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唐甲甲
杜月明最后也只能苦笑一声,点了点头。
许阳看向了窗外,思绪回到了当时,想到了当时自己的所有的不堪和无助。许阳慢慢收回目光,他说:“杜院长,我想去会议室看看。”
“啊?”杜月明有些迟疑:“这个……没必要吧,说的实在一点,那边正是吵架吵的厉害的时候,你过去……再被人骂上两句,没必要。”
许阳又重复了一声:“我想过去看看。”
“额……”杜月明看向老农,见老农也没什么表示,他又见许阳执意如此,他也只能说:“那行吧,我陪你一起去。”
老农也站了起来:“我也去。”
许阳点了点头,三人这就出门,刚打开房门就听见了会议室里面传出来的争吵声,还看到了躲在外面偷听的诊所职工。
第441章 爆发
三人往会议室走。
外面偷听的几位立刻往后撤了撤,有些悻悻然地看着这几人。
许阳也看这几个人,没有说什么。
杜月明打头走在最前面,他去问:“这位兄弟,劳驾问一下,里面什么情况啊?”
偷听的那个小伙子回道:“吵哇,哇,那个骂的呀,我听得都来气。”
杜月明又皱紧了几分,回头看许阳。
许阳却是执着地点了点头。
杜月明也没辙了,只能伸手去拧开会议室门了。
门刚一开,就听见非常脆生的一句问候:“我操你祖宗!”
嘿,真他妈的文明。
“这么说,你们是打算不认账了吧?”一个人高马大的小伙子在哪里破口大骂。
“死不要脸的你们,好啊,直接法庭上见。我告诉你们,你们诊所也没别想好,我直天天来你们这里拉横幅!”一个中年妇女也大声辱骂着。
岳山和老农学生董医生两人也是一脸的苦闷,垂头丧气,跟被批斗似的。显现
律师则是闭上眼睛,随他们喷,唾面自干,非常敬业。
许阳几人都进来了,那一家人还没停呢,还在大声骂。
岳山和老农学生却赶紧站起来了。
“老师,怎么了?”老农学生过来问。
老农说:“我们过来看看。”
老农学生劝道:“别了,这边乱糟糟,您还是回去吧,那我们这边谈好了再跟您说。”
还不等老农回答,病人的儿子,也就是那个人高马大的小伙子就大声道:“回去干吗?背着人干吗?就把门大开着,有什么不能见人的,我就是要所有人都知道你们干的好事!”
岳山和老农徒弟头都大了,就这样,你让他们怎么跟这群人聊啊?
老农回道:“一起听听,没事,我在山里听惯了野兽畜生叫,不怕。”
“哎!老家伙,你骂谁畜生呢?”病人儿子顿时急眼。
“你说谁呢!”老农学生也来脾气了,骂他自己也就算了,弄到他师父头上,他可不得生气嘛。
“卧槽,你这个庸医,刽子手还敢顶嘴,找打是不是。”病人儿子撸起袖子,都要上演全武行了。
岳山赶紧劝:“别动手,别动手,有话好好说嘛。”
“别拦他,你让他动手!”老农徒弟也火了,脖子都气粗了:“你让他来,我他妈都忍他们好久了!狗日的,你说的对,我就是救了一个白眼狼。”
“我他妈当初就不该管你,我就不该听你们的苦苦哀求,老子费尽心思救你,区区两天时间就让你转危为安了。没有我,你现在能出院算不错了!”
“狗日的,说我的药有问题,有个屁的问题。老子用这个方子几十年了,从来没有过问题。这个方子几千年了,谁他妈说有问题的?”
老农徒弟大声咆哮着,使劲地用袖子擦着自己的眼角飙出来的热泪。
他的一番暴怒狂吼,倒是把对面这家人给震慑住了。
岳山看着自己的老伙计,也不禁心中悲凉,他知道这段时间董医生被他们这一家人折腾的有多惨。好好的一次善意出诊,居然变成了这样一个结局。
岳山看着又是激动又是委屈又是冤枉的老农徒弟,他从来没见过自己的老伙计这样,四十多的大男人愣是被逼哭了。
岳山心里也是一肚子怨气,要不是为了诊所,他至于这样委曲求全嘛。现在见到自己的老伙计这样,他怨气也变成了怒气。
岳山心里发了狠,也不管什么理智不理智了,他就怒吼道:“他妈的,我挨骂也挨够了。我他妈懒得跟他们聊了。”
“行,法院是吧?我陪你们!区法院不行,我就去中级法院,再不行我就去高级法院,我他妈告到最高法院去,我跟你们拼了!”
