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桶布丁
更重要的是cern的全球网格系统宁为也是有所耳闻的。
为了分析对撞机每年产生的近300万gb的数据，现在有超过30台各类计算设备相连接，在加上本身的服务器组跟数据库，数据吞吐量之大可想而知。
相对于如此大的数据吞吐量，三月小爪子那点程序很难被察觉。再加上三月自身对于网络的了解，如果它愿意的话，甚至还能帮忙将整套系统的运转跟防火墙进一步优化，然后让自己隐蔽的更深。
至于存在服务器中的那些数据……
这小东西连房子都占了的话……
“罗教授，你可以跟你的朋友说，不需要他在冒险了。其实我对于cern的那些数据没有那么强烈的需求，如果真的需要，我也可以通过正常途径购买。但你们对我的帮助，我还是非常感激的。现在这情况，我也不太方便跟你那位朋友见面，也不好直接给他一些报酬，否则可能对他更不好。”
宁为仔细想了想，然后很慎重的说道：“不如这样吧，我在华尔街有一位朋友，叫伯尼·库欣，做私募基金的，库欣资本的老板，规模做的也挺大。你的那位朋友如果有空了可以去一趟纽约，跟他一起喝一杯，成为好朋友。我的这个朋友对他的朋友都非常大方，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要求，基本上能做到予取予求。”
罗志强了然的点了点头，这绝对是最好的办法。
正如宁为说的那样，让宁为跟杰克·尼斯见面肯定是不好的，否则天知道会有什么阴谋论传出来。直接给钱更是容易让人联想。但如果中间有一个华尔街的朋友那就不一样了。
唯一让罗志强没想到的是，宁为竟然还认识华尔街的资本家。虽然他对金融一窍不通，但能在华尔街成为一家私募基金的老板有多难，他还是清楚的。虽然地位在衰退，但那里依然还是世界金融中心。尤其是在这些年不太景气的时候，还能做私募基金的老板都属于金字塔顶尖的那群人。
宁为口中的规模挺大，如果不掌控个几百亿美元估计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
只是宁为的态度还是让罗志强有些失望，再次开口道：“宁院士，如果你是怕出问题，其实大可不必。我那位朋友虽然行为上诸多不靠谱，但人还是可信的，哪怕单纯只是为了钱，也能做到守口如瓶。”
宁为犹豫了片刻，大概是不忍看罗志强失望的眼神，还是解释道：“不，不，不，罗教授，你误会了。怎么说呢，三月有一定自主机能的，简单说就是在不违反核心代码约束的情况下，有些事情即使没有给它下达具体指令，它也会去做的。伱可以把三月理解为一段自动化级别很高的程序，在不违反原则的情况下，它有一套自己的行动逻辑，恰好它对于算力、存储空间跟数据有本能的需求。”
罗志强半张着嘴，愣了愣……
谁都不是傻子，更何况宁为这番话暗示得极为明显了，反应过来的罗志强立刻不再谈这个话题。
只是想到杰克·尼斯的性子，不由得苦笑着问道：“那宁导，你觉得那位库欣先生的忍耐度有多高呢？我觉得为了不触怒那位私募老板，还是要给我那位朋友一些限制……”
“哈哈……”
听到这话，宁为笑了起来，说道：“放心吧，只是朋友正常的要求，伯尼都不会拒绝的。比如一位学者想要一家属于自己的实验室来做学术研究，选址、购买各种设备跟仪器，怎么也得花费个两、三千万美元吧？恰好我那位朋友对这些新科技很感兴趣。他们一定能聊得很开心的。”
“这就挺好，那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我先告辞了。宁院士，希望你能早日证明你的理论。”已经达成目的的罗志强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说道。
谷唤
“放心吧，罗教授，也感谢你这些日子的帮助跟支持。”
两只手握在一起，然后宁为将罗志强送到了门口，目送着这位教授消失在酒店走廊的拐角，宁为这才回到房间，径直走进书房，打开了笔记本，召唤出了自家的小猫。
“喵……”
一人一猫隔着屏幕四目相对。
“三月啊，我去旅游这段时间，你的工作做得怎么样了？”
“喵……主人我猜你是特指编号a0945896325a075a0528序列事件吧？需要我调出后台逻辑判断数据么？”
果然还是得他家三月啊……
宁为在心里感叹着，这智能进化的非常明显，他开个头这家伙都知道他想问什么了。
