李云龙的豫西北支队有不少美械。
这些美械都可以拿来跟楚云飞换弹药。
而且卖掉这些美械之后，也不担心缺装备。
从豫北抗日游击总队手中缴获的装备足够补上。
等王野说完，李云龙嘿嘿一笑说：“云飞兄你觉得咋样？说实话，这个价格已经很公道了，要不是看在你我兄弟这么多年交情的份上，我是不可能换给你的，这真不是瞎说，云飞兄你是知道我的，好东西到了咱老李手上，从来是只进不出，什么时候你见过往外出？所以也就是云飞兄你，换别人就没这样的好事。”
楚云飞脸上没什么表情，心下却已经有些意动。
将整整一个美械师的全套装备给了八路军，终归是他军旅生涯中的一个严重污点，所以如果能够一举“夺回”这批美械装备，无疑就能洗刷耻辱。
当下楚云飞说道：“六千多支步枪、一千四百支冲锋枪、三百多挺轻机枪、七十多挺重机枪外加二十八门M1A1型75mm山炮全都在？”
王野跟李云龙对视了一眼，说道：“暂时没那么多数量，步枪、冲锋枪和轻重机枪只有一半左右数量，至于M1A1型75mm山炮，那是一门都没有。”
“搞什么？”楚云飞皱着眉头道，“怎么只剩下这点装备？”
李云龙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道：“云飞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三八六旅被冈村宁次亲自指挥的十个师团围在晋西北围了三个多月，中间不知道打了多少场恶仗，所以能够保住这么些装备已经是烧高香了。”
“那好吧。”楚云飞最终还是点头。
停顿了下，又道：“云龙兄，咱们就干脆一点，你把所有的美械装备送来，我给你四百万发7.92口径的子弹，怎么样？”
李云龙一拍双手又说道：“成交！”
楚云飞欣然说道：“那么现在，王参谋可以说说你的计划了吧？”
“当然。”王野显然早有准备，当即从随身携带的挎包里取出了一份地图，那边孙铭早已经将桌上的酒菜酒壶推到了一边。
王野将地图摊开，对楚云飞说：“楚师座请看，这里便是安县，日军从HD南调的步兵第163联队，还有吴蓝田的豫北保安军暂2师的主力就驻扎在这里，往南五十公里则是山阳县，李荣卿的保安军暂1师主力就驻扎在山阳县城。”
第600章 飞雷炮
王野说道：“计划的第一步，由于迟殿元部挑衅在先，我们豫西北支队决定发起最低限度的报复行动，争取吃掉迟殿元部一到两个营，并摆出大军压境的假象，则迟殿元迫于压力必定会向一战区长官部请求支援。”
停顿了下，又说道：“楚师座现在已经得罪了汤恩伯，所以一战区长官部大概率会让楚师座率领89师驰援豫北，此举无非就是拿89师充当炮灰。”
“王参谋，不要说不相干的。”楚云飞打断道，“说正题。”
王野笑了笑，又说道：“楚师座率领89师到达豫北之后，就可以以召开军事会议的名义对迟殿元部和赵勋祺部的军官队伍进行铁腕整肃了，迟殿元、赵勋祺以及两人的心腹虽然贪生怕死，但是这两支部队却都是镇嵩军还有西北军的老底子，战斗力还是不错的，楚师座只要补充进得力的中坚军官，稍加整顿就能够快速形成战斗力。”
“这个就不劳你费心。”楚云飞说道，“迟殿元、赵勋祺不来参加会议怎么办？”
王野说道：“按理来说，面对我们豫西北支队的大军压境，迟殿元和赵勋祺绝想不到楚师座敢在这时候对他们下手，所以大概率会参加会议，然而事无绝对，我也不敢保证这两人就一定会带着心腹出席会议，但我相信楚师座一定能想到解决的办法。”
李云龙也哈哈一笑说道：“小王昨天也跟我提了这个担心，我就直接跟他说了，云飞兄你如果连迟殿元还赵勋祺都收拾不了，那还当什么89师师长？哈哈。”
“哼，云龙兄你说的可真是轻巧。”楚云飞闷哼一声又道，“接着说下一步行动。”
王野接着说道：“等楚师座整肃好了迟殿元部和赵勋祺部，我们两军就可以展开残酷的反复拉锯，就以清凉山、二郎镇到狗头山这一条线作为拉锯线，今天先由我们豫西北支队控制拉锯线，明天就轮到你们89师控制。”
“随着时间的推移，阵地易手可以变得更加频繁。”
“阵地的每次易手，都会从阵地上抬下大量的己方人员的尸体。”
