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云罱
吕小米不承认:“谁说的,我怎么不知道。”
江帆说道:“别管谁说的,就你姑妈家的那个什么老表。”
吕小米很吃惊:“你怎么知道?”
江帆淡定如狗:“这世上有我不知道的事?”
吕小米撇撇嘴:“德行!”
大姑家的表哥的确不干好事,但这事他从来都没说过,也不可能告诉江帆,毕竟这属于家丑,怎可能外扬,可江帆竟然知道,吕小米随即就反应过来。
“你又让人调查我家了?”
吕小米很惊讶,除此之外没别的原因。
江帆慢条斯理:“就你家的那点事,我还用让人调查?话说你那个老表太不知足,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夜路走多了总有一天会遇鬼,你家亲戚就不劝劝?”
吕小米说:“劝有用吗?”
江帆点了点头:“这到也是,向钱看的时代,只要有机会,人人都会为了钱冒险,抓住了就悔过自亲,蹲上几年出来又是条好汉,抓不住就等捞够了再想办法洗白,摇身一变都是成功人士,从此摆脱贫困挤身富人阶层,所以说,这年头劝人向善是没用的。”
吕小米没说话,心里却很赞同。
本来就是这样子的。
下午三点到慕尼黑,回到庄园时江爸江妈已经收拾好行礼,就准备起程了。
江爸脸色不好,江妈脸色同样不好。
江爸脸色不好是因为侄子没了,江妈脸色不好则是因为万里迢迢来看孙子,却被这种扯蛋事给打断了,江家的那些个侄子他一个都看不上,坑起自家人没商量。
当然嘴上不会说的,也不可能表现出来。
即使平时没少在江爸跟前吐槽,但现在人没了,可就啥都不能说了。
“到底咋回事?”
江帆进门就问,电话里江爸也不说。
具体为了什么被人砍的,到现在还是一头雾水。
江帆长嘘叹短,犹豫了好半天,还是说了出来:“听说是上门去催俩,那家人穷,没钱还债,三说两说就起了冲突,借钱的可能有些激动,就拿刀砍人了。”
江帆更迷糊了:“就算起了冲突也不至于动刀子砍人吧?”
江爸摇头:“具体我也不是太清楚。”
江帆就没再问,收拾了一下就赶紧起程。
航班已经安排好了,吕小米只送到楼下,抓着儿子的一只小肉爪给爷爷奶奶再见,小东西傻乐傻乐的,还不明白离别是什么,反正看到爷爷就挺乐。
到了机场,上飞机前江爸又打了个电话。
问了江帆小叔,总算搞清楚了具体怎么回事。
江帆没急着问,等飞机起飞,空乘离开后才问江爸。
江帆有口难开,吭哧了半天,才说出了原因:“说是对方还不上钱,江权打了人,还要把人家的房子卖掉,估计把人逼急了,才冲动之下动了刀子。”
江帆:“……”
江妈不想这个时候说风凉话,但还是忍不住说了说:“不是一回两回了,听说以前要债就打过人,我说你还不让说,现在说什么也晚了。”
江帆顿时好奇:“妈,江权放高利贷你知道?”
江妈说道:“听人说起过,你爸不让说。”
江帆看向老爸:“为啥不让说?”
江爸糗着个脸:“这有什么好说的?”
江帆终于逮到了教育老子的机会,一脸的痛心疾首:“咱们一家人有啥不能说的,江权又不是你儿子,难道你觉的说了会让你丢脸?高贷利这玩意本来就属于灰色地带,你既然早知道,怎么不敲打江权,让他好好干点正经生意,就算放贷,起码守点规矩,老话说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照江权这个做派,还不知道有没有打着我的名号做恶。”
江爸:“……”
这个他还真不知道,也没有人给他说过。
江妈坐不住了:“应该不会吧,我到没听人说过!”
江帆和江爸对视了五眼,多少有点担心。
照江权的这个做派,这事还真是说不准。
可担心也没用,现在人都没了,就算江权真打着江帆的名号干过什么草蛋事,难道江帆还能追到阴曹地府去讨说法?人死账消,何况还是堂兄弟。
十几个小时后到了魔都,三人家都没回,就再次飞往中州。
一路舟车劳顿,回到商都时已经晚上九点了。
随便找了家饭馆凑合了顿晚饭,依旧没回家,直接去了二伯家。
二伯家里人满为患,亲戚基本都在。
人人脸色沉重,二伯脸色发青,眼神透着绝望和木然,二伯母好几次哭晕在厕所,江权媳妇哭的眼睛肿成桃子,一副天塌了的模样,看着就心酸。
屋里乌烟瘴气,到处弥漫着一股子悲痛。
江爸和江妈进门时,已经换上一脸悲痛表情。
江帆是没有什么感觉的,最多就觉的人死如灯灭,至于裴痛什么的,既不是至亲,更不是他在乎的人,当然不会有悲痛的感觉,不过这种场合要是不表现一下,似乎说不过去。
于是也换上了一副沉重的表情。
第406章 担当
,天天中奖
半夜十一点了,江帆坐在副驾驶位一声不吭。
江爸江妈坐在后面,也没说话。
司机就更不会说话,沉默的开着车。
直到到了楼下下车,江帆才叹口气:“不好办啊!”
江爸说道:“明天你别去了,该干嘛干嘛去,我支应着!”