开口就是3a级事件序列，一般都是跟小家伙扩大地盘有关的，精准猜到了他的预判。
等等，好像不对……
宁为想了想，将兜里的手机拿了出来，随手丢在了桌面上……
“嗯，调出来我看看吧……好家伙，果然还是你啊……三月，人家就连了两次，加起来时间应该不超过一小时吧，你帮人家整理了一份目录索引出来了？”
“喵……实际情况是第一次互联的时候，我去里面转了一圈，然后开始在里面工作，帮助那些笨笨的家伙们对数据进行优化处理，第二次互联时，我将优化处理的目录纳入了主数据库检索目录。现在我已经可以不在需要内部互联，而是通过378969台外接设备，即时索引主数据库，并调取对应资料。”
回答问题时，小猫显得很自豪。
“不是……人家邀请你进去了么？”
“喵……可我不但整理了目录检索，还帮助他们加固了本身的防火墙策略，优化了混合关键性部署以及分布式软总线基础能力。按照人类社会运行的最基本交互原理，我提供服务，并得到了更多的大房子，属于双赢合作范畴。”
逻辑很自洽，只要不硬挑就没毛病。
“会被发现吗？”
“喵……我修改了时间，如果不是人工特别仔细的检查，就不会发现敏感时间有数据交换过。”
这一点宁为还是很相信三月的，程序最懂程序，毕竟这些代码才真的都是一家人。
“那就这样吧……换句话说，以后整套系统的数据都会纳入数据库，然后纳入你的检索系统对吧？这样说的话，我继续呆在cern其实也没什么必要的。谢谢你三月，又帮我争取了半个月的假期。回来的时候江同学还在说没能去因特拉肯看少女峰挺遗憾的，据说那里还是瑞士最漂亮的童话小镇，我决定明天去一趟cern之后，下午就出发，抓紧时间多去几个地方。”
“喵……祝你旅行顺利，我会一直关注着你的，主人，需要我提前帮你安排好出行计划吗？”
“这个就不用了，我们玩到哪算哪吧，就这样，你去忙吧，三月。”
“喵……”
勤恳的三月站了起来，挥了挥小爪子，然后一转身，便从屏幕上消失……
宁为则坐在位置上，仔细想了想，然后也站了起来，走出门，来到了柳唯的房间。
“柳哥，明天安排一下去因特拉肯的行程吧。早上我们去cern，中午回酒店吃饭，然后就出发，在车上休息。”
柳唯诧异的看了宁为一眼。
“你不是说lhc运行的时候，你要现场盯着吗？”
“本来的确是这样的，毕竟我们只有半个月时间嘛，要各个能级对撞的数据最好采集得更丰富一些，如果在某个特定的能级段或者某区探测器找到了有用的数据，还需要即时跟工程师沟通，采集尽可能进行重点采集，工作是挺多的。但现在情况有变嘛。我们有足够的数据了，自然就不用考虑这些了！”
“足够的数据？”柳唯看着宁为，问道：“刚刚那位罗教授做了什么？”
“怎么说呢，我现在开始相信这个世界上所有的问题，都可能会以一种极为不可能的方式解决。我们每个人在这一过程中，或主动或被动的推动着解决问题的发展进程。这不止是蝴蝶效应，要比蝴蝶效应高一个层级，就好像物理上经常说的因果律，但有一点可以确定，结果总和熵绝不会比原因总和熵低。”
“能不能说人话？”柳唯皱了皱眉头，大概是不太适应眼前这家伙突然变成了哲学家。
“老罗干了件大事，他指示他一位在cern任职的朋友将cern内部存储的网络链路跟三月连上了，大概是没法清除了，他们的后台已经跟三月共享了……”
柳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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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9 伟大的双赢
“你鼓动罗志强去做的这件事？你难道不知道这么做可能让很多人陷入危险？”
“什么？柳哥，怎么可能！咱们也绑在一起这么多年了，在你看来我是觊觎那点数据的人吗？是那种无法无天做事不择手段的人吗？”
“额，不是吗？”
两人目光交织，简单两句显现出了两人对对方认知，以及对自我认知的矛盾。
“我真没鼓动老罗干这事，我压根没想到老罗胆子这么大, 明明看着挺老实的一人啊！好吧，我承认，cern的数据我的确挺想要的，但没必要啊！我有钱啊！别人不知道我有多少钱，你还不知道吗？就算一个月的数据不够用，我再砸十亿美元收集两个月的嘛！不行就跟那个艾德温谈谈包个半年一年嘛, 能用钱解决的事，我犯得着吗？”
这么说的话, 还是很有道理的……