“他妈的,我就不相信偌大的一个中国,没个说理的地方!狗屁的,来啊,谁怕谁啊,告去,去起诉啊!”
这一家人也被突然发疯的两人给震的一愣一愣的,因为一直以来都是他们在发火骂人,生气了甚至还推搡几下,这两人一直是好言相劝,逆来顺受。
这一下子爆发,可把他们吓一跳。
“你……”病人老婆,也就是那个中年妇女急道:“你……你怎么可以这么蛮横?你信不信以后我每天在你们门口拉横幅,我让你们这个买卖做不下去。”
“老子不做了!”岳山愤怒咆哮,眼珠子彻底红透:“你拉去,最好拿个锤子,把我们这里全砸了,老子不过了。”
“你白天来我们这里拉横幅,晚上我去你们家门口拉,我让全天下都评评理。来啊,谁怕谁啊,要死一起死啊。要不,你现在就拿把刀劈死我?”岳山愤怒地拍着自己的脑袋。
泥人都有三分火气呢,更何况这本就委屈的两个人。
那一家人都懵了,这个样子,怎么感觉要跟他们同归于尽一样呢?
律师也慌了,呼吁大家要冷静,要保持克制,好好谈判。
刚才那个叫嚣的厉害的小伙子,这会儿也怂了,就说:“爸妈……我们我们还是走吧,别跟他们废话了,直接走法院,咱们不会输的。”
他父母也赶紧点点头,就想要走。
岳山和老农学生董医生也猩红着看着这一家,模样都有点吓人。
这家人赶紧加快了脚步,但在门口的时候,却被人拦住了。
是许阳。
小伙子警惕地问:“你想干嘛?想动手吗?我可告诉你,就你这样的,我一个打一群。”
许阳压根没理会小伙子的警告,他则是在看他老爸的脸,病人的脸已经浮肿了,而且呈现了葫芦样。
许阳说:“不着急走的话,我帮你诊断一下。”
小伙子很暴躁:“诊断什么?我们找你们治病了?你们什么人啊?我告诉你们,我们现在可一点都不信中医,你们都是骗子。”
许阳冷静地说:“就诊个脉,别的不做。非要打官司也可以,初审,不复上诉,再到执行,这一套下来,最快也要一年多。要是再申诉,时间更长了。万一遇上老赖,好几年拿不到钱都是正常的。我说的没错吧,这位律师?”
律师点点头:“严格来说,没错。”
这家人顿时一噎,这也是正是他们忧虑的地方,所以能谈判谈拢是最好的,不然真的很麻烦。
许阳说:“让我来诊诊吧,诊完之后,我来说服他们继续好好谈,行不行?”
许阳看向了岳山和老农学生,这两人也点点头。
一通火发出来,岳山现在也平静许多了,他道:“我听许医生的。”
老农学生也道:“我也听许医生的。”
成年人的悲哀,就在于发完火之后,还是要迅速认清现实,回归理智的。
小伙子也不愿彻底撕破脸皮,这才悻悻然道:“诊脉就诊,又不吃药,怕什么!”
第442章 慌什么?
这一家人又回去了。
许阳正准备上前,却被老农拉住了,他小声地问:“你是准备开始治了吗?还是……有什么怀疑?”
许阳慢慢搓着自己的手指,说:“我……先诊诊就知道了。”
“好吧。”老农应了一声。
许阳走了过去,那一家人重新坐下了,只是脸色并不好看,都不想搭理岳山和老农学生了。
病人儿子也在打量走过来的许阳,因为他也搞不懂许阳干嘛要给他老爸诊脉,而且岳山他们居然还同意了这个年轻人的话,感觉对他很尊敬的样子。
病人儿子看着许阳这既年轻又帅气的脸庞,不得其解,同时内心又有些不服气,就问:“哎,你什么人啊?给我爸爸诊脉,是为得什么啊?”