说到这一顿，又道：“在这个拉锯过程中，我们会把那批美械装备移交给89师，楚师座也需把400万发7.92mm口径毛瑟步枪弹移交给我们。”
“这没问题。”楚云飞哼声道，“楚某答应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
说到这一顿，楚云飞又盯着李云龙说道：“楚某人可不像有些人，偷了楚某人一个团的武器装备，嘴上说着还，却总也不见还回来。”
“害，云飞兄你怎么还记着这些陈谷子料芝麻事。”李云龙笑道，“过去的事情，咱们就不要提了，呵呵，呵呵。”
楚云飞冷哼一声道：“过去的事情可以不提，但要是再有第二回，云龙兄就别怪楚某翻脸不认人，把这次的假戏唱成真的，你我兄弟说不得就真要在豫西北拼个你死我活，所以还请云龙兄一定言而有信。”
“一定。”李云龙笑着连声说道，“一定一定。”
李云龙心里却说道，有机会一定接着黑你没商量，不黑你楚云飞黑谁啊？谁让你狗日的是常委员长的得意门生，是土财主呢？
王野又接着叮嘱道：“楚师座，要想唱好这出好戏，这一阶段的拉锯最为关键，而其中的最难点就是高度保密！”
“所以在拉锯期间，必须建立严格的相互监督机制。”
“无论什么人，不管什么级别，一律不准单独行动，既便是解手也需三人结伴，一旦发现有人想擅自离队，一律格杀勿论！”
说到最后一顿，王野又肃然道：“请楚师座务必注意。”
“我们89师绝对不会出现问题。”楚云飞冷哼一声道，“只要你们不泄密就好。”
“我会把楚师座这话当成是勉励。”王野笑了笑，又道，“在我们反复拉锯期间，楚师座别忘了多报些战损。”
“直接向常委员长报战损。”
“汤恩伯肯定不会心甘情愿补给人员以及物资，”
“但是只要常委员长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电报，汤恩伯恐怕也撑不住。”
说到这里一顿，王野又说道：“在讨要物资之时，楚师座一定记得多讨要炸药，越多越好，这些炸药到了后面会有大用。”
“炸药？”楚云飞点点头又道，“然后呢？”
王野道：“再然后就是等了，等鬼子伪军自己咬钩。”
顿了顿，王野又道：“冈村宁次一贯谨慎，肯定会让豫北的鬼子伪军隔岸观火，严禁他们发起进攻，但是持续时间一长，只要豫北鬼子请战的次数一多，老鬼子也会心动，大概率也会命令安化的步兵第163联队来个黄雀在后。”
李云龙哈哈一笑说：“云飞兄，小王已经侦察过了，鬼子伪军在安县以及山阳县城外构筑的防御工事那真不是一般的完善，如果正面强攻的话，就算合你们89师和我们豫西北支队两家之力，恐怕也是没半点机会。”
王野道：“但如果鬼子伪军舍弃坚固的防御工事出来，就断然不是我们豫西北支队的对手，如果还能有楚师座的89师助战，全歼来犯的鬼子伪军也是大概率事件，然后就能够趁胜光复豫北的安县、山阳等九座县城。”
顿了顿，又道：“当然，对外宣传的时候，楚师座尽可以说是89师一家光复的，因为我们的豫西北支队早在之前的拉锯战中就已经被89师重创，这一战楚师座率89师先是重创我豫西北支队，接着全歼来犯的鬼子伪军，最后又光复豫西北九县，定可以一战封神，从此成为常委员长的头号心腹爱将！”
李云龙接着说：“云飞兄，宣传可以宣传，但实际上最北面四座县城得归我们，这是咱们之前就说好了的。”
楚云飞冷哼一声算是回应，又接着问王野：“王参谋，你确定你们豫西北支队再加上我们89师就能全歼日军一个联队外加伪军两个师？”
“我确定。”王野肯定的道，“绝对没有问题。”
停顿了下，王野又道：“当然，前提是楚师座答应的400万发子弹必须得到位，要不然我们豫西北支队没米下锅，就很难发挥出战斗力。”
楚云飞跟孙铭对视一眼，问道：“你们现在有多少人？”
王野将目光转向李云龙，李云龙却一摆手说：“小王，云飞兄跟我是生死兄弟，对他没什么好隐瞒的，你尽管直说。”
王野便如实对楚云飞说：“楚师座，我们支队刚到豫西北时只有老兵近四千人，但是现在已经扩充到了将近七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