柳唯点了点头, 然而下一刻又用怀疑的目光瞟向了宁为：“也许你只是单纯的想搞点事呢？”
“我特么又不是三月！”宁为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这表态终于让柳唯暂时相信了宁为的无辜，连忙道：“好了，好了，别这么激动。既然这事已经发生了，现在我们要做的是把这件事可能造成的影响降低到最小。现在cern方面有没有发现的可能？”
宁为愤愤道：“不知道，但如果不进行细致的检查大概率是发现不了的。这一点你应该对三月有信心。”
柳唯到是很相信这话，到不是他对这方面很专业，而是集团早就测试过三月这方面的能力，他还看过测试报告。真要说起来，这个世界上目前为止还没有比三月更强大的黑客。
而且三月还很贴心，悄无声息圈完地盘之后还会进行诸如将防火墙加固、修补漏洞等等一系列操作。
如果不是有意识的去检查，到真的未必会发现什么。
“这样的话，到也问题不大。不过保险起见罗教授肯定不适合继续在cern呆着了，完成这次工作之后, 找個理由换个人吧。”柳唯长叹一声, 说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相信老罗也没什么意见的。回去我跟校长说说, 怎么滴也得给老罗升职加薪。再过两年，咱们自己的对撞机也能运行了，正好也需要有经验的教授带队。”宁为点了点头，深以为然道。
“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你不呆在cern也是对的，直接回去也的确不太合适，不过接下来行程的安全等级还是要往上提一提，紧急情况的预案也要做些调整，我得跟大使馆那边联系一下。明天下午之前都会安排好的。”
最后，柳唯很认命的说道。
当然，不管怎么说，其实也不算坏事。如果最终没被发现，还是很赚的。
……
另一边，罗志强走出了酒店，驱车回到自己家里之后，打开门，便看到杰克·尼斯正坐在自己的沙发上，茶几上还摆了一瓶喝了一半的威士忌。
没什么意外的, 这家伙知道他会把宿舍钥匙放在门框上面。
“你怎么不开灯？”
“呼……喝酒需要开灯吗？怎么样？罗，宁怎么跟你回话的？”
“他说其实不需要那么多数据, 正常的进行试验足以获得他这次验证所需的数据了。”罗志强很谨慎的答了句。
“哦……”杰克·尼斯脸上泛起了难以掩饰的失望，下意识的拿起酒瓶，给自己又到了一杯。
罗志强看着好友失落的样子，立刻说道：“但是我跟宁博士提了你对科研的兴趣，他还是希望能帮你一把，并给了我一个号码。如果你能申请到假期，去一趟华尔街，可以跟这位伯尼·库欣先生交个朋友。他是华尔街库欣资本的老板，据说他对于科学非常感兴趣，如果伱能有一份能让人满意的投资方案，他肯定不会介意给你一些资金方面的帮助。起码一、两千万美元不成问题。”
出价还是趋于保守，虽然宁为说的是两、三千万美元，但罗志强了解眼前这位朋友，胆子很大，能要到三千万，绝对不会只要两千万。
最重要的是，在罗志强看来，拿到太多的钱，其实对于杰克·尼斯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果不其然，听到他这话，杰克·尼斯吹起了口哨。
“伯尼·库欣？华尔街库欣资本？你等等……”说完，杰克·尼斯飞快的掏出了手机，很快便在手机上查到了库欣资本跟这位公司掌舵人的资料。
“哇喔，知道吗？罗，以前我就关注过这个人，你知道他是怎么发家的吗？当年他押空元宇宙概念股，恰好元宇宙概念暴跌，让他赚得盆满钵满！然后大名响彻了华尔街。这家伙很神奇，要知道二十一世纪在华尔街能像他这样白手起家的基金经理已经不多了。库欣资本现在甚至掌控着上千亿美元的私募！是的，没错，就是他。太好了，谢谢你给我介绍这样一个朋友。罗，你绝对是我这辈子最好的朋友。
果不其然，杰克·尼斯表现得极为兴奋。
罗志强摇了摇头，他不知道如何评判自己这位好友，只能说人各有志吧。
到不是说他完全不爱钱，但在他的思维看来，如果让他来选择，两千万美元跟能尽快证明宁为的理论比起来，他觉得后者更为重要。哪怕这笔钱翻上十倍，百倍，他也觉得应该是后者更重要。
钱能换来更优质的生活，但钱没法揭秘宇宙的奥秘。
对于罗志强来说，物质生活能保证他吃好穿暖培养下一代就够了，能满足他对这个世界的好奇心才是最重要的。他不想死的时候还带着一脑子的疑问。以前没了解就算了，但了解之后，他真的很想知道宁为的理论是否正确，甚至有种朝闻道，夕可死矣的迫切。