许阳说:“诊断一下病情的严重程度,好商量赔偿方案。”
病人儿子一听乐了:“切,靠你这几根手指能诊断什么严重程度,我都问过律师了,那得去专门的鉴定机构,然后去三甲医院检验化验。”
许阳却是淡淡地笑了笑:“我这三根手指,可比去医院省事儿和省钱,不信你试试?”
“切。”病人儿子又不屑地嗤笑一声,还翻了个白眼。
许阳好笑地问:“我又不收你的钱,还是说你不敢试?”
病人儿子一听来气了:“我有不敢的,你们这一套都是骗人的玩意儿。来,你试,我看你能说出个什么来。”
病人儿子伸出了手。
许阳也不以为意,就坐到了一旁,扣上对方寸关尺三部,认真地诊断起来。
房内的几人都面面相觑,都搞不懂许阳在干什么,怎么突然还给人家儿子诊断上了。
岳山和老农学生也看向了老农,老农还一脸懵逼了,正看杜月明。
杜月明一扭头就看见了这么多年瞪得跟牛一样大的眼睛,他微微一怔,然后紧了紧眉头,有些迟疑地摇了摇头。
其他人就更不解了,纷纷看着许阳。
而搭上了病人儿子脉的许阳,闭上眼睛,慢慢地呼吸着,如果仔细地分辨许阳的呼吸节奏,就能发现他的每一次呼和每一次吸都是一样的频率和一样的速度。
他进入了一个有这恒定频率和节奏中了。
跟病人儿子那吊儿郎当,不以为然的样子相比。许阳却是沉凝多了,若是仔细盯着许阳看,就会发现他就如同一座高山,看似岿然不动,但是内部却是深植大地,在感受大地的律动。
许阳脑海中已经澄清了所有的东西,只余下人体经脉巡行图,他的每一次呼吸,人体经脉就会往前巡行几寸,以此来探查全身的情况。
许阳曾经在系统里跟着梁老学习梁氏脉诊法,在出来的时候,已经有了入门的水平了。苏醒之后,他用脉诊判断了倔老头那连现代仪器都没提前查出来的异位阑尾炎,技惊四座!
后来又跟师数十载,实际上,他运用梁氏脉诊法,已经好几十年了,虽然没有再进入系统跟梁老学习。
但是在具体的行医过程中,其实每一次都是锤炼,每一天都是在练习,几十年下来,许阳的梁氏脉诊法,绝对不是刚入门的境界。
至于现在许阳的诊脉水平到底有多高,许阳自己也不太清楚,因为大部分情况而不需要他全力施为。
“哎!我说你好了没有啊?”病人见许阳搭上了他的脉,半天没动静,他玩手机都玩的不耐烦了。
许阳睁开了眼睛:“没好,但也差不多了。”
“嗤。”病人儿子摇摇头,又问:“你倒是说说,你都瞧出什么来了?”
许阳伸手戳了喜病人儿子的小肚子,道:“你这里少了一块东西。”
突如其来的举动,让病人儿子吓一跳:“嚯,你干嘛?想动手是不是?”
许阳也只是微微一笑。
病人儿子骂骂咧咧道:“少什么少,我少你妈了。”
他老妈则是拉了拉,说:“儿子,你之前这里不是开过刀吗?”
病人儿子大声嚷嚷:“我开什么刀?我开……我开……哎哟!”
他脸色也变了。
岳山和老农学生也瞪大了眼睛诧异地看着许阳。
许阳却非常淡定,只是指了指自己的脚部,说:“你这里面有一个不属于你身体的东西。”
岳山和老农学生立刻回头看这一家三口,皆看见了他们如同见鬼的表情,这一家三口都快坐不住了。
老农也吃惊地看着许阳,他说:“你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许阳回头看老农。
老农看着许阳说:“梁秀清,这人的诊脉是我平生见过最准的,三指之下,跟行走的CT机一样。他曾在山西行医的时候,有位将军不信他脉诊如神的传说,想故意难为他。”
“进门后什么都不说,就给了一只手。而梁秀清诊完之后,就跟他说这两个穴位中间有一个不属于你身体的东西。”
“那将军大惊失色,因为他这里是在早点打仗时候留下的一枚弹片,但是因为太靠近血管,无法取出,所以一直留在了体内。”
“不曾见过梁秀清的人,是不敢相信的,但我见过他,也跟他交流过。我曾以为他死后,这门绝技再没人能重现了,不曾想你竟然能做到!”