江妈憋不住了,忍不住吐槽了一下:“藏着掖着不肯说,以为别人都是傻子,要账就要账吧,打人家干嘛,还要卖人家的房子,要我说,这都是自找的。”
江爸拧着眉头,没有吭声,主要还是没底气。
具体借贷的为什么要砍人,一个没个明确的说法,二伯一家不用说,肯定是向着自己儿子的,陈述的时候自然会遮掩,可据大伯和小叔私下透露,造成现在这样的结果,主要还是江权做的太过分了,不然何至于把人逼的动刀子,走这种不归路。
据说给人借了三万,连本带利已经收回来五万块。
依旧还有一万利息,江帆也搞不懂这利息是怎么算的。
利滚利也不至于滚成这样,怪不得人走极端。
事情到了这种地步,怎么处理自由法院裁决。
可二伯一家却不善罢甘休,尤其是江贵主意很定。
血债血偿,要一命还一命。
坚决要判凶手死刑。
可这事儿得看法院,怎么判也不是江贵说了算的。
所以,江帆的作用就体现出来了。
二伯一家都把希望寄托在了江帆身上。
方才在二伯家,江帆全程都在当鸵鸟,就是不想管这麻烦事,如果江权占理,那自然没得说,他肯定是有钱出钱,有力出力,给二伯一家讨个公道。
可问题是,这事江权不占理。
就像老话说的,你既然准备造反,那就要做好被砍头的准备。
放高利贷逼人破家,这事儿是正经人干的?
既然做了,那就要承担后果。
至于具体结果如何,等法院判就行了。
江帆不想掺合,但不能明着拒绝,所以挺头疼。
好在关键时候江爸很有担当,主动给儿子接下了这口锅。
“明天江权下葬你就回魔都。”
江爸说道:“这事一时半会的说不完,有的扯,我看着商量就行了,你不用掺合,这种事好说不好听,你面子再大也不能用在这种地方,不然商都的领导怎么看你。”
“还是我爸有担当!”
江帆连连点头,毫不吝啬拍马屁。
江爸就很舒畅,不无感慨道:“这人啊,做人还是要有点底线,砸人家的碗,就要有被人反咬一口的觉悟,你以后也要引以为戒,做人做事记的留点余地,不能跟江权一样,非把人逼的走极端,老话说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更何况是人!”
江帆老实点头:“我知道。”
江爸一边往电梯走,一边说:“这两年走极端的人是越来越多了,匹夫一怒,就得溅一脸血,这人越有钱,就越不懂得敬畏人心,不管是恩怨情仇也好,还是利益纠纷也罢,要记的得饶人处且饶人,宽恕其实是一种境界,一个人如果懂的宽恕别人,那么他的路也会越走越宽,如果不懂的宽恕,就会引来无数的仇视怨恨……”
江帆那个无奈,只能哼哈应付着。
老爸这个毛病,估计这辈子改不掉了。
一说教就没完没了。
不过江爸说的也有道理,不管做什么事情,留点余地总归是好的。
兔子逼急了会咬人,这个道理很多人不是不懂。
而是时间长了容易忘掉,所以圣人才提倡要三省其身。
所以人才需要反省。
江帆也就顺便反省了一下自己的所作所为,没发现自己做过什么逼人上梁山的事,这才略略放心,也怕被人惦记上,哪天出门遇到个突发事件什么的。
人越有钱,就会越惜命。
上楼,江帆问:“江权到底葬哪?”
江爸说道:“现在还不好说,等明天商量吧!”
江帆啧啧:“人死为大,我觉的你们上一代的有些观念也该改变一下了,不是寿终正寝的不能进祖坟,这都啥年代了,还抱着古人的那一套不放,我觉的不太好!”
江爸皱眉:“不能胡说,横死不进祖坟传承了上千年,怎么能说丢就丢,再说了,横死之人进祖坟会破坏风水,风水这东西不可全信,但也不能不信。”
江妈难得地跟江爸统一战线:“就是,可不能把风水坏了让我孙子跟着遭灾。”
江帆那个无语,这就有点夸张了。
人倒霉是意外,说白了就是个概率问题。
而日子过的好不好,则是现实客观因素。
跟风水有毛的关系。
可这事儿,还没办法讲道理。
也没法理解上一代人为什么那么信这些东西。
江家的坟全在乡下,而且江爸还出钱找关系买下了一大块地,老兄弟几个为了打理祖坟没少花费心思,不但种了好多树,还专门修了宗祠之类的。
当初为了迁坟,还搞的声势浩大。
不管走到哪里,落叶归根的观念依旧很深入人心。
江爸弟兄几个虽然都进了城,但将来两腿一蹬都要进祖坟的。
没人会希望自己被装进报关,放到公墓里面。
所以才不惜出钱出力买地迁祖坟。
但横死之人不能进祖坟,二伯一家肯定是不希望把儿子装进陶罐里送去公墓,不然将来孙子睡哪,可其他人又不同意江权进祖坟,连江爸江妈都不同意,这是原则问题。
关系子孙后代的大问题。
即使亲侄子也不行。
所以还有的扯。
江帆不关心这些事,第二天起来爸妈去了二伯家,他去了客服中心,走马观花地看了看员工的工作和精神状态,听负责人汇报了几句挖空心思想出来的比较重要的工作,说了几句表扬的话,又去项目筹备组转了一圈,问了问项目推进情况。
晚上,江爸江妈回来的时候已经十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