物质方面的目标罗志强觉得自己已经达成了，现在就只剩下精神方面的追求了。万一他人挂了，宁为的理论还没被证实到底是正确还是错误的，他会觉得死不瞑目。
很难想象人生追求南辕北辙的两人，是怎么成为好朋友的。尤其是在每每看到杰克·尼斯都觉得他在浪费天赋的情况下。
“好了，杰克，不过我建议你低调些。”
“放心吧，罗，虽然我很多时候表现得很轻浮，但这个世界上比我活得更清醒的人不多了，我非常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而且愿意承认。尤其是在涉及到我未来憧憬中的完美生活，我的嘴巴会比任何人都严谨。你觉得我会拿未来能否可以拥有享之不尽的大美女这种事开玩笑吗？”
怎么说呢，这家伙，永远是这么纯粹到让人放心。
“好了，我该走了，如果在你这里逗留太久，也许会被怀疑呢？虽然大家都知道我们的关系挺不错，我也经常会来你这里吐槽你的生活，但这件事既然上了正轨，就该小心些。”
说着，杰克·尼斯站了起来，打着酒嗝给了罗志强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嘴巴凑到罗志强耳边：“现在你可以把那位先生的号码给我了。纽约湾区是一个度假的好地方，也是我下个月休假首选的度假胜地，为我祝福吧，朋友，我要去见证华尔街的疯狂了。”
……
第二天，又是艾德温亲自来到酒店迎接宁为。
大概终究是做贼心虚，一路上宁为仔细观察了艾德温的表现，挺好的，没观察出cern的主管跟之前与他接触时有什么不同。
于是在快要抵达cern时，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艾德温，今天去见证lhc的启动仪式之后，我还想去瑞士转转，我看了网上的攻略，因特拉肯是来到瑞士必去的小镇之一，那里还有让人神往的少女峰。”
这个要求让艾德温·乔治颇为错愕，困惑的看向宁为问道：“宁，难道不是需要在这里看着么？”
“本来是这么想的，但昨晚我们的罗教授到酒店来向我汇报了这半个月的工作，并提供了一系列报表，我发现他工作真的很负责，而且他对于这里更熟悉，我已经把需要验证的东西都告知他了，我相信他能胜任这份工作。这让我觉得之前那些其他人可能无法达到要求的担忧完全没有必要。”
“所以我觉得我没必要守在这里了。如果我回去之后，数据处理方面有问题，我甚至还希望能从cern聘用一些长期在这里驻扎的教授们去帮我。希望那时我们还能保持联系，如果你有合适的推荐，也能告知我。薪酬方面好说。当然可能需要在华夏呆一段时间。”
宁为好整以暇的说道。
“这……好吧，其实如果你喜欢这里的风景，也可以长期驻留在这里。当然，这只是个建议。宁，如果你觉得没问题的话，我当然也没问题。如果你需要人手的话，我一定会帮你推荐的，当然是在不影响预定好计划任务的前提下。同时也非常感谢你对在这里工作的学者们表示肯定。”
艾德温·乔治耸了耸肩，说道。
虽然之前有些困扰，但当看了宁为那张年轻的脸庞后，又觉得没什么疑惑了。
年轻人嘛，谁还不喜欢度假呢？
而且守着lhc的确是件挺无趣的事情，粒子的撞击并不会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对于一线的物理学家来说，收集数据无非也是碰运气。撞击个万次、十万次，总会有运气好，出现他们需要的东西。大家要做的更多是能从无数探测器的返回数据中找到有用的东西。
技术发展到今天，这也早已经不是人力能解决的问题了，现在都是计算机通过各类算法处理。即便实验室有最先进的预处理程序，能够在收集数据时，放弃掉海量的无效数据，但每分钟传递回的数据量依然是颇为惊人的。
所以从理论上来讲，宁为是不是在cern盯着其实没什么不同。如果要能一眼就从实时传输到控制室的杂乱数据中发现端倪，那是神，不是人。
宁为之前半个月在瑞士的行程跟每天的安排也有人向他汇报，的的确确就是一条心思的玩乐。颇有乐不思蜀的感觉，对于年轻人来说，工作本就是反人性的，喜欢玩才是正常的。
更别提在艾德温·乔治看来，宁为砸这十亿想要验证的东西，本来就跟闹着玩一样。
“非常感谢你的理解。”
“对了，需要我们出面帮你安排好行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